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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唐 雲長歌 4318 字 5個月前

李弘冀鄭重道:“我心裡有數。”

李從嘉看了看外麵說道:“我們出來時間也不短了,阿兄先回,我隨後便來。”

李弘冀點頭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然說道:“阿弟病了一場,整個人倒是通透許多。”

李從嘉歎道:“我病了一場,咱們大唐又何嘗不是病了一場?”

李弘冀沒再說什麼,李從嘉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的若有所思,從剛才那句話就知道,李弘冀看上去沉默寡言,說話也直來直往,但卻心思細膩,隻怕許多事情他心裡有數,未必需要李從嘉提醒。

回去的時候,李從嘉臉上的表情一直很凝重,惹得周娥皇看了他好幾眼,摸不透李從嘉的想法,這讓周娥皇有些心中不安。

實際上此時李從嘉正在思考一個問題——怎麼才能弄死趙匡胤。

雖然剛剛他提醒了李弘冀,但李從嘉並不太抱希望。

李弘冀可能會把趙匡胤當做敵人,卻未必會有置對方於死地的決心。

還是需要從長計議,李從嘉盤算著手上的資源,發現他如果想要乾掉趙匡胤,比登天也輕鬆不了多少。

看看鄭王之前交往的都是什麼人?%e5%90%9f詩作對一流,領兵打仗草包。

李從嘉現在特彆想回去抱李弘冀大腿,讓李弘冀帶他裝逼帶他飛。

不過也就是想想,李弘冀有能力那是他的事情,想要自己做事就不能指望著彆人。

李從嘉分析了好幾天,發現這件事情也很難,感覺比白手起家更難!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從嘉收到消息,白甲軍……起義了。

這個消息幾乎是跟李景遂的請帖一起送過來的,李從嘉看了一眼李景遂的帖子,又是招呼大家去吃喝玩樂的。不過去的是彆院,給李景遂十個膽子,他大概也不敢在東宮大肆設宴。

既然李景遂敢請,李從嘉就敢去,他也很想知道李景遂到底都請了誰。

到了那裡之後,李從嘉環視一周,發現皇子居然隻來了他一個,一時之間有些驚訝,不知道李景遂是沒請其他皇子,還是隻請了他一個?

至於其他官員,李從嘉掃了一眼,發現真正重量級的都沒有,來的大多都是以詩詞進幸的文官,在朝堂上的權柄並不重,但在文士之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宴會開始之後,酒過三巡,李景遂忽然感慨道:“周軍無道,居然將我百姓逼迫至此!”

李從嘉手一頓,有些詫異,剛剛還在談論詩詞歌賦,怎麼轉頭話題就變成這個了?皇太弟殿下,您這轉變有點生硬知道嗎?

李景遂也是沒辦法,他一直想要談論一下政事,結果暗示半天那群老油條也不接他的話,他實在沒辦法隻能開門見山,李景遂心裡也很苦啊。

皇太弟這句話一出,大廳居然安靜了一瞬,過了一會,才有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朗聲說道:“殿下說的可是白甲軍一事?”

李從嘉看了一眼那個青年,腦子裡轉了一圈才想起來,這青年名韓佩,官職不高,隻是個校書郎,然而他有一個很牛的爹——韓熙載。

韓佩出現在李景遂的宴會上,這就顯得韓熙載的態度有些曖昧,韓佩是他的次子,所代表的意義就沒有那麼重要,讓韓佩前來,進可說是他跟李景遂達成了某些意向,退也可以說是兒子自作主張。

實際上,李景遂這個宴會來的人大多都是這樣,沒那麼重要,卻也有些話語權。

大家都不想站隊,又不想得罪皇太弟,這樣的選擇正好。

至於李從嘉自己,他原本就是出了名的不問政事,大家看到他反而不會腦補過多。

韓佩一張口,李景遂著實鬆了口氣,好歹有人給他搭話了不是。

李景遂一臉的悲天憫人:“無論如何,那些總是我大唐兒郎。”

奉禮郎戴胄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派王師收複失地,招攬白甲軍?”

李從嘉聽了之後,差點把喝進嘴裡的酒從鼻子裡噴出來。

招攬?你想招攬,也要人家願意啊!

畢竟當初周軍攻唐,當時還是普通百姓的起義軍十分歡迎周軍到來,在周軍占領之後,還曾用美酒美食奉迎周軍。

不過嚴格來說,也是南唐在那裡盤剝過甚,那些百姓以為周軍來了日子應該好過,結果沒想到周軍燒殺擄掠更可怕,走投無路之下,隻能聚集到山裡,組織起來反抗周軍,因為織紙為甲,所以自稱白甲軍。

好在在場還是有明眼人的,韓佩朗聲說道:“我聽聞這些白甲軍之前曾奉迎周軍,於我大唐而言便是叛民,這等人又有何招攬的必要?”

李從嘉把玩著酒杯,就看著一群人在那裡抒發己見,基本上就是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白甲軍是叛逆,不值得招攬,就算他們投降了,這些人天生反骨,說不定還會造反。

而另外一派則覺得這些人都是被逼無奈的百姓,若是能夠讓他們安穩生活,這些百姓也不會憤而起義。

眼看著兩邊討論的越來越熱鬨,一直在旁觀的李景遂忽然高聲說道:“如何處理白甲軍,朝上主公自有公議,今晚隻論詩詞不論朝政,剛剛是我情不自禁,我自罰,自罰!”

李從嘉看了一眼李景遂,有些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麼,引大家討論白甲軍的事情,是想要從中看出什麼問題嗎?

