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被旁邊的人拽了一下:“怎麼沒這麼眼力見兒啊,快給喬總讓個位置。”
李倩冷不防被拽開,喬赫被人殷勤地請入座。就在她左手邊的位置,她和司真的中間。因此李倩完全沒生氣,摸了摸頭發坐下來。
喬赫交疊雙腿,左手很自然地搭在司真的椅背上。
“剛才誰要和我聯絡感情?”
他淡淡的聲音響起的同時,熱鬨的桌上驟然冷卻下來。司真抬眼,看到那位同仁囂張的神情不複蹤影,局促不安的手指撓了撓臉,又撓撓脖子。
她在下麵輕輕拉了下喬赫的衣服,他低頭看了眼,沒說話。
張總監打著哈哈:“喝多了開個玩笑。喬總是來接司老師?”
喬赫並不避諱地“嗯”了一聲。漠然的視線再次掃過對麵男人的臉,但沒追問下去,是不予追究的意思。
這家的龍蝦雖然不辣,司真也隻剝了一點給喬司南,免得晚上吃多了鬨肚子。吃完了便帶他去洗手。
喬赫一直保持著傾斜的姿勢,李倩找不到機會和他說話,這會兒便趁機道:“司南跟司老師的感情真好。”
喬赫輕輕瞥過來一眼,沒理。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司老師就是司南的媽媽,現在看兩個人長得真像。”李倩似乎想到什麼,“對了喬總,我上次在雜誌上看到說您訂婚了,結果剛才問司老師,她說是假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喬赫的視線這才轉過來,落在她臉上:“她怎麼說的?”
“她說您是騙人的。”李倩似乎有些遲疑。
喬赫輕輕扯了下嘴角,意味不明的語氣:“真的。”
第84章 八十二分
一個說真的一個說假的, 李倩有點搞不明白了。
想知道更多又不敢貿然問, 腦子裡飛快地思考著。
她給喬司南做家教的時間也不短了,今天卻可以算是這麼久以來, 喬赫對她最溫和的一次。
李倩自認為自己對喬赫是浪漫的一見鐘情。他真的很冷, 有時候都像是一座沒有溫度的雕塑, 彆說笑了,不往下掉冰渣子就不錯了。但他的不耐煩, 他的冷漠,李倩都不在意。因為在她心裡, 像喬赫這樣仿佛隻存在於童話中的人物,能得到他的一分垂憐就已經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榮幸了。
她還存在著少女心的幻想,相信自己可以成為於他而言最特彆的那個人。
馮媛經常說她不切實際, 但李倩覺得自己隻是眼光高而已。
喬赫的姿態透著一股子漫不經心,視線望著某個方向, 耳邊聒噪的女聲還在繼續。
“我就說嘛, 您肯定不會騙人的。”李倩抿著嘴角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單純的好奇,而不顯得刻意,“不過您的未婚妻到底是誰啊?大家都特彆想知道, 太神秘了。”
李倩的視線沒有從他臉上移開過, 問完這句話,看到他緩緩抬了抬下巴。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看到的是牽著喬司南從洗手間回來的司真。一下子沒明白。
司真的眼神從她身上掠過, 沒有波瀾, 平靜中卻像洞察一切。李倩咬了咬嘴唇,覺得自己之前太想當然,在她麵前露餡了。
深秋的風借著冬天逼近的寒意狐假虎威,吹得人情不自禁縮起脖子,將圍巾拉高。
走出餐廳,李倩聽到身邊磁性的聲音問:“冷嗎?”
她下意識轉頭,看到喬赫背對著她,脫下大衣披在了司真肩上。
那一瞬間心裡被嫉妒填滿。她多麼渴望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自己,司老師上輩子也不知道積了什麼德。
衣服剛沾到司真身上,她就脫了下來,還給喬赫:“我不冷,馬上就上車了,你自己穿好。”
車就停在外頭,司真蹲下`身問喬司南:“南南想坐媽媽的車還是梁伯伯的車?”
喬司南當然選擇媽媽。
司真笑了笑,牽著他向車的方向走。然後留意到身後,喬赫兩隻手插在口袋裡,步伐悠然地跟著過來。
李倩跟司真一塊兒來的,當然也跟她一塊兒走。她瞧見喬赫似乎也要乘這輛車,心裡的感受挺複雜。
司真見喬赫很自覺地打開副駕的門坐上車,也沒說什麼。把喬司南抱到後座上,給他係好安全帶。
她上車,正好聽到喬赫對後麵剛剛上來的李倩說:“你下去,讓老梁送你。”語氣是慣常的漠然。
李倩愣了愣,這種被驅趕似的感覺讓她有點難堪,鬆開去拉安全帶的手:“……哦,好。”
司真聲音溫和:“回去早點休息。”
李倩下了車,彎腰道:“您開車小心。”視線隱晦地掠過副駕上的男人,關上車門。
司真開到一半就開始後悔,剛才應該讓喬赫下去,而不是讓李倩下去。
十幾分鐘,喬赫分彆和她說了三句話:
“這裡限速40,不是20。”
“你開的是蝸牛嗎?”
“你這個速度,明天才能到家。”
司真忍無可忍:“你來開吧。”
這句話倒不是賭氣,她知道自己車開得不好,讓他來開既能快點到家,也不用再聽他的嘲諷。
喬赫收了聲。
“爸爸不開車。”喬司南在後座上說。“爸爸腿疼。”
司真看了喬赫一眼:“什麼意思?”
