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
“老爺也是,何必把少爺逼得那麼緊……”
和奶奶小聲說著話,司真不知不覺也睡著了。被連續不斷的震動吵醒時,剛剛過零點。
司真拿著手機輕手輕腳走出去,大家已經都睡了,客廳裡沒人。拜年信息一條接一條,群發的單獨發的,她挨個回複。
宿舍群裡正熱鬨,金筱筱發了個紅包喊大家出來搶。司真點開,七毛錢,其餘三個人加起來總共三毛。
隻搶到九分的盛佳尋拍了張豎中指的照片,隨後發了一個紅包,總數八八八八。
“……”
一片寂靜之後,金筱筱咆哮的語音進來了:“臥槽土豪土豪你睡了我吧!”
盛佳尋:“n,我隻想睡司真。”
最佳手氣的司真正要把搶到的五千多發回去,看到這句邪魅的話,手就抖了一下。
傍晚在學長家裡那一幕又浮現出來。
她咬了咬嘴唇,突然想給他打個電話。
隻是那種尷尬感揮之不去,也不知道學長有沒有生她的氣。
群裡邊搶著紅包邊聊著,金筱筱說:“彆覬覦司真了,她已經有學長了,你還是從了我吧。”
盛佳尋:“我可以接受三劈。”
“你注意用詞,司真很純潔的。”說完,金筱筱八卦地問司真:“學長有沒有給你發520、1314什麼的?”
每到一個節日,朋友圈就會開始一波紅包曬圖比拚,過年期間尤其瘋狂。金筱筱自己是沒指望了,但希望司真今年給她長長臉。
然而司真回複她:“沒有。”
“一分錢都沒發?”金筱筱難以置信。
司真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嗯。”
“……”
盛佳尋哈哈大笑:“這屆學長不行。”
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司真。學長的生活環境,從小應該很少收到壓歲錢,而且那個冷冰冰的性子,也不太可能從朋友那裡收到紅包。
於是她給他發了一個。
沒一分鐘,喬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司真躲到洗手間,接通,兩端卻都是一陣沉默。
“新年快樂。”司真主動說。
喬赫低沉的聲音傳過來:“新年快樂。”
又是沉默。
司真主動找話題:“你還沒睡嗎?”
“嗯。”
“在做什麼啊?”
喬赫沒回答,卻問:“那個紅包是什麼意思?”
“過年的壓歲錢。”司真說。
喬赫沉默下來。司真不知道他是不高興收還是怎麼了,解釋道:“大家都會互相發的,圖個吉利。”
“誰給你發了?”喬赫忽然問。
司真聽出他語氣有點冷,怔了一下:“就,佳尋筱筱她們。”
過了幾秒鐘,喬赫才漠然地“嗯”了一聲,隨即掛了電話。
司真坐在馬桶上,有點莫名其妙。雖然早習慣了他的性格,但大年初一的淩晨,被他這麼冷漠地對待,還是有點低落。
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想欺負她來著,甚至都沒有向她道歉。
司真歎了口氣,站起來,正要打開洗手間的門,手裡收到消息提醒,學長發來一個紅包。
她點開:元。
比她給他發的多了兩位數。
另一邊,剛剛睡下便接到上司電話的徐然,向上司了普及520與1314的含義,並及時阻止了他想要直接打520萬的危險想法。之後,終於可以回去繼續自己的睡眠。
徐然發現,自從司小姐出現後,他的工作忽然變得豐富多彩起來。
喬赫從浴室出來,便直接進了書房,打開電腦處理來自海外的工作郵件。
回到臥室已經過了兩點,他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隻有一個好友的微信。有新消息,兩個小時前,司真把那五萬二又轉賬給他。
喬赫眉頭擰起。
接著視線往下,看到轉賬信息下的兩句話。
學長,你不要大手大腳的。
你還沒有和我道歉。
第24章 二十四分
清早, 喬赫下樓時, 老爺子還沒起。
喬赫坐在客廳看新送來的當日報紙,等了一刻鐘, 老爺子才在管家的跟隨下出來, 拄著手杖緩慢走下樓梯。
喬赫起身,躬首。
老爺子威嚴地掃了他一眼,在餐桌前坐下,拐杖立在身前, 兩隻手疊放在龍頭上。他聲色俱厲地道:“你從小我是怎麼要求你的?萬事先經過我的允許, 行蹤要向我報備, 你現在翅膀硬了,就不把我的話放在眼裡了?家有家的規矩!”拐杖在地上敲了敲, 老爺子的聲音怒極,“一個兩個說走就走, 說不回就不回, 把這裡當旅館嗎?”
