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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征眼皮一跳,以為自己昨晚做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可見她表情也是輕鬆舒適似乎並沒有不高興的意思,他把人抱起來,摁在自己%e8%83%b8`前,“好,以後不喝了。”

“你酒量怎麼這麼差,趙師姐才灌了你兩瓶。”於好仰頭瞥他。

“不怎麼喝酒。”陸懷征低頭,意味深長地問她,“你酒量倒是不錯,經常喝酒?”

於好靠在他%e8%83%b8`前,“以前大學的時候,沒事兒就跟趙師姐出去喝酒,啤酒還沒喝醉過。”

陸懷征冷笑,低頭捏著她的鼻尖。

“厲害啊,喝酒是麼?”他重重捏了下,疼得於好直抽氣,“下回要是讓我知道你背著我跟趙師姐出去喝酒,回來我弄死你。”

於好掙紮一番,他不鬆手,橫眉豎目地瞪著她。

她求饒:“不去了不去了真不去了。”

……

結果就在陸懷征歸隊的一個星期後。

於好那天剛從韓教授的辦公室出來,那陣院裡很忙,因為狄燕妮的事情整個研究院仿佛燒著一團火,趙黛琳約她去喝酒,於好想起陸懷征臨走前的再三叮囑,便拒絕了。

趙黛琳沒說什麼,當下毫不猶豫轉頭就走。絲毫沒糾纏,也沒勸她一定陪她去。

於好心下愧疚,想跟她解釋解釋,追上去把人攔住,才發現趙黛琳哭得梨花帶雨,泫然欲泣的。

跟她認識這麼些年,趙黛琳在她心底也算是個鋼鐵俠般的存在,彆說哭,連失態的情緒都不曾有過,那次不是維持良好風度地跟她說,好,沒事,可以的,聽你的。

這一哭,瞬間把她嚇住了。

“是感情上的事兒麼?”她想起那天晚上的聚餐,又想起陸懷征跟他說過孫凱的事。

趙黛琳眼淚直流,側著頭,不肯回答。

於好心裡著急,想著,自己最近戀愛又幸福的,還整天跟趙師姐說陸懷征的事,全然沒考慮到她的感受,真是太糊塗了,而且趙師姐對她這麼好,她偷偷陪她喝一次酒消消愁,應該沒關係吧。

兩人來到以前常去的那家小排擋,要了兩箱啤酒。

趙黛琳悶不吭聲,隨手抽了瓶,用牙咬開,咕咚咕咚灌下一瓶。

於好做了很久的心理活動。

非常非常久。

以前她難過的時候,趙師姐向來都是舍命陪君子,她喝多少,她也喝多少,從來不帶偷工減料。

但她又答應了陸懷征。

就在這種矛盾掙紮中,於好給自己做了很長時間的思想工作。

她左右為難,憂心忡忡,感覺自己此刻似乎遊走在犯罪邊緣。

她坐立難安,如芒在背,感覺有百根針紮在她凳子上,如坐針氈。

排擋人不多,三三兩兩湊做堆,有幾個小夥子還在高聲喝斥著勸酒,路燈下,人影憧憧,夜風伴著微熱,燒得她後頸發熱,於好做賊心虛,偷摸著四下環顧了一下,然後手慢慢朝那箱啤酒伸過去。

兩口,就兩口,一定不會讓陸懷征發現的。

於好把酒瓶含在嘴裡,“嘎嘣”一聲脆響,用牙頂開了瓶蓋的瞬間,身後傳來如鬼魅一般地熟悉聲音:

“於好,你在乾嘛?”

