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客廳,江施語幾人也都各做各的的事情去。
隻要那倆老不從吵架升級到打架就行了。
“阿喬,阿殊,過來暖暖手。”
薑宮對雲喬季殊招手,等他們坐下後,她再把保溫瓶裡的熱茶倒上。
“阿殊問我的事情,我仔細想過了,你爺爺沒和我說過,他一向不會和人說這些,即便是我……邵彬在我哥剛離開那幾年常來找我問情況,每回都被我糊弄走了。”
她剛才和顏銀吵架的起因,是懷疑顏銀不慎透露了蹤跡,後麵發現顏銀比她還反感邵彬,他們吵架依舊,火藥味就沒那麼濃了。
“丁師傅是我哥學醫的領路人,他對丁師傅一向敬重,對丁師傅收的小徒弟自然會多照顧。阿笙哥從不讓我哥為難,一直在病逝前都和邵彬算友好……”
薑宮說著,忍不住掃了一眼季殊,隨著病情的好轉,她最近會記起許多她患病期間說的話做的事兒,其中就包括她把季殊當成季久笙告小狀的事情。
“阿笙哥病逝後,我哥就主動疏離了邵彬,離開上京城前也讓我彆告訴邵彬他的去向。”薑宮看向雲喬,繼續說出她的猜測。
“至少那個時候我能確定我哥和邵彬無個人方麵的矛盾,他的主動疏遠,更多是阿笙哥和他說了什麼吧。”
雲喬輕輕點頭,認同薑宮的猜測。
從他看過的信件裡,可以確定司安發現邵彬和那個組織不清不楚,是他離開上京城多年後的事情,決裂也是司安單方麵地進行,後麵的和解更多是因為邵彬找上門來了。
“和你們說這些其實沒什麼意義,我們這代人包括邵彬都老了,我們誰也沒資格絆住你的腳步。阿喬阿殊向前看,你們要知道的答案不在我們這裡,在未來。”
“未來……”
雲喬低低呢喃著這個詞兒,再抬眸他鄭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季殊和季久笙病因的破解就是最直觀的答案,也是他未來幾年著重努力的方向。
顏銀攤了一下手,他就不知道雲喬和薑宮話裡打的啞謎,但也沒那麼多興致追究到底了。
眾人繼續在客廳閒聊到下午三點,才啟程回季宅,在車上,季殊在雲喬耳邊低語道,“收網了。”
雲喬輕輕一點頭表示知道了。
季殊和蘇尹青為了不打草驚蛇地揪出蘇家裡藏著的“大魚”著實謀劃了好幾個月,為此蘇尹青還出國了幾趟。
這些行為在外界看來,是蘇尹青借著和季殊更為交好的關係,爭取來了九季的支持,重新介入蘇家產業繼承的爭奪中。
按薑宮的要求,謀求技術突破才是蘇家產業繼承人的首要標準,但蘇尹青和蘇長青都沒繼承薑宮這方麵的優勢,到了孫輩反而是蘇姣更有天賦和能力。
再就是蘇尹青和司洛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真搶過去玩幾年也是要回到蘇姣和蘇荊手裡。
江施語和蘇姣都是以一副“關愛智障兒童”的目光看得蘇尹青突然的爭權行為,因此一點沒影響到她們對待雲喬季殊的態度。
蘇氏名下的實驗基地裡,今日不在蘇宅裡的蘇長青蘇尹青麵無表情地在升級後的監控顯示屏,那裡麵正在上演蘇荊調取諸多實驗數據成果等行為。
“大哥稍安,我們看看他要把這些送給誰。”
蘇尹青和季殊把懷疑的目標鎖定在蘇荊身上不是一天兩天了,但蘇尹青實在無法理解,在家裡已經默認他是蘇氏未來掌權人的情況下,蘇荊還會成為差點害死親奶奶的幫凶。
蘇荊到底是怎麼想的?他背後的人是誰?
