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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

“好吧,”雲閥申請被拒,乖乖回到了保姆身側。

雲閒朝雲喬走出兩步,伸出右手,“恭喜。”

季家老弱病殘,雲喬這剛進門就要被迫“交際”。

李勝又一次來到雲喬身側,將雲閒不著痕跡地隔開。

“雲先生,先生讓您到這邊坐著看看書吃吃水果,他的檢查很快結束,我和陳威會把剩餘賓客領去長遠樓。”

李勝揚手所指的座椅邊上,已經泡了茶,擺上了水果點心。

如果不是雲家人打電話來說就要到了,雲喬該和老太太一起陪著季殊接受例行晨檢。

沈眉又一次微微躬身請示,“雲總,雲太太,閒少爺,小少爺請隨我來。”

“那行,我們去那邊幫忙照應賓客也一樣。”

雲暉開口做了決定,雲喬在季家越受重視,雲集倆家合作的項目就越有保障,他可不願帶頭不配合,導致雲喬在季家使不動人。

雲喬朝雲家眾人所占方位一頷首,就抬步往李勝所指位置走去。

坐下,喝水,翻書,雲喬很快就進入狀態,心無旁騖地看起這本藥劑學相關的專業書籍。

雲閒緩緩放下微抬的手,又繼續盯著雲喬看了幾秒,才轉身跟上雲暉幾人的步伐。

季殊的晨檢一般在半個小時內完成,今日又因為雲喬額外要求的幾個檢查,40分鐘後,他和老太太一起回到外院大廳,同行的還有季殊這倆年多的主治醫師晉舜真。

“司……Joe,你怎麼在這兒?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穿的這是什麼衣服?”

晉舜真一連三個問題轟向雲喬,語氣急切,步履沉重,雙拳反複握緊又鬆開,不敢置信又不能不信自己的眼睛,“Joe?”

雲喬抬眸掃了一眼來人,又再低眸把這一頁看完,他放下書站起身回了晉舜真的話。

“去年年底回來的,這是喜服,當然是結婚穿的。晉叔叔,好久不見。”

雲喬沒有聯係晉舜真這些熟人,就是因為知道他們不會認同和會試圖阻止他的諸多計劃。現在他和季殊領了證,先斬後奏了,就不怕再見晉舜真這些人了。

被叫叔叔後,晉舜真的表情例行一僵,然後眉頭更深地皺起,連帶看向季殊和老太太的目光都不再如平日那樣溫和和尊重。

“師兄,記得把季殊這倆年的病曆以及今晨的檢查報告一起打包發給我,”雲喬語氣平靜地說完,又再微傾身體看向季殊,“可以嗎?”

“可以,”季殊條件反射地點頭。

雲喬已經是能他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的人,於情於理都有權限查看這些。

雲喬輕輕一笑,來到季殊和老太太身前不遠處,進一步說明他和晉舜真的關係。

“司安是我爺爺,晉醫師是爺爺的弟子,我叫叔叔和師兄都有。”

雲喬很少這麼正經地管司安叫爺爺,他口頭心裡更多管他叫老頭或大師傅。但司安和他已經被加密封存的收養證明上,他們的確是祖孫關係。

他日常管晉舜真叫叔叔,實驗室和課堂會叫師兄。

延遲結束,季殊抬臉瞪目看來,他第一次在雲喬麵前表現出明顯的驚訝情緒。

這是他萬萬沒想過的那隻效應“大蝴蝶”。李勝專門跑了一趟滇南省,帶回給他的資料裡,雲喬被棄養後的十四年經曆完整普通且細節滿滿,可以說是毫無破綻。

“阿冬婆是……”

“阿冬婆是我和爺爺住滇南省時的鄰居,後來就一直照顧我們,在我心裡,她也是家人。奶奶,您還記得我嗎?”

季老太太呆愣許久的表情上,終於有了變化,一拍手掌,驚喜出聲。

“想起了,想起了……是喬哥兒?難怪我一直覺得你眼熟,但年紀對不上,經曆對不上,我就沒多想……”

雲喬被收養後的戶口本上,登記的年齡比真實年齡小了一歲,名字自然不是雲喬,而是司鶴希,但司老管當時的雲喬叫喬哥兒。

更關鍵是兩年前司老去世後,季老太太和雲喬通過電話。

當時的雲喬明確表示他會在吊唁結束後繼續國外的學業,並把司老的幾個得意門生的聯係方式留給她,這裡麵就包括頗有天才之名的晉舜真。

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季殊的病情突然惡化,晉舜真和專家組們束手無策,季殊生命垂危之時,她還病急亂投醫給喬打去一個電話,異國他鄉的雲喬就這麼聽著她哭訴了近一個小時。

不僅是老太太想起雲喬,季殊這一世的記憶裡也被勾起了相關回憶。

第十章

季殊12歲發病失明的半年裡,是有一個小孩兒經常和醫生們一起出入他的病房,不聲不響,偶爾待他病房裡看書能看一整天。

那是他時隔兩三個月的第一次開口和人說話。

“你也長住在這兒?”

“是的。”

在當時12歲季殊的認知裡,長住醫院的不是病友是什麼?

那稚嫩的童音季殊至今留有印象,所以那個小孩兒是雲喬?不是病友,是醫生家屬?

