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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

卿卿差點被嗆住,不停咳嗽,南澤一臉擔憂地靠過來,想伸手幫她順氣。

“你彆過來。”

南澤一臉無辜。

卿卿緩過了勁,看著他認真道:“如果接下來你再說話,我就要申請和彆人換位置了。”

南澤立刻舉起手,示意自己會安靜如雞,乖乖地呆在一旁。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和彆人換來的位置,結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身旁的人沒有再說話,卿卿閉上眼睛,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南澤在旁邊,托腮看著卿卿的睡顏,有些出神。

她可能不記得,地動山搖的那個夜晚,他其實見過她。

她一下又一下撞著門,他看見了,卻沒有停下腳步。

當時他在想什麼?

對了,他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那麼蠢的女人,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居然還在犯傻。

可是現在,他忽然很嫉妒。

嫉妒那個門後的人。

如果那天晚上門後的人,是如今讓她流眼淚的人,他會很開心。

不好好珍惜這麼傻的女人,那麼讓他來好了。

伸手朝著招來空姐,問她要了塊毯子,輕輕擱在她的腿上。

南澤幫卿卿蓋好被子之後,仰頭倒在後背上,聽著耳機裡傳來的女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飛機平緩落地,南澤推了推卿卿的手臂。

卿卿本來睡得就不是特彆熟,他隻是輕輕一推,她立刻就醒了。

“到了?”

南澤看著她神情有些恍惚。

那張臉白裡透紅,那雙桃花眼微眯,沁出了晶瑩的淚珠,眼睛水汪汪的像雪山顛的湖泊。

卿卿揉了揉眼睛,解開安全帶正準備繞過他下機。

南澤不緊不慢收拾好東西,跟在卿卿身後一起出了機場。

卿卿回頭望向身後不遠不近跟著的南澤,停下腳步看著他,“你為什麼老跟著我?”

“因為,我要——”

南澤彎下腰,湊到她耳邊,手不動聲色地摸向她的包底。

“你。”

卿卿真的快被他磨得沒脾氣了,“我彆再跟著我了。”

南澤抱%e8%83%b8,看著卿卿離開的背影。

打開手機,看著屏幕上的閃爍的小紅點,笑得有些燦爛。

這是他之前隨手做出來的小玩意,沒想到居然拍上了用場。

人來人往的機場,南澤的身高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還笑得那麼好看,有不少女孩子在旁邊偷偷拍他。

南澤看也沒看旁邊的紮堆的女生群,徑自走出了機場。

屋外的藍天和大海頂上的藍天又不一樣,似乎蒙了一層紗,總覺得灰蒙蒙的。

卿卿坐在出租車上,正準備回家,她媽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問了工作的地方也說今天人沒有來上班。

打電話問周圍的鄰居,也沒有人知道她現在在哪。

越問,她的心越往下沉。

等窗外的景物一點點變熟悉,卿卿這才發現,她已經將近小半年沒有回來了。

從出租車上下來,看著小區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曾經記憶裡的模樣。

她忽然很想媽媽。

包裡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大門,發現屋內一片狼藉。

果然在家沒有看到人,卿卿的心越發沉重。

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在漫長的等待聲中,對方終於接起了電話。

“郝叔,我媽是不是在你那?”

電話那頭的男人也沒有繞彎子,直言不諱地承認。

“你們現在在哪?”

“還能在哪,我家啊。”

卿卿冷著臉,“我現在就過來。”

“那正好一起吃個晚飯。”

“不用了。”她怕自己會吃不下。

卿卿掛了電話,深吸口氣然後離開了家,又打車去了郝建國的家裡。

郝建國是卿棟的朋友,曾經兩人一起下海經商,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了,後來不知道怎麼來,郝建國忽然不說不乾了。

她爸不舍得放棄,一個人包下整個場子,結果後來投資失敗,還欠了一屁股債。

欠了債之後,卿棟回老家,結果被追債的人找上門,這時候,郝建國又出現了。

也不知道郝建國哪裡來了那麼多錢,主動提出借錢給他還債,不過也提出了他的附加條件。

就這樣,他們家的債主變成了郝建國。

卿棟見著曾經和自己一樣的朋友,如今變成了自己的債主,心理上承受不了這份落差。

不再腳踏實地,而是一日日墮落,染上賭癮,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拿去當了。

卿棟的脾氣越來越不好,對自己的老婆孩子不是打就是罵。

人沒有錢的時候,瘋起來太可怕了。

卿卿想起那曾經黑暗得沒有任何色彩的日子,心底一陣陣發悶。

在她想事的路上,出租車已經將她帶到了郝建國的家裡。

與他們家相反的,郝建國成了這遠近聞名的企業家,做起了房地產,住進了這片富人區。

可是就算郝建國對他們家有恩,她還是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下了車,卿卿看著眼前一棟棟的彆墅,走到郝建國的家門前。

深吸口氣,按下了門鈴。

對講機發出了一陣刺啦聲,下一秒,門被打開了。

卿卿走進去,和以前沒有什麼變化。

走到客廳前,卿卿看到了李雪蓮,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坐在沙發上的郝建國也看到了卿卿,立刻起身,“卿卿來了啊,快來坐。”

