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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把西裝穿上。

男人劍眉微挑,略一點頭,一邊心不在焉地扣上襯衫扣子,一邊聽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口若懸河地說著他年輕時當兵的事:

“我藏私房錢的本事那都是以前去支邊在新兵連的時候練出來的,剛下連那會兒,老班長不讓抽煙,我們就到處藏,我一包煙在風扇軸上呆了兩天,還是被老班長發現了。當時有個山東戰友可會藏,每回我們幾個隻能用紙包著乾牛糞過點嘴癮的時候,他老有煙抽,我們就問他藏哪兒,你們猜他從哪兒掏出來?——褲襠裡!那股味兒,老子這輩子都記得。”

周身幾人都樂了,那人扣好襯衫扣子就把西裝套上,微微拱著脖子把襯衫領子翻出來,嘴角噙著一抹笑,半開玩笑的語氣:“難怪您退伍回來後給我和薑鉞的煙都一股膻味……”

眾人爆出一通哈哈大笑。

“瞎扯,那是西藏的羊膻味!”

“懵誰呢,西藏的羊可沒有膻味兒。”他笑著道,說完用手勾了下周迪的後腦勺,“走了。”

中年男人喝得麵紅筋漲,嗓音粗軋,笑罵著讓他快滾,不看你穿軍裝還真不習慣,這西服穿的,娘們兮兮的。男人笑得懶散。又聽那男人指著他跟眾人介紹:“這小子隨他爹,野得很,彆說,還真有出息,剛從委內瑞拉作.戰學校留學回來,那可是我跟他爹曾經做夢都想去的地方。”

……

趙黛琳終於用手肘戳了戳邊上人,問:“這丫叫什麼?”

小姑娘說了三個字,趙黛琳正琢磨這名字怎麼聽著有點兒耳熟的時候,站在於好凳子邊上一個提著黑色公文包的男人忽然熱切喊道——

“陸懷征——!”

靠,這不就是於好的初戀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

抱歉,久等。

謝謝你們的耐心等待,開文這幾天都送紅包,不用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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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回歸正經都市言情,當作一個新故事看吧。

或許做不到儘如人意,但求不忘初心。

承蒙厚愛,得你們歡喜,不勝感激。

☆、第一卷 生(02)

趙黛琳比於好年長兩歲,今年三十,是於好讀研時的學姐。她之所以記得陸懷征,是因為曾經在於好的家裡翻出過一張她高中時的照片。

那是一張大合照,照片裡一水兒男生,穿著統一的藍色球服,勾肩搭背站成一排。

趙黛琳一眼就注意到中間那個身材清瘦五官出眾的少年。再仔細一瞅,旁邊那個笑盈盈、被男孩勾著脖子摟在前麵的女孩不就是於好嗎?!

少年身體半傾,一隻手還捏著於好的臉,笑容特乾淨,清俊的臉在明%e5%aa%9a的陽光下,格外惹眼,把身旁的隊友都愣生生拍成了背景板。

趙黛琳好奇地問:“這是你初戀呐?”

於好沒答。趙黛琳就當她默認了,鐵定初戀啊,不是初戀能拍這麼親密的照片?而且仔細看看那照片,男孩根本沒有看鏡頭,而是笑得清風朗月垂眼看著自己摟在懷裡的姑娘。

她仔細端詳照片中那男孩的五官,標準的帥哥胚子,骨相滿分,臉部輪廓清晰,線條流暢乾淨,笑起來連她這個老阿姨都怦然。加上還是校籃球隊的,在學校的時候估計就是一招蜂引蝶的主。

知道於好在感情上是個冷性子,趙黛琳忍不住問了句: “怎麼樣,跟這樣的男生早戀是不是很拉風?”兩人當時站在書櫃前,於好的手在碼得齊齊整整的書架上來回梭巡,聽見這話,微頓,抽了一本出來,低頭隨意翻了幾頁又塞回去,眼也沒抬,沒頭沒腦地忽說:“他叫陸懷征。”

那年於好在五班,陸懷征在八班,結果他偏就愛往五班跑。五班的男生愛起哄,都說陸懷征生是五班的人,死是五班的鬼。也不怪彆人,連女生排球賽陸懷征喊得都是五班加油,氣得八班女生恨不得給他生吞活剝了。不過籃球賽倒是一點兒沒手軟,打得五班男生嗷嗷直叫喚,在球場上急赤白臉地威脅他——

陸懷征,你丫等著,下回再來我們班可不放你進來找於好了啊!

