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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的異常。

雲喬和季殊再到前院去,不僅僅是為了吃晚飯,也是有必要在送客前露個麵。

“哈哈哈……”

還未進到前院大廳,雲喬和季殊就聽到一串爽朗的笑聲。

眾人圍成一圈,正中央是老太太,再是圍坐在她身側的幾個妝容精致的婦人,這裡麵就包括季殊的舅媽姨媽們,以及另幾個雲喬眼生的中年婦人們。

段雨菲站在一個婦人的座椅之後,一陣笑鬨後,繼續興高采烈地說著她同學的一些趣事兒。

“姨,沒有您幫我看著那傻丫頭,指不定就被騙好幾回了,還輪到她說她同學呢。”

“小菲兒機靈著呢,也會哄我開心,你們還專程趕回國,有心了。”

老太太拍了拍中年美婦的手背,又跟著她看了段雨菲一眼。

不同於其他嘴裡不敢說,心裡和行動上總想讓她放棄季殊的親戚朋友們,黃姿和季家的親戚關係比較遠,卻一直付諸行動地幫她在世界各地尋醫問藥。

她曾幫著在一個偏僻小國找到季殊的同病例,被司老大為看重。

正是因為對黃姿心存感激,老太太才會對她的女兒段雨菲另眼相看。

“唉喲,這就是雲大少吧,長得真真好看,和我們殊兒登對極了。”

黃姿站起身,又驚又喜又稀罕地走向雲喬和季殊,輪椅前兩米遠處停步,她又轉向了人群裡的蘇曼青,似怒非怒,“曼青,還是不是好姐妹兒,這麼好的孩子硬是藏了半年。”

“哪有,是你忙,請不著你。”

蘇曼青無奈搖頭笑了,她上前來到雲喬近前,主動和雲喬說起剛才眾人熱聊的話題,“正說到上大學的一些事兒呢,你也聽聽,現在是有一些團夥專門騙大學生。”

“精明如你黃阿姨年輕時也上當受騙過。”

“哈,”黃姿佯裝獰笑著來到蘇曼青身側,“好啊你,報複我呢,那夥騙子最後的下場你怎麼不一起告訴阿喬呢。”

蘇曼青瞥了一眼“咬牙切齒”中的黃姿,無奈笑著附和,“是,是我說錯了。”

“阿喬,殊兒,快過來。”

老太太被季殊的二姨媽房琇麗攙著站起,又朝雲喬和季殊招手。

“母親,黃阿姨,我和季殊先過去。”

雲喬推著季殊走向人群中央的老太太,各種視線落在他身上,其中包含有不少隱蔽的鄙夷和審視。

“李勝說你們在忙,可忙完了?”

老太太問著雲喬,目光卻落在季殊臉上,她保養得宜卻依舊露出老態的手往季殊的額頭摸了摸,“夜風涼,有沒有不舒服?”

“我們小睡了一會兒所以晚了。”

至於忙?大概他和季殊關房間裡在李勝陳威看來就是忙吧。

季殊倒是難得感覺到餓了,“我還好,我和阿喬先去用點飯。”

“好好好,廚房那邊一直熱著你們的飯。”

老太太是日常和季殊相處最多的人,她能清晰感覺到季殊身上明顯提升的精氣神,之前那讓她夜不能寐的厭世氣息幾乎要感覺不到了。

她偏過頭,略有些動情地用手帕抹了抹眼睛。

“我和你們一起去小廳!”

不等人勸解,老太太立刻就自我消解了情緒,站起身風風火火地安排起來。

第十四章

大廳裡的茶話會還在繼續,老太太已經帶著雲喬和季殊到小會客廳裡用起了晚飯,吃飯前季殊被雲喬盯著先吃下飯前用的那部分藥品。

“阿冬婆,你吃了嗎?”

