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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以前上學的時候,一天換一套衣服。”

他握著方向盤開玩笑地說:“那時候有錢唄。”

“你上學那時哪來的錢,你現在都工作了還沒錢?國家苛待你了?”

陸懷征從小就不是奢侈的人,老爺子的教誨還曆曆在目呢,哪敢奢侈。他姑姑從小就疼他,經常給他買衣服,後來嫁了現在的姑父,更是舍得為他花錢,衣服那都是一箱箱往家裡送。

他記得他高中畢業,家裡還有一堆衣服沒開封。

上了大學後,陸懷征就沒再讓他們買過東西,後來當了兵,更是,吃穿用度全是部隊裡的,也沒那麼多講究,他以前有時候澡不洗,第二天早上起來衣服也得換一套新的。

現在天天洗澡,往身上套的還是那身軍.裝。錢倒是有,他們這些戰鬥機飛行員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國家怎麼會苛待,零零總總基本工資加上他一年的飛行津貼,年收入在三十萬左右。

不過這幾年他一分都沒動。

原是打算取一部分給姑姑,算是謝了這幾年的養育恩。剩下的錢,理財,買房怎麼都好,就沒打算過結婚的事兒。眼下是有結婚的打算,可怎麼也得過了這陣。

陸懷征笑笑,沒搭話。

於好悄悄看他一眼,“你這幾天藥都按時吃沒?”

車子進了陰涼地,他把墨鏡摘下來,放在前檔台上,“吃了。”

“最近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

陸懷征放慢了車速,忽然側過頭來看她,敞著腿坐著,單手控著方向盤,另隻手去摸她的頭,在她後腦勺上輕輕捋了兩下,“彆擔心,我沒事。”

其實他剛才想,如果自己撒個嬌,說頭疼,於好現在或許就不會生他氣了。

換作以前他或許會這麼做,但現在他不想再騙她,也不想再讓她為自己提心吊膽,趙黛琳說得對,光重逢這一個多月,她就為他哭了兩回。

他想啊。

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這一步,可不能再惹她傷心了。

繞過山路。

車子開到半路拋錨了,陸懷征意識到的時候,整個車身一抖,低頭一看,怠速表忽然開始上下急速抖動,然後車速緩緩慢了下來,無論陸懷征怎麼猛轟油門,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然而雷聲大雨點小,借著慣性下了山坡,在半道上直接熄了火,怎麼點都點不上。

陸懷征拉了手刹,對於好說了句:“在車上等我,不要隨便開車門。”

於好這姑娘就是這點懂事,關鍵時刻不搗亂,聽話得點點頭。

他摸摸她的頭便下車了。

於好靠在座椅上,從前檔玻璃裡看出去,陸懷征打開車前蓋,兩手撐著,正在看,沒一會兒見他拆了個東西下來,正墊在手上研究,此時,邊上有女人走過來,隔著窗玻璃,聽見她叫著陸懷征的名字,聲音嗡嗡的。

這裡離鎮上還有幾公裡,附近坐落幾戶人家,應該是附近的村民。

那女人很漂亮,一頭棗色的長發,皮膚細膩,在陽光下透著白光,五官清透明豔,濃密的眼睫毛像是黑色羽毛蓋在眼皮上,一閃一閃的,身材勻稱,藕段的手臂盈盈架在%e8%83%b8`前,襯得%e8%83%b8`前那抹渾圓玉潤的。

於好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

一覽無餘。

兩人聊了幾句,不知道說了什麼,陸懷征笑得很漫不經心,雙手仍是撐著,低著頭找了一圈,然後抽了個線圈出來捏在手裡,女人又往他耳邊湊了湊,陸懷征聽著,然後抬頭看了眼車內的於好。

於好把車窗降下一條縫。

風聲呼呼,女人的聲音也漸漸清晰,“這次倒是很久沒來找我了呢……”

於好又啪得把車窗合上,直到聽不見外麵一點聲音。

十分鐘後,陸懷征上車,重新點火,打著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什麼都能修,簡直萬金油般的存在,“你有什麼不會麼?”

車子再次駛上路,女人站在窗外跟陸懷征告彆。

陸懷征微一頷首,把著方向盤回頭看她,挺謙虛:“不會的多了。”

“比如說。”於好讓他打個比方。

“比如,”他一頓,單手去控方向盤,另隻胳膊搭在窗沿,摩挲著下巴,車子拐了個彎,他看著後視鏡,佯裝歎了口氣,“怎麼才能讓你不生我的氣。”

“……”

他又道:“怎麼才能讓你不跟姓沈的來往。”

“……”

等開到鎮上,已經下午一點了。街道兩旁已經支起了小攤,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鬨。

陸懷征把車停在車站外。

沈希元在門口等了半小時,於好下了車,忙衝過去,誠摯道歉,“對不起,師兄,久等了。”

沈希元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黑框眼睛,模樣清秀,襯衫領子挺闊地立在頸子邊,腰間一條精致的手工定製皮帶,西褲襯得那雙腿修長,尖頭皮鞋在陽光下增光發亮。

這身打扮在這鎮上顯得有點格格不入,太過講究,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相比較,陸懷征。

他一身迷彩服,短t,寬鬆的褲子,隨性地靠在車邊,得虧那張臉爭氣。

一個斯文有禮,一個桀驁不馴。

早幾年他或許還能捯飭捯飭。

現在是真沒拿份閒心了。

陸懷征靠著車門,極其不屑,打扮得這麼油頭粉麵,這人是對自己多沒自信啊?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於好忽然轉身下來了。

這就聊完了?

