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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沒感覺呢。

正常想想怎麼可能不疼。那之後傷口也一直沒有處理,估計是惡化了。

小馬:“付哥,咱們至少送他去醫院吧!”

“喔、好。”

付璟手忙腳亂發動引擎。

“不能去醫院。”季啟銘依然捂著%e8%83%b8`前,眉頭愈緊,“我去藥店買些藥,放我下去吧。”

付璟又從後視鏡看了眼季啟銘。

不像是裝的,唇色都白了。估計是疼得厲害。

對方不想去醫院,大概是怕留下線索。

他收回視線:“小馬,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診所。不用身份證的那種?”

小馬:“黑診所嗎。”

付璟:“對。”

小馬:“我就是啊,哥你忘了?”

付璟:?

數分鐘後,車開回了付璟自己家。

原本付璟是想帶季啟銘去一個小診所,再塞對方一些錢,最後一拍兩散。

結果小馬自告奮勇,說他倆以前沒錢都是他幫忙治的。小傷小病絕對沒問題。

付璟遲疑:“這算小傷小病嗎。”

小馬:“那咱們還是去醫院吧。”

暴露行蹤或者是庸醫會診,無論哪個感覺都不太靠譜。

但後者至少還能活。

如今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小馬家住這附近,先跑去拿醫療箱了。

車停穩後,付璟問季啟銘:“自己走得動嗎。”

季啟銘點頭。

雖然如此,付璟還是去扶了人。

他住的小區環境不好,路燈壞了不少。上樓也得摸黑。

夜色寂靜。距離拉近後,付璟幾乎能聽見對方輕微的鼻息。

“就住一晚。”他頭也不抬,“處理完傷口,明天你就走人。”

季啟銘沒多說什麼。眼簾垂下,應了句好。

沒了鬨騰的小馬在旁邊,一下子安靜許多。

兩人一路無話。

直到接近家門口時,付璟險些踩空樓梯。卻被身旁人穩穩扶住。

力道之穩,幾乎要讓人懷疑這人傷疼是不是裝的。

不過現在付璟注意力都被眼前場景吸引,因此完全忽略了過去。

他的出租房,雖然窄小、破舊,甚至隻有二十來平。但好歹被他打掃得乾乾淨淨,甚至門邊牆壁的廣告也讓他全鏟乾淨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貼滿了成人廣告和鴨子小姐的名片,幾乎要把整扇門給擋住。

無論誰,看見這門的第一反應,都會覺得裡邊住著的是個好色死宅男。

察覺身側打量的目光,付璟僵硬著腦袋轉過去,張了張口,又搖搖頭。

他不是,他沒有。

季啟銘朝他笑了笑,默默移開視線。

彆移開視線啊喂!

.

所幸這個誤會在小馬回來後解除了。

說是這些天光頭大哥派人往他門上貼的,畢竟派發小卡片也能賺錢。

付璟不太明白,電影裡頭混混們找茬不都是潑油漆嗎,為什麼要給他貼小廣告。

小馬在幫季啟銘擦藥。付璟也沒去管。房間太久沒人回來,積了不少灰,便隨手打掃了一下。

“好了。”

包紮完畢後,小馬收拾醫藥箱。

“隻是皮外傷,之後定期換藥就沒問題了。”

付璟:“把藥留下,明天讓他帶走。”

小馬一頓。眼神詢問你真忍心就這麼讓人離開?

付璟丟了個抱枕過去:“讓你彆亂想!”

小馬留下醫藥箱後溜走。屋裡隻剩下兩個人,再次陷入靜默。

付璟輕咳一聲:“睡覺吧。”

季啟銘渾身是血,洗澡去了。付璟找出一套乾淨衣服給人放門口,又從衣櫃裡翻出一床被子。

他房間太小,隻擺了一張單人床和幾張板凳,連沙發都沒有。下邊又是水泥地,並不適合直接躺。

他盯著手中棉被發愁。

沒多久,季啟銘洗完澡出來。頭發微濕,皮膚上黏著水汽。

付璟:“就找到一床被子。你今晚睡哪兒?”

季啟銘接過棉被:“凳子,能用嗎。”

付璟看季啟銘去鋪床。這副模樣,倒看不出是原來那高高在上的季家家主。

走進浴室,空氣裡升騰著灼人的水蒸氣。

付璟洗了把臉,總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過於魔幻。

剛穿來時候的他絕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主動把大反派帶回家,還讓人睡自己房間。

簡單洗漱過後,他走出盥洗室。

季啟銘已經躺下。三張凳子連在一起十分不穩當,隻覺下一秒就會散架。

付璟欲言又止,究竟什麼也沒說。

時間已經很晚。

付璟祈禱快些把今晚熬過去,閉上了眼。

沒多久,後邊忽然傳來嘭地一聲巨響。

他猛地起身:怎麼了怎麼了?

回頭一看,才發現那簡易拚成的凳子果然散架了。

“摔下來了。”季啟銘道,“抱歉,我會注意。”

付璟:“沒、沒事。”

他再度躺下。

幾分鐘後又是嘭地一聲,季啟銘再一次從凳子上摔下來。

“!?”

“抱歉。”

兩次。

“嘭!”

“!!?”

三次。

……

如此重複。

付璟倏地睜眼。

再這樣下去,要麼是對方傷口崩開,要麼是他自己被嚇得猝死。

在季啟銘又一次摔下後,他忍不住出聲:“我說,”

季啟銘正要抱著棉被爬上板凳,聞言側頭。

付璟往後挪了挪。

“要不,跟我擠擠?”