“……”

她瞬間整個立直,驚呆了。

含在嘴裡還沒來及的吐掉的瓶蓋,順著她微張的口型,“啪嗒”落到了地麵上,一路滾到了某人的腳下。

那人穿著軍靴,軍常服還未來得及換下,像是剛從部隊裡出來。

陸懷征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立在泛著暈黃燈光的路燈,英俊極了。

完了。

☆、第63章 第六卷 萬裡燈火照河山(04)

大排檔人聲鼎沸, 嘈雜喧囂襯得路燈下`身穿常服軍裝男人更為乾淨利落, 軍帽下的輪廓流暢硬朗, 每一寸線條都恰到好處, 不多餘。精細的喉結如細細的尖刀戳著,軍裝扣子扣得一絲不苟,連領帶都不外如是,模樣格外嚴謹冷峻。

他果然還是穿這身好看。

初夏的夜, 海風習習,卻涼如深水,透到於好心底。

她抬頭望著明黃的月亮,聽見後方腳步不疾不徐地過來, 那雙沉重的軍靴踏著命運的齒輪朝她碾過來, “嘎嘣”踩碎一小塑料蓋子, 於好整個人一抖,仿佛那碾過的不是塑料蓋子,而是她那顆顫巍巍的心。

人來到身邊。

陸懷征大喇喇在於好身邊的位置坐下, 側頭看了她一眼, 後者手拄著酒瓶子, 半個腦袋斜斜地側搭在上麵, 揮了揮手,笑得眉眼彎彎,“這帥哥很眼熟啊。”

陸懷征摘了軍帽,淩厲的眉眼露出,冷笑著側目:“是麼?我看你也很眼熟。”

“這不是我男朋友麼?”她露出個含羞帶愧地笑, 伸手出去摸陸懷征的臉。

被人靈活躲過,橫眉側目冷冷盯著她,“手上拿的什麼。”

於好把酒瓶拎起來,指了指,“這個麼?”大大方方一笑,非常機靈地把酒瓶往趙黛琳麵前一擺,推卸了個一乾二淨,“我給師姐開的,我不喝。”

對麵的趙黛琳嘴裡正兀自咬著一瓶酒啟蓋,聽見這話,頓珠,咬著那瓶蓋傻傻地看了於好兩秒,見後者給她瘋狂甩眼色。

她非常無情的無視,自顧自咬開了手裡那瓶。

這倆都有點潔癖,絕對不喝用彆人嘴開的酒。

趙黛琳俯身拎了瓶酒朝陸懷征示意,後者擺手表示不喝,她思忖三秒,還是替於好解釋了一句。

“我拉她出來的,你彆生她氣。”

陸懷征唱著腿,胳膊交疊搭在桌上,身子微微往下塌,有些鬆垮,表情倒不似剛才那般嚴肅,看著對麵的趙黛琳真誠建議:“心情不好的緩解方式有很多,不一定得喝酒,運動健身也是一種舒緩方式……”

趙黛琳翻了個白眼,抬手一擱,製止他:“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拉你女朋友出來喝酒了,可以嗎?”

於好在心裡叫苦,彆啊,趙師姐,嘴饞呢。

陸懷征滿意地點點頭。

“行吧,那我也給你一個交換信息。”

趙黛琳沒什麼興趣,懶懶地又灌了口酒。

“孫凱受傷了,今天剛轉入空療院,你要過去的話,跟晚上值班護士說一聲,是我的朋友就行了。人會放你進去的。”

“砰!”酒瓶被重重拍在桌上。

趙黛琳有些懵。

那晚兩人鬥完酒,孫凱睡得跟死豬似的,兩個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在這兒拚得你死我活的有什麼意義,趙黛琳對孫凱是勢在必得。

