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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話,低頭整了整手套,聲音挺沉悶:“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有點遺憾。”

孫凱:“什麼遺憾?”

陸懷征笑笑沒再說話,戴好手套背著身衝孫凱揮了揮手,直接走了。

孫凱後來想,陸懷征這人要是談起戀愛來,不知道什麼樣子,在戰場上那麼鐵骨錚錚一漢子,刀槍不入無堅不摧,不知道心是不是軟的。

話說回來,論訓練,孫凱其實比陸懷征更嚴厲,陸懷征有時候嘴上還跟你扯扯皮,孫凱是全程黑著臉,罰得沒陸懷征狠,但氣勢絕對不輸。

士兵們喜歡陸懷征的確實比孫凱多。

溫陽有點為難地看著陸懷征又看看孫凱,差點要急哭了。

就聽樓梯上傳來一句很輕的,“勞駕,讓一下。”

一乾人等齊刷刷抬頭,看見一姑娘站在比他們高兩三級的台階上,紮著乾淨的馬尾,神清骨秀,漂亮不可方物。

眾人愣了一瞬,趕忙給人讓開一條道,孫凱率先招呼,“小於醫生,要出去?”

於好從樓梯上下來,嗯了聲。

走出兩步,於好又繞回來,越過一旁靠著牆的陸懷征,問孫凱:“孫隊長,你知道附近有超市麼?”

孫凱先是一愣,反應賊快,指了指陸懷征,“陸隊知道,大晚上的讓陸隊陪你去吧,一個姑娘不安全。”

於好說:“不用,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去買點東西,很快就回來。”

“這地址可不好找。”孫凱說,“這附近哪有超市,得走到鎮上,你一個人走去,我怕你回不來,讓陸隊開車送你去吧。”

“那算了,我明天再去。”

於好轉身跑上樓。

身後,孫凱頂了頂陸懷征的%e8%83%b8口,“哎,你又得罪她了?”

陸懷征目光牢牢盯著那逃也似的背影,聲音也冷:“我下車後就沒跟她說過話。”

孫凱恍然大悟,明白了,拍拍他的肩,一副過來人的表情:“你知道什麼是女人不?”

陸懷征眉峰微蹙,橫斜眼看他。

孫凱改摟著他的肩,他比陸懷征矮些,摟起來有些費力,誠摯地給他說著自己的親身體驗:“女人這種生物呢,就是,你跟她說話,她煩你;你不跟她說話,她生氣;彆的女人不跟你說話,她嫌你沒魅力;彆的女人跟你說話,她又要吃醋。明明喜歡吃牛排,非要說隨便;天天嚷著要減肥,跑兩下就喊累。還有一種情況,她不理你,應該是大姨媽來了,女人來大姨媽那幾天,賊他媽煩人,水不能碰,東西不能抬,說句重話就要分手,她們身體在流血,就想讓你心在滴血。溫柔賢淑都是彆人家的,霸道專職才是自家的。”

一群新兵蛋子聽孫凱說得頭頭是道的,感覺跟聽段子似的,樂得不行。

陸懷征挑眉:“心得挺多啊,等你結婚的時候我把你這些金句編成冊子給新娘子發過去。”

孫凱變了臉,“靠,還是人不?”

陸懷征推開他,轉身上樓,經過於好宿舍的時候,趙黛琳剛好掩上門出來,衝他招招手。

他走過去。

“於好睡了?”他穿著迷彩服,雙手插兜,靠在宿舍樓外的走廊上。

話音剛落。

“啪——”

原本還亮著燈的宿舍,忽然就黑了,走廊燈明晃晃地亮著,陸懷征望著黑撲撲的窗棱愣神。

趙黛琳回頭看了眼說,“窩床上玩手機,晚飯都沒吃。”

陸懷征懶洋洋地靠著,手還抄在褲兜裡,目光漫不經心地側向彆處說:“你把她叫起來,她不是要上超市買東西嗎,我帶她去順便帶她出去吃點東西,明天要正式開始訓練了,我沒那麼多時間陪她。”

這話說得。

趙黛琳雙手環上%e8%83%b8`前,高抬著頭,以一種耐人尋味地表情打量他幾秒鐘後,決定幫幫裡頭那小丫頭,“哎,我說陸隊。”

陸懷征聞聲收回目光,轉頭看趙黛琳。

趙黛琳說:“你是不是想追我們家於好?”

