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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212 字 5個月前

傳了出去,所有人都對李從嘉的重情重義讚不絕口,畢竟古往今來這麼有良心的帝王太少見。

所有人都很羨慕周娥皇,然而周娥皇心裡很清楚,李從嘉嘴裡說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這些時日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釋雪庭。

在宮裡,李從嘉和釋雪庭的關係幾乎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不僅周娥皇知道,就連鐘皇後都知道。

可是她們都沒有乾涉李從嘉,因為李從嘉不是彆人隨便一說就能改主意的人,她們也沒辦法對李從嘉施加壓力,釋雪庭倒是一個突破口,可是就算是鐘皇後和周娥皇都知道,釋雪庭這個護國法師的稱號是用敵人的鮮血換來的。

未來大唐少不了對周邊用兵,至少要對甘州用兵成為了朝中上下的共識,在這種時候更不能傷害釋雪庭,千金易得一將難尋,沒有了釋雪庭,還去哪裡找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

所以奇異的,李從嘉和釋雪庭的關係就僅止於王宮內部知道,就連朝臣們都隻是覺得他們兩個關係不錯,也沒有多想。

李從嘉在得了釋雪庭的提醒之後,就跑到樞密院開了一次屬於軍事係統的專門會議,畢竟他還是樞密院樞密使呢,雖然身為王還弄這麼一個兼任有點掉價,但李從嘉不在乎,他隻在乎軍權是不是在自己手上。

李景達已經閒賦了好一陣子,在聽說樞密使有請的時候,他幾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了那裡,發現樞密院的高層都在,甚至李從嘉也在之後,才略有些激動的坐在了李從嘉左下手,儘管他心中有些猜想,卻也還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李從嘉見人都到了,就開始今天的會議主題,他直接拋出了一個概念:職業軍人。

眾人都被他這樣的手筆給驚呆了,依照以往的習慣,軍隊的士兵一般都是募兵製,需要打仗的時候上戰場,不需要的時候就去種地,職業軍人這種其實並不是沒人想過,然而沒辦法實施——太費錢不說,青壯勞力都去當兵了,誰來種地啊?

李從嘉看著大家都不同意的樣子,就說了一句話:“除了我們帶來的漢人,你們看這邊的人有能吃苦種地的嗎?”

李從嘉這句話說的有點武斷,有當然是有了,隻不過……真的不多,漢族人好像天生就點了這個技能點,而西域人更加狂放一些。

李從嘉趁熱打鐵說道:“這些西域人受到的管製比以前嚴格,現在還能忍受,等到不能忍的時候爆發出來會很恐怖,這就是社會隱患啊,還不如把這些人扔進軍隊裡去。”

李弘冀開口問了句:“這些人既然懶散慣了,怎麼可能願意當兵?”

李從嘉狡猾地說道:“讓他們服役啊,規定服役年限,在年限之內表現好的可以留下來,表現不好的就退役,我就不信幾年的時間還收拾不過來一個人?”

沒錯,李從嘉想的就是後世的服役製度,當時都說部隊是個整容院,多麼不羈的男生進去等出來都會脫胎換骨,這樣的人放到社會上總比那些小流氓讓人放心多了。

李從嘉甩出來的計劃算是比較完善的,而且還根據大唐如今的情況做了一些更改,就算是李平這樣老成持重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朱元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一看這份計劃忍不住就問了句:“殿下要擴軍?”

李從嘉坦然地點了點頭:“人太少了,而且你們看到我的標準了嗎?太老的和太小的都不要,這樣會少一些人,但是等明年開春實行服役製度,肯定會比現在人數多,前些天大索貌閱的結果報了上來,粗略估算一下,至少能擴充出一個軍,不過我的想法是,新軍不能全是新人,到時候還要調整一番,這些都要諸位群策群力了。”

眾人都知道李從嘉這是想要摻沙子,不讓領兵之將對手下的軍隊太熟悉,但是也不能讓他們一點都不熟悉,否則到時候就沒辦法打仗了。

而且大家還發現了一件事情,在計劃文書上需要調整的軍隊並不包括天策府,一瞬間大家就都知道天策府大概是李從嘉的禁·臠,他要牢牢掌握著這一支軍隊,誰都彆想打主意。

也沒人敢打主意,在這種時候跟老板爭軍權不是找死嗎?大家打主意的是新的軍隊,新軍建成之後肯定是要有軍主的,而且李從嘉並沒有沿用以往的軍隊建製,而是重新搞了一份規劃的更細,班排連營團旅師軍,官職更多,同時軍主的權利更大,管轄的人也更多達到了一萬五到兩萬人。

李平和朱元都在琢磨著手下的人,但是李弘冀和釋雪庭心中有數,李從嘉大概是想要把新軍交給李景達的。

所以李平和朱元正思考著要推薦什麼人的時候,聽到李從嘉問道:“聽說叔父身體還足夠硬朗,不知叔父能不能幫我帶一帶新軍?”他們兩個就把剛剛的想法都嚼吧嚼吧咽了。

李景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會議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發聲,心裡本來也在思考著李從嘉把他喊過來到底是為什麼,然而萬萬沒想到等著他的居然是這麼大一塊餡餅。

李景達早在多年之前都不敢再想自己還有領兵的一天了。

李從嘉見李景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白國公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之前隻是擔心您年事已高,不忍讓您勞累,然而如今眼看擴軍在即,隻能讓您老出山啦。”

白國公是李景達的封號,李從嘉也不忍讓李景達頂著瓜國公的名頭,正好瓜州境內有白虎關,乾脆更名為白州,白國公總比瓜國公好聽許多。

李景達立刻站起來行禮說道:“臣必不負殿下所托。”

李從嘉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信叔父的。”

李景達心中火熱,忍不住問出了疑惑依舊的問題:“殿下既然已經稱王,這稱呼是不是也該改一改了?”