“不用理他。”喬赫神色淡淡的。
他車禍之後花了很長時間才複原,起初不能開車,出行都由司機接送,後來也沒有再開過。
那場慘烈的車禍,私心裡他並不願意讓司真知道。
回到家,司真對喬赫道:“你帶南南去洗澡吧,我還有一點工作要做。”
“司老師真敬業。”喬赫故意擠兌她。
司真瞥了他一眼:“哪有你敬業。”
喬赫看著她,想起晚上在餐廳她不卑不亢的那一番話。
他低下頭,嘴唇快碰到司真時,懷裡被她塞了什麼東西。垂眸掃了眼,是喬司南的衣服。
司真在書桌前整理下午開會的記錄。20分鐘後,聽到身後“咚咚咚”,光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一回頭,見洗完澡的喬司南從浴室跑過來,身上雖然擦乾了,但光溜溜地什麼都沒穿。
司真忙起身,拿了條毯子把他裹起來,抱到床上,重新找了一套睡衣給他穿上。
不大一會兒,喬赫披著睡袍從浴室出來,頭發上帶著未乾的水汽。司真數落他:“你自己都知道穿衣服,為什麼不給南南穿,這麼冷的天感冒了怎麼辦?”
喬赫彆有深意的目光看了她片刻,抬起手,慢條斯理地開始解浴袍帶子。
司真反射性衝過去,一把拽住他浴袍的衣襟,合攏。沒好氣道:“你做什麼呢,當著南南的麵。”
喬赫順勢把她壓在牆上,虎口鉗著她的下巴,在她唇上%e5%90%bb了一下。
“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無賴……”司真嘀咕一句,推開他,拿了衣服去洗澡。
喬赫從書架上隨手抽了本書,倚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翻了兩頁。
喬司南自己拿起放在床頭的寶寶麵霜,手指小心地挖了一丟丟,點在額頭、鼻子、下巴,和兩邊的臉蛋上。然後用手心細致地把麵霜搓開,抹均勻。
這是媽媽教他的。媽媽說男孩子也要擦寶寶霜,皮膚才會嫩。
喬司南乖乖地抹完臉,慢吞吞把麵霜的蓋子蓋上,正要放回去時,瞅見喬赫微眯著眼睛正看著他。
喬司南和爸爸對視了片刻,沒讀懂他目光裡的嫌棄,反而誤會了什麼,乖乖把手裡的麵霜遞過去。
喬赫:“……”//思//兔//在//線//閱//讀//
司真洗完澡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父子倆的對話。
喬赫垂眼看著喬司南說:“去睡帳篷。”
喬司南坐在床上,抱著他的胡蘿卜搖頭:“和媽媽睡。”
喬赫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涼涼道:“有人撐腰了是吧,我的話都不聽了。”
喬司南小心地瞅了他一眼,似乎在辨認爸爸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司真看著有點想笑,走過去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南南不睡帳篷,和媽媽睡。”
喬斯南開心地抿著小嘴,點頭。
剛點了兩下,忽然一隻寬大的手掌罩在他腦瓜頂上,一把將他的腦袋按下去,臉埋在枕頭裡。
“你乾嘛……”司真話還沒說完,被喬赫攬著腰往下一帶,撲在他身上。
接著便被他%e5%90%bb住,鼻翼間全被男人溫熱的氣息占據。
司真跪在床上,穩住身體,推開了喬赫。他的目光隱隱發暗,手托在她頸後微微用力,將她又按了下來。
司真的手臂撐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才掙脫他,嘴唇已經被吸咬得發紅。
就親這幾下,他就起了反應。司真扯過被子蓋到他身上,拉開他的手,將喬司南從枕頭裡解救出來。
照理說,孩子和爸爸媽媽一起睡,都是睡在中間的,他們家的情況卻不大相同,每次睡在中央的都是司真。
因為一大一小兩個男人都要挨著她。
喬赫大概真的被憋狠了,以往在床上並不會有過分的舉止,這晚關了燈,等那邊小朋友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他便慢慢靠了過來,帶著熱度的身體貼上司真的脊背。
輕柔的%e5%90%bb落在頸上時,司真都快睡著了。酥|麻的電流從耳根處下竄到後腰,瞌睡被驅散得乾乾淨淨。
她按住喬赫想往她睡衣下探的手,把他拉出來。
喬赫便掐著她的腰,直接將她的身體翻過來。他的%e5%90%bb沿著她的額頭往下,滑過鼻尖,尋到她的唇便含住;同時將她往懷裡按了按。
司真不敢太用力地掙紮,也清楚這個時候不能放任他,越親他越來勁。
她的手按在喬赫臉上,把他的腦袋推開,氣聲道:“你再亂來就自己出去睡。”
喬赫的呼吸發沉,黑暗裡狼一樣的眼睛幽幽盯了她片刻,忽然把頭埋下來,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司真輕嘶了一聲,他已經很快鬆開她,掀開被子下床,大步出了臥室。
翌日周五,司真在實驗室忙著走不開,沒辦法去接孩子。這段時間下來也對老梁很放心了,她抓緊時間處理最後的工作,好趕在兒子回來之間弄完,回家給他做飯。
勞斯萊斯停在藥化樓下時,李倩從窗口看到了,回頭瞧了眼伏在桌案上專心寫東西的司真,不動聲色道:“司老師,今天都差不多了,我先走咯。”
交給她整理的文獻資料還沒弄好,但這一時半會她也做不完,司真便應了。
大樓對麵的一塊土地上種著幾棵茶花樹,被不鏽鋼欄杆隔開了。
這時節早茶花已經盛開了,粉、紅、紫色的重瓣花朵昂首怒放,錦簇花團為初冬的蕭瑟添了幾分顏色。
李倩慌忙脫了實驗服跑下樓時,身形頎長的男人和個子矮矮的小朋友正並排站在茶花樹下。
茶花樹並不高,喬赫隨意就能夠到,但父子倆之間達成了共識,他難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