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在記憶力和理解力上,還在為人處世和臨場應變上。
以及,雲喬感興趣什麼,或者決定要做什麼,沒人能攔住。
“你跟我來。”
雲閥不明所以地跟上了顏銀,隨後不久他掛著兩串淚珠子,狂奔回來找雲喬。
“嗚嗚嗚……”
“怎麼啦?”
雲喬把雲閥抱起哄,對上顏銀少許歉意的目光,隻能繼續哄雲閥,“彆哭,我和你嫂子在呢。”
“嗚嗚嗚……有,有蛇,嗷。我摸到了!嗚嗚嗚……還有蜈蚣,老鼠,嗚嗚……”
雲閥被那可怕的觸?感嚇壞了,寒毛直豎,恨不得躥上天去,上次他隻是和小菜蛇對視了一眼,都被嚇哭,不久前的遭遇是個十級噩夢。
他縮在雲喬懷裡還感覺不夠,巴巴看去更有安全感的季殊。
季殊抬起手在雲閥頭頂拍了拍,他很誠實地說明,“我也害怕。”
他們這種在城市長大,動物園都很少去的人,還是彆輕易挑戰自己對這類爬蟲的接受度。
雲喬哭笑不得,想起他當年跟顏銀進山前也去那個小房間裡待了會兒。
“你想跟七爺爺進山,就得先過這一關。”顏銀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就帶雲閥進那個房間,肯定是雲閥自己先動了心思。
“嗚嗚嗚……”
雲閥繼續哭了半個小時,被喂了幾口顏銀前兩日從山裡帶來的野生花蜜後,才漸漸收了害怕。
顏銀也算是見識到了嬌氣的娃娃是什麼模樣,他才給雲閥看了那個房間的冰山一角,雲喬當時可是跟他在裡麵玩了很久,和他確定毒性和攻擊方式後,就敢上手去摸。
“給你的。”
顏銀再將兩罐子蜂蜜放到桌上,他也看出來了,雲閥尤其嬌氣膽小外,還是個小吃貨。
“謝……嗝,謝謝七爺爺,我不怕……我不哭了。”
雲閥又一次癟了癟嘴,他就不該對不適合自己的活動滋生好奇心。
“你有你自己擅長的東西……其他的喜歡就學,不喜歡就不碰。”
顏銀寬慰一句雲閥受傷的心靈,一頓,他補充了一句,“字還是要學,養性,練成什麼樣靠你自己。”
雲閥朝顏銀點了點頭後,又再轉身趴回雲喬肩上,總之今兒他是不可能從雲喬或季殊身上下來了。
書房裡看書說話,時間快臨近11點時,雲喬把雲閥塞給季殊,他進廚房幫羅嬸的忙,眾人繼續在顏家吃完了午飯,才從矮門回司宅。
回到雲喬自己的小樓後,雲喬把兩個藥囊掛到雲閥褲頭上,“你戴著這個,隻有它們怕你的份兒,去午睡吧,不怕了。”
“嗯。”
又被顏宅美味午飯安撫過的雲閥,情緒相對穩定許多,他爬上.床,閉了會兒眼睛就睡著了。雲喬等他完全睡沉了,才從房間裡出來。
季殊在雲喬的書房裡繼續練字,他寄希望於下次接受顏銀考教時,他的字能有進步,至少不能讓雲喬跟著被顏銀說不會教。
雲喬進來後,也不打攪季殊練字,他坐到書房的軟榻上,細看顏銀給他的用藥清單。看完後,他又繼續翻起那些醫學類的舊書。
等他有一次少許分神時,季殊已經結束練字,坐到了他身側位置,也隨手拿了一本在看。
“你真的不用處理九季的事情嗎?家裡網絡應該還行。”
季殊要開視頻會議什麼的,應該夠他用,實在不行,以季殊的本事也能手動加強一下家裡的網絡設備,不至於到辦不了公,要和他看書的地步。
“這周時間,我陪你。”
季殊帶來的電腦到現在都沒打開過,“看累了沒,我去給洗水果。”
“不用。”
雲喬放下書,抱住季殊的腰,挪挪自己到季殊的懷裡,“等小花兒睡醒,我帶你們去看爺爺,來回一個半小時,當傍晚的爬山鍛煉。”
“好。”
季殊應著,往雲喬的鬢發上%e5%90%bb了一下,然後他專心擁著雲喬,不再去看那些他琢磨不明白的古醫書。
雲喬一本一本翻得很快,還會口述讓君諾幫他做筆記。
在使用君諾方麵,雲喬越來越得心應手,偶爾的時候,他還會糾正和補充一下君諾數據庫裡部分對古語的翻譯問題。
這不是君諾的問題,而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樓叫什麼名字?”
