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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能感受到男人的氣力,她壓根無法掙脫。

陳年的記憶如潮水湧上心頭, 如溺水的人淹沒在恐懼中。

懷裡的人放棄掙紮, 身子小幅度的微微顫唞。

盛朗察覺到卿卿的異樣, 皺眉問道:“哪裡不舒服嗎?”

卿卿沒有回答他,緊緊閉上眼睛,嘴唇顫唞,“求求你,放開我——”

人生病的時候,脆弱得宛如沙堆成的城牆,風一吹就倒了。

盛朗鬆開抓著卿卿的手,卿卿如軟柳倒在他懷裡。

敞開的臥室房門被風吹動打在牆上發出悶響,他彎腰將人一把橫抱起,卿卿身上的長外套從中間分開一道長長的叉。

像美人魚吃了魔法藥之後,從魚尾分出一雙細腿,腳背彎彎像月弓,小腿又細又直,再就是細膩豐滿的大腿。

再往上就是非禮勿視了,藏在那片陰影下的美景,猶如萬裡星河後的伊甸園。

他想進,卻投路無門。

這一段短短的路,硬生生把他逼出了一身汗。

直到將人放在床上時,盛朗忙不迭將旁邊的被子拉過蓋在她身上。

卿卿的手緊緊拽著被單,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緊閉著雙眼,像渴水的魚兒在岸上艱難地呼吸,喘熄間都是痛苦的聲息。

盛朗心的被無形的手狠狠一揪,呼吸一滯。

看著她難受,他竟然也感同身受。

床上的人兒麵色蒼白,床頭散落著撕開包裝的感冒藥和退燒藥,腳邊還有一個空了的玻璃杯。

盛朗坐在床邊,手背貼上卿卿的額頭,看她的模樣估計還是有些低燒。

“哪裡不舒服?”盛朗出聲問她。

卿卿拉過被子,不說話。

盛朗繼續道,“我送你去醫院。”

卿卿艱難地轉過身去,將腦袋埋在被子裡,背對著盛朗。

不願麵對他。

盛朗沉下臉,拉下卿卿蓋住臉的被子。

“說話。”

卿卿一顫,又往被子裡深鑽,被子蓋過腦袋,隻聽得到氣聲:“我不去。”

盛朗怒意叢生,恨不得將人被子裡挖出來,將不聽話的某人丟到醫院去。

手剛碰到那團起伏時,卿卿恐懼的神情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盛朗手一頓,陷入了沉默。

他向來心性敏[gǎn],察覺到了卿卿對他的恐懼,似乎是因為他的強硬。

這些年生意場上磨成了圓滑的性子,唯獨在她麵前,他尤其容易破功。

氣她不聽話。

更氣,她不愛惜自己。

“好了,”盛朗拍拍隆起的一團,“我們不去醫院。”

原本蓋得嚴嚴實實的被頭鬆開了一條縫。

“但是你生病了,總要吃藥吧?”

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轉過身看向身旁的盛朗。

他能來看她,她很感激。

隻是他的強勢,嚇得她縮進了龜殼。

盛朗的臉色一緩和,就像是撥開雲霧的明月,朗朗如玉。

卿卿這才鬆了口氣,“盛先生,可以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嗎?”

盛朗點頭,聽出了她話裡的客氣,“我去幫你倒,你還想吃什麼嗎?”

她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可是沒有什麼胃口,沒有絲毫餓的感覺。

“我剛喝了粥,不餓。”

盛朗輕輕彆過她額角的碎發,她下意識地瑟縮後退,他假裝沒看見,撿起地上的玻璃杯,轉身出了房門。

窗外的夜月,又被烏雲籠蓋了。

盛朗端著杯子經過旁邊的書桌時,忽然想起,那天她就是坐在這個房間裡,一點點撕開那些書,用又脆又嫩的聲音,鮮活地說著那些故事。

而不是現在的小可憐模樣。

在屋外接完了水,盛朗端著水杯經過廚房時,腳步一頓。

整個廚房意外的乾淨整潔,屋內的垃圾桶也沒有外賣的餐盒,餐桌上隻有一個光禿禿的花瓶。

盛朗氣笑了。

小丫頭撒起謊來倒是信手拈來。

男人的腳步從遠到近,卿卿立刻睜開眼睛,看著他將手裡的杯子遞了過來。

她接過水杯,仰頭咕嚕嚕水杯裡的水立刻見底。

“還要嗎?”

卿卿小小的喟歎,她現在就像是沐浴春雨後的小草,又活了過來,有了三兩分精神應付眼前的男人。

她搖了搖頭,“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麼晚了還來找她,不應該隻是為了看看她。

他們兩的關係,還沒熟稔到這個地步。

盛朗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回頭看她,“我是專程來謝謝你的。”

她原想了很多理由,卻沒想到這個原因。

“謝謝?”

