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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311 字 6個月前

瞧出破綻,你說那人會不會因此傷害他們?秦婠好像也猜到這事了,那人會不會以為是我說的,他說不能叫人發現……我的孩子會不會……”她仍舊六神無主,胡思亂想地說著。

“彆想了!”沈浩文緊緊抱住人。

邱清露便伏在他%e8%83%b8`前,嗚咽哭起,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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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過去,秦婠見了夢芝,這丫鬟倒是忠心,一口咬定是自己記錯,才與邱清露證詞相佐,旁的隻字未吐。那四個門子被關押在黑屋裡,嘴還硬著。秦婠也不急,她原也不認為一天時間就能把這些事弄清。

翌日傍晚,秦家送信過來,說是挑好吉日,開宗祠讓秦望認祖歸宗,屆時再大宴賓客將此事告知天下。

“下個月二十?怎麼過這麼久?”秦婠捧著信問送信的人。

“回夫人話,近的沒有好日子,三爺他又被皇上欽點隨禦駕往東玄山見幾位番邦使臣,這來回就要半月時間,所以挑在了下月二十。”送信的人恭敬回稟道。

按輩份秦望在這一輩子孫中排行第三,所以秦家人已稱其三爺。

“哥哥什麼時候去東玄山?”秦婠又問,看起來皇帝非常欣賞她這哥哥,殿試才剛結束,官職未派便要帶著人去東玄山了。

“後日啟程。聽說原是卓大人同去,不過卓大人病倒,便改為讓三爺隨同。”

“知道了。你轉告我父親母親,下個月二十,我會回去。”秦望認祖歸宗的大日子,她自當出席。

如今,也就隻有這事能叫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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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驚雷又起。

簷下燈籠的火燭早熄,被風吹得搖擺不定,一道閃電刺破漆黑,照亮燈下蒼白如紙的人。那人伏在半敞的窗欞上,像片貼窗的枯蛾,看著窗後陰影裡站的人。

“你的計劃失敗了,她回來了,很快就會查到你頭上,快走吧。”陰影的人身形纖瘦,聲音也幽細,似乎稍不注意就被風吹散。

窗欞上的人晃了晃,笑出聲來:“不怕,很快,她就沒心思查這些了。”

含笑的聲音有頑童惡作劇的得意。

又是道閃電劈下,將他容貌照得清清楚楚,陰影裡的人忽然退了半步,像看到鬼魅。

“怎麼?母親也怕我?”他很失落,很快又興奮地伸出雙手,將十指張開。

失去手臂的支撐,他掛在窗欞上更像片要被刮跑的蛾。

“看,沒有了,允兒也是正常的孩子了。”他很高興地展示自己的雙手。

那手在黑暗中隻有輪廓,手掌不大,十根手指頭細細的。

“你的手?”陰影裡的人驚道。

“我用剪刀,把它們剪掉了。”他輕描淡寫。

電光再閃,將他手掌照明,尾指旁邊有節古怪的凸起,像被截斷的骨,陰影中的人駭然。

“母親放心,我不會像殺掉父親那樣殺掉母親的,因為我和母親是一樣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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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生死

電閃雷鳴的一夜,到了天明卻又陽光明%e5%aa%9a。

“夫人,何寄公子已經連著兩天遞話過來,說想來看看你。”秋璃一邊替秦婠綰發,一邊道。

秦婠正在妝奩裡挑耳璫,指尖拈起副珍珠耳璫,停在半空:“不見了,你替我回一聲,近日太忙不得空閒,讓他不必惦記,我一切安好。”

秋璃道聲“是”,把她的發梳了上去。不見也好,外麵風言風語傳得厲害。

發才梳好,正挑壓發,外頭蟬枝笑聲傳來:“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來了。”竟是沈芳華並沈芳善姐妹兩人一同過來看望她。秦婠隨手揀了隻玉簪插好,笑著轉身。這些日子發生太多事,她沒顧上家事,幸虧還有沈芳善這對姐妹一左一右地幫襯著,後宅的瑣事倒也井井有條,讓她省了不少心。