季殊低低問向又看完一本的雲喬,他認為雲喬肯定會給自己住的地方取個名字。
雲喬放下書,轉身過來,攬住季殊的脖子,略不好意思地道,“忘憂閣。”
聽起來就莫名中二,也確實是他少年中二時期給取的名。
雲喬最開始的打算是等閣樓完全竣工,再找顏銀幫他刻上這個牌匾。
他的長期建樓計劃因為出國而中斷,再回來也沒了繼續折騰它的心情,季殊不問,他可能也會漸漸忘了這個決定。
季殊輕輕摸了摸雲喬的臉頰,指腹在他翹起眼角輕輕一碰,再低頭,%e5%90%bb了%e5%90%bb雲喬的鼻尖,“我也喜歡這個名。”
“那……下回來,我把衛生間弄好,我們找七爺爺定製一個牌匾。”
那個看起來尤其大的衛生間的確是個半成品,在雲喬最開始畫的圖紙裡,裡麵有浴池和換衣服的隔間,地板也不是純水泥而是圓潤不硌腳的玉色石子兒鋪成。
雲喬起身,在書房的櫃子裡給季殊翻出他幾版的建築圖紙,總共有十來張圖。
“也不明白爺爺當時怎麼會答應我。”
雲喬臉上露出少許懷念的淺笑,他能那麼快走出姚家的陰影,和司老顏銀幾人的悉心照料有很大關係。
“我……”
“你什麼?季先生,你多偏心我,自己沒感覺嗎?”
雲喬瞟了季殊一眼,季殊從他的角度解讀司安的行為根本不客觀。
從婚期定下來開始,季殊就給他了全部的偏愛,聽不得彆人說他一句不好,但其實他小時候是真的沒有雲閥可愛。
“另外,忘憂閣建在這裡就很好。”
雲喬不需要季殊再幫他在上京城裡複刻一座忘憂閣,他不會沉溺在過去止步不前,他有更大的決心和毅力去完成司老沒有完成的事情。
“好……”
季殊就知道他什麼想法都瞞不了雲喬,再舉目看去這個書房,他跟著釋然一笑,是的,忘憂閣和它的名字都更適合在這個不被外界多打攪的小鎮。
“你已經給我最好最珍貴也是我最想要的了。”
雲喬說著,指尖在季殊%e8%83%b8口點了點。
季殊握住雲喬的手,讓它完全按在%e8%83%b8口上,他無比確定地告知,“它是你的,永遠。”
“知道了。”
雲喬輕聲回應,臉頰泛起少許紅暈,眉眼間的鬱色完全散儘。
被季殊喜歡的他,是如此幸福和幸運。
司安的墓地是在今晨雲喬帶著季殊看日出的山坡再拐進去的山林裡,那裡麵有個墓園,是青寧鎮所屬宛城的一個開發商在這裡建的。
因為有專人看管打理,以及司老生前很喜歡青寧鎮,將這裡視為第二故鄉,雲喬才做主將墓地選在了這裡。
墓園看守的大爺也是青寧鎮的人,雲喬和他打過招呼後,繼續領著人進到屬於司安的墓地前。
放下一束家裡裁剪的鮮花,雲喬繼續擺上鮮果和酒水。
這個時刻,他就希望這個世界能再不科學點,生死之間的界限能不那麼難以跨越。
“爺爺,我帶季殊小閥來看您了。”
雲喬半蹲著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墓碑上屬於司安很顯年輕的一張生前照。
“舅爺爺好。”
雲閥按照蘇家那邊的關係,也喊了人,然後他牽住李勝的手,他們到邊兒上給雲喬和季殊留出必要的時間和空間。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爺爺好。”
