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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蘇老太因為患病的關係一點都不知道司安去世的信息。

雲喬沒有猶豫太久,事實是蘇老太隻會比他知道的更堅韌。

甚至,他認為蘇老太已經從他之前不慎暴露的神情裡猜到了一些。

“爺爺兩年半前搭乘私人飛機遇難,已經去世。我是在半年前回國的,此前我一直按照爺爺給我的規劃在A國讀書。”

蘇老太眼神裡流出一些難過的神情又很快收斂,她主動要求,“能仔細和我說說嗎。”

雲喬拉起蘇老太的手,把了把脈後,才點了點頭。

“好。”

在雲喬和蘇老太談話半個小時還在繼續的二層書房下的客廳裡,和季殊一樣覺得時間略長的,還有蘇家眾人,蘇長青蘇尹青也過來後情況並沒有好轉。

“阿喬在季家都喜歡做什麼呀?我們這失責地……都沒法了解他更多。”

江施語又一次尷尬地提起話題,卻不再是和蘇長青那樣問季殊一些乾巴巴、是不是就結束的商業話題。

他們能和季殊這樣做在一個客廳裡等著,都是因為一個人,雲喬。

他們在乎,季殊更在乎,江施語直覺將話題往雲喬身上引肯定不會錯。

季殊回話的語氣裡立刻多了些溫度。

“在家裡,阿喬喜歡騎馬,喜歡種菜種花種樹,也喜歡下廚,不過他的時間不多,待最多的地方是書房。”

雲喬喜歡他。季殊默默在心裡補充了這一句。

江施語和蘇曼青對視一眼,她繼續問出眾人都很疑惑的問題。

“你和阿喬出國前就認識嗎?”

雖然網上沒有更具體的信息暴露出來,但雲喬要這麼小的年紀拿到兩個博士學位,他出國的時間就不會短,五六年七八年都有可能。

“是的,司老是我主治醫生。”

季殊眸光一偏看去蘇曼青,他們隻是在和他求證而已,算是推測對了一部分。

“我12歲初犯病的時候,阿喬跟著司老在療養院舊址住了半年。阿喬是14歲那年8月5號飛機轉上京城國際機場出國的。”

把信息說的這麼明確,純粹是季殊習慣使然。

但蘇曼青臉色卻白了白,她從來沒想過雲喬曾經離她這麼近,而最近的那次居然是雲喬獨自出國求學的那天,同機場,她帶著放暑假的雲閒雲閥國外海島度假回來。

“你們應該知道阿喬被司老收養前不可能過得好,九季法務部會在下周一代表雲喬正式提起對姚家的控訴,虐待罪和遺棄罪,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到時候可以關注一下。”

季殊的語氣裡並沒有苛責的成分,從雲喬雲閥那裡知道蘇曼青的病後,他已經很克製自己今天對蘇曼青的態度了。

而他認為蘇曼青知道這些,更有利於她根治。

“明天不是姚鶴宇的庭審日嗎?”

蘇姣目瞪口呆地看著季殊,他突然不沉默寡言後,就一個接著一個驚人的消息告知他們,差點消化不過來。

這段時間,她一直默默在網上關注姚鶴宇案件的進展,畢竟是雲喬季殊婚禮當天就被逮捕的“倒黴蛋”,因為和雲閒關係不睦,她也樂見姚家人倒黴。

“是,他們很快會一家團聚。”

這段時間姚家試圖保釋姚鶴宇出來,但基本每次不超過一天,都因為新的證據出現,他又被重新逮捕,接受審訊。

隨著對姚鶴宇調查的深入,他除了偷竊成癮外,還曾肇事逃逸,受害者治療無效死亡,他的家屬至今沒收到一分錢賠償。

各種罪刑加在一起,沒有突發意外的話,明天姚鶴宇案件的庭審初判要10年往上走。

“要不是我明天沒空,我得去現場看看!”

蘇姣又看一眼蘇曼青後,忍著憤怒沒再追問季殊關於雲喬被虐待和遺棄的事情。

事實的確如她母親說的,蘇家和雲家對雲喬都過於失責了。

“有直播。”

季殊提醒蘇姣有去不了現場,依舊能實時關注的辦法。

直播平台是九季集團下服務器設在海城的子公司,追風直播,明天全頻道播放姚鶴宇案件相關的內容。

“能和我仔細說說嗎?我不知道……我想知道。”

蘇曼青從昨兒至今就有一種夢醒的錯覺,她過去所見的世界並非真實,她眼前才是更加殘酷也更加真實的世界。

季殊仔細打量蘇曼青幾眼後,輕輕點頭,“我傳一份給你。”

還是當初他給雲閥看的那份,去掉了不適感太強的照片,也夠他們看到一角雲喬受苦的時光了,以及他必須追究不放的意誌。

客廳裡不再有人說話,都在互相傳文件,低頭看著。

蘇姣最先不淡定了,“艸!!!”

和雲喬小時候遭遇的對比,雲閥被淩家小霸王騎了,簡直小巫見大巫,無法相提並論,前者是長時間對身體精神的雙重虐待,後者是欺淩。

雲閥被欺淩,她都能記恨雲閒到現在,此刻,她真是感覺全身都在冒火。

“姚老太我還有點印象,和鄭老太婆勾勾搭搭的瘋婆子,我****……”

江施語將手機丟開,站起身在客廳裡踱步,妙語連珠,持續被消音中。

勉強保持住風度的蘇長青和蘇尹青也是麵色黑沉個底,他們想的更多,再結合昨夜發現的被監聽監控,以及專利被盜用等,他們有理由懷疑有人在暗中盯著蘇家。

從蘇曼青的婚姻開始,再到雲喬被抱錯,被針對被設計的痕跡很明顯了。

“那個,你們……吵架了?”

