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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 落日薔薇 4312 字 6個月前

已呼之欲出。

若然如此,這輩子恐怕他都見不著她了。

如今她給的笑和溫柔關切,給的都是那個叫“何寄”的男人,不是他。

那一聲笑語“何寄哥哥”,那一段冒險往事,那幾許柔腸百轉,他再也得不到。

“她是怎麼……”何寄緊握的手終有絲鬆動。

“死”之一字,卻不知如何出口。

“你死後,她被指為凶手,輾轉牢獄刑審,最終被判斬首,含冤而亡。”

寥寥數字,藏儘至痛。

而他,看著她被斬首無能為力。

“當啷”一聲,何寄手中長劍落地。這個結局,始料未及。

“我該走了。”沈浩初一整衣襟,再度邁步。

身後傳來何寄幾近飄散的聲音:“不要告訴她,永遠不要……就算我求你,你說的,我答應你。”

回答他的,隻有沈浩初毅然離去的腳步聲。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一說車,我就想起《平安京》裡孟婆開的車,哈哈哈哈,有人玩這遊戲嗎?

好了,出門看貓,提前更新。

第52章 孕事

雪宴雖過,秦婠卻還不能歇息。年節前事情多,早晚的巡園她還得繼續,懶覺沒得睡,昨晚她又滿腦袋心事睡不踏實,這一大清早她是閉著眼睛下的床。

“夫人,你笑什麼?”秋璃邊替秦婠梳頭,邊看著銅鏡裡兀自抿唇笑的秦婠問道。

秦婠摸摸唇,她有笑嗎?

她隻是想到昨天沈浩初說的話而已。

什麼我的心和人都給你,什麼我的耐性很好,可以等一輩子……

肉麻死了,誰信啊?

“夫人又笑了。”秋璃無情地揭穿她。

秦婠坐直身子,清咳兩聲,問道:“外頭在吵什麼?”

一大早起來她就聽到外麵傳來的隱約喧嘩聲,似乎還有男人聲音。

“侯爺不是要給夫人建個抱廈,今兒早上營造匠把圖紙送過來,侯爺正領著人在咱園子外頭看呢。”秋璃給她插好最後一支簪子,扶著髻看了看,大功告成。

秦婠站起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馬上要過年了,便是要建也等年後呀。”

“侯爺這不是心疼夫人嘛。”秋璃跟著她走到外間門前,替她打起簾子。

秦婠也不出去,隻站在簾下往外看,園子外頭果然人影晃動,偶爾可見錦袍一角,便是沈浩初親自帶著工匠看屋子的身影。

“按我說,除了咱們府的三老爺和三太太,就屬侯爺最疼夫人了。”秋璃挨近她,仗著素日和秦婠的情分也不避諱,竊語道,“夫人,您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和侯爺把房給圓了?真是急死我了。”

秦婠聞言掐起她的臉蛋,羞惱道:“你這蹄子,還管起我房裡事了?我看是你想嫁人了?改明我叫奉嫂先替你打聽打聽人家?”

“我哪有?夫人彆欺負人。”秋璃臉一紅,捂著臉跑開,沒兩步就與廊下跑來的人撞上,兩人都“唉喲”一聲退開。

“諢跑什麼?”來人扶住發髻站定,啐斥了句。

“對不住,我無心的。”秋璃道聲歉,又問,“夏茉,你這是要去哪裡?”