三人進屋後吱吱喳喳聲音就多起來,年輕的姑娘就是熱鬨,再怎麼老成持重,也有活潑時候。

“嫂子,這幾日你辛苦了,我們服侍你用飯。”最擅說話的沈芳善把秦婠拉到外邊按在擺滿早點的桌旁。秋璃見了道聲“阿彌陀佛”,隻說:“四姑娘若能勸夫人多吃一點,奴婢給您燒香。”

沈芳華笑了:“秋璃姐姐莫急,我們幫你。”說話間夾了枚半口大的卷子就往秦婠唇邊送去。秦婠避不過去,隻能受用,掩著嘴聲音含糊:“吃不下這些的,快饒了我。”

最小的沈芳潤忙端杯茶過來,秦婠飲了兩口才算將嘴裡食物儘數咽下,道:“近日家裡事多,我也顧不過來,多虧了你們,往後要是你們嫁了出去,這日子我可怎麼過哪?”雖是說笑,卻也真心感歎。沈芳善討好道:“那我不嫁了,留家裡陪著嫂嫂。”

“呸!”秦婠忙戳了下她的腦門,“我可不敢,要是讓你娘知道我留著你,還不把我吞了。”

提及林氏,兩姐妹不約而同低頭,秦婠不由奇道:“怎麼了,突然間像霜打的茄子一樣?”沈芳潤忽小聲道:“母親不會的。”沈芳善脾氣更大些:“我娘才不會管我們,我們是生是死她從來沒理過。”

秦婠蹙眉,轉念一想便了然她們這怨氣從何而來。沈芳齡已嫁,芳華也定了,接下去就是她們,可到目前為止,林氏都沒替她們打算過,彆說相看人家,連嫁妝怕也沒有準備,她們怎不心急?

“三嬸娘麵冷心慈,不會不管的。”秦婠也隻能安慰她們,“這是愁嫁了?再不濟也還有我呢,我替你們看著。”

“嫂嫂……”沈芳善大羞。

“你們外祖家可有表哥?我幫你們探聽探聽去?”秦婠掩唇笑了。

“我們沒有外祖。”沈芳潤頭又低了三分,“外祖家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一兩個,也是禍害。”

“此話怎講?”秦婠倒是不知林氏娘家情況,隻知她原是慶喜莊一個貧家女,娘家人在她出嫁後就已搬離慶喜莊,說來兩輩子倒還真沒見林氏和娘家人有來往。

“反正我們從沒見過外祖家的親戚,小的時候問過母親一回,她說外祖家都死絕了,沒人剩下。去年倒是有個表哥上門過,可惜是個賭棍,上門來訛錢,被許嬤嬤給打發了,後來就沒再出現過。”

“去年?什麼時候?”秦婠眸色一閃。

“就是嫂嫂剛嫁那段時間吧,我也記不清了。”沈芳善道。

“侯府的錢他也敢訛?”秦婠微挑了眉。

“說是知道咱們侯府的秘辛,若不拿錢與他,他就上外頭說去。”沈芳潤淡道,“我好奇母親娘家人,所以後來悄悄拿錢買通當時他們談話那個院子的丫鬟,想了解他們說了什麼,不過許嬤嬤與他說的時候很小心,那丫鬟隻隱約聽到一些,也沒見著人。”

秦婠忽想起一個人。死去的王新,馬遲遲提過,王新知道侯府的秘辛。

“嫂子?”沈芳華喚了她數聲,秦婠才回神。

“不說這些了。”沈芳潤見話題有些沉悶,忙打住。沈芳善識趣地道:“說些有趣的吧,聽說四姐姐最近打了批新首飾,不請咱們去瞧瞧?”

