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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揉了揉她的頭,“知道了。”

“咱們要在這裡呆三天麼?”於好問。

他摸她的頭:“你想回去麼?”

“不想。”於好如實說:“我想跟你呆在一起。”

陸懷征弓著身,心念一動,點點頭,“那就多呆幾天。”

“那晚上住哪裡?我行李還在你車上。”

“衣服夠換麼?”

於好想了想,“夠。”

他點頭,“等會陪你去拿,這邊沒有酒店,隻有俱樂部的幾間套房,都是家冕他們自己住的,我讓他們收拾出來,你和孔莎迪一人一間。”

“那你呢。”

葡萄剝完了,他抽了張紙巾擦手,看她:“我跟他們擠擠。”

俱樂部沒幾間房,總共就四間房,因為平時人不多,除了偶爾林一輝和向家冕會留宿,其他人來的也少,相當於是私人基地了,這附近又是個郊區,沒開發,來這裡的人,體驗完飛行結束,當天基本就返程了。

像他們這種私人聚會就另說了,要留宿的基本都會預定。

兩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這盤葡萄已經見了底,向家冕上來的時候,看見陸懷征抽了張紙巾給於好擦嘴,酸得他整個人雞皮疙瘩掉一地,轉頭又看見空白盤上堆著空空的葡萄皮,那手法利落地一看就知道是陸懷征剝的。

向家冕想啊。

這就是為什麼,陸懷征有女人願意對他死心塌地的。

林一輝從後方過來,勾著靠在牆上向家冕的肩,“乾嘛呢你,怎麼不過去?”

向家冕歎了口氣:“咱們在外麵累死累活測風速,你陸哥躲在這裡哄女人,看見沒,那葡萄,全是他給剝的,嫂子居然全吃完了。”說到這,他有點委屈:“一顆都沒給我留。”

林一輝當是什麼事兒呢,相當敷衍地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不用測了,今天跳不了了,等會要下雨,宋子琪說晚上弄個燒烤,咱們吃點烤串算了,明天再說。”

林一輝嗓門大,說完,那邊就瞧過來了。

陸懷征站起來走過來,“怎麼了?”

“等會要下雨,明天再跳吧,你要不帶於好下去逛一逛,周迪弄了些航模,新研發的,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下去的時候,孔莎迪正追著宋子琪打,似乎在搶什麼東西。

後者被逼到牆角,沒辦法反手把人捉住,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姑娘,急了:“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鬨什麼鬨!”

孔莎迪大無畏的態度,像條抓魚似的手腳並用掛在他身上,“我管誰看呢,你把手機還給我!”

宋子琪懶洋洋地說:“姑娘,好好保護你那頸椎,我看你富貴包都出來了,還整天玩手機,暫時沒收。”

孔莎迪一口咬在宋子琪的肩膀上,就聽宋子琪疼得哇哇大叫,破口大罵:“靠,孔莎迪,你屬狗啊!!!”

整個飛行基地就因為這倆人鬨騰不行。

吃飯前,落了場大雨,山色空蒙蒙的。

吃飯的時候,這幫人又說起了讀書那會兒的事兒,明明沒有喝酒,一個個都跟喝高了似的,臉紅脖子粗地說起以前那點事。

“你們不知道,我後來回去又見到金剛了,你猜怎麼著,他居然跟我們當時對門那個剃頭的寡婦好上了,婚禮也沒辦,兩人匆匆領了證。”

說起金剛,滿眼惆悵,都清楚,金剛這人凶歸凶,不善表達,真拿他們當自己孩子疼。

“我說當時,怎麼每周一金剛都在門口堵人呢,抓到一個典型,扭頭就往那剃頭店送,全是為了照顧紅姐的生意!”

“紅姐也不容易,老公死了,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金剛這人當過兵,很軸,對老婆是真的好,我後來回去見過他,牽著老婆孩子在壓馬路,那臉上笑得都快成褶子精了。”

宋子琪跟孔莎迪跟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早早離開不知道去哪兒了。

剩下就十八中那幾個,一邊喝著氣泡水,一邊兒暢想過去。

陸懷征轉頭看看於好,在熱鬨的雜亂聲中,把她頭發捋到耳後,問她:“無聊麼?”

她搖搖頭。

於好倒挺喜歡聽他們說些不著三不著兩的事兒,似乎好像那個青春洋溢的年輕就在眼前,有那麼一瞬間,她恍惚間回到了八班球賽勝利的那個晚上。

也是這樣,也是這樣一群人,燈光捉影,明明晃晃,搖曳在燭火裡,每個人都像是帶了幾分醉意,嘴裡叨叨地念著學校裡的那些事。

嘿,你還記得麼?

就是這樣的開頭,腦海中無數回憶踏著霄雲攆著歲月的塵土,翻湧襲來。

他們沒什麼變化。

依舊熱血,滿腔豪情,未來可期,回憶可追,朦朦朧朧,一年又一年,仍是帶著青春意氣。

約莫是情緒上頭,向家冕開了幾瓶酒,話也越發多了,他忽而定定地看著於好,笑著叫了一聲,眼圈泛紅,不知是酒喝的,還是要哭了。

“嫂子。”他咬著牙喊,頓了頓,給自己倒了一杯,於好盯著那汨汨往上冒泡的液體,竟也被帶起了情緒,就聽他說,“你真是我們嫂子,謝謝你能回來,你走之後,你都不知道我哥怎麼過的。”

於好下意識看了眼陸懷征,後者卻不動聲色,探過身把家冕的酒作勢要奪過來,卻被家冕牢牢抱在懷裡,歪著腦袋僵著脖子看著他們倆人,怕是真醉了。

“你彆動!”他伸著一根手指指著陸懷征,不讓他碰:“聽我說,我知道這些話,我不說,你永遠不會告訴於好的,我們兄弟幾個就是看不過去你這麼默默付出的模樣,本來喜歡你的女生就多,你這麼搞,搞得我們很難找女朋友的好不好?!”說到這,他耍賴似的,“我不管,你就當我醉了,要打要罵明天再說,今晚我醉了我最大。”

陸懷征也喝了不少,腦袋有些沉。

家冕搖頭晃腦地看著於好說:“你知道我兄弟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麼?!他真的一直都在等你,一直都在,每回我們讓他彆等了,你不會回來了,他都說,萬一呢,萬一回來了呢!”

