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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290 字 5個月前

來補給。”

趙匡胤聽到這裡心裡多少有了點數便問道:“他把你們帶到了哪裡?”

李仲寓十分憤怒地說道:“他把我們帶到了伽色尼的邊城!當時我派斥候過去查探消息,在發現伽色尼的旗幟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彆的選擇。”

就算知道不應該跟伽色尼起衝突,他也沒辦法,畢竟當時他已經快沒有糧草了。

趙匡胤有些納悶:“可是……你完全可以不暴露身份,蒙麵也是可以的,總之隻要不讓伽色尼拿到證據不就行了?”

趙匡胤覺得這麼簡單的辦法李仲寓不應該想不到,畢竟李仲寓從來不是那麼古板的人。

李仲寓恨恨說道:“我豈能不知這一點?可是架不住向導暴露了我們的身份!沒辦法偷偷摸摸,那就乾脆光明正大,我是大唐的太子,就算戰死也不能藏頭露尾的死去!

趙匡胤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問道:“這個向導為什麼這麼做?”

李仲寓說道:“似乎是他們家之前是效忠於伽色尼的,後來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麼冤屈,一家六十口人隻逃出來他跟他叔叔。”

事情到了這裡就十分明朗,不外乎就是向導利用李仲寓去報了一波仇,然而趙匡胤和李仲寓心裡都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做,畢竟李仲寓手下的東宮十率雖然戰鬥力還不錯,但也有限,如果這個向導真的要報仇,為什麼不是讓他叔叔來蠱惑趙匡胤?

難不成他們就是看李仲寓年輕好忽悠?

趙匡胤叮囑李仲寓好好休息之後,轉頭就準備去審問那個向導,既然已經確定自家孩子沒問題,做出那個選擇也不過是被逼無奈,而且趙匡胤也很滿意,至少李仲寓忍耐住了脾氣沒有當時乾掉向導,而是留著向導把他們帶了回來。

至於後來追逐的那些士兵,實際上是回來的時候遇到的彆的伽色尼邊城接到了同僚的求救信號派來救援的隊伍,既然遇到了就沒的說了,乾就是了。

趙匡胤既然沒有了估計,很快也就審問了出來,那個向導倒不是突然喪心病狂,而是他得知陷害他全家不共戴天的那個仇人高官到了邊城巡視,他按奈不住跟叔叔商量,結果叔叔否決了這個想法,他本來也死了這條心,結果半路遇到了風沙,在躲避風沙的時候,他就忍不住重新將這個計劃提上了日程。

畢竟在他看來,這場風沙無異於就是在助他成事。

至於之後的後果,他也不在乎了,他全家死了五十幾口,這個仇不報就算活著也不過是日夜煎熬。

對於這個結果,趙匡胤琢磨著自己是不是也要請罪,畢竟這個向導是他給李仲寓的,向導出了問題就是他識人不明,而且還險些害死太子,這就不能不認真處理了啊。

趙匡胤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寫了奏疏,他也不擔心,反正就算要治罪都要等到他打完仗回去再說,李從嘉輕易不會更換陣前大將,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實際上在趙匡胤的奏疏剛寫完的時候,李從嘉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麵對著釋雪庭交給他的文書,李從嘉整個人都頭疼無比:現在大唐實際上已經是雙線作戰了,一邊跟喀喇汗國打,一邊跟吐蕃打,結果還出了意外,這是……要三線作戰的節奏?

第298章

不過釋雪庭倒是鬆了口氣:“不是太子自己要去的就好。”

李從嘉抬頭看著他:“我覺得你話裡有話。”

釋雪庭果斷否認:“沒有。”

“本來不確定, 但是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肯定有!”李從嘉捏著他下巴說道:“說, 剛剛是不是在想幸虧這小子不跟他爹一樣?”

釋雪庭沒忍住笑出了聲:“你看, 你自己心裡很清楚嘛。”

李從嘉哼了一聲,湊過去衝著他脖子就咬了一口:“我知道歸知道, 但你也這麼想我就很傷心了。”

釋雪庭重點果斷歪了:“也?”

李從嘉有些尷尬,扇了扇手說道:“哎,之前範柱國跑來問我太子走之前我跟他說了什麼。”

釋雪庭頓時大笑, 這意思就是範質相信太子是老實的好孩子, 但是他們不相信李從嘉!

李從嘉委屈巴巴地看著他,釋雪庭收了笑聲說道:“既然如此大概也沒有人會懷疑太子, 也不錯。”

裝可憐對這貨壓根就不適用!

李從嘉翻了個白眼,釋雪庭這麼說還不是因為如果這事兒換成他,所有大臣估計都會疑惑是不是李從嘉把鍋甩給了彆人。

不過既然不是李仲寓犯蠢,李從嘉心裡就踏實很多,至於伽色尼那邊, 他想了想直接寫了一封國書, 寫完就遞給釋雪庭眼巴巴看著他說道:“你覺得怎麼樣?”

釋雪庭本來有些奇怪,李從嘉這是主動道歉嗎?他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啊。

然而接過國書之後, 釋雪庭從頭看到尾就服氣了, 他斟酌了半天,覺得……好像除了無恥沒什麼能特彆準確形容李從嘉這一封國書。

李從嘉見他不說話, 依舊眨巴著眼睛看他,釋雪庭隻好說道:“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啊。”

李從嘉大笑:“對啊,要不然呢?難道還要我給他們道歉嗎?那個向導是不是伽色尼人?”