夏茉高挑著眉本要再罵,見秦婠跟在後麵,忙換上笑臉:“夫人。奴婢正要進屋服侍您呢。”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等你來服侍?夫人都把你慣成半個主子了。”秋璃笑她。

兩人打小就跟著秦婠,彼此間調侃慣了,說話沒有顧忌,秋璃如往常那般打趣她,不料夏茉卻變了臉色,當著秦婠的麵雖沒大發作,卻也尖聲駁道:“我倒也想跟著夫人見識個眉高眼低,不過我比不上秋璃姐姐會侍候人,與其笨嘴拙舌地討人嫌,不如離得遠些,橫豎夫人有你就夠了。”

“你……”秋璃聽她拌嘴說著說著竟扯到秦婠身上,不由急了。

“好了。大清早就拌嘴,這是連我都怨上了?”秦婠半沉著臉上前。

“夫人,奴婢不敢。”夏茉忙躬身,眉眼一低,沒了對秋璃時的咄咄逼人,倒有些楚楚可憐。

秦婠仔細打量起夏茉來。這丫鬟今日穿著杏色襖裙,梳著油光的髻,戴著府裡發的絨花,還斜插著支赤金梅花簪,瑩白手腕上圈著食指粗的蝦須鐲,鐲身鑲了顆圓潤珍珠,耳垂上也扣著同款的珍珠耳璫,將勾眉描唇的臉襯得豔光水潤。

憑心而論,蘅園這些丫鬟中,除了蟬枝外,就是屬夏茉模樣最好,心眼也多,就是藏得好,能說會道的,上輩子秦婠才沒瞧出來,拿她當心腹丫鬟,最後她卻趁沈浩初醉酒之時爬上他的床,做了夏姨娘。

不過沈浩初並不寵夏茉,甚至還為了這事與秦婠鬨翻,他以為夏茉是秦婠為了爭寵而送到他床邊的女人。說來也好笑,夏茉雖然如願當了姨娘,不過在秦婠這裡失了心,沈浩初也不喜歡她,那時還有青紋比她更加得寵,她不上不下地卡著,也沒落個好日子,誰讓沈浩初的心根本不在自己後院,就是給他房裡扔個七仙女,他也不屑當董永。

說他癡吧,他也是真癡情,惦記秦舒到死;說他壞吧,他對其她女人也真是壞,收房了也沒正眼瞧過……

還好這輩子換了。

不過換成誰?秦婠卻不知。昨晚她被這男人撩撥得忘記問了。

“夫人?”

秦婠在秋璃的叫喚下回魂,見夏茉仍低頭站著,便拉起她的手道:“你怨我偏疼秋璃,總把她帶著,又怎知我一樣疼你?你們二人都是從秦家跟我過來的,在這裡我們沒有根基,很多事我也需倚賴你們,秋璃主內,你主外,內外相輔咱們三才能站得穩。你不必多想,隻要你還一心待我,我自不會虧待了你,日後總有你的好處。”

她溫言道。

“多謝夫人,是夏茉魔怔了。夏茉自是唯夫人馬首上瞻,隻要夫人有用得上夏茉之處,夏茉必萬死不辭。”夏茉櫻粉的唇微啟,淚盈盈地向秦婠表忠心。

秦婠點點頭,滿意道:“你明白便好,去吧,忙你的事去。”

夏茉行個禮,嚼著淚退下。秦婠的溫柔卻已化作滿眼冷意,隻看著夏茉的背影沉默不語。秋璃跟著秦婠最久,一眼瞧出她的不對來。

“夫人,夏茉她……”

秦婠不答,徑自出了側邊的月門往敘海閣走去。剛才那話雖隻是安撫夏茉,卻也不是假話。這輩子什麼都沒發生,夏茉要是願意忠心於她,她自然會留條好路給夏茉,但倘若夏茉仍一意孤行,她也饒其不得。

這是她最後一次警告夏茉,可看上去夏茉仍舊沒有聽進心裡。

————

秦婠的沉默讓秋璃也心頭惴惴,直到出了蘅園,她才聽秦婠開口。

“秋璃,最近夏茉可有異常舉動?”