少年在球場上意氣風發,彈跳驚人,騰空躍起一個勾手搶下籃板,然後穩穩落回地麵,弓背側過身護住手上的球,還壞笑著跟身後的人大言不慚道:“反正你們進不了決賽,輸給我,輸給十班,自己選吧。”

狂,真狂。

五班男生被激起了鬥誌,群情激昂、群起而攻之——給我滅他丫的!!!!

一群男生跟玩兒似的,感情賊好,到了關鍵時刻誰也都不含糊,竭儘全力使出了渾身解數想贏來著,但還是敵不過八班三個校隊的。陸懷征還是隊長,三人配合默契,戰術八方呼應,打得五班片甲不留、潰不成軍。

陸懷征每每進球,場外的八班女生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為他聲嘶力竭地呐喊助威。他性格很好會回應,心情好的時候就笑一下,敷衍的時候就懶懶舉下手。不像五班的傅冬輝,五班女生喊破嗓子了,連頭都沒回一下。

上半場還沒結束比分差距已經拉開了。

五班男生開始對陸懷征進行各種威逼利誘,還跟場外的於好喊話,一副長輩口氣:以後不許你和這小子來往!

結果被陸懷征用球砸了下後腦勺,“威脅誰呢你。”

鬨歸鬨,真輸了比賽也都大大方方用拳頭砸砸對方的%e8%83%b8口表示祝賀,然後一群男生鬨鬨哄哄得勾肩搭背出校門胡吃海塞去了。

傳說陸懷征家境好,他姑姑有錢,身上穿得也都不是便宜貨,人隨和沒架子,經常有說有笑地跟他那幫朋友在學校門口的燒烤攤吃夜宵。偶爾也會有女生加入,但陸懷征從來沒邀請過於好。

他其實長得不算驚豔,卻很耐看。濃眉,眉棱清秀,眼窩深邃,眼神清澈,豹子膽,誰的玩笑都敢開。

雖然成績一般,但他曆史學得好相當好,回回打滿分。而且默得出世界地圖,還認得全世界的貨幣,籃球打得最好,笑起來很陽光,真把他惹急了,也是一二杆子脾氣。對學習沒什麼興趣,但他會的東西很多,隻是他會的東西大多考試都不考。

說實話,不是什麼好學生,但就那性格挺招人喜歡的。

……

於好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更沒想到他就是宋小桃嘴裡常提的林昶發小——二十八歲空軍上尉。林昶三個發小裡,宋小桃提得最多便是陸懷征,但她從來沒提過名字,或許提過,因為她的不屑給忽略了。

“大二去當兵的,在部隊裡考了軍校,畢業後進了空軍特種部隊,前陣子去委內瑞拉留學,就他一個,跟全世界最精英的特種兵對抗比武。”

她記得那天閒聊時一個女生纏著宋小桃問:“長得帥不帥呀?軍人是不是都很冷麵的那種!”

宋小桃麵泛桃紅地說:“很帥,不冷麵,特愛開玩笑,很風趣,跟他不怕沒話題聊。”

最後總結,男人的人格魅力還是得靠閱曆和歲月沉澱。

女生見她這樣,笑著打趣:“你是不是特後悔太早選了林昶呀?”

