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然後誠懇地跟她致歉:“對不起,這幾年跟人說話吼習慣了。”

於好低頭說,“你不用跟我道歉。”

沉默一陣。

“那你哭什麼?”

“想你想的。”她半真半假地說。

陸懷征也沒想到於好如此直白地說,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往下接,抿著唇笑了下,半天才從嘴裡擠出一句,“我不信。”

“真的,你說你要給我打電話,我就等了一下午,你看,手機是不是才嘟了一聲我就接了。”

其實那聲還沒響完,她就接了。

信號斷了後,他就被栗鴻文拉走去了附近的村考察民情。村民熱情,硬拉著他們上家裡吃了頓完飯才放行,栗鴻文沒什麼架子,就喜歡把衣服一脫,坐在人門口什麼都能侃,聊聊今年的收成和養殖,陸懷征就在一旁陪著。走完這家訪那家,反正什麼都聊,村民好客,非要宰了家裡的雞給栗鴻文做下酒菜,栗鴻文說不用麻煩,就了點鹹菜蘿卜也吃得津津有味的,那奶奶一看陸懷征穿著作訓服,又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非要讓老伴把雞剁了,說這孩子吃點鹹菜蘿卜哪夠啊,陸懷征勸了好半天,人才肯放過那隻雞。

等出了那村,已經將近六點。

這才立馬拿了手機給她打電話。

“臨時被領導拖著走訪去了。”

“哦。”

陸懷征站在樓外,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腳墊在台階上,低頭哄她:“生氣了?”

“你那沙子什麼時候做好的?”於好反問。

陸懷征把另隻手抄進褲兜裡,抬頭看天,眯著眼,在認真回憶。

她比賽那天陸懷征確實還沒做出來,他一開始不知道給沙子上色要那麼難,用普通的顏料筆上完之後發現塗色有些不均勻,而且,洗了兩次就褪色。

他後來特地跟了拋光釉色的師傅去學,才知道,那玩意的工序要那麼難。

要用沙子浸透之後,然後用毛筆板刷上了色,反複清水浸泡幾次後,上完清漆晾乾後還要反複用清水浸潤過,整個過程很複雜,等他做完,於好的比賽也結束了。當時覺得挺丟臉,也就沒給。

可後來,這麼多年,他總是能記得,當時給她做這沙時的心情。

當時是真就覺得,全世界什麼獨一無二,他一定要給她,誰也不給,誰也不能。

不過這些心情,現在也沒必要給她知道了。

“你比完賽之後。”

於好又是長長一聲哦。

兩人都沒再說話。

於好試探:“那我掛了?”

就聽那邊低聲笑,聲音莫名誘惑:“是真想我麼,於好?”

“我騙過你麼?”

“那倒沒。”他籲了口氣,似乎在抽煙,她可以想象到他抽煙時,眼裡的神氣。

陸懷征把煙掐了,墊在台階上的腳收回,踩在地上把煙頭擰滅。

於好聽見他的聲音,

伴著呼呼的風聲,卻格外清透,似要穿透這雲月,伴著過去歲月的湧流徹底鑽進她耳朵裡。

“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我說的不是今天,是過去這十二年的每一天。”

他補充。

作者有話要說:  說個事:

一直從開始就沒給這篇文打過甜文的標簽,是因為這對的感情線確實已經很虐了,分離十二年比什麼都虐,所以我不敢打甜文標簽,後期自然也甜,但也還會有波折,一路順甜到尾這文就太平淡了。

不過這文本來就是平淡向,後期會有個**點。

大家都佛係看文吧,有bug歡迎指出,不要在評論區吵架,兔紙害怕。

謝謝一直喜歡陸陸和好好的你們。

☆、第37章 第四卷 南朝春意濃 幾度風雨樓(04)

十二年。

若說人體細胞七年一更新, 如今也快兩輪, 可就又這麼一個人, 兜兜回回, 轉首處便是他,於好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當時心裡就覺得這個男人,或許她是能喜歡一輩子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她低聲問。

“明天。”陸懷征說。

“那我等你。”

“好。”

一時無言, 可誰也沒掛,就靜靜地舉著電話,沉默無言地聽著對方均勻的呼吸,閉上眼, 總覺得他在眼前。

陸懷征笑問:“沒話跟我說了?”

於好回:“你不是也沒?”

“不, ”陸懷征頓了下, 輕輕吸了口氣,再次把腳墊上台階,仰頭去看天, “心裡一肚子話, 你想聽什麼?”

“什麼話?”

他低低地笑, “類似剛才那樣的話。”

又調?戲她。

“你就沒句正經話麼?”於好擰著衣角斥他。

“你沒談過戀愛麼?”陸懷征收了笑, 一本正經地說:“談戀愛不說這些說什麼,難道一日三餐吃喝拉撒?這不合適吧?還是你想跟我探討你的科.學理想?”