季殊鞠了一躬,再跟著雲喬半蹲下`身來。
“您放心,我會替您好好照顧阿喬,保護阿喬。”
兩年前司安出事,打擊最大的人裡,雲喬之外,就是季殊。
司安對季殊來說不僅僅是幾次救他命的主治醫師,還是他成長路上一個極為重要的長輩,“我答應過您,不會輕言放棄,我會做到的。”
“我不知道您和阿笙爺爺是這種關係……這次,我和季殊來接您去和阿笙爺爺團聚。”
雲喬先把自己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和司安說明一下,他差點就錯過了司安最重要的遺願。他能確定,和季久笙團聚是司安這輩子最大的期盼,生前死後都是。
“很抱歉擅自探知了這段往事,您讓阿笙爺爺也彆怪我。”
雲喬跪坐下來,繼續絮絮叨叨地說話。
“……七爺爺二爺爺身體還行,大小毛病有一點,我催他們去看。對了,我和季殊在赫曼找到了一頁您給我信,還有半截骨笛。等我查清楚,再將它還給您……”
季殊看了一會兒墓碑後,就側身看向話嘮起來的雲喬,不,應該說在司安麵前,雲喬就是這樣,有商有量,什麼事情都願意和司安說。
“……季殊沒您說得那麼嬌氣,他很聽話很堅強,待我特彆好,我也很喜歡他。”
雲喬說著偷偷瞄了一眼季殊,才繼續把和司安絮叨的話說完,“我不是衝動和他結婚,現在更是不後悔。我們會好好過,您和阿笙爺爺在天上也是。”
“你還有什麼話要和爺爺說嗎?”
季殊輕輕搖了搖頭,再跟隨雲喬伏身拜了拜。
一同起身後,季殊又陪著雲喬在墓前站了會兒,他們才收拾了東西,反身去找莫名慫得不敢遛彎去的雲閥。
“那位爺爺膽子可真大!”
雲閥趴在季殊肩頭悄聲八卦,這邊景致好是好,可一路過來一個人煙都沒有,舉目看去全是豎起的森森石碑,而那位看園大爺要從早到晚待這兒。
“是後天吧?”
跟來送人的大爺又問了一句。
“對,後天中午。我們會提前過來。”
雲喬來時已經和他說了要遷墳的事情了,但這位大爺話裡遲疑的並不是沒記住日期。
“我不賣。那地我要繼續留著用。”
“行,”看園大爺略無奈地點了一下。
這幾年墓地價格漲得飛快,雲喬願意脫手的話,他作為中間人還能再賺一筆傭金,但雲喬的意思很清楚了,他寧願繼續每年繳納管理費,也不想脫手。
雲閥聽明白後,也略好奇地看著雲喬。
難道雲喬以後還想葬回青寧鎮?那他要不要趁現在還有空的位置,也提前買一塊?
腦洞大開的雲閥給雲喬刮了一下鼻尖,“彆亂想。”
“骨灰取走後,墓地會還原,我們之外也有人經常來看爺爺。”
這裡的墓園和季家的私人墓地是不一樣的,司安一生治病救人無數,到了清明節,不需要雲喬安排人,都會有很多人自發前來為他掃墓和憑悼。
不僅雲喬需要一個這樣寄托情感的地方,那些人也需要,所以即便隻是衣冠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