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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在音樂意境上要比西方複雜很多。【注】

雖然程雨已經很久沒有彈過古箏了,但是一坐在古箏前,那種感覺似乎又回到了身上,有些東西學會了就是終生受用的,一輩子都忘不掉。

一勾一掃,琴音悠揚婉轉,依然讓她著迷。

happy yesterday是音樂家寫給她亡妻的曲子,曲調很悲傷,想要把曲子演奏得完美,就要把自己完全代入音樂家的感情之中,而彈奏者和樂器往往要合成一體才能達到那個境界。

意境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在這一方麵,古典樂器比西方樂器難很多,越是高手,越是在進入境界之後不容易被打擾。

程雨沒有想到,她已經很多年不彈古箏了,再一彈卻還是如當初一般美妙,她很慶幸古箏沒有拋棄她,也很慶幸自己還能重拾當初的自信。

一勾一掃一撥一拉,每一個音都很順暢流利,似乎音節就凝在指尖,隻是借助了琴弦發出。

簡朱妍想用鋼琴和她的古箏一教高下,除非她真的是那種高手,否則一旦彈古箏的人和琴達到人琴合一的境界,她根本就敵不過,而且還容易被帶跑偏。

不過很顯然簡朱妍還不是那種高手,而且她從一開始就有很強的勝負欲,在她表現出自己勝負欲的時候她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程雨從小和簡朱妍拿來對比,從小比到大,簡朱妍有幾斤幾兩她很清楚,縱使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彈過古箏了,但是對付簡朱妍也還是綽綽有餘。

所以一開始她表達出簡朱妍不是她的對手並不是故意在開場之時心理壓製而隻是單純的實話實說。

簡朱妍勝負欲太強了,在彈奏之時完全被程雨的音色所影響,在中途就彈錯了幾個音,而在結尾高-潮的時候,程雨的撥勾拉掃,節奏快到人眼花繚亂,然而琴音卻又如泣如訴,美妙混若天成。

相比較而言,簡朱妍空有技巧沒有感情,甚至在結尾的時候因為太著急又彈錯了一個音。

如此一來,誰高誰低一目了然。

一曲完,周圍掌聲雷動,而程雨緩緩起身,向大家頷了頷首算是回禮,簡朱妍坐在鋼琴前卻是久久沒有起身,直到她閉著眼睛緩了許久才站起身來,衝程雨大方的笑了笑道:“程雨你果然厲害,我甘拜下風。”

她對簡朱妍很了解,她這樣說並不代表她真的甘願服輸,不得不說她很聰明,一般來說,人家自認甘拜下風,贏者都要表示謙虛以示自己的大度。

不過,她大概是太不了解她了,如果簡朱妍不主動招惹她還好,可是她主動招惹了她就不想那麼輕易就善罷甘休。

更何況要和她比是簡朱妍自己提出來的,她以為她已經多年不碰古箏,絕對會在這裡殺她個片甲不留,到時候如果處於下風的是程雨,又不知道她會是怎樣的態度。

她還記得前世在畢業多年之後她被文熙拉著去了一次同學會,那時候她已經嫁給了陸雲景,文熙希望她以陸太太的身份出場揚眉吐氣一番,隻是她讓文熙失望了,她依然畏畏縮縮坐在一個人的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湊任何熱鬨。

那時候同學起哄,讓她去給簡朱妍當伴唱,她不願意,簡朱妍卻非常和善的幫她解圍,她說:“程雨現在除了傻笑什麼都不會了,我的伴唱還是找彆人,大家不要為難她。”

聽上去像是在提她解圍的,可是話音落下卻引來大家的一片哄笑聲。

除了傻笑什麼都不會了,連給我伴唱都不配。

重來一次,再怎麼也要瘋狂一下,恣意一下,既然她並不打算與她為善,那麼她也並不想謙虛一場給她台階下。

所以,她衝簡朱妍笑了笑道:“簡小姐你大概有所不知,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碰過古箏了,沒想到我就是用幾年前的技巧還是比幾年後的你略勝一籌,看樣子這幾年簡小姐你隻知道紙醉金迷當名媛卻不知道提高一下自己,你確實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簡朱妍嘴角一抽,臉上那大方得體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她下意識向周圍人群看了一眼,看到有不少人在掩嘴笑。

簡朱妍雙拳緊握,卻還是笑道:“你說得很對,看樣子我以後還得勤加練習才是。”

程雨卻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道:“偶爾彈一下提升一下還是可以的,不過勤加練習就沒有必要了,你現在的技術去參加參加晚宴炫一下技出一下風頭還是可以的,反正也你不當音樂家不是嗎?當然囉,如果你每參加一次宴會也想跟人比一下那就另說了。”

簡朱妍這些年風頭出慣了,卻還是第一次有人讓她如此下不來台,她好歹還是簡式紙業的大小姐,她程雨有什麼資格?!

這樣赤-%e8%a3%b8-%e8%a3%b8的羞辱也實在讓簡朱妍掛不住了,她臉上不由染上了怒意,語氣中也露出壓抑不住的怒火,“程雨,大家不過就是同台競技一下,你何必如此為難與我?”

程雨微微低頭,笑意也漸漸收斂,“為難?是你自己要找我比的,你比輸了我給你一點建議這就叫為難了?”

說幾句話就是為難?跟當初她將她推下樓摔斷了腿比起來這樣的為難可還遠遠不夠!