“文萱的事如果沒有你,盛大會損失一筆大利潤,這次多虧了你。”

聽盛朗說完,卿卿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她也沒想到文萱居然為了逼周宇和她結婚,居然連公司的機密都偷了。

好在阻止得及時,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卿卿搖頭,“隻是湊巧,盛先生你太客氣了。”

盛朗不接她客氣的寒暄,“時間不早了……”

卿卿一愣,以為他要離開了。

“你早點休息。”

卿卿忙不迭點頭,“那,我就不送了。”

盛朗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腳趾頭微微蜷縮,卿卿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睡吧。”

好好睡一覺,明天都會好的。

卿卿順勢躺下,盛朗幫她壓好被角,在她的愣怔的眼神中離開房間,他還順手幫她關上了房門。

門一關,聲音立刻阻斷。

良久,似乎聽到了大門重重被關上的聲音。

心底緊繃的弦鬆開,沒多時睡意侵襲,卿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月明星稀。

高燒又升了起來,卿卿熱得迷瞪瞪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在被子裡難受得像隻泥鰍團團轉。

門被人無聲地推開。

借著月光,看到了卿卿垂在床邊的細腿,又白又直,月光成了此時最好的詩人,細細描繪一寸又一寸。

盛朗瞥見了,就再也收不回目光。

床上的小姑娘似乎陷入夢靨中,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還有緊緊蹙在一起的眉毛。

盛朗手裡端著碗熱乎乎的白米粥,碗裡的粥顆顆分明,散發著淡淡的米香。

將手裡的粥放在床頭櫃上,盛朗走過去,腳下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軟綿綿的。

低頭定睛一看,小丫頭身上那件外套,此時正散在地上張牙舞爪地對著他。

盛朗的眉頭狠狠一抽。

從地上將衣服撿起來放在床角,盛朗走到床邊,俯下`身聞到一股香若有若無地飄蕩在鼻尖。

之前沒有注意,如今夜深了,他靠得又近,那股香氣這才顯出來。

卿卿身上被子都快她自己踢掉了。

盛朗深吸口氣,扯了扯被角將被子重新蓋在她身上。

確定蓋上之後,這才低頭,發現還有一隻小細腿晃蕩在床邊。

盛朗抓起纖細的小腿準備塞進被子裡,隻是碰了涼水的手再碰她的腿,小姑娘睡夢中撲騰了兩下,小腿肚在他手心滑來蹭去。

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幼嫩得像是梔子花瓣細膩滑潤,他怕一用力就會捏碎。

手忍不住抓緊了掌心的小腿,五指一摩挲,似乎刺激到了小姑娘,小腿猛地一縮。

手心細膩的觸?感消失,盛朗抬頭望去,床上的小姑娘似乎被他弄醒了?

盛朗伸手虛虛掩蓋在卿卿的眼前,另一隻手打開床頭的燈。

一聲嚶嚀,卿卿幽幽轉醒。

剛被吵醒,她迷迷糊糊間察覺到身旁有人,嚇得瞌睡立刻醒了。

“誰?”

“是我。”

等卿卿試音了光亮,盛朗這才緩緩收回了手。

卿卿驚訝:“你不是走了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盛朗拿起床角的外套,“我什麼時候說我走了?”

一臉呆滯地望著他。

盛朗將外套放在床頭邊,背對著她望向窗外的月。

身後響起一陣窸窣聲,等平靜下來,盛朗端起旁邊的粥,坐在床邊。

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溫度又上來了,“等下先吃點東西,然後再吃退燒藥。”

舀了勺白胖的米粥,上麵還飄著一層熱氣,盛朗吹涼後遞到她嘴邊。

“張嘴。”

卿卿下意識地張嘴。

那勺白粥下肚,身體都溫暖了起來。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卿卿吃完一碗粥,回過神來,問他。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小騙子,答案她明明就已經猜到了。

第24章

清早的太陽從地平線升起, 漸漸露出全容, 徐徐灑下暖暖的溫度。

被陽光%e5%90%bb醒, 卿卿手搭在額前擋住窗外刺眼的光線, 緩緩睜開眼睛。

昨晚那雙大手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臉上, 一時間, 她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

睡了一覺, 這麼幾天來積攢的病氣似乎都散了, 身上也恢複了幾分力氣。

卿卿從床底下撿起外套, 穿好衣服, 洗漱完推門走出房間。

剛出房門, 一股濃鬱粥香撲鼻而來。

鹹香的瘦肉粥, 碟盤上擺著一個個精巧熱乎的叉燒包, 旁邊還放著一杯冒著白煙的熱牛奶。

卿卿愣在原地。

這到底是哪來的田螺姑娘?

廚房門被推開,盛朗端著一碟金燦燦的荷包蛋,挑眉有些意外, “醒了?”

現在才八點,他還以為她會多睡會。

放下手中的餐碟,外焦裡嫩的溏心蛋晃悠, 盛朗幫卿卿拉開凳子, “先坐下吃早飯吧。”

直到坐下來, 卿卿這才如夢初醒,丟下勺子, 望著身後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

這句話似曾相識。

盛朗挑眉, 睡一覺就忘了事兒。

“你不記得了?”

卿卿現在滿頭包,“記得什麼?”

“昨天晚上的事,不記得了?”

卿卿從小就乖,睡覺的時候都是老老實實地窩在床上,乖乖巧巧的,一覺睡到大天亮。

可偏偏被盛朗這麼一說,她有些不安,“我昨天晚上……”

恍惚間想起什麼,花容失色,勺子跌在碗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早上起來的時候,身上可是什麼都沒穿!

她明明記得盛朗已經走了,隻是後來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間,她好像被人抱了起來,好像還喝了軟軟糯糯的白米粥,最後吃了藥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當時似乎隻有床頭燈瑤曳,一燈如豆,夜色模糊的記憶裡,那人是她見過的最溫柔。

她以為是在做夢,沒想到都是真的。

那個人居然是盛朗。

“你昨晚發燒了,我就沒走,留在這裡照顧你。”盛朗伸手摸了摸裝了粥的碗,已經不燙手了,將粥推倒卿卿麵前,“然後在你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