季殊和雲喬曾有過的交集可以簡單概括為,季殊的上一任主治醫師司安是收養了雲喬十來年的爺爺,在季殊12歲第一次發病入住司老所在醫院時,雲喬也在那裡。

元旦前一晚雲喬接到季老太太打來那個求助電話時,他並非在異國他鄉,而是剛巧在國內給司老掃墓。

年初的京郊病房外,季殊認為的他們的這一世第一次見,雲喬沒有告訴其他人,他給季殊的卡片上沒有留下署名,他當時的身份還是司安養孫司鶴希。

“鶴希”這個名字並非是司老給取的,而是雲喬五歲前還在姚家時被取的名。雲喬在姚家還有一個養兄叫姚鶴宇。

五歲的雲喬被姚老太帶往滇南省偏遠城市看姐妹時,意外“走失”,被好心人送去警局後,警察不斷詢問後,雲喬給出了自己的姓名。

但當時的姚家因為種種原因還沒給“自閉兒”雲喬上戶口,加上又是跨省“走失”,以及姚家後續沒有報警找人,最終雲喬被送去了警局所在片區的孤兒院裡。

鶴希這個名也一直伴隨著他到被司老收養。

雲喬被司老收養時,已經在那所孤兒院待了兩年,但當時實際虛七歲的雲喬看起來還和四五歲兒童相差不多。

司老來這所孤兒院義診時,發現了雲喬的特殊,記憶力驚人,孤兒院裡圖書室裡的所有書,他都能倒背如流,並且對醫學表現出興趣和驚人的天賦。

一個月後,各方麵條件都符合的司老正式收養了雲喬,給他改叫司鶴希,小名喬哥兒。

按照當時院長媽媽的說法,喬哥兒這個稱呼更能引起一度被確診“自閉兒”雲喬的反應。司老也為雲喬保留了這個小名,並且這些年私下裡從未中斷過尋找雲喬的原生父母。

茫茫人海,一個名字外線索寥寥,司老要幫雲喬找到親生父母自然困難。

但對五歲那年“走失”留有清晰記憶的雲喬,要找姚家,自然容易許多,但很快他就發現他和姚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再追溯回他出生的醫院,他被抱錯的真相得以揭露。

而為他找到原生父母一直是司老的遺願之一。

比起姚家,雲喬也更能接受一個完全陌生的雲家作為他的原生家庭。

“胡鬨!你的學業呢,你成年了沒……”

晉舜真感覺一顆心要操碎了,他身在上京城,又是季殊的現任主治醫師,怎麼可能不知道開年大熱搜,以及近兩個月來季殊聯姻對象雲喬的諸多八卦。

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這個人會是他的師弟,未來醫學界和科研界的閃耀之星。

雲喬側身看向晉舜真,“晉叔叔稍安勿躁。我是雲暉兒子這個身份是真的,我成年了,這個月底,他們會把畢業證書郵寄給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司老去世至今剛好兩年半,雲喬已經完成了司老規劃給他的全部課程。

季殊所知道的上一世裡,雲喬之所以說是被豪門耽誤的科研大佬,是因為他大學裡主修的是商科,醫學生物學等是他自學,並且跨學科考研考博考上的。

這一世他沒把時間花在商科上,而是從小跟著司老混跡各大學、醫院和實驗室,他的學習進度隻會更驚人。

但聽了這些後的晉舜真的神色沒有任何和緩,他了解他的老師。

如果雲喬隻是回國再高考再讀大學,司老絕對會支持。但這麼莫名其妙地“嫁”給一個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雲喬怕是不想要自己的腿了。

“對不起,之前沒有和你們多商量。”

雲喬的神情語氣都挺到位,但從實際行為來看,他能聯係而不聯係,是因為他主觀上就認為他能為自己的事情做主,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有司老在,雲喬大概率不會腦袋一抽做出這個決定,可一旦他真的做了決定,即便是司老也阻止不了。

“抱歉,之前也沒告訴你們這些。”

雲喬又看向季殊和季老太太,感覺到些微的緊張,季老太太好說,她隻會樂見他和季殊的羈絆加深,季殊卻是那種能立刻拉著他去民政局辦離婚的人。

“你,你是……原本就喜歡我家殊兒嗎?”

季老太太問著忍不住又拍了一下手掌,她心中一直對這聯姻存有隱憂,就是擔心雲喬基於家庭等外因勉強同意,未來免不了要起其他心思。

但現在雲喬主動告知了他和司安的身份,他和季殊勉強算半個竹馬發小,是不是表示他原本就對季殊有意?這才接了電話迅速回國,又迅速應下婚約。

雲喬眼睛一眨又眨,想不通老太太是怎麼構建起這個結論的邏輯鏈。

但若直白地說不是,似乎又有些傷人。

“你跟我來。”

長久的沉默後,季殊終於又開口,並且和雲喬指了指位於大廳東牆的門,裡麵是個小會客廳。

雲喬推著季殊進到小會客廳裡,他坐到季殊輪椅所擺正對麵的座椅上,脊背挺直,神情嚴肅,“你問。”

季殊卻莫名有了點想笑的感覺,能讓雲喬這麼緊張的時候可不多見。

“這是你最後一次後悔的機會。”

如果後悔了,他能立刻和雲喬辦理離婚手續,並做好後續公關處理,把對雲喬的影響降到最低。

雲喬肯定地回複,“我不後悔。”

雲喬唯一有過明顯後悔情緒的是兩年半以前的那次,他沒能阻止司老乘坐那趟飛機,從此他失去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

他對季殊沒有季老太太所說的那種感情,但季殊和他見過其他病人又都不同。

季殊不僅被司老當做孫輩在關心和救治,雲喬曾在少年季殊和這個22歲季殊身上找到了“熟悉”感。

類似“物傷其類”,好像他也曾患過不治之症,也曾奔潰絕望,又拚儘全力要有尊嚴地活著。

那些“經曆”已經不在他的記憶裡,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