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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250 字 5個月前

會不會有人聽說要去嶺南墾荒,不肯出來的?”李從嘉有些擔心,覺得說不定就有些人,寧可不出山當黑戶,也不願意去嶺南。

釋雪庭說道:“如果他們想要世世代代當黑戶那自然就不會出來,但凡會為子孫後代做打算的,應該不會畏懼,畢竟到了那裡就有地種,而且前五年免租,嶺南什麼的地方?一年能種兩季,總比他們在山裡當野人強。”

李從嘉深深點頭,如果是以前他說不定覺得在山裡也沒什麼不好的,總覺得山裡什麼都有,但是自從他跑路在山林穿梭過之後,他就知道在山裡生活真是看運氣,吃穿就不說了,勉強能夠糊口,萬一遇到猛獸,那真是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釋雪庭的解釋讓李從嘉心中安定了許多,詔書下達之後五天,就統計上來無家可歸的流民之數居然有三萬!

這還是第一波出來的,這些人都是日子過的實在艱難,感覺分分鐘要過不下去的那種,一聽說現在赦免了流民的罪責,立刻就從山裡出來,至於去嶺南種地,反正隻要不會讓他們繼續去山裡過活,怎麼都好說。

而有了這三萬打底,李從嘉頓時放心下來,就算之後那些流民不肯出來,有這三萬也比他預期要好得多,而且釋雪庭建的城池更多的功能是來防備大理,所以並不是很大,每一座城池最多也就是容納十萬人左右,刨除士兵和家眷的安置,兩座城最多也就能夠容納六萬人左右。

可是誰也不能一開始就安置到上限,畢竟這些人以前生活的不好,現在拖家帶口過去,自然是要繁衍生息,大唐又沒有計·劃·生·育什麼的,等到十年二十年後,那座城池怕是放不下這麼多人了,不過,李從嘉想的也很簡單,反正嶺南那邊人煙荒蕪,地廣人稀,實在不行就擴建啊,重新建城,或者將城池擴張出去,也沒什麼不行。

就是現在,李從嘉看著長安城就覺得早晚會不夠用,他早就已經對著輿圖將長安城擴張之後的樣子都畫出來了。

隻是李從嘉想到了人口問題,想到了民風問題,偏偏沒有想到各種生活配套的設施問題,那邊要有商人供應生活必需品,還要有大夫,就算不多也要有,甚至還需要有先生或者官學。

李從嘉看著下麵報上來的那一連串的人員調動,整個人都是懵逼的,他想了想問道:“之前流放到嶺南的那些官員應該都還有名單吧?都能找到?”

這方麵是歸王溥管的,王溥立刻說道:“隻要是沒報死亡的就都能找到。”

李從嘉手一揮:“讓他們去!”

這年頭的讀書人,或者說能夠考上來做官的讀書人幾乎都是全才,一般都會一些醫術,當然都是簡單的,不過這年頭簡單的就已經足夠,更加深奧的……李從嘉能知道個消炎藥已經很不錯了,然而這個消炎藥副作用還很大。

範質之前就知道李從嘉肯定會讓那些犯官過去,畢竟之前大唐精簡了一下官員體係,現在整個官員係統都十分緊湊,每個人都各有分工,無論把誰扔到嶺南去都不合適,乾脆就廢物利用吧。

隻不過幾位老臣一想到那兩座新建好的城池以後裡麵的居民除了罪犯就是犯官要麼就是流民,就不由得有些頭痛,感覺那裡的官員一定要十分有能力才可以,否則怎麼能鎮得住這些人?

李從嘉聽了之後笑道:“放心,我讓雷有終暫代建昌刺史之職。”

範質聽了之後瞬間警鈴大作,他們文臣想要打入武將內部,除了一個趙普,目前還沒人成功,趙普還是因為跟趙匡胤有舊,趙匡胤比較照顧他才有可能,其他人想都彆想,結果現在當兵的就來當刺史了?

王溥也表示了反對:“雷有終從未做過親民官,隻怕難以勝任。”

李從嘉說道:“建昌刺史不同於彆的地方,這裡民風彪悍,最主要的是他們不講理啊,咱們的文官都是讀書人,一個比一個講理,過去豈不是挨欺負?先讓雷有終將那裡捋順了再說,反正我隻是讓他暫代,將來若是一切步上正軌,自然會選擇有能力的親民官過去,或者你們現在就多加留意,若是有合適的人也可以派過去。”

王溥:……

不得不說李從嘉的理由十分充足,那個地方就不是好人能去的,好人過去怕是要被活活氣死,窮山惡水出刁民,那地方現在算不上窮山惡水,但過去的人卻都是十足十的刁民啊。

一想到這裡,大家也不跟李從嘉爭執,當務之急就是看看有沒有厲害人物能夠過去代替雷有終,出將入相在本朝是絕對行不通的,也最好不要出現!

李從嘉見他們不反對之後,轉頭就給了雷有終一個便宜行事的密旨,沒有這道旨意李從嘉擔心雷有終不好放開手腳,萬一被那些人製住鳩占鵲巢豈不是麻煩?

對於李從嘉的擔心,釋雪庭嗤之以鼻:“你能不能想點有用的?你以為朝中諸公都是傻的?不是所有的罪犯都能去嶺南的,那些本身有問題,或者是天生反骨的早就被剔除了。”

李從嘉哼了一聲:“我這是居安思危!”

釋雪庭說道:“先彆居安思危了,來看看這個。”

李從嘉看到釋雪庭遞過來一個盒子,不由得奇怪說道:“這什麼?好端端的送我禮物乾啥?”

釋雪庭示意他先打開看看,李從嘉打開之後不由得眼睛一亮:“這是……毛線?”