蘇荊今日拷貝的數據材料全是加了料的,在外界和蘇荊認知裡,蘇長青和蘇尹青相爭已經進入白熱化,且是蘇尹青占據上風,蘇長青毫無爭奪欲。
準確地說,蘇家裡真正介意蘇尹青行為的人有且隻有一個蘇荊。
其他人一直把蘇尹青的爭權當成抽瘋行為,同時也無所謂他掌控蘇家幾年或者幾十年,論經營才能蘇尹青才是最有資格的。
季宅望歸樓書房裡,季殊擁著雲喬在電腦麵前等待君諾的追索結果。
一個意外又不算意外的名字,經過君諾層層解碼後,出現在對話框裡。
蘇荊發出資料的最終交易人是丁燁,北華國知名製藥公司的前董事長,上京大學醫學院的名譽教授,同時也是司安和邵彬醫學上啟蒙師傅丁致遠的親兒子。
“他拿我外婆試藥?”
雲喬眼睛眯起,在被殷俊第一次告知這個名字後,他就著手調查過,自然也知道丁燁和司安的淵源,從關係遠近上,他應該比邵彬更為親密。
表麵上看也是如此,蘇家相對簡單的有往來家庭裡就包括丁家,逢年過節都會互相送禮,偶有辦宴會也會互請。
薑宮也從未和他們說過,她與丁家有矛盾,否則就薑宮的脾氣絕無可能和丁家保持來往這麼多年。
雲喬話才落下,對話框又出現了另一個名字,雲閒。
他一樣從蘇荊手裡拿到了一部分資料,在確定蘇曼青被雲閒長期監控時,他們就懷疑雲閒盜取了蘇家實驗室的研究成果。
但沒想到的是,雲閒不是從蘇曼青那邊入手,而是從蘇荊那裡拿到的。
又或者再等數年,蘇荊掌權蘇氏後,雲閒還能獲得名正言順、合法合規的使用權。
季殊帶著雲喬的肩膀轉過身來,他低頭%e5%90%bb散了雲喬蹙起的眉尖,他低語道,“蘇荊喜歡雲閒吧……應該。”
至少在他看的那本小說裡,蘇荊有男三男四的份量,雲閒或有什麼困難和難過的心事找上蘇荊,他絕對會傾其所有去幫雲閒。
但季殊不能憑著小說就給蘇荊判了“死刑”。
這一世雲喬比小說裡提前這麼久和蘇家修複關係,蘇荊平時看著也不是個戀愛腦,應該不至於還會如此……是他想當然了。
“如果蘇家不能處理好這件事,我會再介入。”
季殊語調裡多了點冷色,蘇荊對與蘇家人而言到底是親人,蘇長青和蘇尹青要狠下心沒那麼容易。
但他不會,雲閒重生後就是要對付和膈應雲喬,已經選擇了陣營的蘇荊也無資格享有他和雲喬對蘇家人的拂照。
如果最終處理結果不讓人滿意,那麼季殊會相應調整和蘇家的合作,至少蘇荊沒機會讓蘇氏成為雲閒淩霄對付他和雲喬的利器。
雲喬靠到季殊的肩上,語氣略顯沉悶,“我更想知道他知不知情外婆被長期下藥了。”
如果知情,僅這一條,雲喬就永遠無法原諒他。
蘇家的晚飯很少有這麼齊的時候,特彆是蘇荊大學畢業後,他接手了公司家裡大部分的應酬工作,參加酒會商會或者朋友的聚會,八.九點到家都算早的。
上京城的年輕人大抵都是如此,何況蘇荊忙的還是公事,蘇長青和江施語偶有叮囑都是讓他少喝酒,早睡覺這些。
“有什麼大事嗎,我八點還有一個酒會要參加。”
蘇荊接過傭人端來的米飯,放到桌上,然後低語問向蘇長青,江施語打電話讓他一定回家吃晚飯,他還以為季殊和雲喬也在,卻沒想飯桌上並無外人。
那麼推辭掉酒會就毫無意義了。
“怎麼?你.媽親自下廚,還不能喊你回家吃飯了?”
