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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249 字 5個月前

拿回去,他估計得瘋!

釋雪庭見李從嘉一副鬱悶模樣,安慰道:“吳王自有分寸,大王也不必太過憂心。”

李從嘉也平複一下心情說道:“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因為這件事情鬨得李從嘉心裡添堵,這一路上他也沒再關注路邊風景,隻是悶頭趕路,到了池州的時候,李璟安排好的王府長史攜帶下屬全部出城迎接,池州下屬縣的各個縣令縣丞也都相繼出迎。

好在李從嘉在距離驛站二十裡的時候就提前整理了一下儀表,他的朝服禮服常服都已經重新做好送過來——為了這件事情,半路上還特地量了尺寸,畢竟以前的已經都不能穿。

自唐初開始,就有朝中官員任王府長史的先例,於是這一次李從嘉的長史也是朝中要員,而且這個人還算是有點名氣——秘書少監柳宜。

李從嘉在知道這個人是自己長史的時候,心情十分的……難以敘說。

柳宜這個名字很多人可能不太熟悉,但是他兒子,於詞道之上頗有造詣,許多人都背過他的詞——柳永,柳三變。

當然李從嘉心情複雜並不是因為柳永這個人,而是據曆史記載,柳宜這個人頗有魏晉遺風,為人說好聽了是放達灑脫,說不好聽大概就是放蕩不羈。

這樣一個人,管理王府?

李從嘉覺得眼前一黑,最主要的是,在他的記憶之中,柳宜在南唐是最高官製監察禦史,聽上去職權範圍很廣,但按品級來說,不過是從八品,屬於不入流那一種。

而秘書少監則是從四品,當然這個品級與親王府長史品級相當,兼任也說得過去,可是他到底是怎麼從八品爬到從四品的?哪怕是秘書少監這樣沒有實權的職位,也太匪夷所思了一點。

這邊李從嘉憂心未來,那邊柳宜心裡的小人正在興奮的搓手。

能夠成為越王府長史,柳宜以前都不敢想,他如今不過三十歲,距離從四品這個職位之前實在是太過遙遠,雖然之前為了這個職位努力了許久,可他一直沒怎麼抱希望,沒想到居然真的成了。

是的,這個職位可以說是柳宜的夢想,誰讓他是李從嘉的頭號粉絲呢?

李從嘉曾經所寫的那些詩詞,他都能倒背如流,唯一略可惜的是越王殿下受身份所限,不得流連青樓楚館,所寫詩詞之中風花雪月者並不多。

柳宜在見到李從嘉的時候,一雙明亮的眼睛都要變成了心形,第一反應就是偶像來啦,第二反應是偶像怎麼瘦了?

不僅僅是他,能夠成為李從嘉幕僚班底的人,在江寧府混的都還不錯,至少都見過他,誰都知道越王殿下頗為肥壯,這是……怎麼了?

李從嘉從容走過去,拱手說道:“勞諸位久侯,辛苦。”

柳宜等人自然連稱不敢,按照官方禮儀行禮之後,柳宜便說道:“得知今天大王前來,我等已經備好接風酒宴,如今天色尚早,大王不若先回刺史府休整一番。”

李從嘉趕了十幾天的路,也十分疲憊,聽了之後覺得柳宜倒也體貼,不由得微笑點頭:“甚好,諸位不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待得開宴,我再與諸位把酒言歡。”

柳宜已經給所有人都安排了事情,眾人也就是過來在領導麵前露個臉,領導要回家,他們自然也就是該乾嘛乾嘛去。

李從嘉讓田五娘和楊新領軍,將大軍駐紮在池州城外二十裡處,此時隨他進城的其實就是十八個和尚。

許多人都知道李從嘉這半年音信全無乃是因為遇險,但是具體如何遇險卻是不知,柳宜如今見到這些和尚,心中十分好奇,不由得問道:“大王,屬下準備不足,未曾料到有諸位法師同行,不知如何安排?”

李從嘉直接說道:“不必為難,找一處清淨院子與諸位法師,再另準備一些飯食便是,宴席有何菜品,便給諸位法師上何菜品。”

柳宜忍不住脫口而出:“有葷菜!”

李從嘉看了他一眼,隻是重複道:“照上一份便是。”

柳宜忍不住一臉詫異地看向諸和尚,看得釋炎烈滿心慚愧,他師兄釋青鬆除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一般都是在吃素,釋雪庭也是如此,倒是他們這一支,開葷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作為和尚吃葷食,的確不對,釋青鬆心向師弟,所以不曾開口,釋炎烈隻好自己開口說道:“大王不必為難,素食便可。”

李從嘉笑道:“你們這一路與我一同吃了許多苦,如今也算是苦儘甘來,何必拘謹?更何況隻是照著上一份而已,若是另做素食才是麻煩,就這麼定了。”

釋炎烈一想也是,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很抗拒,便沒再說話。

柳宜走在李從嘉身邊,心中有些不習慣,之前的鄭王一直都是文藝皇子代表,為人溫柔和煦,如今鄭王往北邊走一趟,變成了越王,整個氣勢似也與之前不同,竟然隱隱有些類似吳王。

幸好李從嘉外表看起來倒更像是個文藝青年,否則柳宜隻怕要心碎了。

腦子裡想著有的沒的,柳宜嘴上卻沒有停,在由驛站進城的這一路上,柳宜整個池州情況全部介紹了一遍。

不僅有池州如今的狀況,還有各種官員之間的八卦!

李從嘉聽得滿眼轉圈,很想讓柳宜先閉嘴,讓他安靜一下,更何況州府的情況本來就不應該由柳宜來說。

他是王府長史啊,管理王府事情就好了,池州自有長史,李從嘉想要了解情況還要去詢問池州長史的,柳宜這是搶人家飯碗啊!

