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頁(1 / 1)

複唐 雲長歌 4260 字 5個月前

對啊,藤原實賴死了,但是守平和憲平兩兄弟還活著,大唐想要摘掉這個莫須有的罪名還是不難的。

隻不過這也要操作好了才行,李從嘉一時之間沒有什麼特彆好的想法,轉頭看了一眼守平,守平也是機靈,立刻說道:“陛下若有吩咐,臣定當竭力而為!”

李從嘉滿意地點了點頭:“你這次做得很好,帶來了我們之前都不知道的消息,賞!”

李從嘉給賞從來都不是隻圖好看,而是儘量解決臣下的一些困難,當然不需要他解決困難的,他可能就意思意思得了。

現在守平和憲平兄弟兩個最缺的大概就是各種物質了,坦白說就是錢,李從嘉也不吝嗇,直接賞了十萬紙幣,按照現在的物價,算得上是大方了。

守平聽了之後立刻喜形於色,他畢竟還年輕,而且都已經寄人籬下了,還擺著喜怒不形於色的譜乾什麼?真那樣說不定反而會讓大唐的君臣覺得他城府深,從而防備著他。

李從嘉見守平笑的見牙不見眼,微微一笑說道:“你且回去,日後有用到你的地方,自然會召你來的。”

守平認認真真行禮離開了書房,他走了之後,李從嘉抬頭看向郭玉問道:“你覺得三佛齊的王子偷偷跑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郭玉仔細思索半晌之後搖了搖頭說道:“當時全島戒嚴,雖然當時過去的士兵不多,但是臣將主要乾道和港口都把持住了,除非他們能從海灘走,否則不可能逃跑,而且當時日·本周邊的海域也經常有艦隊巡邏,想要逃跑難上加難。”

郭玉就是怕跑掉什麼日·本的重要人物,讓這場勝利變得不尷不尬,所以看的很嚴,最主要的是當時日·本記錄在案的船隻,甚至就是一條漁船,他都給看管了起來,誰都彆想逃跑!

李從嘉長長歎了口氣:“這樣一說,三佛齊的王子很可能死在了日·本島上。”

這樣看來的話,三佛齊對大唐有仇恨倒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唯一讓李從嘉覺得看不起的是既然有了仇,有本事你自己直接宣戰啊。

結果還想打還沒那個膽子,把扶南頂在前麵當盾牌炮灰,他們躲在後麵伺機而動,這三佛齊的皇帝真是又陰暗又慫。

李從嘉讓雷有終和郭玉退下,順便讓桃符跑了一趟內閣,告訴那幾位老大臣這件事情,嚴格來說算不上什麼大事,如果大唐不想打仗呢,那就議和,大不了就是不疼不癢的跟三佛齊道個歉。

隻不過道歉最多也就是嘴上功夫,真正實惠是不可能給的,畢竟是三佛齊的王子在島上,他自己又不亮明身份,藤原實賴也不肯暴露他的身份,那麼被當成日·本人砍了有什麼奇怪的?這根本怪不到唐軍好吧?

說不準大唐還要跟三佛齊掰扯一下他們唆使扶南出兵的問題呢。

李從嘉正在思考的時候,範質就過來了,他頗有些意外:“範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範質無奈地看著李從嘉:“陛下既然知道是個誤會,為什麼不趕快跟三佛齊解釋清楚?為何還要拖?”

李從嘉隻好說道:“三佛齊未必不知道這件事情,就算不知道,如果是我發現了這件事情第一個選擇肯定是先去問責,先搞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再談打不打這個問題,但是三佛齊什麼都不問就在後麵搞事情,我覺得……或許他們對大唐本身就有敵意,說不定就是想要借這次的借口開戰。”

範質皺眉說道:“無論如何還是要先溝通一下比較好,或許是三佛齊的國王被怒火衝昏了頭呢?”

這個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那是個王子,三佛齊有幾個王子他們不知道,但是無論有幾個,老子知道了兒子枉死肯定是要發怒的。

如果是李仲寓出了問題……李從嘉說不定就要拉著那個國家一起沉淪了——他就這麼一個兒子,誰動了他兒子他就弄死誰,肯定沒得說。

李從嘉心裡雖然理解,嘴上卻說道:“一國之君這麼容易衝動,怕不是什麼好事情。”

範質哼了一聲說道:“他是不是合格國王那是三佛齊的事情,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將這件事情壓下去!”

能不打就不打啊,畢竟國庫都要空了。

李從嘉隻好說道:“再等等,再等等。”

範質怒道:“再等都要打起來了,那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李從嘉無奈:“那也要等國師回來再說啊。”

這才是李從嘉剛剛沒有直接去內閣的原因,他知道一旦內閣知道了這件事情,第一個反應肯定是要和解的,畢竟是個誤會,解開了就能不打仗,挺不錯的。

隻不過,釋雪庭現在還在三佛齊,現在三佛齊不知道大唐已經掌握了他們挑唆的證據,所以釋雪庭在三佛齊還沒有危險。

而一旦大唐跟三佛齊開始對話,那麼三佛齊肯定會警覺,首先要做的可能就是盯著有沒有外來人口,萬一釋雪庭倒黴被抓起來怎麼辦?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三佛齊壓根就沒注意到那個孤身前來的和尚,可是李從嘉就是不願意讓釋雪庭冒險,一絲一毫的危險都不行,所以他要等。

範質聽了之後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釋雪庭是大唐的功臣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也不可能直接就說不要管釋雪庭了,咱們先做咱們的。

可是等……釋雪庭去三佛齊這麼遠,兩邊通信也不是很發達,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李從嘉看著範質這個表情就說道:“首輔放心,現在我們按兵不動,就不會引起三佛齊的警覺,他們不會主動動手的。”

如果他們舍得主動開打,早就動手了,還讓扶南來乾啥?