陸懷征踹了家冕一腳,讓他閉嘴,被林一輝攔住,“你讓他說吧,你老這麼忍著,我怕你憋出毛病來!”

陸懷征卻怒了:“你們知道個屁!”

一幫男人你攔我,我拉你,莫名急紅了眼。

卻聽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家冕,你說吧,我想聽。”

向家冕似是得到了準許,忙說:“高二那年,你們班有個學生在教室裡用違規電器結果發生了一場火災,當時我們幾個剛下完體育課,就看見你們教室裡冒著滾滾黑煙,我兄弟當時,就站在我邊上站著,一看見你們班著火,他扔了球把腿就你們教室跑,我一開始還沒明白他跑什麼呢,後來才反應過來,因為他忘了,你那時已經轉學了。”

“有次,胖輝被彆校幾個敲詐勒索,我兄弟這人不太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但那幾個混混太難纏了,那是我們學生生涯裡位數不多的一次打群架,他怕你擔心,騙你說去訓練,後來你看到他腦袋上有傷,就知道他去打架了,你生他氣,幾天不理他,你不知道那天,打到最後,精疲力勁,躺在地上動都不會動了,結果下雨了,他就從地上爬起來拎著衣服走了,因為你那天在圖書館,沒帶傘,他急著給你送傘去了,連傷口也沒處理,完了,你還跟他生氣。”

“他不喜歡我們跟你提這些事,我就提一次,以後再也不提了。“

……

令陸懷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晚上誰都沒走,全都留宿,除開於好跟孔莎迪一人一間房,其餘兩間房,得由剩下八、九個男生擠一擠了,**個男生擠兩間房,這根本沒辦法睡。

於是所有人都以一種幽怨地目光盯著陸懷征和宋子琪。

宋子琪二話不說,抱起枕頭就走了。

陸懷征一動不動繼續坐了三分鐘。

剩下八個人的眼神如狼似虎齊整整地盯著他,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個洞來,他靠在沙發上,撓撓鼻子說:“我走了,你們這床也不夠分,我睡沙發就行了。”⊙思⊙兔⊙在⊙線⊙閱⊙讀⊙

“毛病啊你?”

眾人齊齊喊。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雙更,忘了說。

300個紅包。

☆、第51章 第五卷 一抔塵土 半載風情(03)

不管對麵幾個怎麼看他, 陸懷征跟老僧入定似的, 抱著個枕頭, 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餘下幾人麵麵相覷,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然,場麵一度僵硬。

家冕十分不解,看著對麵隱在昏暗燈光裡的男人,怎麼著, 還有點要當柳下惠的意思?這麼想著,下意識脫口而出,“對麵這位柳先生……”

陸懷征抬頭看過來。

家冕一愣,呸了聲,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說懷征, 你不是慫了吧?喜歡的女人就在隔壁, 你現在告訴我你要跟我們擠沙發,腦子沒毛病吧?”

陸懷征手指對成塔尖模樣,側過臉, 不想多談。

家冕來勁兒了, 嘿了聲, “我怎麼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的性子,你現在到底怎麼了?”

“你真覺得以前的我很好麼?”他忽而轉過頭看向家冕,眼神說不清的冷淡:“做事不顧後果,任性衝動,全憑自己心意, 那些少爺脾氣,你們真覺得很好?”他抿唇,頓了下,繼續說:“胖輝被威脅那次,你們覺得打架很威風?都他媽幾歲了?還喜歡把過去那些事情拿出來說,你怎麼不說說你高考考幾分啊?”

陸懷征今晚沒喝多少,但他酒量一向不怎麼好,現在隻覺得渾身燥熱,腦子像是絞了一團亂麻,憋了一晚上的脾氣,全在此刻發作了。

“而且,誰允許你自作主張把那些事告訴她?”

陸懷征很少發脾氣,剛才在樓下,一夥人全攔著他一個,如果不是於好在,他可能真的當場會掀桌子,但他實在不想發火嚇著她。

於好表明了要聽,就算那時不說,以後也會知道,還不如在他眼皮底下,要是真傷心、難過、內疚了,他也有辦法哄她。

回來也都忍著。

直到,他們慫他去她房間,這真真是點了他心裡的火。

家冕全然不知道內情,更不知道前段時間發生在陸懷征身上的事,隻當這人怎麼這麼彆扭,一點都沒以前那果斷的性子了,酒意上頭,也來了氣:“告訴她怎麼了,她當初怎麼對你的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這些年怎麼過的隻有我們知道,我們怕你吃虧不行啊?”

陸懷征冷笑。

他沒跟家冕幾個提過最近發生的事兒,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告訴他們也是徒增煩惱為他擔心,而且家冕這咋咋呼呼的性子還指不定怎麼鬨。

家冕看他這樣更氣,把枕頭一摔,索性把這些年對於好的不滿都跟竹筒倒豆似的,一股腦全抖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