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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雞蛋的決定給雲喬提前一句話否決了。

雲喬也不知阿冬婆怎麼看出來了,“不吃紅雞蛋,我一會兒多加些桂圓紅棗進養生湯裡,您給眾人分一分。”

“也行!”阿冬婆拍了一下手,又再叮囑雲喬一句,“今兒就例外多加點蜂蜜吧。”

“好。”

雲喬應下,在分湯時,又額外讓阿冬婆準備了一個保溫杯倒滿,然後他再去廚房外招呼眾人進來領湯喝。

“哇,好好喝!”

嗜甜的雲閥第一個嘗出甜味兒的區彆,雖然依舊不算很甜,卻是雲喬給他們煮茶以來蜂蜜加最多一次了,平時一般都是少量蜂蜜和甘草果脯等自帶的甜味。

【好喝!】

司明也朝雲喬比劃著,表示自己的喜歡。

一周左右的學習,司明已經能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但距離說完整的話,還需要一些時間。現在他依舊習慣和人用手語交流。

“來來來,每人都喝一點。”

阿冬婆帶著雲閥司明熱情高漲地分茶時,臉頰熱度不淺的雲喬帶著保溫杯先從小廚房裡出來,喝完湯的季殊第一時間跟上雲喬。

在他目光看來時,雲喬主動說明,“給爺爺和阿笙爺爺帶的。”

雲喬也不確定自己做這些到底有沒有意義,但什麼都不做肯定是不行的。

季家的私人墓園並不在上京城的市區或郊區,而是在臨近瀕海城市的臨海郊區裡,有專人管理,坐私家車的話兩回需要五個小時左右。

在雲喬思考他們有沒有必要在那邊住一晚時,靠近樹林的草地上空直升飛機嗡嗡地降落,這也屬於季殊的安排之一。

直升飛機前往季家墓園隻需要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那邊也有適合降落的地方。

怕觸景傷情,這次前往墓園的隻有雲喬季殊和李勝幾人,老太太阿冬婆以及雲閥都不帶上。

“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季殊走進書房低聲和雲喬說明,他們家私人飛機和直升飛機的手續和資格證都很齊全,駕駛員也是他絕對信任的人,司老的意外不會發生在雲喬身上。

雲喬點點頭,就是他完全沒想過還能有這種出行方式,才露出驚訝的神色。

雲喬對坐直升飛機一點都不陌生,在李勝幾人將他們要帶去的東西都搬上去後,雲喬也坐到季殊身側的位置。

季殊幫雲喬戴上降噪耳機,又安撫性地往雲喬額頭輕輕一%e5%90%bb。

今晨後,季殊已經能不避諱家裡人的目光,按照自己的心意親.%e5%90%bb雲喬額頭臉頰這樣的位置了,這比言語更能和雲喬表達他的感受和關懷。

朝遠處的老太太雲閥他們招招手後,直升飛機順利起飛往臨市的瀕海郊區,九點開始準備起飛的搬行李等事宜,十點就抵達了墓園裡的草坪空地。

這邊有十來個提前出發的九季安保部成員,工具等一應準備俱全。

季殊接著雲喬下到草坪,再牽住雲喬的手往一個矮坡上走去,那邊繞過去就是季家在上京城一脈的墓地群。

四五代以前的季家也算人丁興旺,但從季殊的太爺爺開始就是血脈凋零,季殊唯一的直係叔爺爺也早早病逝,到季殊這一代連血脈繼承人都不可能有了。

雲喬和季殊心中都沒有太多感歎的情緒,季殊按照記憶裡的印象,把雲喬帶到了季久笙的墓前,很小的照片上是溫柔淺笑的俊俏青年。

跪坐下來,視線和照片平行後,雲喬能感覺到一點內心異常安定的感受,這是季久笙永久留在照片裡笑容的自然感染力。

第九十六章

雲喬輕輕放下屬於司安的骨灰盒後,他臉上跟著露出淺笑。

“阿笙爺爺,我是雲喬,我聽爺爺和七爺爺說過您一些事情。很抱歉,現在才帶爺爺和您團聚。”雲喬仰頭看一眼季殊,把季殊說不出口的話也一起說了。

“他是您的侄孫兒季殊,很抱歉我們擅自探知了這段往事。希望您能原諒爺爺的遲到。下一輩子,希望我和季殊還能有幸成為您的家人。”

在這個時刻雲喬就任性地不想講科學和唯物主義,他真心希望司安和季久笙能在死後的世界重聚,他和季殊也有再和他們再重逢的一天。

在雲喬認認真真地拜了一下後,季殊也跟著拜了一下。

季殊看著照片上的人,感覺也略為驚奇,他和季久笙骨相的相似達到五六成,但季久笙的笑容很溫暖很自然,他就無法和季久笙這樣笑。

他目光再看去雲喬,雲喬的笑容裡就也有種溫暖、安定人心的感覺。

雲喬起身後,再朝季殊伸出手,“起來,剩下的就讓爺爺自己和阿笙爺爺說明吧。”

看到照片後,雲喬就知道以季久笙的性情是不會責怪他們的,季久笙如同彆人告訴他的那樣,對這個世界和身邊的人報以最大的善意和熱情。

季久笙雖然病逝了,但他和司安的感情並沒有終結。

司安後來的大半生裡隨時都能從季久笙那裡汲取到力量,他也深刻地明白季久笙希望他活著,把他沒活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雲喬鼻頭莫名酸了酸,他就給季殊攬到懷裡抱住。

“他們一定會團聚,會再續前緣的。”

季殊輕柔又堅定地告訴雲喬,這個世界沒有神鬼怪這些,但也不是純粹科學的,或者該說,科學還不足夠發達,不足以解釋一些存在的事實。

“嗯。”