盒子中放置的是兩端很短略卻很細膩的細線,線是最原始的生成色,看上去有點醜,然而李從嘉卻如獲至寶。

釋雪庭說道:“你之前說的羊毛紡線是可行的,但現在的問題就在於沒辦法紡織出你說的那樣很長的線,想要織成衣物就更不可能,現在他們正在研究。”

李從嘉笑著說道:“能夠有進展就不錯了,什麼東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又不懂這些,隻能告訴他們可以這樣做,具體怎麼實施就看他們了。”

釋雪庭點頭說道:“他們也在奇怪你怎麼還知道這東西,都問我你是不是從哪裡看到過,若是有,他們好過去取取經。”

李從嘉臉上一僵,繼而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沒看到過,我就是有這麼一個想法,也虧了他們能弄出來啊。”

釋雪庭沒有再問,他心裡清楚的很這種事情不可能隨便一個想法就能成功的,如果真的是隨便一個想法,為什麼李從嘉沒有把注意打在山羊毛上,而是選擇山羊絨?

隻是李從嘉明顯不想說,他也就識趣的不再多問。

釋雪庭就是過來告訴李從嘉羊絨線是可以弄出來的,隻不過就是需要時間,然後就轉身去忙自己的,他的事情也不少,情報部外加光明教,還有佛教弟子時不時來找他。

李從嘉看著釋雪庭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其實他心裡早就清楚自己暴露的太多了,以前的火·器還能說是自己突發奇想,畢竟煙花這東西早就出現了,火·炮隻不過是將其中的各種配料的分量改了一下。

然而總有露餡的時候,以前的就不說,福船加上羊毛足以讓人心中起疑,李從嘉不是不想告訴釋雪庭他的來曆,隻是擔心釋雪庭沒辦法接受。

畢竟裝神弄鬼是一回事,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從嘉頭痛的揉了揉太陽%e7%a9%b4,有些煩躁,鴕鳥的想釋雪庭既然沒有追問,那他不說也是可以的。

隻是他心裡也清楚,如果不想辦法說出來的話,這件事情就會成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一道坎。

李從嘉唉聲歎氣的批折子,隨手一拿就是樞密院那邊請戰的折子,李從嘉再定睛一看居然是趙匡胤的,他有些無奈的讓人將趙匡胤喊過來問道:“你這麼執著去海上漂是圖什麼啊?”

趙匡胤見書房除了春生和桃符沒有彆人,頓時放鬆下來,嘻嘻哈哈說道:“聽說高麗盛產青瓷什麼的,我打算過去看看能不能搶來一點好給閨女當嫁妝啊,畢竟是要嫁給太子,可不敢太寒酸。”⊙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少來!”李從嘉沒好氣說道:“趕緊說清楚理由,如果理由足夠,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

趙匡胤湊過來問道:“理由充足還隻是同意?”

李從嘉揚起下巴說道:“當然了,我總要對士兵負責啊,不能讓你這個生手帶著他們去送死不是?”

趙匡胤還真沒什麼話說,他對海戰真不怎麼熟悉,想要誇海口都沒辦法,隻好認真看著釋雪庭說道:“家父曾被高麗人所辱,憂憤許久,直至去世仍然耿耿於懷,為人子者,這些年都未能幫父親報仇,實乃一大遺憾。”

李從嘉見趙匡胤說的認真,本來很想問問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父親記這麼久,不過想想,這應該也算是趙家的恥辱,沒必要非刨根問底,於是便說道:“這樣吧,過不幾日,元羲艦隊就到登州了,你跟著蜀王提前過去看看,其實不僅僅是你,就連阿兄也要去適應一下,回頭能不能行我會問阿兄,如果可以,你就跟著去。”

趙匡胤頓時眉開眼笑:“謝陛下恩典!”

李從嘉翻了個白眼,好好一句話被他跟唱戲一樣說出來,聽著就讓人想要踹他一腳,不過李從嘉腿剛抬起來,趙匡胤就十分有眼色的滾蛋了。

李從嘉好氣又好笑,又不能找他麻煩,隻能繼續低頭批折子。

晚上的時候李從嘉等釋雪庭來,結果釋雪庭沒過來,隻是派人過來說他在忙。

李從嘉擔心他是因為自己不肯坦白而生氣,但又覺得釋雪庭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想得太多。

隻不過,當李從嘉連續兩天見不到釋雪庭之後,整個人都有點不淡定,他忍不住找來釋雪河問釋雪庭最近在做什麼。

釋雪河抓了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師弟在做什麼,他這兩天一直在城東的宅子那邊,好像是在弄什麼木匠活吧,哦,今天據說是找一個民間的老木匠去了,他找那個老木匠已經好幾次,不知道為什麼人家好像不太搭理他。”

木匠活?釋雪庭?李從嘉十分納悶,釋雪庭什麼時候開始沉迷木匠活了?他怎麼不知道?城東的宅子又是什麼?

李從嘉越想越是坐不住,乾脆起來說道:“走,你帶我去看看?”

釋雪河頓時有點慫,擔心師弟怪他什麼都說,因為他之前聽人說起過,城東那宅子裡麵似乎有好幾個女人,李從嘉跟釋雪庭的關係雖然沒明說,但釋雪河還是清楚的,他本來想要替釋雪庭隱瞞,不過,他總覺得釋雪庭隻是兩天沒來,李從嘉就問起說不定已經掌握了什麼還證據,畢竟以前釋雪庭也有忙到沒工夫進宮的時候,彆說兩天,三四天都有過,那個時候李從嘉也沒有追著問過釋雪庭的行蹤。

那一瞬間釋雪河想了許多,越想越是擔憂,乾脆咬牙將實情說了出來,果不其然李從嘉就要求過去看,看看李從嘉不是特彆意外的樣子,他總覺得對方可能知道更多。

李從嘉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