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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盛朗在準時到了機場,在來的路上一直在給卿卿打電話,隻是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心頭的躁意像是雨後春筍不停冒尖,盛朗不停給卿卿打電話,可每個電話撥出去,最後都是機械的女聲結束。

盛朗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手機裡不停撥著卿卿的電話。

車剛停穩在機場門口,盛朗立刻打開車門,大步走進機場。

電話那頭,依舊沒有人接。

盛朗眉頭微緊,掃視整個機場大廳,視線一凝,大步朝著旁邊的長椅走去。

長椅上的小姑娘口袋裡的手機響著音樂,她歪著腦袋睡得正熟。

盛朗的心,像是繃緊後的橡皮繩,忽然一鬆,卻恢複不了原來的模樣。

後怕、憤怒、擔心等等情緒,在心底一閃而過,被攪動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靜。

盛朗靜靜站在卿卿麵前,定定看著她,沒有將人叫醒。

周宇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了,低聲道:“盛總,時間差不多了。”

盛朗瞥了眼旁邊的那把傘,“把這把傘拿走。”

周宇拿起傘,轉身離開了。

盛朗的臉色微陰。

旁邊忽然響起一聲尖叫,指著他道:“是盛朗!”

頓時,機場大廳一片喧囂。

盛朗皺眉,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小丫頭。

微微彎腰,伸出手將長椅上的小姑娘一把橫抱起,將她的臉按在自己懷中,趁著人群還沒圍成圈衝了出去。

卿卿是被顛醒的。

一醒來,天翻地覆。

第20章

機場向來喧鬨, 黑壓壓的人群追著前麵的男人跑, 來往的人不由側目。

卿卿是被顛醒的。

睜開眼睛抬頭看, 刺眼的光線逼得她閉上了眼睛, 緩過勁之後, 睜開眼睛發現景物大變樣。

引入眼簾的是銀灰色的鋼鐵支架頂, 雙腳懸空, 她被抱在一個溫暖的懷裡, 上下顛簸。

卿卿劇烈掙紮, “放——”

“彆動!”

盛朗不防懷裡的人突然醒了, 她一掙, 他整個人差點腳下不穩, 連人帶自己往前摔了下去。

好在他下盤穩才沒摔, 隻是這一頓,後麵的人又緊緊追了上來。

被盛朗這一句喝住,卿卿抬頭望去, 男人的臉如刀削,表情緊繃,不複之前的溫柔寫意。

眉心緊蹙, 從這個角度看, 竟然像是另一個人。

卿卿不自覺鬆開抓著盛朗衣襟的手, 微微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她突然看清了,那黛如遠山的溫柔朦朧背後, 藏著深淵。

這個男人, 根本就像他表現的那般純然無害。

盛朗察覺到懷裡的人不安分, 伸手攬過她的肩頭將人按在自己的懷中,大步朝著機場外走去。

好在他的車還沒開走,他得先將懷裡的小丫頭安頓好。

身後的那些人,吵吵鬨鬨的,讓人心煩意亂。

卿卿也聽到了身後聲音,不停有人喊著盛朗的名字。

不由好奇地側頭往後看去,立刻對上身後無數黑黝黝的攝像頭。卿卿嚇了一大跳,盛朗立刻伸手,將那不安分的小腦袋壓在了懷裡。

“彆亂動。”

卿卿驚魂未定,沒想到身後會有那麼多人追著他們跑,她趕緊將腦袋縮進了盛朗的%e8%83%b8膛,像隻可憐的小鵪鶉。

天知道,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瘋狂地追過。

“他們……”

盛朗的唇微抿,將小姑娘的腦袋往%e8%83%b8`前壓,卿卿猝不及防被按進男人的懷裡,立刻閉上了嘴。

等兩人出了機場,盛朗抱著懷裡的小姑娘,拉開車門,連帶著她一起坐上了車。

“開車。”

周宇聞言,立刻發動汽車將車駛遠,將身後的人群遠遠甩開。

車裡的熱空調開著,一冷一熱,卿卿取下口罩,鼻尖有些癢,沒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盛朗頓一下,從他這個角度看正好能看到微微發紅的小鼻尖。

沒忍住笑意從嘴角溢出,%e8%83%b8腔發出了微微震動,低沉的笑聲像喉糖,涼酥酥的。

心情奇妙地有些好轉。

卿卿橫坐在盛朗的腿上,兩人之間距離太近,近到那笑聲在耳邊猛然乍起,意外的清晰。

她的臉漸漸染上了天邊的豔霞汁,紅彤彤的小臉蛋,誘人咬一口。

盛朗笑了一聲,伸手在覆蓋在卿卿的額頭上,手心傳入了溫燙的熱。

臉色頓時晴轉陰,卿卿餘光暼到盛朗有些難看的臉色,這才恍然想起了兩人的動作太過親昵。

雙手撐在男人的肩頭,屁股悄悄從盛朗的大腿上挪開,但是卻被盛朗一隻手止住了動作。

“病了就安分點。”

卿卿皺眉,“我是來還你的傘——”手上動作一頓,麵露驚色。

等等,那把傘呢?!

盛朗用手背再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對前頭的周宇說,“開車去醫院。”

卿卿急忙道,“不去醫院!”

趁這個機會,她從盛朗腿上翻身坐到一旁,後背緊緊貼著身後的車門。

盛朗收回手交疊放在膝頭,靜靜看著她,“為什麼?”