“誰……跟你談戀愛了。”於好臉熱。

正式確立關係都不通知一下麼?哪有這麼單方麵宣布的,誰跟你這麼心照不宣。

“是麼?”陸懷征輕描淡寫道:“可老李都看見了。”

於好瞬時紅了臉,心如鹿撞,咬著牙:

“你還有臉提。”

“做都做了, 有什麼不敢提的。”他坦然得讓人想掐死,“老李不是多嘴的人。”

其實那天他心裡也挺忐忑的,坐車上還在想呢,剛剛是不是太用力了,於好要是腫著回去,就怕老李不說他們也得想歪,他原本不想這麼快,在部隊裡畢竟忌諱多,傳出去也不好聽,他自己名聲倒是無所謂,就怕汙了於好的名聲,讓韓教授難堪。

走時見她那樣兒,就怕她回去發散思維,想多了,等他這趟回去多變,車出發在即,他沒時間考慮,腦子一熱便也轉身回去了。

好歹,她沒拒絕,生澀得很,而且很無措。

陸懷征親到後麵心都有點發顫,看來還有得磨練。

這通電話打到最後,兩人誰都不願掛,也不說話,沉默地舉著電話,聽著對邊傳來的風聲,窸窸窣窣地瑣碎聲,可就這淡淡的氣氛像是在四周給這倆人罩了個暖洋洋的光圈,誰都不忍打擾。

跟韓教授打完電話的趙黛琳不忍打擾於好。

奉栗鴻文命令前來找陸懷征的徐徐也不忍打擾陸懷征。

直到陸懷征主動掛了電話,把手機抄回兜裡,一回頭看見徐徐在老遠看著他。

徐徐忙過去,對他說:“趕緊,領導找你。”

陸懷征戴好帽子,看他一眼,“栗參謀長?”

徐徐點頭,“對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

陸懷征拍拍他的背,說了聲知道了,扣好帽子就小跑著朝行政樓過去。

人才剛到樓下。

行政樓四樓的走廊上立著兩道背影,正背著手端端往下望,就見陸懷征人跟一陣風似的一溜煙兒往漏洞裡跑,旁側一穿著軍裝年長男人隨之一笑,對栗鴻文說:“這小子還真是一點兒沒變,毛毛躁躁,跟上學時一樣。”?思?兔?在?線?閱?讀?

栗鴻文揮揮手,笑著否認,滿眼感歎:“變了很多了,自從之前那件事之後,性格收了很多了,我估摸是猜著你來了。”說到這,他掰著手指頭給他數:“天地君親師,你好歹也排第五呢。”

男人長相柔和,不似栗鴻文那般剛毅,麵容和藹,身材清瘦,也沒有栗鴻文那般磐硬。不笑的時候,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人時格外犀利,總帶著一些審視,就是個威嚴的小老頭兒。

小老頭兒名叫蔣元良,是陸懷征以前念軍校時的老師,是個軍.情通訊行業的專家。

聽著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蔣元良背過身,笑笑:“這小子再聰明也猜不到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前些日子我們還通過電呢,我可沒跟他說,我最近在湖南。”

“你啊,太不了解你學生了。”栗鴻文笑著拿手點點他。

陸懷征三步並做兩步邁上樓梯,看見蔣元良絲毫不意外,溫良恭儉地叫了聲蔣老師。

蔣元良一笑:“看樣子是猜出來了?”

“什麼?”陸懷征有點沒明白。

“看到我都不意外?知道我在這?”

“徐徐說是您來了,有點心理準備。”

差點忘了,徐徐當年也是他們那期的同學。

兩老本來還想著給這小子一個驚嚇,全然把徐徐給忘了,兩老對視一眼,搖頭笑笑,感歎光陰催人老。

蔣元良拍拍陸懷征的肩,問:“怎麼樣,最近還好麼?”

“挺好的。”

“聽你領導說,最近談戀愛了?”蔣元良說著還看了栗鴻文一眼,栗鴻文尷尬地彆開視線。

陸懷征毫不避諱,“嗯。”

蔣元良架著一隻胳膊肘斜撐在圍欄上,悠閒地審視著他:“哪家閨女啊?”

不等陸懷征說話,栗鴻文率先回答,“你不認識,是我們隊裡一個心理醫生。”

蔣元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挺好,比老李家的閨女好。”

“哪個老李家啊?”栗鴻文問。

蔣元良挑眉,直言不諱:“還能是哪個老李,李部唄,他那閨女我就瞧不上眼,整天說話夾槍帶棒的,好好一個中國人非得學洋人說話,冷不丁蹦出個英文單詞,聽得我腦仁疼。”

搖搖頭,不喜歡。

蔣元良說話直來直去,倒也沒惡意,跟李瑤辛說話累這是他第一直觀,栗鴻文可不敢接這話,隻笑笑表示:“你們師徒倆眼光倒是差不多。”

蔣元良樂,“我學生的眼光我還是非常相信的。”剛誇完,又損他:“我還是挺好奇,哪個倒黴催的,能被你給糟蹋了。”

陸懷征笑笑,不介意,蔣元良說話就這樣,跟韓誌琛有點像,直接的很,或許搞科研的都喜歡說一不二直來直去的態度,他挺習慣的。

栗鴻文就聽不下去了,護短得很,“會不會說話,說實話,我還真覺得老韓那丫頭有點配不上他,不持家,又是個搞研究的,自己都忙得四腳朝天,要不是這小子認死眼……”

不等他說話,被陸懷征打斷,故意刺他:“您就是對學術這塊自己摸不著路子,嫉妒呢,論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她。我一窮二白的,還是個當兵的,人願意跟著我,放古代,那就是下嫁。您說她圖我什麼!”

栗鴻文懶得跟他爭。

這小子就是個剃頭挑子一頭熱,認死理。

蔣元良眼見兩人要吵起來,忙出口打圓場:“年輕人的事情,你跟著瞎霍霍什麼,說正事。”隨即轉頭看陸懷征,“我前段時間跟老梁有個大膽的設想,得到一種材料非常適合做隱形飛機,如果成功的話,可以將我國的戰備實力再往前推動十年。”

“隱形飛機?類似b2的轟.炸.機麼?”

蔣元良點頭,“對,但這個隱形飛機的雷達反射截麵會更小,你還記得當初我給你們做過的實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