他低頭笑了,肩膀幾不可見地輕微抖了下,“你覺得呢?”

趙黛琳是什麼人,她活了三十幾年,又學了這麼多年心理學,情商確實在一般人之上,有些人心術正不正她看一眼就知道,比如前些年隔壁院裡一直在追於好的一個男同誌,戴著副酒瓶底厚的眼鏡,臉皮比學識厚,那雙眯縫眼裡淨透著猥瑣。

陸懷征這人好就好在,他不藏著掖著,眼神清澈,透著光,心思深,可不是什麼猥瑣的壞心思,他的壞全坦坦蕩蕩寫在臉上,反而直白戳人。

趙黛琳一跟他對視,就明白,靠譜,同道中人,也不跟他繞彎了:“於好這姑娘不比一般姑娘,她很單純,你彆看她冷冷的,是真的單純。你既然想追她,那就拿出點態度來啊,老這麼不痛不癢地把人吊著,算怎麼回事,我要是於好,我也不搭理你。”

“我知道。”陸懷征雙手抄在褲兜裡,垂下眼去,低著頭悶悶說:“正因為這樣,我才不敢,我怕我有個三長兩短,她忘不掉我怎麼辦。”

“那就斷了,彆搭理她。”

“我做不到,做不到不理她。”陸懷征歎了口氣,直起身,對趙黛琳說:“讓我再想幾天,其實換成誰我都敢,唯獨她我不敢。”

作者有話要說:  陸陸其實很可憐的。

看到後麵你們大概會很心疼他。

其實隨子這姑娘很萌的。。。。

☆、第26章 第三卷 巍巍大任,芬芳萬載(05)

四月, 告彆冬日的寒冷, 夜晚的風回了暖意, 帶著幾分矜持拂在人臉上, 卻讓人清醒。

陸懷征說完這話,兩人似乎陷入一陣很長的沉默,直到天邊雲月融合,漸漸暗沉, 走廊的光亮更晃眼,趙黛琳也轉身仰麵靠在一旁的欄杆上,兩隻手搭在橫杆上懶洋洋地掛著,側頭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說:“行。”

隨後, 收回視線, 語速極快地補了句,“那你得答應我。”

他斂眉看過去,側著身把手搭上欄杆:“什麼?”

趙黛琳說:“在你沒想清楚之前, 不許找她, 不許跟她說話, 也彆給她希望, 於好沒你那麼理性,她一旦栽進去,我真怕她想不明白。”

陸懷征低著頭,腳尖在地上抿了抿,一聲不吭, 側臉輪廓模糊不清。

“我聽孫隊說,你這人狠起來六親不認,真這麼狠,就拿出你的魄力來,真如你那麼想,對她狠,才是為她好?你這麼半吊子這麼吊著,最後受傷的隻會是她,你知道麼?”

陸懷征還是不言語,春風不解其意,仍無知無懼地拂著他俊瘦的臉龐。

寂沉的夜,樹風為他而立。

趙黛琳卻沒再看他,側著頭壓低聲音,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句:“來這之前,她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跟你結婚。”

這平地一驚雷,徹底把他打醒,人才有了些反應。

陸懷征原是低著頭,那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皮耷拉著,聞聲倏然睜開眼,那雙常年不怎麼走心的眼裡此刻情緒未名,一臉怔忪如遭雷劈地立著,連原先有些鬆鬆搭在欄杆上的手都被他收回來,竟緊張地無處可放,最終又是搭回欄杆上。