第十三章

單人床一米二寬,兩個大男人躺上邊著實有些擠。

付璟倒也不介意跟好兄弟一起睡。可對於季啟銘,他心情複雜。

要不是憂心雙方今晚上會一起通宵,估計也不會這麼提議。

總之最終的結果,季啟銘沒有拒絕,兩人躺上了一張床。

付璟儘力往裡邊挪,背對著男人,前邊整個身子幾乎要貼上牆壁。

饒是如此,依然能察覺到對方身上傳遞而來的溫度。以及時不時擦過的脊背。

好像並沒比剛才好上多少。

所幸付璟適應能力很強。在催眠自己身後人不是季啟銘而是大學室友後,他終於有了困意。

秋後氣溫本來就低,入夜後更是如此。睡眼朦朧間,付璟感到脖頸覆來一絲冷意。

若有似無,猶如蜻蜓點水。

又像是一條帶了鱗片的冷血動物,嘶嘶吐著蛇信。

蛇!?

付璟瞬間清醒,倏地睜開眼。

不是錯覺,果真有一股冰涼刺探頸後。

他不敢動彈,手不由自主抓緊枕巾。

什麼情況,難道真有蛇從窗戶爬進來了?不至於吧,這裡雖然偏僻但又不是鄉下農村。

季啟銘呢,季啟銘怎麼樣了。

在他渾身繃緊之後,那令人不適的冰冷消失了。身後傳來男聲。

“抱歉,吵醒你了?”

壓低著嗓子,聲線要比以往更加低沉磁性。近在耳畔,莫名讓人腿軟。

難不成剛才是季啟銘在碰他?

付璟極不適應,模糊道:“怎麼了。”

季啟銘:“你脖子上有傷。”

傷?什麼傷?

付璟沒反應過來。

“掐痕。”季啟銘道,“有人對你動手了?”

付璟:啊、

原來是指這個。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竟會被凶手詢問傷勢來源。°思°兔°網°

“沒事,彆管了。”

他遮擋住脖頸,“早點睡吧。”

為什麼不說出真相。

隻是覺得哪怕告訴了現在的季啟銘,也沒有任何意義。

何況他也很害怕,現在的季啟銘因為失憶而十分乖巧。可當對方發現能輕易製服自己,會不會又想反過來利用他?

付璟不太確信。

身後傳來一陣窸窣聲。床後一輕,對方似乎是下了床。

付璟不知道這人要做什麼,也沒回頭去看。

少頃,對方回來了。

他聽見聲音:“擦藥吧。”

原來是去拿藥了。

“真沒事。”付璟道,“都沒什麼感覺了,就是看著嚇人。肯定明天就好了。”

季啟銘:“那我幫你。”

說完,好像真要上手似的。

付璟嚇一跳,倏地爬起。頭發亂成一頭雞窩,脊背緊貼後牆。

“彆彆,算我怕了你了。”他伸手去接,“我擦,我擦總行了吧。”

消除紅腫的膏藥,膏體冰冰涼涼的。付璟三下五除二抹完脖子:“行了吧,能睡了嗎。”

季啟銘沉默片刻,垂下眼:“你手受傷了,也是我弄的?”

這倒不是。

是他自己作死去抓刀刃。

付璟忽然頓住。

不對他沒承認這件事啊,對方怎麼猜到的?

“難怪。”

季啟銘不知想到了什麼,沒再刻意接近,隻是拿回軟膏。

“我去下邊睡,晚安。”

付璟想要說些什麼。青年卻已徑自下了床。

這回沒再嘗試鋪床,而是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這樣絕對不會再摔下來,但也絕對睡不好覺。

付璟張了張口,最終沒說出讓對方回來的話。隻是道:

“……晚安。”

.

晨曦射出了第一束光。

接近黎明的時候,季宅大火終於完全撲滅。建築物燒毀了大半。

傭人們灰頭土臉地集中在客廳,接受著訓斥。

“廢物!”

季恒氣急敗壞摔爛茶杯,“還沒找到堂弟?你們都乾什麼吃的。他現在一個人生死未卜,要出了事你們誰擔得起責?!”

傭人們瑟瑟發抖。

“季恒少爺,家主失蹤,我們比您更擔心。”

管家道,“隻是當時失火情況混亂,監控設備也都毀了,丟失不少數據。我們沒辦法立即定位。”

“還有,您剛才說有殺手。”他頓了頓,“擊傷了您還導致家主失蹤。您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

“當時情況那麼亂我哪裡記得。就是個小年輕,卷發。”

由於具體事務都是由老人負責。季恒並不記得付璟名字。

他把一切鍋都甩到付璟頭上。

“竟然讓個殺手潛入進來,你個管家究竟乾什麼吃的。讓人偷偷安了炸彈都不知道,簡直荒唐。”

管家垂首:“您教訓的是。”

季恒:“繼續去找,一定要儘快把堂弟找出來。需要人手就跟我說,我不惜一切代價——”

他眼底透著瘋狂的光。中彈的肩頭儘管經過處理,卻依然疼得厲害。

這份痛楚會讓他想到季啟銘。想起對方那冷漠的、視一切如螻蟻的傲慢眼神。

季恒死死抓住肩頭。剛縫合好的傷口幾乎要再次迸出血來。

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償還這份屈辱!

.

待季恒離開,管家輕描淡寫吩咐傭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