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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外姓女婿,於好才是本本分分的於家人。這倆要是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他幫誰還不一定呢。他垂下眼,鋼筆漫無目的地在紙上敲著。

想到剛才於好那反應,越想越覺得不正常。

想到這。

霍廷忽然改了主意,一摸口袋,神色焦急:“我好像公章忘帶了。”

家冕啊了聲,“不是吧?”

霍廷收好筆,在他們麵前認認真真找了一圈,還把文件袋全婁出來翻了個遍,“昨個開會我估計落秘書那了。”

家冕倒也不急,他十分信任霍廷,再仔細一瞅他,發現他好像給他使了神色,家冕揣摩他的意思,試探:“那下次?”

霍廷笑了,表情讚賞:“那下次吧,你去看看那倆個,咱們先去吃個飯,合同我再找時間約你。”

家冕不知道霍廷葫蘆裡賣什麼藥,倒也挺聽話地站起來去找陸懷征他們。

胡建明在一旁收了筆,“今天不簽了?”

霍廷反問:“你著急啊?你著急你先簽,完了我帶回去,讓人蓋了章之後你那份再給你?”

胡建明麵兒上爽快一笑:“倒不用這麼麻煩,霍總既然沒帶章,那就改日。”

霍廷點點頭,出去打了個電話。

家冕是在角落裡找到兩人。

陸懷征正壓著於好,摁在牆上親她,一邊親,還一邊在她耳邊說著什麼話,低聲哄她,於好始終低著頭,陸懷征一隻手撐著牆,然後把人摟進懷裡,手摁在她後腦上,腦袋搭在她的腦袋上,輕聲哄著。

走廊裡就亮著一盞暈黃的燈。

男人聲音溫柔如水,修長的手指在她後腦上輕輕拍著,一下一下:“明天帶你去吃牛舌好不好?”

懷裡的女人不說話,精神有些渙散,良久才說,“明天?你不是要初篩麼?”

陸懷征聽著,轉頭看見家冕站在不遠處,然後低頭又不知道在於好耳邊說了什麼,姑娘朝他這邊看過來,窩在陸懷征懷裡,倆眼睛水盈盈的,這場麵誰看誰心動。

家冕就覺得這丫頭是不是太矯氣了點兒。

天天要這麼陸懷征哄著,這戀愛談著也忒累了。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錯了。

霍廷出去打電話,胡建明坐在包廂裡左思右想覺得不對勁,霍廷這人做事向來一絲不苟,簽合同不帶公章這種事情,打死他都不相信,除非他改主意了。

怕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惹得這老板不高興了。

仔細想想,也無非是那兩句。原以為看起初那反應,霍廷跟這侄子關係也不怎麼熱絡,他說那話不過是想挫挫那丫頭銳氣,當年的斷指之仇,讓他這幾年遭受了多少歧視!他可都記著!

霍廷在業內算是知名企業家,這要是真讓於好跟他侄子結了婚,以後他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一時衝動,頭昏腦脹就沒忍住挑撥了幾句。

待說完,他自己也有點後悔,他利用霍廷對於家有愧,空手套了這百分之三的股份,本就已經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霍廷是對於家有愧,又不是對他有愧!隨時可以翻臉的,他剛才是昏了頭了!

胡建明咬牙,暗暗下了決心。是應該警告那丫頭兩句。

他站起來,看見霍廷在門口打電話,往他這邊掃了眼,他笑了笑跟他揮手示意——去上個廁所。

霍廷頷首。

等霍廷收了線,把電話揣回兜裡的時候,其他四人還沒回來,他立在原地又等了會兒,表情漸漸有些不耐煩起來,怎麼搞的,幾個人上廁所,這麼久還不回來。

而就此時,身後一道尖叫聲炸開,掀翻屋頂,他回頭,前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蕩的走廊上。

是剛才上茶的服務員,神色慌張,腳步紊亂,歇斯底裡地厲聲尖叫:“救命啊!!!!殺人啦!!!!”

霍廷心下一沉,拽著人衣領,急聲問:“怎麼回事?!”

服務員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廁所廁所!殺人了殺人了!”

霍廷暗忖片刻,到底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了,冷聲對服務員說:“你聽我的,現在下樓,不要報警!”

服務員傻了。

這他媽還不報警?!

霍廷一聲爆喝:“你他媽要是不想混了就報警!滾下去!”

服務員連滾帶爬從樓梯上下去,一連滾了十幾級台階,差點兒暈了過去。

等霍廷抵達案發現場。

如他所料,地上躺的人,果然是胡建明,肩頭衣服襤褸,血肉外翻,正往外汨汨冒著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所有人的眼,胡建明抱著大腿,蜷縮在地上,疼得哀聲連天。

家冕立在一邊,整個人已經成了癡呆狀。

於好渾身發抖,被陸懷征抱在懷裡,捂著她的眼睛,卻擋不住濕熱的眼淚。

就聽他說:“是我,是我,跟你沒關係。”

霍廷徹底怒了。

“誰他媽給我解釋一下,這怎麼回事?!”