李從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殿下聽上去自然是不夠提氣,下麵人肯定早就有疑問,他很淡定地說道:“稱呼隻是一個形式,沒什麼好改的,而且這也是在敦促我自己,我的目標一直都是光複河山,並不想在這裡停滯不前,等到那一天……再稱皇稱聖不遲。”

幾個人都被李從嘉說的心頭火熱,武官本來就比文官更加熱血一些,更何況光複河山這種口號,就算是文官聽了估計也要忍不住激動一把。

當然最主要的是,李從嘉一點也不喜歡聖人這個稱呼,他覺得沒啥意思,他一點也不想當聖人。

李從嘉對軍隊的改革轟轟烈烈,文官們知道了有幾個不老實的禦史借機上書,就差說李從嘉窮兵黷武了。

李從嘉一點沒給麵子當場就打了回去:“窮兵黷武重點是個窮字,但是我不窮,至少養這些人的錢還有,以及,軍政分離,在財務上也是不相統屬的,軍隊裡有不妥當的事情交由軍事法庭,這一次我當大家是不習慣,下一次再有人敢伸爪子,就彆怪我把他的爪子給剁了!”

禦史們都被李從嘉簡單粗暴的作風給鎮住了,他們還沒遇到過坐在禦座上說話跟土匪是的王,肅州原本的禦史看向南唐來的禦史們,眼神十分震驚。

曆代龍王都以向中原靠攏為主,說話做事都有模仿中原人的痕跡,然而今天他們發現中原人好像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對此南唐禦史們表示,我們也……沒想到我們的王是這個風格的。

其實李從嘉不是不知道應該溫柔一點,斯文一點,但是彆的事情都可以溫柔斯文,唯獨這件事情上不可以,他必須嚴厲的告訴所有文官,軍隊這邊他們不能碰。

當然水至清則無魚,文官家裡如果出了武將坯子也是好事,他也不可能攔著不讓人進門。

李從嘉很滿意今天製造出的效果,有的時候直白一點更好,他雖然一直說是大唐後人,然而如今做的事情跟開國皇帝似乎也沒什麼兩樣,必須在一開始就定好基調,當然基調定的再好後來人不配合也不行。

所以李從嘉開始有意的跟李仲寓多接觸。

李從嘉並不是很喜歡小孩子,在他印象之中,四五歲的男孩子都很熊,到了八九歲的時候那就是貓嫌狗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然而李仲寓改變了他這個印象,這個小孩子的教養很好,安靜卻不呆板,很懂事聰明,也很聽話,李從嘉跟他說話的時候,不管懂不懂都會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聽,隻有等李從嘉問他的時候,他才會將自己不懂的提出來。

李從嘉對李仲寓很是滿意,他現在做的其實很少,也就是沒事兒陪著李仲寓聊天,也不教他什麼,當然他那點水平估計也教不出什麼來。

然而這樣已經算得上是言傳身教,李從嘉正在一點點給李仲寓洗腦,讓他接受自己的思想,當然不是所有,不過隻要能夠讓李仲寓的思想彆跟他南轅北轍也就夠了。

李弘冀跟槐蔭公主的婚禮過後,李從嘉就收到了消息——趙匡胤跟周國的和談崩了。

李從嘉原本以為是黨項人的離間計起了作用,還在感慨他們下手快的時候,結果就聽說周國的小皇帝被刺殺,重傷,死沒死不知道,捉拿到的刺客熬不住刑,在神誌不清的時候供出了趙匡胤。

李從嘉十分震驚,黨項人還有這能量?能夠去刺殺柴宗訓?他們在中原有暗線?

一時之間李從嘉覺得自己身邊也不太安全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釋雪庭做完早課推門而入,陽光給他身上鍍了一層金邊,看上去倒是十分莊嚴。

然而李從嘉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從腦子裡趕走,莊嚴?昨天晚上可沒見他這麼莊嚴!

釋雪庭走過來瞄了一眼李從嘉放在桌子上的那張紙,知道這是李從嘉最近新建的情報部傳來的消息。

他挑了挑眉說道:“周國的小皇帝被刺殺了?手腳倒是不慢。”

李從嘉敏銳的察覺出了他話裡的意思,開口問道:“怎麼回事?難道這是……你的手筆?”

說實話李從嘉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又覺得釋雪庭不是一個喜歡說大話的人,難道……

釋雪庭看著李從嘉好奇的表情好像一隻貓,忍不住低頭咬了咬他的鼻尖說道:“柴家的仇人可是不少,我隻是給他們指了條路子。”

仇人?李從嘉的思維很是發散,從釋雪庭身上他就知道這個仇人肯定跟釋雪庭有關係,聯想到之前釋雪庭吃的苦,他忍不住問道:“難不成還是佛門中人?”

釋雪庭捏了捏李從嘉的耳朵說道:“佛門中人也有一顆俗心。”

李從嘉一聽就知道釋雪庭肯定是做了什麼手腳,估計他是不相信黨項人的行動能力,釋雪庭不知道李從嘉為什麼對趙匡胤那麼忌憚,如果說忌憚周國他還比較理解,趙匡胤……現在看一看地盤也就跟李從嘉差不多大,論兵力或許那邊強一點,論將領那邊也強一點,但是那邊沒有火·藥啊。

然而釋雪庭也不問那麼多,李從嘉擔心,那他就想辦法讓李從嘉不那麼擔心,乾掉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