不過主人發話,那些人再怎麼不甘心,也隻能按下這個話頭,準備找時間再辯論出個子醜寅卯。

雖然不提這個話題,但那些人爭勝之心卻被激起,宴會上常見的項目終於是登場了——行酒令!

行酒令一般宴會都會出現,隻是萬萬沒想到,李景遂他們玩出花來了啊。

他直接一拍巴掌,就從屏風之後走出來了一溜的小娘子。

李從嘉看了一眼,這些小娘子大概有二十來個,年齡看上去不大,也就十五六左右,一個個體態婀娜,花容月貌,俏生生的站在廳堂之上,每一個眼神都十分曖昧。

李從嘉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大概是某些風月場所調教出來的美人,專供達官貴族享用。

李從嘉心裡膩歪,他知道這種事情在這個時代是很普遍的,甚至是可以說是件雅事,可是……看看那一溜還沒長開的小姑娘,他就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造孽。

事實上,更造孽的事情還在後麵。

那群小娘子站定之後,一溜的小郎君跟著走了出來,那些小郎君一個個也都眉清目秀,年齡……看上去比那些小娘子還小一些,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

一群衣冠禽獸!

就在李從嘉壓抑著心裡憤怒的時候,李景遂重點照顧了他一下:“六郎,這其中可有你心儀的美人?”

第7章

李從嘉麵帶微笑說道:“縱天下絕色在此,重光亦不動心,還是……算了吧。”

李景遂大笑道:“六郎到底年少,閱曆尚淺啊。”

韓佩也笑道:“殿下和王妃感情深厚,令人羨慕!”

李從嘉心裡默默對周娥皇說了聲對不住,他實在是沒辦法了才把鄭王妃拉出來當擋箭牌,這麼一看,穿過來就已經娶妻生子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無論那些文人怎麼調侃,李從嘉依舊不動如山,咬死了周娥皇就是他掌上的朱砂痣,是他心頭的白月光,除了周娥皇他誰都不喜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李從嘉怎麼強調,李景遂看向他的目光都帶著說不出的曖昧,看得李從嘉渾身起雞皮疙瘩。

到最後李從嘉索性無視李景遂的目光,就看著這些“文人雅士”們,一個個的用%e6%b7%ab/詞/豔/詩調?戲那些小娘子。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若有小娘子中意,自然會走到那人身邊,李從嘉本來以為,大庭廣眾之下這些小娘子也不過就是陪酒而已,結果萬萬沒想到,這群人作風這麼豪放!

李從嘉目瞪口呆地看著宴廳內的氣氛漸漸變得%e6%b7%ab/靡,一時之間頗有些接受不了。

他倒是想走,但是他身邊已經坐下了一個小美人——他沒作詞,這位是慕他名聲主動過來的。

如此看來,這些小娘子跟文人之間還有些你情我願的味道,可是這些小娘子出現在這裡本身就是彆無選擇。

李從嘉倒是可以走,但是他若不帶走這個小娘子,等他一走,不定就落到哪個禽獸碗裡了。

於是一時之間,整個宴廳之中,隻有李從嘉一個人格格不入。

看著那個小娘子楚楚可憐的樣子,李從嘉輕聲說道:“倒酒就行了。”

於是,挺漂亮的一個小娘子就被他硬生生的當成了侍婢。

漸漸地李從嘉有些坐不住,這些人眼看著有上演活/春/宮的架勢,簡直讓人看不下去!

李從嘉跟身旁的小侍低聲說了幾句,讓他去給李景遂帶話,準備等李景遂同意之後就閃人,反正看那些人樂不思蜀的模樣,估計也不會注意到他提前離開,這烏煙瘴氣的地方真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結果沒想到李景遂在聽了那個小侍的傳話之後,居然親自從座位上走下來,並且衣衫不整的摟著一個小娘子走過來,醉意熏熏地說道:“六郎要走?可是玩的不儘興?”

李從嘉笑了笑說道:“重光之前大病一場,如今尚未痊愈,是以想要早些回去休息,還請皇叔見諒。”

李景遂搖了搖頭:“你氣色看起來不錯,想來是這些小娘子不合你心意,你且略等一等。”

李景遂一邊說著一邊又拍了拍手,李從嘉聽到淩亂的腳步聲,皺了皺眉,剛想張口說些什麼,結果就愣在了那裡。

他本來以為李景遂又喊了一批小娘子過來,結果沒想到這次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的居然是一排小郎君!

這些小郎君一看也是經過訓練的,一個個相貌清秀,目光靈動,眼神中還帶著一絲絲天真稚氣。

當然會有天真稚氣了,這些小郎君看上去普遍比小娘子們要小一些,大概十二三歲的模樣,青澀稚嫩的很!

李從嘉壓抑住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這特麼都是什麼事兒!

戴胄放聲大笑道:“大善,大善!殿下今晚是早有準備啊,看來又要有許多傳世佳篇誕生了!”

傳世佳篇?李從嘉一想到這些詩詞產生的場合,就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李從嘉虎著臉,終於是忍不住說道:“皇叔貴為皇儲,帶領文武官員如此放浪形骸,恐有不妥。”

李景遂拍了拍李從嘉肩膀說道:“六郎莫要如此緊張,詩詞傳世,美人青睞,說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倒是六郎今晚可一首都沒做,這可不好,不好。”

李從嘉有些不忍的將目光從那些小郎君身上移開,這些人他一個都救不了,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獨善其身了。

“今日重光著實身體不適,難以寫出佳句,還請皇叔見諒。”李從嘉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時候不早,重光想念大郎,這便回府了。”

自從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