範質悶悶說了句:“陛下是不是忘了?艦隊已經開到崖州港了啊,我們跟扶南有陸路相鄰,一般情況下是用不到艦隊的,你說三佛齊會不會警覺?”

李從嘉:臥槽!

他就說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對,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他還真忘了這件事情了,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有些焦急,忍不住站起來原地轉圈:“怎麼辦怎麼辦?現在艦隊到哪裡了?讓他們現在就近港口停一停如何?”

範質一臉怪異地看著李從嘉,艦隊隻要一動就是在燒錢,停在港口也一樣燒錢,畢竟要預備著隨時出發,李從嘉這是……要為了國師燃燒軍費?這不對吧?

範老先生覺得哪裡怪怪的,這也是他比較正人君子,沒有往彆的地方想,當然也是他聯想能力不是特彆厲害,如果將釋雪庭代入到後宮妃嬪,那麼這個就很好理解了。

範質沉聲說道:“陛下!難道要讓大軍在海上漂著等嗎?”

李從嘉長長歎了口氣,坐下來說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範質眉頭舒展,這才覺得舒心了一些,李從嘉正色說道:“不過,這件事情還沒有徹底查明白,不管怎麼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郭玉當時攻打日·本都城的時候,並沒有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所以如果這得要找肯定是能找到的,我先吩咐下去,讓人找一找,確定了再說吧。”

範質想了想覺得這也沒什麼問題,立刻點頭同意,並且看李從嘉已經聽進去了自己的勸告,便說道:“那我回去與他們商議一下,看到時候怎麼與三佛齊談判。”

李從嘉默默點頭,結果前腳範質剛走,他後腳就讓春生去樞密院詢問元羲艦隊如今到了什麼地方,如果在半路的話,那就找個就近的港口停下來。

是的,剛剛他也不過是在敷衍範質而已,是啦,作為一個合格的皇帝,怎麼能因為個人感情損害國家的利益呢?

這不是明君應有的氣度啊。

然而在李從嘉看來,明君算個屁啊!如果釋雪庭出了什麼事情,就算他成了明君又能怎麼樣?就算被安上一個千古一帝的帽子又怎麼樣?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有意思嗎?

更何況他現在也是越來越任性,經常有一種這不能做那不都能做,那老子來當這個皇帝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當個普通富家翁來的舒心!◎思◎兔◎在◎線◎閱◎讀◎

於是他這次也玩了一次陽奉陰違。

可惜樞密院給出來的消息讓他並不是很開心,元羲艦隊的動力充足,艦隊編製也不是很多,行進速度很快,基本上再有個一兩天就到了崖州了,而目前海域附近沒有適合這麼多戰艦停靠的大型港口。

李從嘉頓時有些著急,連忙喊了釋雪河來,準備讓他去聯絡釋雪庭,什麼都不查了,趕緊撤回來。

結果釋雪河過來的時候,滿臉喜色說道:“陛下,師弟那裡來消息了。”

李從嘉趕忙說道:“彆管什麼消息不消息了,讓他趕緊回來!”

釋雪河愣了一下,麵上有些古怪,他自然是知道李從嘉跟釋雪庭那些事情的,所以此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師弟剛走沒幾天,陛下就這麼想念他了?陛下對他的感情可真夠深的。

然而這句話他不能說出來,隻是輕咳一聲說道:“師弟現在深入三佛齊,還算安全,陛下不必擔心。”

李從嘉皺眉:“現在安全不代表以後安全,艦隊眼看就要到崖州了,到時候三佛齊的人若是警惕起來,隻怕在那裡的大唐人士都要倒黴。”

最主要的是大唐跟三佛齊來往並不多,估計三佛齊那裡都沒幾個大唐子民,釋雪庭還是最近去的,這不是……一抓一個準嗎?

釋雪河笑道:“陛下不必擔心,師弟去三佛齊的身份是天竺高僧。”

李從嘉愣了一下:“天竺高僧?這……怎麼假扮?”

釋雪河說道:“天竺那裡管理並不嚴,身份證明的東西挺好弄的,更何況師弟會梵文,聽說讀寫都會,也不成問題。”

李從嘉:我還真是小看他了啊。

不過,這樣也讓他放心不少,李從嘉說道:“那他傳回來的消息是什麼?”

釋雪庭拿出了兩封信,或者說是一封信一份奏疏,奏疏那個自然是正式呈上來的,而另外一封信則用特殊的火漆封口,隻要有人打開必然無法還原,這封信到李從嘉手上的時候還完好無損。

李從嘉總不好當著釋雪河的麵先看信,隻好先看奏疏,結果發現釋雪庭在三佛齊居然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他憑著高僧的身份也接觸到不少達官顯貴,然而這些人對於三佛齊即將到來的戰爭似乎是一無所知。

一個人這樣,兩個人這樣,三個四個還是這樣,釋雪庭就警覺了,他懷疑三佛齊挑唆扶南這件事,可能是某些人的個人行為,又或者……三佛齊從一開始就隻是想讓扶南當盾牌炮灰,挑唆完了就完了,根本沒想過跟大唐開戰。

李從嘉看完了之後,想了想,讓春生直接將這份奏疏帶到內閣那裡。

然後在釋雪河的注視之下十分坦然的鋪紙磨墨給釋雪庭寫信,他寫的信也十分簡單,就三個字:快回來!

寫完之後也不放在信封裡,直接交給釋雪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