雲喬應著,快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他主動朝遠處的李勝他們招了招手,再點點頭,表示可以動土動工了。

人手充足的情況下,一小時左右,季久笙的墓就被打開了。

除了放置骨灰和陪葬物的雙人棺材外,他們還在墓碑一側的空地上挖出一個帶鎖的金屬箱子。

在打開的棺材裡,雲喬仔細檢查過,沒有找到骨笛的另一半,這是他和季殊猜測可能在的位置了,但並沒有。

雲喬晃了晃消毒處理後的金屬箱子,大致猜到裡麵有什麼,和能確定是誰埋的這個箱子。

“我爺爺有好幾個這樣放資料的箱子……”

雲喬猜測,他和顏銀在司宅裡遍尋不到的季久笙治療記錄就在這裡頭,這是個完全意料之外的驚喜。

“密碼是什麼,還是……”

季殊話才問完,雲喬就把字母鎖打開了,司安常用的密碼鎖就這幾個,雲喬試第一個就開出來了。

打開後,如雲喬猜測是一本筆記和一遝五六十封的信件。

“這是爺爺去A國看我那年埋的。”

一年一封,季久笙去世多少年,到埋下箱子前,司安就給季久笙寫了幾封信。

為了不錯過司安可能留在信件裡的信息,也不打算把司安給季久笙的信件從墓園帶走,雲喬和季殊帶著箱子到管理員宿舍配套的接待廳裡,一一查看起來。

按照時間順序,雲喬一封封往下看,清晰感受了司安的悲慠絕望到漸漸平靜,淡淡思念的全過程。

司安以信件的方式和季久笙分享著日常,儘量挑著高興的事情說,一天記錄一兩句話,一年到頭這些信的厚度一致地驚人。

在看完全部的信件後,雲喬閉了會兒眼睛,克製下了過多的個人情緒,理性地思考分析起司安少量提及的敏.感內容,關於那個組織……和邵彬。

司安和邵彬曾決裂過,是在司安收養了雲喬後,偶然的契機才達成和解,而他們最開始決裂的原因是司安發現邵彬與那個組織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阿喬……”

季殊輕輕撫了撫雲喬的頭發,他與邵彬的關係一般,所以感受不到太多震驚,但雲喬不是,在A國與邵彬的接觸多起來後,雲喬是真的把邵彬當親厚的長輩對待。

然而就在不久前,雲喬和他在赫曼附近海域遭遇的生死危機,還可能和邵彬有關。

雲喬輕輕呼出口氣,再睜開眼睛,又凝視幾秒這些信件後,他重新封好放回金屬材質的箱子裡,轉身把它交給李勝。

“放進棺裡和爺爺他們一起合葬。”

“是,”李勝點頭後,雙手接過金屬箱子,轉身走出接待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雲喬側身看向季殊,眸光堅定,“我相信爺爺。”

在邵彬和司安之間,雲喬毫不猶豫選擇相信司安。

“你……更早之前就有察覺嗎?”

季殊對雲喬的性情了解很深,再返回去想,他突然發現雲喬問過薑宮和顏銀那個組織的事情,但卻沒和邵彬提及一句,這不是雲喬疏忽,而是刻意。

雲喬思量著點了一下頭,“爺爺如果真要我警惕研究所裡的什麼人,是絕對不會寫在信件上可能讓彆人知道的,他提起研究所……所指向的就是他。”

“沒有後麵幾頁了,那頁信紙的留白部分就是提示。如果無意外,他會瞞著我們私下尋找剩餘的信紙,不管有沒有收獲都不會告訴我們。”

不僅僅是那頁信紙最後提及的研究所讓雲喬有所警覺,還因為邵彬在看信和骨笛時一些無法避免暴露出來的微表情。

但在看到這些信件理清前因後果前,雲喬不敢僅憑著他和司安的默契就下定論,這些察覺不足以讓雲喬和邵彬真的翻臉。

出於謹慎也出於逃避的心態,在廣城雲喬沒有問邵彬。

現在他帶著更加理性的目光去回顧邵彬的諸多行為,察覺不對勁兒的地方更多了。

“希望他和爺爺的事故無關。”

這是雲喬無法被跨越的底線,邵彬少許觸及,他們再深的感情和羈絆也將煙消雲散。

“爺爺的事故我們一起調查。”

季殊牽起雲喬的手緊緊握住,一點自責從眼底滑過,當年事故發生後,他不僅沒能陪伴在雲喬身邊,竟也沒對事故調查結果有過懷疑,讓雲喬一個人暗暗查到了現在。

或許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雲喬已經幾次和危險擦肩而過了。

“好。”

雲喬點頭,眸光低下,他主動往季殊肩頭靠去。

“季殊,我還是有一點難過。”

原以為回一趟滇南省的整理,他能更好地應對這些情緒。

但沒有,來到這裡,看到司安的親筆信後,他的心頭依舊沉甸甸,為他們的去世難過,也為他們生死不得見的戀情難過。

季殊抱住雲喬,輕輕%e5%90%bb著他的頭發,“我知道,我陪著你。”

雲喬沒再開口,他埋首在季殊的頸側,從季殊的懷抱裡汲取力量。

大致有半小時過去,雲喬才又一次收斂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不再是努力又努力地壓回去,而是難過後自然而然地收斂起來。

司安不希望他難過太久,他難過太久也會影響到季殊,兩種認知的催促下,他相對輕鬆就做到了。

“我們再出去走走,我帶你去見見我爸媽。”

季殊一直關注著雲喬的情緒,這會兒也第一時間察覺雲喬緩解了許多。

“好。”

雲喬坐好,立刻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