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看他吃。

吃盒飯的陸涯，神色依然冷冷的，像一種特製的冷臉機器人。

等他吃完，開始喝水，顧繁道：「明天殺了兩隻水怪，回去吧，不然連營他們要著急了。」

以她與陸涯現在的配合，擊殺兩隻水怪完全沒有問題。

陸涯：「嗯。」

交流完畢，見他似乎沒有彆的話想說，顧繁隨手給自己使個除塵術，坐到席子上修煉去了。

外麵夜色才剛剛籠罩，陸涯麵無表情地朝外坐著，當周圍的金屬元素開始朝她湧去，陸涯便知道，她是真的在修煉了。

深山老林，單身的兩個男女，以前的老電視裡如果出現這種劇情，這對兒男女肯定會發生點什麼，可是顧繁，她比他更像斷情絕愛的人，這幾天除了找水怪練手就是修煉，即便與他說話，也都是在討論練手心得。

陸涯躺到行軍床上，雙手墊在腦後。

她築基了，壽命可達五百年，繼續修煉，可能真的會長生不老，羽化升仙。

陸涯連更高階的修士的神通都不了解，一個人若飛升成仙，又會怎樣？

他也不用了解，他隻是一個異能者，再怎麼努力也就是在地球稱強，直到年老死去。

黑暗過去，天又亮了。

顧繁先與陸涯去擊殺兩隻水怪，陸涯負責攻擊，她負責牽製其中一頭。

讓顧繁覺得奇怪的是，今天陸涯出手似乎特彆狠，也不怕浪費精神力，同時操控兩把金色巨劍——原來這幾天她忙著練手，陸涯也沒有浪費時間，又凝練了一把巨劍出來。

伴隨著撲通的巨大落水聲，第二隻水怪也死在了陸涯劍下。

「一人一頭。」將兩隻水怪的屍體弄到岸上，陸涯示意顧繁挑選，他又去擊殺湖裡的其他魚怪了。

人類要恢複曾經的自由，勢必要殺死所有能威脅人類性命的怪獸，除非怪獸的數量少到一定地步，人類才有閒心考慮「物種保護」的問題，不過，再保護也不會保護食肉性高級怪獸。

顧繁挑了一隻水怪，用陸涯送她的金色匕首挖取晶核，是一枚藍汪汪的水係晶核。

她又幫陸涯收拾第二隻水怪，也是水係晶核，不過在這隻水怪的肚子裡，顧繁又找到一紅一藍兩顆晶核，應該是那兩隻S級鵜鶘留下的。

「給你吧，我要晶核沒用。」等陸涯回來，顧繁將四枚晶核都給了他。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陸涯的臉色更冷了，默默收了晶核。

顧繁下意識地看向那片湖水，都是些低級魚怪，難道還給陸涯造成了什麼麻煩？

他身上有濃濃的血腥味，顧繁好心道：「我幫你清理一下？」

陸涯看她一眼，總算說了句「謝謝」。

對顧繁來說，隻是一個除塵術的問題，下一秒，陸涯身上的戰甲就變得乾乾淨淨了。

「我帶你回去？」顧繁祭出飛劍，問道。

這山裡或許還有其他S級怪獸，他們擊殺水怪順利是因為對水怪太熟悉了，摸清了對方的攻擊手段，換成陌生的S級怪獸，萬一來個偷襲大招，說不定就要了兩人的命，謹慎起見，前往張市的路段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陸涯顯然也考慮到了這點，配合地上了顧繁的飛劍，如今他對飛劍的屏障範圍也熟悉了，這一次，他沒有再攬顧繁的腰，而是右手兩根指頭勾住顧繁戰甲的腰帶，微微用力，保持平衡。

顧繁升空，保持低空飛行。

陸涯站在後麵，隻能看見她白皙的後頸與耳側。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他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顧繁想了想，道：「修士閉關，短則三五年，長了可能幾十年上百年才會出關。」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腰帶倒是一緊。

寶劍的飛行速度難以察覺地慢了下來，顧繁看著前方繼續道：「不過我暫且沒有長時間閉關的打算。第一，我的修為有一大截是靠頓悟提升的，根基不穩，這幾年我得錘煉靈力鞏固根基。」

「第二，我剛來地球的時候，如果沒有基地，沒有你與星河他們的照顧，我可能早死了或是被抓起來煉丹了，雖然我也幫過你們，但總體來說還是你們幫我更多。我知道你們都想讓人類恢複曾經的自由，所以，我會先陪你們完成這個目標，人類安全了，我也可以找個深山老林安心修煉，不怕被怪獸打擾。」

陸涯：「想讓人類恢複自由，可能需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更甚者，可能永遠也沒有那一天。」

陸地上的怪獸數量都那麼多了，還有麵積更大的海洋。

哪怕人類不去招惹海洋裡的怪獸，卻難保海洋裡的怪獸會主動襲擊人類。

所以，誰也說不準自由時代是否會再次降臨。

顧繁笑：「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你們幾個活著，還需要我幫忙，我就會儘力，等你們不在了，我可能就會歸隱，隨便人類與怪獸廝殺去，物競天擇。」

陸涯沉默下來，過了很久，他才問：「你們修仙，為的是長生，長生後又做什麼？」

顧繁：「我哪裡知道，修士都一樣吧，一旦開始修煉嘗到了修煉的好處，肯定會希望自己一直進步下去，無論是為了長生，還是為了自己變強讓彆人不敢再欺負自己，或是變強了好方便去欺負彆人，都會有個動機。然而修煉也不容易，不提修士間的競爭廝殺，光是後麵金丹期等境界，每次突破都要經曆雷劫，各種劫難，最後真成仙的少之又少。」