雲喬問向和傭人們一起端菜上來的阿冬婆,他對季家家風比較信任,阿冬婆也沒找到跟前,雲喬就默認她無需格外關照,事實也是如此。

“我和老姐姐一起吃的。”

阿冬婆隻是頭發白得早,也不愛保養那套兒,看起來顯老些,但她比76歲的老太太小了整6歲,她自個兒也一點也不認老,認為自己能再乾十年。

“喬哥兒先嘗嘗看?能不能也給季先生也用點兒。”

阿冬婆主要是煮給雲喬喝的,季殊生著病諸多忌口,她可不敢多張羅,但這麼問上一句還是要的。

隨著阿冬婆打開湯罐子,菌菇特有的鮮香溢滿整個小廳。

“是我采的那些?”

雲喬已經從阿冬婆表情裡得到答案,他跟著點了點頭,側身看向季殊,“先舀半碗嘗嘗,喜歡再加。”

“阿喬還自己采菇啊……”

老太太相當詫異地咕噥一句,邊上的阿冬婆已經在雲喬的眼神示意下,給她也舀了半碗。

“喬哥兒找菇子厲害著呢,一些山人都比不過,鮮菇就剩這些,其他都曬成乾貨了。”

鮮菇有鮮菇味兒,乾菇也有它獨特的煮法,但雲喬和阿冬婆都更青睞新鮮菌菇湯的味道,如果有時間做成鮮菇湯火鍋就更好了。

雲喬喝了一口後,又指了指身側的位置,招呼了阿冬婆一句,“您也坐下一起喝。”

“行,”阿冬婆略一猶豫就坐下了。

她跟著雲喬和司老時都是同桌吃飯,和家人一般相處,老太太和季殊看著都沒雲家人那麼講究挑剔,應該是不嫌棄她的。

看雲喬和季殊吃飯,老太太和阿冬婆全程笑得眼睛都找不著了。

雲喬和季殊隻能頂著這樣的目光儘量淡定用餐。

屬於季宅熱熱鬨鬨的一天終於要結束了,這回雲喬和季殊讓老太太和阿冬婆先去休息,他們二人一同送客,結束這一天。

季殊腿上披著個毯子,坐在輪椅上。

雲喬臉帶淺笑安安靜靜站在季殊之側,不需多廢腦筋想客套話,他們身前的李勝和胡春嬸能完美應對。

基本有和季家往來的人都知道季殊的脾氣,不當眾發脾氣就是好臉色了,他們不覺得被怠慢,連帶對雲喬也是不看僧麵看佛麵,再冷淡矜持些,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同於剛到季宅的各種寒暄的話,離開時賓客們大略說些道彆的話,就坐上來時的車,有序地從季宅離開。

姚鶴宇已經一步跨出鐵門了,又再轉身回走。

“小希,弟夫,恭喜你們。”

姚鶴希朝季殊伸出手,略停兩秒後,轉向了雲喬,季殊不給麵子,雲喬總該給麵子了吧,“我是你哥鶴宇,你還記得我吧。”

就算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兒,認親之後,雲家人也會雲喬說起他。

姚鶴宇比雲喬大了七歲整,雲喬被抱錯到姚家再到被棄養的四五年間,他有完整的記憶。

當時姚老太要把雲喬送去所謂的“鄉下”,已經13歲的姚鶴宇是第一個讚同的。

他極其不喜歡這個分薄他父親祖父關注的弟弟,他弄壞了每一樣姚家親戚朋友買給雲喬的玩具,冬夜裡偷偷掀掉雲喬的被子,吃掉屬於雲喬份兒的早點、丟掉雲喬的藥謊稱喂過了等等。

如果不是雲喬天生“早慧”,都很難在姚鶴宇過強的嫉妒心下活下來。

而姚鶴宇長得這麼歪,姚老太要負首要責任,偏執、自私、強勢……姚鶴宇有樣學樣,青出於藍。

“不記得。”

雲喬嘴角微微一勾,伸手過去,卻是從姚鶴宇另一隻手上把紀念禮品袋拿了回來,“你不是我家的客人吧,李叔,查查看家裡有沒有丟了什麼。”

李勝一愣,立刻點頭,“是。”

“我是和榮金科技的公子一起來的。”

姚鶴宇麵色漲紅,雙拳緊握,又不得不憋著氣開口解釋。

而他口中的榮金科技老總一家已經在十分鐘前從季宅離開了。.思.兔.在.線.閱.讀.