喬赫沉默不語。
似乎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已經養成了將所有責罵照單全收、不做任何辯解的習慣。
管家見氣氛僵持,忙上前勸解:“老爺, 大過年的您千萬彆動氣。現在年輕人時興聚會,少爺工作上的朋友那麼多, 邀請他的聚會肯定不少, 年前就有幾封邀請函送到家裡來, 您忘了嗎?您不是常說, 人脈是生意場上最重要的一環, 少爺大過年的在外應酬,也是為了公司。”
老爺子冷哼一聲,大概聽進了他的勸諫,暫時把這一茬揭過了。
他嚴厲的目光看著喬赫:“今天本家的孩子過來拜年,什麼聚會都給我推掉,在家裡呆著。”
在城裡過年比在老家舒服,暖和、便利,遺憾的一點是,沒有村裡的小朋友來拜年要壓歲錢,一下子變得無聊很多。
年初一,街上不少店鋪還開門營業,司真陪奶奶去轉了一圈,晌午回家吃飯,歇了個午覺,下午有鄰居來叫奶奶去打牌——她在城裡住了兩個月,已經學會了打麻將。
司真陪奶奶一起過去。街坊們總聽奶奶提起她的高材生孫女,這次見到本人不免一番好奇詢問。問完學業,又問到人生大事。
“司真找對象了沒有哇?”一個阿姨看她長得討巧,熱情地想做媒,“我小姑子有個侄子,比你大一歲,大學剛畢業……”
司真正要回絕,奶奶先開口道:“哎呀,我們打打有對象了,小夥子長得特彆帥。”
奶奶笑眯眯的一臉滿意,好像真的已經見過那位帥小夥兒一樣。
沒過一會兒,司真的電話響了,有快遞,叫她下樓去拿。
司真最近沒有在網上定東西,納悶地下樓。大年初一還在工作的快遞小哥就在院子裡,騎著一輛摩托車,檢查了證件,叫司真簽了名,才把一個方形的小紙盒交給她。
“這個是保價的貴重物品,所以麻煩一點,謝謝配合哈。”
說完,發動摩托車轟轟烈烈地離開了。
司真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把鑰匙,有點眼熟。
她拿著鑰匙端詳片刻,給喬赫打了個電話。
“學長,你給我寄你家的鑰匙乾嘛?”她摸不著頭腦。離得這麼近,自己送來比快遞要快捷多了吧。而且昨天之後,她都不太敢再去他家了。
喬赫正在應付本家的各路親戚,接起電話上樓。
電話兩端都是靜默,安靜得依稀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喬赫回到臥室,關上門,才用漠然的語調答了兩個字。
“道歉。”`思`兔`在`線`閱`讀`
道歉是要說對不起啊,送鑰匙乾嘛?
司真無奈又想笑,正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一點奇怪的聲音。她停了下,問:“學長,你旁邊有小朋友嗎?”
彼時,喬赫正黑著臉將忽然從他床上爬出來的小娃娃拎起來,提著後領大步走向門口,打算丟出去。
“你回家裡了嗎?”司真聽到小朋友咿咿呀呀的聲音,笑起來,“回家也好,我原本還擔心你一個人會無聊,現在有小朋友陪你玩了。”
喬赫看了眼手裡張著嘴巴、口水流了一下巴的東西,眉頭嫌惡地皺起來。
“小朋友多大了?會說話嗎?”司真興致勃勃地問。她想象著冷冰冰的學長和小朋友在一起的畫麵,好奇死了。
臥室門都打開了,喬赫頓了頓,忍耐著把那臟兮兮的幼崽又提拎回來,放到床上。他皺眉看著那隻幼崽,眼中滿是不耐煩。
小娃娃不到一歲,不太會說話,也渾然不知自己剛剛經曆了怎麼一番危險,扒著喬赫的衣服往他身上爬,似乎對他手裡的電話很感興趣。
“咦!”它咧著嘴,露出粉色牙床上幾顆稀疏的小白牙,踩在喬赫腿上跳了一下,“呀!”
司真聽到可愛的聲音,心都化了,對著話筒很溫柔地說:“你好呀。”
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喬赫打開門,手一揚就要把亂撲騰的東西扔出去。正好管家經過,心驚膽紮地製止:“少爺!”他反應奇快地把嬰兒接過去抱著,“對不起,是我一時不察,沒留意誰把孩子放到您臥室了。”
今天來了許多本家親戚,孩子也帶了不少,上到十幾歲的少年,下到幾個月的嬰兒。估摸著是誰家的孩子困了,抱到客房睡覺,誤進了少爺房間。
喬赫神色陰沉:“裡麵所有東西都換掉。”
“是。”管家一頭冷汗。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司俊傑前一天晚上熬夜打遊戲,早上死活不起,張麗便隻帶著司夢雅回去了。
司真有同學聚會,快中午的時候離開了家,下午正和同學在玩,接到司俊傑的電話。
“姐,你在哪兒呢?”他語氣有點緊張。
“在同學家裡,怎麼了?”
司俊傑鬆了口氣:“你暫時先彆回家。有人來家裡要賬,說爸這個月的貸款沒有還,現在在家門口堵著呢。”
司真心裡一緊:“什麼貸款?爸呢?”
“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你出門沒一會兒他就出去了。”司俊傑抱怨道,“他的電話打不通,聯係不上,人家說不見到他人就不走。總之你先彆回來了,我已經跟我媽說過了,讓她們也彆回來。”
“隻有你和奶奶在家?”司真心都提了起來。
“沒事兒,我已經報警了,看一會兒警察來了怎麼處理。你彆擔心,他們在門口呢,沒進來,就是卡著門不讓我關。”
“你看好奶奶,我馬上回去。”說完不等他阻止,司真直接掛了電話。
和同學說了一聲,司真便匆匆離開了,路上不停地給司誌明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司真第一次有點恨他。他不接電話,顯然是知道有人來了,居然就這麼放著一個老人和小孩兒在家裡不管。
她打車到樓下,走到樓梯轉角,便瞧見三個男人在門口堵著,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樣子。
三個人看了她一眼,以為是樓上的住戶,便繼續盯著家裡頭。
司真走過去:“請讓一下。”
三個男的對視一眼,問:“這是你家?司誌明是你什麼人?”
“我爸。”司真神色淡淡,“他欠你們多少錢沒還?”
“三千五。”一個人鄙夷的語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