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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求饒:

“是啊,大哥,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連陳瑞都忍不住啐他:“窩囊廢!就知道跟我們橫!”

於好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麻智明的情緒,在看到雜雜父親的那一瞬間,如決洪之堤全線奔潰,腦中仿佛炸開一道驚雷般,眼睛徒然瞪大,仿佛所有的情緒都找到了發泄的出口——

槍口瞬間移過去,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已經衝著雜雜父親的腳邊放了一槍。

人群忽然炸開,尖叫聲四溢,響徹整個大禮堂,轟轟隆隆像是碾過一架直升機那般。

雜雜父親周圍的人全都迅速散開,圈出一塊空地,將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圍在中間。

子彈穿進雜父的腳踝,他疼得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男人衝著他大腿又是一槍。

這槍沒打中,子彈擦在地上刮出了火花,那火燙得雜父整個人像個麻團子四處打滾,尖叫聲似要穿破天際。

麻智明卻殺紅了眼,完全喪失了理智,像喪屍歪扭著腦袋,槍口牢牢對著雜父一槍又一槍,嘴裡還在碎碎念,“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於好感覺手邊徒然一空,男人的溫度消失。

陸懷征走了,趁麻智明不注意,從一旁撤了出去。

他貼著牆走。

禮堂門口是個石獅子,以前擺在外麵的,廢了之後這石獅子便也被搬進來,陸懷征趁亂躲到石獅子背後,麻智明就站在石獅子的正麵,他敏捷地側身進去,跟孫凱打了個手勢。

意思,讓孫凱去接趙黛琳。

孫凱點頭會意。

陸懷征選準了最佳攻擊位置,麻智明卻在這時候驀然回過頭,手.槍下意識對準陸懷征,食指扣上扳手,被陸懷征一個回旋踢擊落在地上。

麻智明再要去抓趙黛琳,陸懷征更快一步擰住她的肩直接摔到孫凱那邊。

電石火光間。

陸懷征直接扣著麻智明的肩一個反手將人給摁到石獅子上。

麻智明狠著勁,臉貼著石獅子,一咬牙,另隻手要去摁腰間的雷.管按鈕,被陸懷征截住,擰著他的手往外翻。

誰知,麻智明鉚足了勁竟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像條狗似的,怎麼都甩不開。

卻聽趙黛琳在一旁大喊:“陸懷征,他有艾滋病!快鬆開!”

“砰!”

與此同時。

麻智明被孫凱一槍爆了頭,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睜著眼睛滑落到地上。

終於,塵埃落定。

等人都撤了,雜雜父親被擔架抬出去,嘴裡還烏泱泱地喊著疼,餘下鎮民各自回了家,大禮堂隻剩下陸懷征等人。

唐指導風塵仆仆地從門外趕過來,興衝衝地問大家:

“怎麼樣,大家都平安吧?”

氣氛詭異,格外安靜。

孫凱彆著頭。

陳瑞吳和平紅著眼。

趙黛琳搓著臉,也不說話。

“怎麼了?!”唐指導不解。

回頭卻見陸懷征沉默地站在石獅子邊上。

他低頭看著手上汨汨冒出的血,腦子嗡嗡響個不停,大腦卻空白一片,下意識回頭看於好。

姑娘正怔怔地看著他。

眼淚滾了下來。

他快步朝她走了過去,單手把人緊緊摟在懷裡,臉貼著她的頭頂蹭了會兒,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發間輕輕%e5%90%bb了下,還不忘安慰她:“沒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回歸感情線。

這種帶點懸疑的寫起來也有點爽。不知道你們爽不爽。

☆、第42章 第四卷 韶華亂春風 唯有你傾城(04)(新章重看)

(修文)

回邊防站的車上。

孫凱、趙黛琳、陳瑞、吳和平幾個人都上了唐指導的車。

唐明梁一打開副駕的車門, 看著後座這端端正正齊齊整整坐著的四個人, 先是愣了會兒, 隨即又反應過來, 搖頭笑笑:“就你們機靈。”

陸懷征跟於好的事情,原先剩下的幾個人裡也就吳和平有點雲裡霧裡,可吳和平剛才瞧著,隊長明明自己受了傷, 還反過頭去安慰於醫生那樣兒多少也能明白點兒,還沒等他細細體味這其中的意思,就被陳瑞二話不說拽著衣領給塞進了唐指導的車。

車子行駛到半路,吳和平還是沒忍住問了句:“陸隊真跟於醫生好上了啊?”

孫凱跟陳瑞都知內情, 兩人表情都高深莫測, 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地互視一眼。孫凱隨即勾住吳和平的脖子, 把人往自己身上婁了婁,說:“你信不信,這也就是咬在他自己身上, 這要是咬在於醫生身上, 今天你們陸隊得瘋。”

“真的假的?”吳和平側著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孫凱:“看不出來陸隊這麼一硬漢還是個情種?他以前那股子凶勁, 我還以為他對女人也一樣。”

孫凱嗬嗬一笑, 一副這你就不知道的表情。

“那是對你們凶,你不知道他看著於醫生的那眼神,我好歹也認識他七八年了,從沒見過他用那種眼神看過女人。”孫凱收回手,拍拍吳和平的肩, 語重心長道,“而且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男人天生都是情種,隻是有些種子,沒那麼幸運,沒遇上好水,沒發芽而已。”

聽到這話,被擠在最邊上的趙黛琳表示不屑,鼻腔輕哧。

孫凱聞聲回頭,看過去挑眉:“你不服”