江施語放下筷子,眯眼看蘇荊,作為母親,她多少也感覺到蘇荊這段時間的不對勁兒,關於蘇長青蘇尹青兄弟倆的“爭端”,她已經和蘇荊談過,讓他不需介入。
但可見地,蘇荊這兩個月經常夜不歸宿外,還會刻意避開蘇尹青和司洛在家的時刻。
“不是。”
蘇荊可不敢和江施語吵,他端起飯碗,埋頭吃飯,在吃完去洗漱回來又匆匆往外走時,更早他吃完的蘇長青在門口喊住他,“跟我來。”
蘇荊眉心微微一蹙,轉身跟上蘇長青,他已經有些年沒被蘇長青這種語氣說話了。
蘇長青領蘇荊來到蘇宅後院擺滿祖宗牌位黑白畫像的大堂裡。
“跪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長青話落,蘇荊蒼白了麵色跪到大堂唯一的蒲團上。
“還要我提示你,你都做到了什麼嗎?”
蘇長青拿起牆上一側掛著的刺鞭狠狠甩到蘇荊背上,即便隔著較厚的冬衣,蘇長青這一下也夠蘇荊感覺到疼了。
蘇荊臉上露出一點驚色,又快速鎮定了下來。
“小叔不仁,我便不義,您要打我出氣我認了,但我沒錯!”
回應蘇荊的是蘇長青又幾個鞭子揮下來,在他打到十幾鞭時,蘇尹青從外頭進來阻止了蘇長青繼續打下去。
“大哥,這一頓鞭子彌補不了母親這十幾年受的罪,你想這麼包庇他,那麼我們倆兄弟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蘇尹青和季殊一樣都做的兩手準備,他的爭權可以是一場戲,也可以假戲真做。
蘇長青瞪向蘇尹青,%e8%83%b8口劇烈起伏,就勢被蘇尹青取走了鞭子。
這鞭子是蘇家的老物件了,蘇長青蘇尹青小時候都沒少被它鞭笞過。反倒是蘇荊蘇姣這一代講究素質教育,它便被束之高閣了。
然而有時候就得皮肉之痛,才能讓人記住教訓。
蘇尹青蹲下`身,問向表情猙獰忍痛不喊出聲的蘇荊,“給母親下藥是丁燁的主意,雲閒的主意,還是你?”
“下藥?”
蘇荊反問向蘇尹青,他以為是他今天拷走機密、轉移資金、另建山頭的事情被發現了。
“什麼下藥,我怎麼可能給奶奶下藥?”
薑宮對親兒子親女兒是很嚴厲,卻不會越界插手蘇荊蘇姣的教育事宜,蘇荊沒有理由記恨薑宮,也沒有理由要給薑宮下藥。
“我們已經查到,是你每個季度去丁香藥房裡取的藥出了問題,你奶奶得的不是阿爾茲海默症,而是因為你帶回家的藥導致的精神分裂記憶受損!”
蘇尹青拽住了蘇荊的衣領,強製他們的目光對視著說話。
“你以為季殊和我這麼閒,有空陪你玩你爭我奪的遊戲嗎?蘇家從我母親生病後已經退回新材料領域的二三流位置,季殊肯和你合作看的阿喬的麵子!”
“洛棠聽說過嗎?那是我和阿洛的!”
22年前成立,在成立的第10年內闖入世界百強的國際洛棠集團,背後真正的老板是蘇尹青和司洛。蘇家的產業對他來說屬實多餘。
“丁燁和雲閒都許給你什麼了?”
蘇荊的神色又青又紅,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的爭權行為有多荒唐和可笑。
“小叔,你相信我,我沒有要害奶奶,我不知道……丁爺爺也不會的,他那麼關心奶奶,他一直愛慕著奶奶。小閒更不會,他比我還關心奶奶的身體。”
“一定有誤會,一定有誤會……”
蘇尹青再次捏著蘇荊的下頜骨,和他對視上,他的神色更冷了一些。
“你倒是推脫得乾淨,我該怎麼稱呼你,我的好侄兒,In?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