陸涯安靜地聽著。

想到在門派的歲月，顧繁忽然有些感慨：「你們現在可能羨慕我，那是你們見過的太少，我在修真大陸，真的就是底層螞蟻，高階築基期修士可以碾壓我，築基以上的更不用說了。現在地球上或許沒有能要我命的高級怪獸，但我也隻是足夠安全了，不代表我一定能順利地修煉下去。我現在的功法，修煉起來太慢，再遇到個瓶頸什麼的，也許再活四百年，我就碌碌無為地死了，也許我僥幸在壽數結束前撐到了結丹，我一窮二白的，沒有什麼法寶傍身，雷劫絕對難過，就算過了，我沒有後麵的功法，壽命再長，還不是要等死。」

所以說，風光隻是眼前的，修煉哪有那麼容易，沒有近憂，必有遠慮。

陸涯忽然道：「你能穿過來，也可能穿回去，等你修為足夠高了，會不會有辦法？」

顧繁一怔，這陣子光顧著找陸涯跟著就是練手，她還真沒有考慮過。

「你先下去，我看看能不能飛出地球。」

難掩激動，顧繁回頭對陸涯道，離開一個空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飛出去，除了飛，顧繁暫且也沒有什麼神通。

陸涯聞言，催動飛行靴，離開了她的寶劍。

顧繁與他對個眼神，就要往上飛。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顧繁低頭，對上陸涯複雜的雙眼。

心中一動，顧繁笑道：「放心，就算我現在可以離開，也不會離開。」

她在地球還算安全，回到修真大陸又變成了螻蟻，多少危機等著她。地球多好啊，靈氣充沛，並不會耽誤她修煉。當然，真能找到往返地球的辦法，她回去假裝加入哪個門派，換本高階功法也不錯，然後再回來。

小算盤撥得啪啪響，當陸涯鬆開手，顧繁便頭也不回地朝上飛去。

空氣稀薄與否對築基期的修士並無影響，顧繁一直飛一直飛，就在她已經能看見外麵廣袤的黑暗宇宙以及大大小小的星球時，「嘭」的一聲，一層透明的屏障突然撞得她倒退一大截，差點失去平衡栽落下去。

重新站穩，顧繁皺眉，緩緩往前飛，一隻手伸出去。

摸到了，有看不見的屏障攔住了她。

身體出不去，顧繁釋放神識，神識也被阻攔，還不如眼睛看得遠。

顧繁退後，試著攻擊這道屏障。

小小的火球撞上屏障就彈了回來，顧繁敏捷地避開，火球擦著她飛出去，沒多久自行湮滅。

顧繁繼續釋放不同威力的攻擊。

然而所有的攻擊都會被彈回。§思§兔§網§

顧繁神色凝重起來。

從地球科技角度考慮，這根本說不通，她看過地球自由時代的報告，一群普通人連衛星都發射過，宇航員也進入過太空，她怎麼就不行了？

就因為她不是地球人？

念頭一起，顧繁快速往下飛，沒多久就回到了陸涯身邊。

她對陸涯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陸涯一點就通：「你想讓我去試試？」

顧繁點頭。

陸涯便重新跨到了她的寶劍上。

顧繁凝聚了靈力屏障，保證陸涯不會受到高空的影響。

回到那層無形的屏障前，顧繁讓陸涯試著伸手。

陸涯的胳膊還沒有伸平，手就觸碰到了什麼，他試著用力，手指依然無法前進分毫。

「說不通啊，那邊還有你們原來的衛星殘骸。」顧繁思索片刻，從空間拿出一塊兒沒有拆包裝的巧克力，試著往外扔。

「嘭」，巧克力被彈回，被顧繁及時抓住，收進空間。

陸涯觸摸著那道屏障，道：「攻擊也是元素的凝聚，元素與物品一樣，對於這道屏障都是異物，它禁止外物通過。」

顧繁：「可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陸涯回憶道：「大輻射發生後，有人類科研人員曾駕駛宇宙飛船前往太空，試圖找到解決生物變異的辦法，都無功而返，也陸續有人想要進行星際移民，不過他們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不知道在太空經曆了什麼。」

這部分人類，都是曾經的大財閥，掌握最先進的太空探索與生存科技。

顧繁：「你能記起最後一次人類離開地球，是什麼時候嗎？」

陸涯出身基地軍方世家，凡是與人類生存有關的重大活動，他都記得。

「2068年，美國中部基地發射了一艘宇宙飛船，後來幾次都失敗了，鑒於地球資源有限，各基地都停止了太空方麵的研發，集中資源鞏固基地，執行怪獸清繳計劃。」

顧繁不禁問：「2068年之後，地球有什麼突然變化嗎？」

陸涯：「不太清楚，我隻研究過軍事方麵的曆史。」

曆史？

顧繁忽然記起來，2068年，陸涯還沒出生呢，那時候的事情，他當然隻能通過曆史記錄知悉。

「算了，這看起來更像修真界的結界，就算知道它出現的時間，咱們也沒有辦法破解。」顧繁沮喪地道，她接觸過一次結界，就是她唯一一次曆練期間遇到的高人，高人怕她跑出去給仇人傳消息，弄了一個結界，顧繁修為不夠，便無能為力。

陸涯神色凝重：「難道地球上還有其他的修真者？」

顧繁推測道：「地球上沒有高階靈草，也沒有靈石妖獸，應該是大輻射後才出現了靈氣，這種貧瘠的地方，能布置下這種結界的高人才看不上，有可能，那人也受傷了，機緣巧合穿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