風月無邊,人心幽幽。~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懷征記得自己那次在空中跟人對峙時,隔著無線電跟領導彙報完所有工作,並且勘察完地形將敵機引至空域發出了最後的英文驅逐警告後,如果對方再不離開,他便準備引機直接將他撞落。

而那一刻的心是格外平靜,還跟身邊的新兵開玩笑說,多看幾眼這祖國的大好河山,以後就沒機會了。還沒談女朋友吧,沒事,我也沒談過呢。

連汗都沒泌出一滴。

此時,趙黛琳這一句話,卻直接在他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如同在茫茫大海上風雨漂泊數年的小船隻,如今忽然看見了一座海市蜃樓般的島嶼,夢境真實,卻觸手不及,慌得不行。

趙黛琳說:“於好今年二十八,可她的情商或許比一般小孩都不及,小孩兒都知道討好大人,她不會,說話也直接,韓教授說跟她小時候的遭遇有關,這是於好的**我不方便告訴你,如果以後有機會,讓她自己告訴你吧,就因為這樣,她的性格養成裡有一定的缺陷,隻要你稍微對她好一些,她很容易陷進去,如果你真的給不了她想要的,那我希望,在你做決定之前,不要打擾她。”

趙黛琳說完就離開了,其實她心裡有點虛,她接觸過不少這個年紀的男人,都是為了麵包打拚的年紀,一雙雙眼睛裡都挺灰敗的,沒什麼光澤,還透著對這浮世的疲倦,然而工作也就那樣,混混噩噩整日不知在忙些什麼,卻埋怨家庭給他的壓力太大。

到底是行走在生死邊緣的男人,氣場強大連她這個老忽悠在他麵前都直不起腰板來。

可她著實不忍心於好這姑娘就這麼被人勾進去。

陸懷征叫住她:“於好要去超市買什麼,我出去買,你轉交給她,明天就彆讓她出去了。”

趙黛琳轉頭,幽幽三字,“衛生巾。”

母胎solo的大老爺們對這三個字有點陌生,陸懷征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什麼東西,不知道為什麼,第一反應想起邵峰,“軍醫那有沒有?”

趙黛琳翻了個白眼,“你以後是不是買個避.孕.套都要找邵峰?”

陸懷征尷尬地彆了下臉,手在鼻尖上摸了下,從欄杆上直起來,“我出去買。”

陸懷征跟老唐借了車,老唐不放心要派人跟,陸懷征頭都沒回,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等他車開到鎮上,超市老板娘都準備打烊了,一見人穿著軍裝倒也笑眯眯給通融了,放下拉鏈的柱子,轉身走進去,問他買什麼。

陸懷征先說,“給我包煙。”

老板娘哎了聲,彎著腰手往櫃子底下伸進去,問:“牌子?”

陸懷征隨口說了他最常抽,老板娘抽出來遞給他,“還有彆的嗎?”

“衛生巾。”他表情如常。

老板娘笑起來,從櫃台裡出來,小店兒擠,地上堆滿了零零碎碎的東西,她拿腳踢開了些,帶陸懷征進到貨架最裡頭的位置,揚手指了指,問他:“你女朋友都用哪種?”

陸懷征懶得跟老板娘解釋,自動默認了她口中的女朋友,目光在琳琅滿目的貨架上梭巡,他也不知道於好常用的哪種。

出來的時候忘問了。

他平時一直以為自己也算細致,其實在女人問題上還是有些馬虎大意。

……

最後結賬的時候,老板娘看著滿櫃台的東西,刷一包抬頭看一眼陸懷征,又刷一包抬頭看一眼他,樂得嘴都合不攏,等陸懷征拎著大包東西回去的時候,終於心滿意足地關了門簾,嘴裡哼著小曲兒,心道:這年頭談戀愛的傻子真多。

陸懷征回去把東西交給趙黛琳。

趙黛琳蹲在地上把東西一包包拿出來數了遍,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