可許煙駱不是,她眉梢眼角都帶著一些兒玩味,漫不經心。

原本對孫凱是可有可無的心態,可這會兒咯噔不知道從哪兒跑出個人來,莫名激發了她的征服欲。

可見到趙黛琳那晚。

許煙駱發現趙黛琳比自己更適合孫凱,趙黛琳眼中的堅定,和她愛上一個男人的奮不顧身及豁然,都是她沒有的。而同時,趙黛琳在見到許煙駱的那瞬間,也明白,自己贏定了。

因為許煙駱眼神飄忽不定,她隻是想玩玩。#思#兔#網#

顯然,她比許煙駱更適合孫凱。

趙黛琳的人生都是一筆一劃、規規矩矩從出生那刻便規劃好的,包括現在的工作,以及對未來伴侶的選擇,她可以隨性大方地跟任何一個男人談戀愛,決不虛度光陰。

但一旦有了一個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目標時,她也是勢在必得。

從雲南回來。

她便清楚,這個目標出現了,而那時孫凱已有婚約,對她來說,那是不倫不恥,她將這份羞於跟人提起的感情緬藏。

從雲南回來後,她開始接受父母的安排,相親,尋找合適的人。

結果就在相親那晚的餐廳裡,她遇上孫凱跟他未婚妻坐在一起,兩人神情嚴肅,交談並不愉快,直到女方站起來要走,孫凱死死拽著她不讓她離開,臉上表情尤其僵硬,可儘管是那樣,仍是守著他那點男人的尊嚴,說不出一個求字。

最後,趙黛琳聽見他咬著牙說:“門外那個就是你前男友?你為了他?要跟我分手?”

方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噎著梨花帶雨,惹人好不心疼:“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我們真的沒做你想的那些事,那天晚上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我真的不知道,孫凱,我很亂,你知道麼,他沒打算介入我們的,我隻是那天,湊巧,無意間得知他這幾年一直都在等我,他朋友說他一直在等我——”

孫凱冷笑:“所以,你心動了?”

方言捂著眼睛,眼淚決了堤,她茫然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說他永遠願意等我,我現在心裡很亂,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學了這麼多年心理學,趙黛琳其實很理解方言當時的狀態,可也不妨礙她唾棄她的三心二意。

一個女人,會選擇哪個男人,往往取決於,哪個男人更愛她,因為女人是一種需求動物。當然了,這話趙黛琳不敢說,在哲學史上,始終具有爭議。

趙黛琳也十分清楚,方言所有的哭哭啼啼跟虛張聲勢並不是一定要跟孫凱退婚,她隻是要孫凱看到,還有人比他更愛她。如果那時,孫凱說一句,“我比他更愛你。”

方言或許就會哭著撲進他懷裡,跟他邁入婚姻幸福的禮堂。

可當時孫凱說的是:“不用了,咱們分手吧。”

一句話把方言打入地獄了。

也一句話把趙黛琳那顆心又點燃了。

然而,自那天之後,孫凱變得異常沉默,趙黛琳非常理解,男人在遭遇女人出軌之後,確實會對自己的魅力及人格產生懷疑,甚至開始對周遭的一切事物都產生懷疑,變得沉默寡言,對身邊的一切都提不起興趣,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在生活上,似乎成了一個白癡。而剛失戀的那初期,會拒絕周邊一切異性的靠近。

趙黛琳是這方麵的專家,她當年拯救了多少無知少年數不數不清。

孫凱跟他們唯一不同的是,他是成熟男人,溝通起來反而比那些無知少年更費勁,趙黛琳使儘渾身解數,也不能讓他對她開口,孫凱對她尤其抗拒。

儘管這樣,趙黛琳仍是覺得,時間問題。

隻要她有耐心,孫凱那荒蕪之地,一定會長出新嫩的芽來,結果那天,他倆好不容易有了個飯局,中途,孫凱接了個電話後表情就開始不對勁兒,趙黛琳以為他能再忍一忍。

結果還是沒忍住,中途站起來說方言找他。

好歹還是個老實,直接說了是方言找他,如果要是撒謊,趙黛琳可能一腦袋瓜就拍過去了。

趙黛琳本想大大方方點點頭,讓他去,可還是沒耐過自己心裡的那點矯情勁兒,問他:“不去行麼?”

孫凱想了想說:“還是去一下吧,萬一有什麼事兒呢。你先吃吧。”

趙黛琳聽他這話以為他還回來的意思,就一個人慢悠悠地吃到十一點,也沒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