“榮金?”

季殊抬眸看向姚鶴宇,這個上輩子絕不會和雲喬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的姚家長子,更不會有機會到他麵前來。

很懂季殊意思的李勝立刻一個電話打去給了榮金科技的老總,已經快到自家小區附近的榮金老總一家當即一個360度調頭回往季宅。

姚鶴宇還未上前和雲喬更多分辯,就有兩個體格比他更為健碩高大的保鏢上前,將他圍住。

“姚鶴希,你把我當小偷是什麼意思!”

長到26歲的姚鶴宇在姚家是說一不二,到上京城雖說碰了幾回壁,但從未被這樣當小偷羞辱過。

“姚鶴希是誰?我是雲喬。”

在雲喬心裡他真正的名字叫司喬,他懷疑姚鶴宇也並不全是記仇,而是姚鶴宇小時候就是慣偷,常常把罪名安在尚無法開口辯駁的他身上。

而對於他愛“拿”東西的習慣,姚家幾個長輩心知肚明,卻一致不以為是大事兒。

李勝很快就從耳機裡獲知檢查結果,並側身告訴雲喬和季殊。

“稟先生,長遠樓客廳的白玉杯少了一隻,前麵也有客人說自己的耳環不見了。”

對後者,季家的處理是直接調貨贈送了那位客人全新的同款耳環。已經查證的監控裡丟失的白玉杯正是姚鶴宇拿的,耳環是不是他拿的還有待查證。

季殊淡淡掃了一眼姚鶴宇,揚了揚手,“報警。”

姚鶴宇額頭的青筋若隱若現,一副受了屈辱隨時能暴起打人的架勢,圍著他的保鏢從二個人立刻升到了六個。

這邊的異常也引起了剩餘未離開賓客的注意,這裡麵自然包括再更外頭二輪送客的雲家人。雲暉和雲閒並行到來。

雲暉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李勝近前,在雲暉耳側低聲說明,“監控裡這位先生拿走了一套玉器中的一件,因為涉及金額較大,我們先生認為還是報警處理比較妥當。”

雲暉眉頭鎖緊,這半年姚鶴宇幾次找到雲錦集團來,%e8%88%94著臉要他幫忙,剛開始他還願意看在雲閒的麵子上照顧一二,次數多了,他基本不見他。

這個決定也得到雲閒的支持,卻沒想到姚鶴宇會通過自己的手段跑到雲季倆家的婚禮上,還偷東西給抓到實證。

姚鶴宇臉色一陣青紅變化後,又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並主動從褲袋裡掏出一隻晶瑩剔透的白玉杯。

“阿閒,小希,弟夫,誤會一場,是我賞玩之後忘記放回去了。姚氏藥業還沒破產,我姚家什麼樣的擺件不能有?就算今兒我帶走了,明日也是要雙手送還的。”

姚鶴宇是慣偷,自然有他一套不會被人發現又總能找刺激的方法,他的遮掩手段也從最原始的眼看四路耳聽八方升級到黑科技手段。

他手上戴著的電子表,會自動搜尋各種隱藏攝像頭。

他是確定了長遠樓沒有監控,又選擇在長遠樓賓客最多時,諸多掩護下,摸來留紀念的。

聽完姚鶴宇這番拙劣的辯訴,雲閒的臉色極其不好看,他知道姚鶴宇的作死屬性,卻沒想到他能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

但他本心依舊不想事情鬨得太大太難看。

“阿喬,你看……”

雲喬掃了一眼雲閒,就又低下眸光看季殊。

“我聽我家先生的。”

他絕不會為了名聲這種東西放過一個早就該受到教訓的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