第12章

程雨語氣漸漸轉冷,一字一句,毫不客氣道:“還是說,簡小姐你是心%e8%83%b8如此狹窄的人,連實話也不願意聽了?”

“你……”

簡朱妍顯然是被她徹底激怒了,她臉色陰沉得不像話,一雙眼睛裡滿是刻骨的不甘和怒火,大概因為太過憤怒了,她額頭青筋暴凸出來,在頭頂璀璨的燈光中,竟顯出幾分猙獰來,這樣的簡朱妍哪裡還有半分堂堂簡式紙業大小姐的樣子。

一旁觀戰的陸雲景見差不多了便衝連北坡使了使眼色,連北坡便急忙走上前去攔在簡朱妍跟前,麵色也顯得不太好,“大家都是來這邊玩的,簡小姐你就不要鬨事影響到大家了。”

“鬨事?”簡朱妍簡直氣得快要噴火了,她堂堂簡小姐卻成了鬨事的人,這簡直就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簡朱妍看了看連北坡又看了看陸雲景,她點點頭冷笑道:“我明白了明白了,世人皆都功利勢利眼我有什麼不明白的!”簡朱妍說完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這話說的,眾人都是功利勢利眼,就她簡小姐是出淤泥不染的小白花,程雨暗自撇撇嘴,這簡朱妍也真是敢說!

簡朱妍離開之後程飛兄妹和陸承允也都相繼離開,程雨也沒太在意,一直和陸雲景呆到了宴會結束。

拍賣宴結束之後程雨是坐陸雲景的車回去的,這還是程雨第一次和陸雲景同坐一輛車子,後座倒是挺寬敞的,隻是陸雲景那高大的身體坐進去,空間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狹窄起來。

程雨和他各坐一邊,陸雲景大概也是累了,上車之後便微微合著眼皮養神。不同於陸雲景的淡定自如,程雨卻顯得坐立不安。車廂之中似乎全被陸雲景的氣息充滿了,強勢的氣息,使得程雨一上車就莫名緊張,神經也崩得緊緊的,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

這家夥確實是一個不好接近的人,哪怕他什麼都不做,和他呆在一起也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不過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程雨又覺得不可思議,關於簡朱妍她並沒有當成一回事,她碾殺簡朱妍本來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並沒有不可思議,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今天陸雲景對她的維護。

他將對她潑香檳的言冰兒封殺,他對她說抱歉,他讓她耀眼出現在人前告訴所有人她是他的妻子。

腦海中又響起了前世女警官的話,她說:“陸雲景之所以殺掉這麼多人,隻因為他要拿這些人做實驗找到救你的辦法,不得不說,他很愛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說之前她從不敢將陸雲景殺人救她是因為喜歡她聯係起來,那麼在發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後她倒是敢稍微往這方麵想了,當然,陸雲景喜歡她這種事情她依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她感覺得到陸雲景待她是不一樣的。

這個心性殘忍手段狠辣的人,這個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的人,他會維護她,會低頭跟她說抱歉。

前一世她一直到死都沒有搞明白陸雲景為什麼會不惜搭上性命救她,重來一世,她還有八年的時間,她還有機會去弄明白他的目的。

以前,她和陸雲景之所以一直保持半陌生的關係,隻是因為她一直逃避他,一直躲著他,不願意和他靠近,可是現在,她稍微靠近一些就發現了他和她想象中的不同,那麼如果她再靠近一點是不是就越能發現他的不一樣?

她轉頭望著那個閉目養神的男人,他的頭輕輕靠在後座,燈光很暗,他的輪廓蒙了一層暗色,使得那有著冷硬線條的臉越發顯得森然。

她轉回頭來,目光看著前方深深吸了一口氣,要接近陸雲景嗎?可是想一想就覺得怕怕的……

“我合作對象幾乎都是男人,言冰兒是明星,有一定的影響力,也很對這些人的胃口,有她應酬這些人會事半功倍。我出錢,她負責幫我應酬,僅此而已。”

他突然出聲將她嚇了一跳,程雨轉頭看了他一眼,便見他還保持著剛剛的姿勢,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程雨看了看周圍,車子裡就隻有三個人,司機在開車這話顯然不是對他說的。

所以,這話是對她說的?

隻是,他怎麼突然對她說這些?他是在向她解釋?不過他為什麼要給她解釋這些?可是從他那淡漠的表情來看又不像是解釋,更像在簡單跟她陳述一個事實。

程雨不太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倒是點點頭,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之後他便沒有再說什麼了。

這天晚上程雨並沒有睡好,她做了一場又一場很混亂的夢,隻是她醒來之後夢裡的內容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樣就導致她第二天起來遲了一些,她下樓來的時候陸雲景已經坐在餐桌前吃飯了。

今日的他一件深藍色的襯衣加黑色長褲,一身深色的衣著讓他的麵容越發透著一種嚴肅凝重。

他將麵包切成小塊小塊的,再用叉子叉起來慢條斯理吃進口中,那樣一個危險的人,可是舉手投足間卻又透著一種賞心悅目的優雅。

程雨想著昨晚的打算,明明已經說服了自己,隻是看到陸雲景她卻又充滿擔憂,總覺得靠近這樣的人特彆特彆需要勇氣。

程雨深吸一口氣這才走到餐桌旁坐下,七嫂很快給她端了兩片麵包上來,是她最愛吃的提子味麵包。

她向對麵看了一眼,陸雲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