卿卿走過去,屁股還沒坐下,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衝出了一道黑影撲向她。

原本有傷的肩膀砸向沙發上的木質扶手,卿卿的臉色一瞬間的刷白。

“香、香——”

她倒吸口冷氣,身上的男人膘肥體重,壓在她身上根本起不來。

李雪蓮在旁邊急壞了,趕緊上前將卿卿身上壓著的男人給拉開。

隻是郝建國對郝民這個唯一的兒子向來看得比眼珠子還重,這麼多年來一直好吃好喝的喂著他,養成了如今肥頭大耳的模樣。

一個將近兩百斤的男人壓在她身上,卿卿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好在旁邊有人出手將郝民給拉了起來,李雪蓮立刻扶起倒在沙發上的卿卿,關心問道:“摔疼哪了嗎?”

卿卿咬牙,忍著痛搖頭。

郝建國一直在旁邊冷眼相看。

卿卿緊抿著唇,問他,“郝叔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上個月,她將直播的錢提了出來,已經還了這個月的利息錢和之前欠的錢。

按理來說,郝建國不應該再找她麻煩。

郝建國看著眼前的臉色雪白的女孩,人聰明孝順,越看越滿意。

“是這樣的,你郝叔我最近資金周轉不靈,那筆欠款我不能給你們拖著了。”

卿卿一瞬間,臉如紙白。

第36章

卿卿家的欠款, 一筆一筆的累積, 她光是每個月還利息就已經夠嗆了。

好在機緣巧合之下, 接觸了直播, 比起當個中規中矩的月光族, 直播的能賺到的錢確實更多。

可是直播賺的錢, 七七八八扣一下稅和分成, 她能拿到手的並不多。

總體來說, 有總比沒有好。

直播上漸漸趨於穩定, 收益不少, 但是對於利滾利的高額欠款來說, 還是有些杯水車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一直想的是, 隻要有希望總比沒有來得好。

她極少怨天尤人, 可是在聽到郝建國的話之後,有種天塌下來的絕望。

那筆錢,如果讓她慢慢想辦法還, 她想辦法應該可以還上。

但是要讓她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補上這個缺口,她實在是拿不出這筆錢。

卿卿的臉色一瞬間刷白。

郝建國在旁邊滿意地劇變的臉色, 上個月卿卿突然還了小五萬, 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說起來, 她們欠的這筆錢,他並不急著她們還錢。

就是因為知道她們沒有能力, 一下子將這筆錢還清。

就像家養著的豬, 養肥了再宰收益才能最大化。

正是因為他篤定, 她們還不上這筆錢,他所圖的也不是錢,而是人。

小姑娘長得好,腦瓜子又聰明,還考上了重點大學,最重要的是做人還本本分分的,不走其他捷徑動歪腦子。

這樣的女孩,在如今這樣的社會,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他就郝民這一個兒子,雖然剛出生的時候腦子就壞了,可架不住他郝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苗。

這兒媳婦的人選,他自然不去看那些門當戶對的。

要是選個娘家強的,說不定他兩腿一蹬,他們郝家的財產都要改姓了。

卿卿這孩子他可以說是看著長大,如果真的嫁了進來,他就算百年之後,也放心郝家的產業不會易主。

他等了四年,等卿卿大學畢業,然後就不想辦法促成這件事。

隻是上個月她還給他五萬塊,突然就像敲響的警鐘。

他可不想等了那麼久,到頭來功敗垂成。

索性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把話直接挑明了。

卿卿白著臉,緊聲問道:“郝叔,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郝建國笑得一臉深意,“郝叔怎麼舍得為難你呢,可是公司的資金周轉不過來,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要讓她突然拿出這筆巨額,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彆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郝建國一路看著她走過來,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卿卿坐在一旁,等著他的下文。

郝建國做生意久了,自然也知道早把自己的條件放在麵上,這是談判時的大忌。

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和她的合作間,隻有掌握了主動權才是甲方。

反正他已經握住了刀把,至於什麼時候將這把刀揮下,就等時機成熟了。

他之所以有些急了,也是想起上個月卿卿打來的五萬塊錢。

上個月五萬,下個月說不定就是十萬,索性把這是挑明,給她們一點壓力。

他怕節外生枝,這看重的兒媳婦,要是彆人撬牆角走了,他會悔死。

為了不讓自己後悔,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先下手為強。

拿著曾經的欠款,挑明了說著事。

要是她們沒辦法,最後隻能由他說了算。

卿卿的臉有些難看,旁邊站著的李雪蓮聽著,也聽出了一絲的不對勁。

李雪蓮臉色不好,對著郝建國道:“當初我們說好了,你不逼我們還錢的。”

卿卿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看他怎麼回答。

郝建國哈哈一笑,“嫂子,你看你說的我好像是個壞人了。”

李雪蓮正想說話,卿卿卻對她使了個眼色,“郝叔怎麼會是壞人了,您對我們家的好,我們都記在心裡了。”

郝建國這才滿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是小丫頭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