宋小桃倒一點不隱瞞,大大方方承認:“確實很有魅力,但他的工作太神秘,還是我們家林昶好,天天能見著,工資穩定上交,還能偶爾出趟差,我也能給自己放放風——”說到這,她頓了頓,挑眉:“那天,你不是問我怎麼坐彆人車來院裡,就是他送我來的。”

其實陸懷征除了平時對於好嘴欠,做人處事都滴水不漏的,也是少有的成績不好裡還能受到校領導喜愛的學生了。他雖然皮,但見到長輩都特禮貌,主要還是他帶的籃球隊幫學校拿了不少榮譽,每個老師看見他都特和藹地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勵。

那會,他們那屆最漂亮的幾個女生組了個團夥,不,團體,經常在學校的文藝彙演上模仿少女時代的舞蹈,他的同桌就是那個團夥,不,團體之一,叫胡思琪。

於好去老師辦公室經過他們教室的時候,時常看見他拿著個手機,大剌剌地靠在椅子上,後邊圍了一堆男生,全拱著腦袋盯他的手機看NBA直播,胡思琪有時候鬨他,劈手要去奪他手機,被陸懷征不耐煩擋開,彆鬨,看比賽呢。╩思╩兔╩在╩線╩閱╩讀╩

胡思琪不依不饒,那你求求我。

陸懷征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一臉漫不經心,你就彆在我這找存在感了,回頭你那幾個男朋友又找我算賬。

胡思琪吭哧白他一眼,悶聲說了句什麼叫幾個呀!你這人!然後就再沒理他,自顧自跟前邊的女生聊天去了。

胡思琪男朋友確實換得勤,班裡的男生都打賭說下一個肯定是陸懷征,結果一年過去他倆也沒什麼消息傳出來。

後來的事於好就不知道了,她高一結束就轉學了,不知道他倆有沒有在一起過,不過依著他那性子,沒有胡思琪也會有彆的女生。風趣幽默又陽光,喜歡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婚宴設在頂樓,四周玻璃建築,仰頭便能看見外麵的浩海星辰。

於好此刻卻目光熾熱地看著他朝自己這邊走過來,趙黛琳說她當時的眼神可以用饞涎欲滴來形容,十分饑渴。

可惜,對方並未看她一眼。

他比以前高了,臉部線條看起來更清晰流暢了,白色規整的襯領顯得他下顎角分明,特彆乾淨利落,背影挺拔。

他以前走路的背影特沒正形,因為那會兒身高不高,一米八左右,又是籃球隊的,走路就喜歡一踮一踮,不想讓人看出自己的真實身量。這麼看,似乎高了很多,頭發也剃短了,薄薄一層黑茬貼著頭皮,發色烏黑。以前是淺栗色,趴在桌上睡覺的時候,毛絨絨一團,特彆像隻金毛。

於好覺得他變化挺大,又覺得也不是特彆大。眉宇間還是能瞧見過去的影子,如若不是那身黑西裝將他整個人襯得修身淩厲又禁欲,她幾乎要生出一種錯覺,仿佛又看見了過去那個喜歡倚著她教室後門跟人插科打諢的清俊少年。

宴會廳聲音嘈雜,賓客們嬉鬨,主持人正在“喂喂”試話筒。

陸懷征此刻就站在於好的凳子後,她覺得自己滿耳充斥著滋滋拉拉的鳴鳴電流聲,他清冷的聲音卻還是能準確無誤地鑽進她耳朵裡。

對方聲音激動:“你猜剛在樓下,我遇上誰了?”

“誰啊?”

“就你那清華的朋友,周斯越,是這名吧?”

“嗯,他招呼你了?”

“你這朋友賊牛逼,我跟他也就上回你去當兵前那晚見過一麵吧,沒想到他還記得我名字。”

“他從小記性好。”

那人歎了口氣,“你記性也好,哎——人各有誌,不說了。”

似乎聽他輕笑了下:“他人在哪兒?”

“在九樓,帶著他兒子在商場裡的兒童樂園玩呢。”

“一個人?”

“旁邊坐了個漂亮女人,不知道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