於好走到他麵前,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陸懷征靠著車門,不耐地彆了下頭:“說。”

於好想了想說:“沈師兄沒訂到賓館,來回一天車程也挺累的,東西也都是韓教授給我的資料,算是公乾?”

陸懷征不為所動,挑眉:“所以?”

“他能不能跟我們回隊裡?”

陸懷征當時挺費解的,於好是怎麼敢跟他提這種建議。

“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太好商量了?”他冷笑。

作者有話要說:  沒收到紅包的彆急!!!!

我剛剛聯係了管理員,人說我的賬號有點問題,我昨天斷斷續續送了一批,發現批量總是沒用。

我今天再試試。

前幾天幾個小夥伴私信我,說她收到十幾個紅包,大概是係統抽了。

今天最後是五百個。

送完這波恢複兩百個,你們先留言。

這篇文我是越寫越起勁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你們也是。

☆、第45章 第五卷 人間四月 歡情幾許(02)

回站的路上。

還是陸懷征開車, 於好坐副駕, 沈希元坐後排。

蒼翠的山野間, 蜿蜒崎嶇的羊腸道像是一條逶迤的河流, 四麵朦朧山體環繞、巨浪排空,高風峻骨立在這天地間,自有巍巍然之浩氣。

軍用吉普飛馳在這細濛濛的山路上,這野地是陸懷征撒鷹的地方, 算是他的地盤。

沈希元不一樣,他從小嬌生慣養,生平第一次坐長途車來這種地方。除了小時候跟他哥沈牧上山住過幾天,便也沒上過這麼高的山, 更彆說這麼陡還要四五個小時車程。

加上陸懷征這玄乎其技的開法, 沈希元覺得自己有點暈車, 說出來覺得丟人,隻闔著眼休息會兒,卻發現那股暈眩感更濃烈, 胃裡開始翻湧, 正一點點順著他的食道爬上來。

於好很快察覺到異樣, 回過頭問他:“師兄, 你是不是不舒服?”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沈希元臉色刷白,像被人刷了一層白漆似的,到底沒忍住,輕點了下頭。

於好看了眼從上車開始就一聲不吭認真開車的陸懷征,後者反應快, 不動聲色瞥了眼車內的後視鏡,嘴角微微勾起,慢悠悠打著方向盤,把車靠邊停下。

等於好扶著沈希元下了車。

她猛然發現這景熟悉,似乎又回到剛才拋錨的地方了,警惕地四下環顧,發現那美女正坐在一輛敞篷的轎跑裡抽著煙,車身側麵線條很好認,是一輛小瑪莎,少說也三四百萬。

陸懷征說這村叫煙駱,拉祜族。沒幾戶人。村口立著塊石碑,刻著雋紅的字——煙駱。

沈希元蹲在路邊,扶著一棵樹在乾嘔,早飯沒吃,午飯沒吃,胃裡空空蕩蕩實在沒東西可吐,

於好沒帶紙巾,下意識轉頭問車上的陸懷征,“有紙巾麼?”

他車上哪有紙巾。

陸懷征熄了火,從車上下來,再回來時,手裡多了包紙巾直接遞給沈希元。

“謝謝。”沈希元說。

陸懷征靠上車門,挺隨意地回了句:“客氣。”

於好把沈希元擦完的剩下半包紙巾遞還給陸懷怔,靠著車門的人一怔,就聽她說:“還給那位美女,謝謝。”

陸懷怔抱著胳膊垂眼看著,沒聽明白:“什麼?”

“出賣色相”換回來的紙巾,誰稀罕。

於好瞪他,剛要說話。

那美女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了來,手上還拎著兩瓶水,笑著站到他們中間,將兩瓶水分彆遞給她和沈希元,然後分了支煙遞給陸懷征。

沈希元接了。於好沒接,她禮貌地說了聲:“謝謝,不用。”

美女挑眉,倒也沒太在意地把那瓶水往陸懷征的車裡一丟,轉頭去跟陸懷征搭話,下巴朝於好他們一指:“你朋友啊?”

陸懷征正低頭虛攏著火點煙,聽見她問,眼皮一抬,手微頓,很快又垂下去,含著煙嗯了聲,把煙吸燃,然後從唇上取下來夾在指間,微吐了口氣。

於好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身上那股放蕩不羈的性子其實還在。

就像此刻。

他靠著車門抽煙的模樣,跟旁邊這個美豔的女人,太搭了。

腦海忍不住盤旋女人剛才那幽怨的一句——

“這次已經很久沒來找我了。”

有個問題,她一直不願意深想。

這十二年,他應該有過女人吧,陳瑞說他是處.男,於好一直認為是玩笑,憑他這股風流性子,於好覺得他一定有過女人。這股感覺太濃烈,就像現在,對麵兩人身上傳達的這種氣息。

後半程山路,誰也沒說話。沈希元精神萎靡地靠著車後排,車前排是一片死寂。

等車子開進軍區,還沒停穩,於好就率先開了車門下去,差點一個趔趄栽在地上,陸懷怔摔上車門下來就是一通訓:“車停穩了再開車門不知道?這點道理還要我教你?”

於好沒搭理他,拿下後座上的資料,轉身要走。

被陸懷征拉回來,絲毫不管不顧沈希元是否在場,“鬨什麼脾氣,站好!”

於好被人拎正。

剛巧孫凱等人準備上訓了,慢慢悠悠朝他們這邊圍過來,笑眯眯地掃了一圈,問陸懷征:“邵峰找你一中午,說你今天藥還沒吃呢。”說完,眼風從另外兩人身上一過,看這模樣是剛從外頭回來,“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