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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恰好途徑過,無意間看到無助地坐在路中的女孩,腦海裡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那個背影似曾相識。

鬼使神差的,他讓司機停了車。

聽到聲音,卿卿這才如夢初醒,臉上冰冷的血刺激她的神經。

跪在受傷的孕婦身旁,她扭頭看到已經昏迷的孕婦身旁大灘的血。

暗紅的血從腿上的傷口不停流出,她顫唞著手摸向女人的手腕。

努力平靜下來凝神去聽,脈搏快並且弱,她急得腦門上不停冒冷汗。一旦傷口出血過多導致血壓下降,繼續下去可能會導致休克。

對常人都是極為危險的,更何況對象還是孕婦。

她沒有多想,當機立斷伸手去摸身上的內衣,抓住了兩隻手用力試圖將衣服撕開。

隻是她的力氣太小,費儘九牛二虎之力,衣服依舊完好無損。

盛朗走進,出聲道:“我幫你。”

他蹲下`身,抓住露出來的衣服一角微微用力,耳邊立刻傳來了布料清脆的撕拉聲。

不可避免的,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腰間軟肉,滑膩柔軟,在外衣被撩起的一瞬間,他無意間看到被黑色蕾絲擁起的一對雪峰。

盛朗的動作一頓,將被他撕壞的秋衣扯了下來遞給卿卿。

情況緊急,卿卿沒有注意到那麼多,將柔軟的秋衣卷成布條,綁住出血部位的上方止血。

效果不錯,至少血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凶猛地流。

卿卿鬆了口氣,直到救護車來了後,她跟著醫護人員一起上了急救車。

盛朗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小身影上了救護車,車門一關,人影徹底不見了。

他這才收回目光,回到車上。

“盛總,現在是不是回去?”

不緊不慢地擦著手上沾染到的血漬,盛朗道:“跟上剛剛那輛救護車。”

“……?”

司機雖然不解,但還是開著車跟上了救護車。

盛朗坐在後座,低頭看著手心,上麵似乎還殘留了那股軟膩的觸?感。

還有那對高聳的雪峰,是他見過最誘人的風景。

無意間窺探到的美景,他要禮尚往來。

卿卿坐在救護車上,看著急救人員忙上忙下,腦袋裡一片空白。

機械地跟著下車,看著受傷的孕婦被送到手術室,她坐在走廊上的長椅上,蒼白的燈光照在身上格外的冰涼。

期間,傷者家屬來了又走,對她來說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腦海裡不停回放著那一幕。

她要是走得快一點,手術室裡躺著的人就不止一個人了。

腦子晃過很多念頭,卻像是雪落在手心,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盛朗到醫院的時候,卿卿正在接受警察的詢問。

“多大了?”

“二十一。”

“工作還是讀書?”

“還沒畢業,在學校實習。”

“車禍當時的路口環境你還記得嗎?”

“當時車輛不多,路燈很明亮,我們走在斑馬線上,那輛車突然衝了出來。”

“好,謝謝你的配合,之後還有問題的話我們再聯係你。”

“……”

盛朗在遠遠看著,小姑娘一問一答得理智又冷靜,仿佛之前那個嚇得手直打哆嗦的人不是她。

此時的她,後背筆挺地站著,像一棵堅強的小白楊。

他看得入迷,明明是弱得一陣風就能吹到的模樣,卻又總能給人意外。

等警察一走,卿卿渾身脫力,猛地往後跌坐去。

那恐怖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裡,像是卡帶一樣不停重複。

穿堂風過,帶起陰冷的寒氣,不住地往她身上貼。

剛剛她把自己的秋衣撕了,身上隻有兩件寬鬆的衣服,空蕩蕩的,風不停往裡鑽。

一冷,雞皮疙瘩冒尖,那股寒氣往骨子裡鑽,手腳不受控製地開始哆嗦。

突然臉上一暖,卿卿抬起頭,淡淡的木質冷香鑽進鼻子裡,驅趕了那股縈繞不散的血腥味。

她忽然瞪大了眼睛,認出了眼前的男人。

盛朗伸手指了指她右臉頰,“這裡有血漬。”

"謝謝,"她啞聲道:“……還有剛剛。”

如果不是他,她都快急瘋了。

接過熱毛巾,手卻不聽使喚地發抖,抓在手裡的毛巾“啪嗒”一聲掉在她的腿上。

她想伸手去撿起毛巾,可是有一雙手比她還快。

盛朗拿起熱毛巾,蹲下`身,視線和坐著的卿卿相平,那雙眼裡蕩著的不是虛偽的溫柔,而是真正的體諒。

他快一步撿起毛巾,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血漬,動作很輕像月光落在臉上一樣的輕柔。

原本緊繃著的後背,緩緩放鬆。

心,漸漸平靜。

盛朗像是擦去花瓣上的露珠,動作輕柔,直到那張如花的臉在他手中,一點點綻放出她的真容。

他聽過很多次她的聲音,咖啡廳裡、地鐵口、梧桐樹後還有花堆旁。

可他卻沒有一次見過她。

這個過程像拆禮物,他知道是她,卻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她,一點點拚湊出真正的她。

這份禮物,讓人彌足驚豔。

盛朗不動聲色地將毛巾捏在手裡,毛巾已經失去了溫度,時間悄然無息地流逝。

卿卿緩過勁,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

盛朗搖頭,嘴角的笑意清淺溫柔,站在她麵前擋住了一大片光。

“這句謝,我當不起。”

卿卿正想細問,孕婦的家屬在了解了情況後,紛紛圍到她身邊。

“謝謝謝謝,真心感謝!”