雲喬扶著蘇老太出現在樓梯口中,江施語和蘇姣滔滔不絕的**話就傳到耳裡,其他人一致地沉默,和前幾日蘇家客廳裡的場景挺像的。

就不知道是江施語和蘇姣互吵,還是她們一同在針對彆人。

“沒有。”

季殊最先搖頭,他沒料到蘇家母女這麼不淡定,以及能滔滔不絕罵這麼長時間。然而知道她們在罵姚家人的他,莫名還覺得有點解氣。

一不小心就放任到讓雲喬也聽到了。

再接著季殊一個眼神掃去,江施語和蘇姣同時消音,再又一致坐下,努力又努力地收斂起臉上的表情。

雲喬問向季殊,“我陪外婆回房休息,你要不要一起來?”

“要。”

季殊起身走到了雲喬身側,又再走去蘇老太的另一邊,斟酌了動作後,小心翼翼地扶起蘇老太的另一邊手。

蘇曼青三兄妹也立刻跟過來,而蘇老太除了表情一點疲乏外,整體狀態尚可。

她的目光在季殊臉上掃過,又再看向雲喬,露出一點意味不明的淺笑。

“很喜歡我們阿喬嗎?”

季殊誠實地點頭,“是的。”

蘇老太欣慰地點了點頭,“你們都是勇敢的孩子。好好過,眼前的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晚餐桌上,蘇曼青和江施語更加詳細地給她說了說雲喬雲閒抱錯,以及雲季倆家聯姻的事情,在見到雲喬季殊之前,她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但見到人的現在,她已經不擔心了,異於常人的遭遇讓雲喬和季殊都比同齡人早熟太多。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是勇敢有擔當的人。

雲喬朝蘇老太輕輕一笑,“您說的對。”

雲喬和季殊扶著老太太回到她的臥室,他們等蘇老太吃了藥躺到床上,就先從裡麵出來,蘇曼青幾人抓緊時間在床前聽她說話。

蘇老太也不確定自己下一次清醒是什麼時候,或者還會不會清醒的機會。

“……離婚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決定離就離。什麼時候重新開始都不遲。你這腦瓜子就彆為難自己了,凡事想簡單點。”

蘇曼青眼眶紅紅地看著蘇老太,點頭,“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老太的目光看去蘇尹青,“你這樣他也不嫌棄你,倒是不用我太擔心你。”

蘇尹青哭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胡子,臉上露出個得意的笑容,“再好看也有看膩的時候,我這不是給他換換新口味嘛。”

在蘇曼青蘇長青都看過來後,蘇尹青淡了笑容,無奈聳肩,“我晚點就剃,哈,彆看我,媽,你繼續說。”

房間外,雲喬拉著季殊到小廳的靠窗處,給他捏了捏脈搏後,繼續拉著他的手說話。

“覺得等久了嗎?”

季殊想了想道,“之前覺得久,見到你後就不覺得久了。”

“你是……在測試心錨的效果嗎?”

季殊很敏銳,連續兩次,他大概猜到雲喬在做什麼。

雲喬點頭,“是的。理論上來說心錨的效果就永久性的,但具體情況得具體分析。”

季殊的意誌力和理性極為強大,某種程度上會模糊心錨的效果邊界,雲喬需要對季殊進行這樣的測試。

但不僅於此,這些測試也能強化心錨的效應。

“告訴你一個,你絕對想不到的事情。”

季殊偏了偏耳朵,“你說。”

“司爺爺和外婆是親表兄妹,爺爺真的是我爺爺。”

雲喬和司老之間的感情並不需要血緣去維係,但在已經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和羈絆後,又知道這層聯係,雲喬莫名就感覺很高興。

“外婆知道爺爺很多在上京城的事情,我想問,又不敢問。”

特殊彆蘇老太說這裡是司老的傷心地後,雲喬就克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然後就錯過詢問機會,現在他隻能和季殊吐個槽了。

季殊聽到這個驚人消息後,他眼底的驚訝隻持續了很短。

或者說,雲喬告訴他的這個信息反而解決了他一些無關緊要的疑惑。

比如前世雲喬沒有被司老收養,卻還是對醫學熱愛,還是對司老的醫術和理念推崇備至,私底下還是很親切地司老叫爺爺。

雲喬偏頭眯起眼睛看季殊,“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

司安和季殊的叔爺爺是很好的朋友,為了好朋友的子孫,他時隔二三十年再次回到上京城暫居半年之久,又在季殊每次發病時,前來參與治療。

甚至司老私人研究所裡數個科研項目都和季殊的病情相關。

季殊想了想點了點頭,“司爺爺和我叔爺爺是互相喜歡的戀人。”

“邵老對我的態度……很奇怪,我簡單查了查。你和奶奶看老照片的櫃子最底層還有一本舊相冊,裡麵有很多我叔爺爺的照片,拍照片的人是你爺爺。”

季殊手往雲喬頭發上撫了撫,莫名多了點歉疚,“我以為你知道的。”

雲喬並沒有要責怪季殊的意思,是他自己太後知後覺了。

司老的錢包夾裡有一張背麵朝外的照片,司老看照片的目光很特彆,當時雲喬不懂他的目光,現在他懂了,那是看喜歡人的目光。

“晚上回去把你的調查結果發我一份。”

雲喬說這話時,情緒裡不帶任何一點八卦好奇的成分,而是他隱約感覺自己以前的調查方向錯了,也不能說全錯,而是不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