“好好的,說到我身上做什麼?”沈芳華臉紅,那是她的嫁妝。

“快走快走,帶我們瞧瞧,順便陪嫂子散散心。”沈芳善出手強拉起沈芳華。

沈芳華無奈,隻好含羞帶著眾人去了自己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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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的閨房沒有蘅園那般大,卻收拾得十分彆致,床上有做了一半的繡活,裡麵是桃紅的鴛鴦戲水兜兒,沈芳善一見就嚷出聲來,把沈芳華羞得臉要滴水,趕緊將那東西藏起。

秦婠笑眯眯坐到書案旁,目光在她屋裡轉著,落到桌上一疊圖樣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應是首飾的圖樣,有簪釵、壓襟、革帶扣,畫得倒是新奇,皆是外頭沒有的樣式,她好奇地把鎮紙拿開,將圖樣一一翻過。

沈芳華已拿丫鬟上茶,她又親自將剛到的那盒首飾取出來,擺到桌上。

“是銅鎏金的,不值多少錢,就是圖個好看。赤金太軟,這幾款打不出來,所以芯子用了銅。”沈芳華見沈芳潤姐妹拿著簪子嘖嘖稱讚,不由謙道。

“嫂子,快來看,四姐姐的簪子好漂亮。”沈芳善已經過來拉秦婠。

秦婠卻不動,手裡拿著那些圖樣微微顫唞:“芳華,這圖……誰畫的?”

“是母親呀。我外祖家從前有個金鋪,母親從小就愛在鋪裡看師父做首飾,耳濡目染下也喜歡上了,所以常會自己畫些圖樣到外頭找師傅打造,這是母親為了我的親事畫的,喏,這是成品,與嫂子手上的那張鎏金鑲綠鬆石的腰飾並革帶扣是一套。”

說話著,沈芳華揀了隻簪子送到秦婠眼前。

秦婠瞳孔驟然緊縮。

簪子,腰飾,革帶扣上,都有同樣的圖案。

那個圖案,她忘不掉。

重生之後,沈浩初曾經給她看過,一隻蝴蝶,來自殺他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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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拿著圖樣,腦中正一片混亂,簾外忽傳來蟬枝慌聲:“夫人,二老爺帶著人硬要將西角門那四個門子帶走。”

她不得不鎮定心神,站起身來道:“走,去看看。”

三個姑娘麵麵相覷地站在屋裡目送秦婠離去,秦婠轉身前再看了眼圖樣,匆匆離去。

兩人步伐極快,蟬枝一邊走一邊道:“夫人,早上孔黑的媳婦已經撐不住招了。”

孔黑便是四個門子其中一個,案發那夜負責守上半夜。四個門子斷食已關了兩日,隻進水而已,除此之外,秦婠沒用彆的手段逼審他們,但到目前個個都還在喊冤,沒人鬆口。秦婠隻得另想法子,便暗中找人尋到他們家裡去,隻威嚇說他們犯了大事要報官,還會禍及家人,果然便有人撐不住。

“說了什麼?”秦婠忙問。

“藥是孔黑下的,為的是給二老爺開角門放人出去。”蟬枝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難為情,“二老爺與黃氏所住的那胡同裡的王家寡婦有染,聽說是黃氏給搭的線,這段時間常讓黃氏悄悄把人帶進府裡,玩夠了再叫黃氏把人送出去。那孔黑收了二老爺的錢,專替他開這方便之門。”

“竟有這種醜事?”秦婠腳步未減,“難怪他急著要人。可知那夜發生了何事?”

“那就不知了,孔黑媳婦隻知道這些。”

“嗯。”餘的,就要問孔黑了。

沒幾步路,秦婠與蟬枝就已抵至黑屋,果見沈從遠帶著三個小廝要強破黑屋的門,守在門口的仆婦不敢違抗,但她們沒有鑰匙,那門也開不了,正被沈從遠的人砸開一半。

見到秦婠過來,仆婦們大鬆一口氣:“夫人。”

“仲父這是在做什麼?”秦婠上前問道。

“你瞎了眼不會看嗎?”沈從遠正眼也不給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