卿卿抬手看了眼時間,“醫院我自己能去,不麻煩了。”

隻是想到那把傘,她的頭突然有些疼。

盛朗凝視她,靜默須臾,“停車。”

周宇一個急刹車,由於慣性,卿卿倒插蔥似的往前栽去,盛朗眼疾手快攬過她的小蠻腰。

窗外的陽光斜斜射入,像是會咬人,卿卿立刻掙開了盛朗的手。

盛朗收回手,“你能自己去醫院?”燒得像個小火爐似的。

卿卿點頭,她隻是感冒了,又不是斷手斷腳了。

“不好意思耽誤了你的時間。”卿卿咬唇,猶豫片刻問道:“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我手邊的傘?”

有光線射入車內,盛朗微眯起眼,“沒有。”

卿卿雖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是還是不死心,“那剛剛……”

“剛剛我見你睡著了,還沒來得及叫醒你就被粉絲認了出來。”

卿卿想起之前身後跟著的人,還有些心有餘悸,見識到了盛朗可怕的人氣。

隻是,那把她要還給盛朗的傘,卻不翼而飛了。

“那個——”

盛朗輕輕“嗯”了一聲。

卿卿旁敲側擊,“那把傘,是不是很貴?”

盛朗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貴。”

卿卿自然不信,“那把傘可能被彆人拿走了,我直接還錢給……”

盛朗微微低頭看向身旁的人,身子擋住了窗外的陽光,眼裡倒映出她的身影。

卿卿的呼吸一滯,話也停了,眼神不自在地落在一旁。

車停在路旁,留了一小條縫隙,風從中鑽入,帶著飛機起飛時巨大的噪音,從頭頂飛過。

“盛先生,時間不早了。”

周宇眼神微斂不看後頭,隻儘職儘責地提醒。

盛朗往後一撤,卿卿周身的壓力頓失,他抬頭看天,“我先去上飛機,你把人送到醫院,再坐下個航班來美國。”

“是。”

周宇點頭,沒有任何異議應下。

卿卿挺起腰,他是不是忘了問她的意見?

“我……”

“那把傘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嗯?”

一提到這個事,卿卿頓時理屈,還是努力爭取道:“醫院我能自己去——”

“周宇,直接開車去醫院。”盛朗看著她笑,“要不,我現在送你過去?”

卿卿猛搖腦袋,“不用不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送,或者我讓彆人送——”

盛朗看著她,低低一歎,“不然,我不放心。“

不然,我不放心。

卿卿站在醫院的走廊儘頭的窗前,抬頭看著一架飛機從頭頂飛過,轟隆隆的聲響,卻蓋不過那個男人在她耳邊的低語。

卿卿搖搖頭試圖將那句話甩出腦海中,隻是腰間還殘留著盛朗捧著時的觸?感。正午的暖陽微風煦煦,送來了花園裡的木質香氣,也像他的味道。

她的手抓著窗邊,風過吹微微暖,這才恍惚發現,她對盛朗的靠近似乎……不那麼反感。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嚇得她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手忙腳亂接起電話,一看來電提醒不是盛朗,沒來由地鬆了口氣。

“喂,老師?”

毛建月那頭格外安靜,“卿卿,學校的事我都聽說了,那些事你彆放在心上。”

卿卿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老師,我知道的。”

“正好趁這個機會來普森,”毛建月鬆了口氣,沒有糾結於之前不愉快的話題,“最近他們好像接了一個大單,正好缺人。”

卿卿微怔,“老師,我可以來嗎?”

對於卿卿,毛建月一開始是惜才心切,後來是真的喜歡這個靈秀的小姑娘。她沒有孩子,幾乎把她看做自己的女兒來對待。

“這有什麼不行的,你當我的助手。”毛建月笑,“不過工資估計不高。”

卿卿也笑了,“隻要能和老師學習,不要工資都行。”

毛建月哈哈大笑,“放心吧,還不缺你這點工資。”

卿卿望著窗外的合歡樹,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已經很滿足了。

……

北方的春藏於冬和夏之間,一不小心就溜走了。

卿卿穿著白色的雪紡衫,搭著淡綠色的半身碎花長裙,掐得那道柳腰又細又軟。

從地鐵上出來,她戴著口罩,時不時抑不住兩聲輕咳。

感冒沒好,昨天從醫院裡出來,她沒紮針,隻是拿了些感冒藥。

比昨天的情況好些,但腦袋還有些昏沉。隻是和老師約好了,她總不能第一天就放鴿子。

等到了普森公司的樓底下,仰頭看著眼前的寫字大樓,後背忽然被人碰了碰。

卿卿回頭,旁邊的海桐花的碎花瓣恰好飄到她的額上,毛建萍幫她撚下那朵花瓣,兩人對視間,都笑開了。

“老師。”露出來的那雙眼又亮又漂亮。

毛建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丫頭幾日不見,更漂亮了。”

卿卿笑一下,語氣輕鬆,“不比老師更年輕了。”

毛建月咧嘴大笑,“小丫頭出門嘴上抹了蜜,怎麼那麼甜。”

卿卿搖頭,勾起毛建月的手兩人慢悠悠地往前走。

春風帶著海桐花的淡香,夾雜著一絲木質的香氣,襲人又勾人。

“來之前做了功課嗎?”

卿卿一恍惚,趕緊點頭。

普森谘詢有限責任公司,國內首家采用EAP服務模式,為個人心理和行為健康服務的機構。

毛建月是被特聘來這裡當顧問,卿卿正好被她捎帶來學習積累經驗。

“今天正好是員工個人心檢,你等下跟著去看看。”

卿卿乖巧點頭。

跟著毛建月的順風車,卿卿來到了市內的中央商務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