雖然人家是伽色尼的人, 但這也不是你讓伽色尼賠償的理由啊,至於太子受驚什麼的……釋雪庭覺得,更受驚的可能是伽色尼國王瑙錫魯丁·索卜克塔琴,畢竟人家好好在一旁縮著看熱鬨,結果一不小心自己也成了熱鬨之一,誰不害怕啊。

不過釋雪庭當然不會覺得李從嘉這麼做不對,他果斷說道:“內閣那邊能同意,應該就沒問題……吧。”

李從嘉淡定的讓春生將國書給內閣送去,等春生回來的時候,李從嘉看著他臉上為難的神情便問道:“怎麼回事?他們不同意?”

春生艱難的搖了搖頭,李從嘉有些奇怪:“那你這個表情是做什麼?魏仁浦他們說什麼了?”

春生咽了口口水說道:“還請陛下恕我不敬之罪。”

李從嘉一聽就知道那幫人大概沒說什麼好話,一時之間李從嘉有點糾結,他有點不太想聽了,誰沒事兒閒的喜歡被教育啊,可剛剛是他自己問的,如果不讓春生說的話,說不定春生還以為他生氣。

李從嘉隻好怏怏說道:“說吧,恕你無罪。”

春生清了清嗓子說道:“回去稟報陛下,這封國書狗屁不通,有辱國體。”

李從嘉……李從嘉頓時臉黑了,他本來以為這些貨可能覺得他這樣倒打一耙的行徑像土匪不適合,結果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嘲諷自己文章寫的不好!

李從嘉氣得不行,這種事情也是術業有專攻,下麵的大臣需要寫奏疏,而且剛開國的時候大家寫奏疏還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毛病,都是怎麼乾脆怎麼寫,通篇滿滿乾貨。

結果承平日久,這幫文人的毛病就來了,開始要求文辭華麗,還有什麼各種隱喻,一封奏疏,如果不是混了很久朝廷的,估計都看不懂他們都在寫什麼。

而李從嘉隻要會看就可以了,至於聖旨什麼的,他有一整個秘書團幫他寫好嗎?他隻要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就可以了。

而這一封國書也是這樣,上麵沒有那些讓人雲山霧繞的詞句,每一句都是乾貨,而且李從嘉的文采也不能說是不好,隻是內閣對皇帝總是有更高的要求。

釋雪庭看著李從嘉瞪圓了眼睛,看著要炸毛,生怕這隻貓頭鷹飛內閣去跟輔臣們大戰三百回合,連忙說道:“我覺得他們的意思不是說你寫的不好。”

李從嘉憤怒:“他們就是覺得我寫的不好!”

釋雪庭絞儘腦汁:“他們大概是覺得你寫的太簡單了。”

“簡單用得著狗屁不通這個詞嗎?不對,魏仁浦他們怎麼敢這麼說話,這個詞是誰說的?”到了如今,李從嘉就算是怒火上升也不會失去理智,這一屆內閣雖然也經常跟皇帝沒大沒小,但不會說出這種話啊。

春生縮了縮脖子說道:“我去的時候,範柱國正在那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李從嘉:……

他就說魏仁浦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他是個斯文人啊,如果是範質的話……倒也解釋的通。

畢竟範質最近年紀大了,已經不太追求那種形式,整個人頗有返璞歸真的意思,怎麼自在怎麼來,怎麼舒心怎麼來。

聽到是範質這麼說,李從嘉由憤怒轉成了無奈,現在整個大唐,除了那位已經老的快要走不動路的師行一老先生,也就範質有這個資格罵他了。

隻不過,在下人麵前他還是要撐個麵子的,李從嘉十分嘴硬地說了句:“哎,算了算了,罵就罵吧,這也顯得我還不是孤家寡人不是。”

這個說法很牽強,不過也有那個意思,如果滿朝文武見到他都戰戰兢兢,那也沒什麼意思了,如果不是李從嘉縱容,內閣輔臣怎麼可能敢那麼隨便對皇帝出言不遜?

不過也就內閣輔臣有這個資格了,六部尚書都不敢這麼乾。

釋雪庭說道:“行了,反正你的意思傳達下去,剩下的就讓那幾位老先生去琢磨吧。”

李從嘉十分傲嬌地說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寫得多好看。”

事實上,這些大佬們一旦出手,這一封國書的確是被修飾地很好看,而且從頭到尾溫文爾雅卻又言辭鋒利,跟李從嘉之前寫的那封國書壓根就是兩種風格。

把國書比擬成人的話,這一封大概就是持劍君子,縱然溫潤如玉卻也殺伐果斷,李從嘉那一封……嗯,大概就是個土匪。

李從嘉看著新鮮出爐的國書,再怎麼嘴硬也得承認人家寫的是真的好,所以最後他隻能說一句:“說來說去不還是那個意思嗎?”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寫這麼好看,那些番邦蠻人也不一定看得懂啊。”

釋雪庭摸了摸他的頭說道:“這封國書,是給天下人看的,而不是給那些蠻子看的。”

對於伽色尼王朝這封國書的重點就是你們的事情連累到了我們家太子,賠錢!

而大唐臣民看到這封國書重點大概就在伽色尼王朝冤枉了人,結果還連累了我們太子,險些讓太子交代在戈壁上,這仇要報啊!

立場不一樣重點自然也不一樣。

李從嘉補充了一句:“是給讀書人看的。”

說完他就笑了,這句話也沒有什麼補充的必要,畢竟大唐的咽喉口舌都在讀書人手裡,政權在讀書人手裡,甚至千秋功評都掌握在讀書人手裡,這個不給讀書人看給誰看呢?

還是那句話,要讓大家覺得我們是正義之師啊。

這樣無論跟伽色尼是開打還是議和都有了充分的退路。

有這群老狐狸在,李從嘉覺得自己其實也不用那麼辛苦的樣子,反正總有人想的比他多。

而正如李從嘉所想,伽色尼國王瑙錫魯丁·索卜克塔琴在收到這封國書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