趙黛琳翻了一白眼,沒搭理他。

孫凱嘶了聲,倒抽一口冷氣,“今天這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先喘上了?我們走之前我跟你說什麼來著。”他頓了下,口氣嘲諷:“我起先還瞅著你這姑娘比於好年紀大那麼點兒,人也應該挺懂事,沒想到,光長年齡,不長腦袋。”

趙黛琳自知今天是她犯蠢,也不為自己辯駁,從小她就認這理,是人都會犯錯,錯了就要認,但挨打要立正。

“我是挺蠢的。”她低著聲喃喃說。

一遍遍在心底重複。

往日的伶牙俐齒不複見,有得隻是老老實實的低首悔悟,那眼神裡自嘲的笑,讓孫凱著實一震,平日裡跟她互懟懟習慣了,說出口的話也口不擇言,卻也忘了對方到底還是個姑娘,今天這樣的場麵怕是半輩子都沒見過。

唐明梁卻擰著眉,一臉沉重,上車至今也沒說過一句話。

這事兒棘手。

陸懷征是個空軍上尉,說不定年底就升校銜了,在軍.政界裡前途可算是無量了,如果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等事,他未來要麵臨的無窮無儘的報告。

隻要陸懷征沒事,報告也都算了,身為軍人,死在戰場上都不算事,如果最後是因為這樣,那就真的太遺憾了。他太了解這男人了,怕人擔心嘴上從來不說什麼,什麼都自己扛著。

如今麵對於好,他怕是隻會粉飾太平。

想到就煩。

唐明梁轉頭問趙黛琳:“那真是個艾滋病患者?”

趙黛琳點頭,聲音漸低:“這事兒其實怪我,如果我不衝動的話,就沒有後續這些麻煩了。”

孫凱一聽,忍不住接嘴:“逞強逞多了吧,所以我們跟你說的話都當作耳旁風,讓你彆出去不聽是不是?”∴思∴兔∴網∴

趙黛琳一臉誠然,再次認真道歉:“對不起。”

孫凱覺得她這歉道得一點都不誠意,像是故意在嗆他似的,嗆得他一句話都接不上。

唐指導看不下去,瞪了眼孫凱,讓趙黛琳接著說。

趙黛琳娓娓道來:“你們走後,我跟於好無意間談起以前的一個案子,於好忽然就把今天這個案子聯係在一起,發現竟然也說得通,然後我們在查過去的資料中,罪犯的目的可能是整個鎮的人時,你們又都沒有手機,於好就跑出去找你們了,於好讓我留下聯係他的母親,罪犯身上唯一的弱點可能就是他母親,但是在聯係的過程中,我發現他母親在他七歲那年就已經死了,死於艾滋病,後來我找人查了疾控中心的資料,發現他也是艾滋病患者。”

孫凱問:“艾滋病還生小孩?”

說到這,趙黛琳目光一頓,看著窗外道:“不是,是後來感染上的。”

“什麼意思?”孫凱問。

趙黛琳解釋:“他生下來並沒有感染艾滋病,而是在他四歲那年,被鎮上的男人性.侵才感染上艾滋病的,那個性.侵的男人就是雜雜的父親。所以,剛才他看見雜雜父親才瘋了,開了那麼多槍。正因為如此我想到之前於好給的線索,他身上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我怕再出什麼意外,一時沒多慮,想去找你們。剛出門的時候就被他埋伏了。”

趙黛琳當時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得到消息後,想也不想就衝出去了。

她想啊。

孫凱這個傻子抓人的時候可彆把自己折進去了。

孫凱卻覺得不對:“可是於好剛才說聯係他母親……他的反應不像已經死了啊……”

陳瑞附和:“是啊。”

趙黛琳:“這點我就不知道,可他的母親確實死了,昆明那邊的死亡證明都給我傳過來了。”她把手機遞過去,確實是他母親的死亡證明。

“還有一種可能。”趙黛琳推測:“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孫凱聽到這,下意識看了眼趙黛琳,兩人視線猝不及防撞上,趙黛琳率先彆開,去看唐指導,說:“ptsd是患者在遭受極大痛苦之後,因為沒有及時的接受心理乾預,一直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之中,過去被傷害的畫麵一直在腦海裡回放,或許他一直認為自己的母親沒有死,當提到他母親的時候,他整個人精神都是渙散的。”

孫凱忽然想到:“那雜雜的父親也是艾滋病患者了!?”

趙黛琳點頭,“根據資料顯示,雜雜父親是後感染的,麻智明母親早些年在‘紅街’當小姐,我猜測,應該是被麻智明母親感染上的,雜雜父親出於報複心理就把她兒子給性.侵了。”

“那為什麼他還活著。”吳和平不解。

“個人體質問題,艾滋病潛伏期長得有二十幾年,而且據我所知,雜雜父親都有在定期服藥。”

……

於好跟陸懷征上了車,車子沉默行駛一路,誰也沒開口打破這死寂般的沉默。

陸懷征在想怎麼哄她。

於好是在想韓教授的朋友裡似乎有專門研究艾滋病這塊的。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艾滋病究竟能不能通過這種方式傳播。

她隻知道唾液不會傳播,可是對方牙齦表皮潰爛,有見血,這樣的感染途徑是否有案例?

越想越覺得頭疼,她以前都學了些什麼東西,怎麼越到了關鍵時刻什麼忙都幫不上。

等車一停到軍區門口。

於好用平生最快的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回宿舍。

她是個跑五十米就喘的人,奇怪的是那天一口氣衝上四樓連喘氣都不帶的,顫唞著拿起床頭的手機,在通訊錄裡翻找著韓教授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