“是我,我拿刀捅了他。”

旁邊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陸懷征波瀾不興地說。

“是我。”於好也說。

陸懷征低頭看她,“不要說話。”

霍廷不理他倆,轉頭看向家冕:“你說。”

家冕看了眼陸懷征,後者眼神裡透出的狠意,讓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鎮定地理了理思緒,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儘量用清晰的邏輯語序給霍廷描述了一遍。

他過來找他倆的時候,無意間聽見陸懷征要初篩。

初篩這種事情,他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一再盤問下,才知道,居然是艾滋病初篩!他那天還在基地跟林一輝吐槽,說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太他媽壓抑了,一點都不像談戀愛,反而更像是兩個病友。

就那時,陸懷征進去上了個廁所,讓家冕看著於好。

他承認,就那麼一會兒功夫,他隻是想給好朋友打個電話問問,艾滋病這種東西萬一被確診了該怎麼辦,他對這方麵不了解,但他有個朋友是這方麵的專家,因為是個gay,所以對這塊非常注意。

電話剛接通,就聽見那邊傳來尖叫聲。

他當時還在想,這小姐真能給他惹事,從樓梯轉角衝出去的時候,整個人就傻了。

胡建明狠狠掐著於好的脖子,把人給提在牆上,咬牙切齒地警告她:“……你要是……我他媽弄死你!”

於好不掙紮,被掐得滿臉通紅,卻憋著一股勁兒,眼神裡寫滿了倔強,死死撐著,儘管全身在發抖,儘管她害怕得快要死掉了,可眼神那股子恨意和狠勁兒是家冕以前從未見過的。

他當時第一次心疼於好。

心下一凜,他衝著胡建明怒吼:“你乾什麼!”

不過陸懷征比他更快一步,那時,剛好服務員經過,準備去洗餐具,最上頭壓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刀。

陸懷征直直朝胡建明過去,經過服務員時,速度快到令他咋舌,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影一擦一晃,那刀已經拿在手上了,毫不猶豫朝胡建明的背後劈過去。

家冕當時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瘋了,瘋了,都瘋了。

他幾乎是下意識衝過去抱著陸懷征的腰,把人撞開,聲嘶力竭也紅了眼睛:“你瘋了!!!你想背處分嗎?!”

那刀哐當落在地上,陸懷征冷著臉,沒有去撿,扭著胡建明的肩,清脆地哢哢兩聲,利落地卸了兩隻胳膊下來,然後把人丟在地上,待他再要衝上去。

到底是特種兵出身,他打架不是臉紅脖子粗的那種,他打架是全程是泛著冷,那種冷,才是讓人絕望的,招招致命。家冕怕他把人打死,鬥著膽子去攔,“你他媽還是現役!”

卻聽他爆喝一聲,“滾,向家冕,我他媽瘋了才會把於好交給你!”

是真動了怒。

於好失去鉗製。

整個人順著牆壁滑落到地上,她大口喘著氣,死死盯著滾在地上呻.%e5%90%9f的胡建明。^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那眼神裡像是燃著一團火,她全然喪失理智,渾身抖得厲害,呼吸愈見急促,大腦轟然作響,耳邊已經聽不清任何聲音,嗡嗡嗡像有幾百隻蒼蠅在飛,她辨不清,分不清。

望著地上那把泛著光的水果刀,腦中混亂不堪,隻剩下一個想法——殺了他!殺了他!

殺了他!你就解脫了!

於好朝那刀撲過去,雙手握住刀柄,尖叫著紮向他%e8%83%b8口!

陸懷征回過神來!忙反身抱住她,把人撲在地上,刀口刮過胡建明的肩,連帶著陸懷征的手臂,也劃傷了。

他沒管,任那血流,把於好從地上抱起來,緊緊把她摟進懷裡,一下一下在她臉頰側邊,輕%e5%90%bb,“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會讓他傷害你了,好嗎?”

於好終於放聲大哭。

是從沒有過的放聲痛哭,她的頭,一下一下,砸在陸懷征的肩上,一聲比一聲悲愴,一下比一下慘烈。

那聲音,連家冕聽了都仿佛是一針一針戳在他心上!

“我想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他是個畜生!是個畜生!!他就是個畜生!!!我想殺了他之後再自殺的,可是我想跟你有未來啊!我想跟你有未來!”

家冕很久很久之後,他都能想起來,那個滲著寒意的下午。

他失魂地坐在地上,看著他對麵的兄弟,拳頭緊握,抱著懷裡的姑娘,心疼地快要死掉了,他有些絕望的閉了閉眼,咬著腮幫說:“不管你曾經經曆過什麼,於好,我隻要你,明白嗎,不要再有自殺的念頭了好不好?”

家冕這才終於明白。

一個兩個。

都愛慘了。

也疼慘了。

是他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要結束這部分了。

謝謝支持。

☆、第58章 第六卷 敬你風流瀟灑骨(04)

一片死寂, 長廊裡陰風陣陣, 寒意四起。

霍廷率先確認了陸懷征手臂上的傷, 確定無礙後才半蹲到胡建明身邊, 笑著關心:“胡老弟,還好麼?”

霍廷這人護短得很,胡建明見他這模樣,心裡沉了三分, 咬牙狠著勁兒痛呼。

霍廷腳往邊上挪了半寸,身子微微一側,下巴往陸懷征那邊一指,笑眯眯表情故作為難地說:“這有點不太好收場了吧?”

胡建明順勢望過去, 憋著勁兒, 肩上劇痛, 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涼風刮蹭像是銳利的刀子讓他疼得差點抽不過氣。

霍廷抿抿嘴,按住他的肩, 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我這侄子脾氣是有點爆, 二十出頭就入伍當了兵, 這幾年都是在部隊混的, 你知道軍人嘛,直來直往,就不愛這些彎彎繞繞,你欺負他女朋友,他肯定忍不了, 沒給你卸下一條腿來,算是客氣。”

霍廷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胡建明聽得瞪了眼。

霍廷身子往下探了探,又說:“他父親是中.央警.衛團的指揮官,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