更何況,就算他現在說了,李從嘉為了走過場回頭還要再去聽池州長史說一遍,免得讓人覺得他怠慢地方官員,痛苦,實在是痛苦。

可是李從嘉也不好第一天見麵就斥責長史,讓長史閉嘴,隻好任由他繼續說。

好不容易到了刺史府,柳宜正好把整個池州八卦完了,然後頗為遺憾說道:“可惜沒有王府,刺史府雖也不錯,終究是委屈大王了。”

不不不,我一點也不委屈,李從嘉心想,哪怕是就藩,我的封地也不在這裡,把王府修建在這裡乾啥?

進了刺史府,柳宜又將刺史府布局說了一遍,李從嘉聽得滿心納悶,覺得……這柳宜……不會是個二百五吧?

天底下刺史府……哦,或者說南唐無論是哪一州的刺史府規格都是一樣的,這都有明文規定的啊,用得著你介紹哪裡回廊哪裡正廳嗎?

好不容易柳宜介紹的差不多,李從嘉也在正廳坐定,微笑說道:“我與諸位甚是陌生,長史不如介紹一二。”

這說的就是他的新班底了,不過這個新班底也並不完整,當初有一部分隨著周娥皇一起去了建州,另外一部分他帶走了,基本上就是一半一半,所以想要擁有整套班底,還要等周娥皇過來之後再說。

李從嘉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心塞,接近半年的時間,足夠周娥皇把那些人一點點滲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他自己這邊,人都是新鮮的,想讓人家徹底成為死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唯一讓他欣慰的就是如今他手中有軍功,打下江寧府的功勞不是一般能比的,不管他用了什麼方法,再加上有了兵權,周娥皇想要對付他也要掂量掂量會不會遭遇反噬!

李從嘉一心二用,一邊思考周娥皇來了兩人要怎麼相處,一般聽柳宜介紹這些王府屬官。

好在柳宜隻是興奮了一點,並不傻,知道在這個場合讓每一個屬官都儘可能的露臉說話,沒有拉到太大仇恨。

等所有屬官都介紹完畢之後,李從嘉才溫言說道:“諸位都是國中新銳,如今我坐手池州北岸便是周人軍隊,局勢岌岌可危,還望諸君與我一同努力,從嘉以茶代酒,先敬諸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柳宜等人自然拍%e8%83%b8脯表示一定要好好輔佐越王,李從嘉倒也不擔心他們使絆子,畢竟到了王府當屬官的,很多都是來磨練一番,以便將來朝堂調用,畢竟太子府和親王府這種地方,已經相當於小型朝廷。

李從嘉過來雖然看上去帶的行李不多,但是安置起來也頗費一番功夫,林林總總,他經驗也不足,也算是忙的焦頭爛額。

李從嘉巡視自己院子的時候,春生跑過來小聲說道:“大王,剛剛釋雪庭法師派人來問,煬帝梓宮如何安置?”

李從嘉腳步一頓,發現自己差點忘了這件事情,真是太不該,他略猶豫一下,讓人將柳宜喊來。

這件事情可以不上報,但不好避開長史,避開就代表著不信任,會出問題。

柳宜人雖疲憊,但精神依舊亢奮,過來問道:“大王有何吩咐?”

李從嘉被他那雙過分明亮的眼睛看的有些不適,輕咳一聲說道:“有件事情,正要與你商議。”

柳宜立刻說道:“大王若有差遣,直接吩咐便是。”

李從嘉隻好將隋煬帝墓的事情輕聲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是周人在打仗的時候,破壞了隋煬帝的墓,以及裡麵陪葬品都被搬來,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拿。

說實話,這樣說他還是有些心虛的,不過,有很多事情不好明說,畢竟無論傳說中柳宜再怎麼放蕩不羈,他自小也是受儒家教育長大,他做的那些事情怕是這位接受不了。

結果沒想到柳宜的重點完全錯了,聽完之後便讚歎道:“大王果然天縱英姿,擊退趙匡胤兩次,縱觀曆次戰役,也實屬難得。”

兩……兩次?李從嘉有些茫然,第一次偷襲如果也算的話,那也就一次啊,第二次是哪兒來的?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擊退趙匡胤兩次的?

柳宜聽了李從嘉問話之後不由笑道:“大王不必驚訝,如此鼓舞人心之事,縱然大王低調不曾言明,亦有百姓口口相傳,如今許多人都對大王兩次戰役津津樂道,隻可惜許多細節不太清楚,接風宴之時,想必便有官員要詳細詢問了。”

李從嘉一擦汗,這誤會大了,雷盒這種東西略有些超前,他還不太想拿出來,當然最主要的是他擔心南唐已經被周國滲透了,畢竟縱觀南唐上下那麼多豬隊友,除了這個解釋之外,那就隻能相信那些人都廢物了。

如果不說實話,就要想辦法編造出一套新說辭,最主要的是,李從嘉自己都不知道第二次擊退是什麼時候!

這傳言特麼不會把他神化了吧?李從嘉愁得險些啃手指,最後決定,乾脆將釋雪庭帶上,畢竟他也是當事人。

李從嘉想到這裡馬上讓春生去通知釋雪庭,結果沒想到釋雪庭居然跟著春生一起過來。

釋雪庭見到李從嘉滿臉凝重,不由得安慰道:“大王莫要憂心,貧僧已經想好。”

“想好了?這麼快?”李從嘉先是有些驚訝,繼而想到了之前釋雪庭曾經說過,會有人知道他打敗趙匡胤的事情,忽然福至心靈:“你乾的?”

釋雪庭含笑不語,李從嘉滿心臥槽,尼瑪,居然用上了輿論戰,少年,你很懂嘛,我都要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