“謝謝你救了我老婆!”

“好人啊,謝謝!”

……

卿卿猝不及防被團團圍住,盛朗退了一步看著人群中的小姑娘。

她的這句謝,他當不起。

他幫她不像她,那樣純粹毫無私心。

他幫她,是因為那驚鴻一瞥,他占了人小姑娘的便宜。

還債來了。

第14章

入夜的風帶著福爾馬林的白色氣息,冰冷的寒意肆意蔓延。

轉角處的垃圾桶。

盛朗將手裡的毛巾丟進垃圾桶,等他回來的時候,走廊上的小姑娘就不見了。

想起他剛剛接過毛巾時,不經意看到了她手心的傷,臉色一變。

卿卿一瘸一拐地走出醫院,還沒到門口,正好碰到了今天在醫院值夜班的宋南南。

“你怎麼會在這?”

她沒想到會那麼巧,有些頭疼,“出了點事。”

宋南南眼尖,一把抓住了卿卿背過去的手,“說吧,到底什麼事。”

這一手的血紅,看上去嚇死人。

卿卿挑著重點說了一遍,還沒說完,宋南南臉色一變。

“你在受傷的情況下,還去接觸了傷口?”

她當時哪裡還記得那麼多,“當時情況緊急,我——”

“學的那些東西都喂狗了?”宋南南冷著臉打斷,“要是有意外呢?”

卿卿訝然,無言以對。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宋南南的話有些難聽,卻是事實。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有什麼事,她就算後悔都來不及了。

宋南南冷著臉帶著卿卿去了醫務室,將她手上的擦傷處理乾淨,宋南南拿著手機問之前撩過的婦產科小護士,得到了最新的結果。

鬆了口氣,看著麵前垂著腦袋的卿卿,臉色微霽,“兩個消息。”

卿卿抬頭,“什麼?”

“受害人恰好在醫院裡做過孕檢,沒有大問題,出了車禍後急救措施做得及時,剛剛產下一個女孩,母子平安。”

卿卿聞言一把抱住了麵前的宋南南,徹底鬆了口氣。緊緊抱著宋南南的腰,腦袋不停地蹭著,像隻小奶狗,做錯了事賣萌撒嬌求原諒。

宋南南頗為嫌棄地伸出食指將她頂開,“下次再這樣信不信我擰斷你的小雞雞。”

“是是是——”

宋南南還想說什麼,一個電話打來,科室的小護士打來通風報信,主治醫師要來查房了。

電話裡的聲音不小,卿卿道:“你先去忙,我這裡沒什麼大事了。”

“要是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好。”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卿卿揮著爪子,看著宋南南離開。

門外的走廊上,盛朗站在不遠處看著她,不知道站了多久。

“盛總,還要繼續找嗎?”

盛朗輕笑,“不用了。”他已經找到了。

隻是眼前唇紅齒白的小姑娘,好像總能招惹一堆桃花,上次遇見的男人,這次醫院裡的俊秀小醫生。

那雙眼,□□流轉在情澀間,人麵俏裡帶紅,是天生的桃花命。

“走吧。”

他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

卿卿沒看到門外的人,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給宋南南發了條短信離開了醫院。

一走路,腳踝傳來陣陣脹痛,扭傷不嚴重,隻是有些難受。

她一瘸一拐地朝著醫院門口的地鐵口走去,一輛岩黑色的大眾停到她麵前。

後車窗搖下,露出那張俊秀儒雅的臉,笑意清淺。

卿卿的動作一頓。

“好巧。”

“……好巧。”

月華凝成的男色,毓秀又溫柔。

“送你一段路?”

卿卿連連擺手。

將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嘴角帶著笑,指了指她的腳,“你的腳沒關係嗎?”

卿卿搖頭。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人聲——

“恩人,你等等!”

一大群人朝著這邊跑來,為首的是出車禍孕婦的丈夫。

“噠——”

車門被打開。

卿卿看了眼身後追來的人,一咬牙鑽進了車裡,盛朗伸手幫她拉上車門,淡淡的木質香從鼻尖滑過,了然無痕。

車平穩起步,卿卿看著沒有追上來的人,鬆了口氣。

“你要去哪?”

“聖施頓。”

在封閉的空間裡,她的手腳像是上了枷鎖,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手背忽然一涼,卿卿猛地往後躥緊緊黏在車門上,一臉驚嚇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那模樣,像足了一隻被踩尾巴而炸毛的貓。

“嗬——咳!”

溢出的輕笑聲被咳嗽聲掩蓋。

“抱歉,”收回手裡的礦泉水,盛朗輕聲道:“我不知道會嚇到你。”

卿卿看著盛朗手裡的礦泉水,尬笑兩聲,默默接過,“……不好意思。”

“沒事。”

她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你的腳,沒事嗎?”

卿卿下意識地收回腳,“隻是扭了一下。”

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臉上笑意不減,將一袋藥遞了過去,“希望這些藥能有用。”

她一愣,手先接過那袋藥,才反應過來。

“這是?”

“剛剛幫你買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