“沒呀,夫人不是讓她上外頭打聽消息?她就經常往外跑,各處走動。”秋璃說著露出思忖神色。

“她最近手頭可鬆動?”秦婠又問她。

“也沒有,前兒她領了月銀還嚷說要把銀子都攢起來,我們湊份讓奉哥買些糖果子回來,她都不肯加入,就知道占我們便宜。”秋璃回憶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蘅園的丫鬟裡麵,秋璃、青紋、夏茉與蟬枝都是資曆最老的,但每個園子一等丫鬟的數量有限,為了公平,秦婠抬秋璃與青紋為一等,夏茉與蟬枝都二等,不過每月秦婠另外會拿些銀兩出來將兩人的月銀補到一等,共有二兩銀子。

丫鬟們的吃穿住都在園裡,這二兩銀不過她們零用,若是平日手頭不鬆,這二兩銀子都能儘數攢下,夏茉就是愛攢錢的人。

“她近日都往哪裡跑?”秦婠忖道。

既然手上不鬆,夏茉身上那幾件體麵的首飾又從何而來?那耳璫與鐲子上的珍珠,一看便價值不菲,再有她身上那股香,冰麝味道很濃,也不是府裡給下人用的熏香,倒像是主子們用的香。

“最近……好像往東邊的園子跑得多些,常聽她說起東園那些丫鬟婆子的事,問她去做什麼,她又不肯說。”秋璃說罷又想到一事,狐疑開口,“不過她這幾天似乎常趁我當值時跑出去,我原也不知道,但昨兒……侯爺與夫人進屋後不要我們侍候,我就提早回房了,正好見她收拾得光鮮出去,園門落鎖前才回來,我覺得奇怪,就去鎖門的周媽媽那兒問了,周媽媽說她這樣已經有三四次了,每回都說是奉夫人的命出去。”

園裡一二等的丫鬟都是二人一間屋子,秋璃與夏茉同住一屋,不過秋璃因要近身侍候秦婠,所以呆在自己屋裡的時間不多,也難第一時間發現夏茉動向。

秦婠把手爐貼%e8%83%b8捧緊,沉%e5%90%9f不語。東園是沈府的大花園,與外院爺們的書房及學堂等地方相連,進進出出的常能遇見沈家男人。若是上輩子,沈浩初住在瀚海閣,夏茉常往那裡鑽,她倒能明白是為了要遇沈浩初,可現在沈浩初已經搬回蘅園,她還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這輩子沈浩初脾性大變,根本不給身邊其她女人可趁之機,除了總要欺負她之外,他對所有丫鬟都不假辭色,連跟他最親厚的青紋也不例外。自打上回他懲治過青紋後,園裡的丫鬟再沒敢靠近他的,夏茉也已經很久沒往沈浩初跟著湊了。

聯想到夏茉近期舉動,秦婠臉色驟變。

夏茉還是那個想攀高枝的夏茉。她和青紋不一樣,青紋為的是情,她為的是利,所以沈浩初對兩人表現出明顯的抗拒後,青紋是死心,而夏茉……她改變了目標。

看她身上新得的首飾,應該是得手了。

可會是誰呢?

她最近忙著彆的事,竟讓夏茉在自己眼皮下底下鑽了空子,秦婠倏爾攥緊手爐。

不管是誰,傳出去都不是件好事。

————

真是一樁事才了,一樁事又起。秦婠頭疼地拿手爐往眉心上按了按,讓那點暖意燙走心頭寒冷。說話間二人已走到敘海閣前,卻見敘海閣裡的人亂哄哄站著,像沒了主心骨般焦灼不安。

“出了何事?”秦婠暫按心事,由秋璃扶著自己邁入其間。

一見她出現,廳裡原等著回話的管事婆子們都自動退到兩邊,讓出道來。

“回夫人話,才剛文大/奶奶在這裡點卯時突然昏闕。”有個年近四旬的婆子上前回話。

“什麼?”原正往前走的秦婠猛地轉身,“幾時的事?如今人呢?可知是何原因?”

“半個時辰前的事,現下已經送回芷園,是何原因奴婢們就不知,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這會應該到了。”那婆子恭敬回道。

秦婠點點頭,喚秋璃:“既是如此,咱們先去芷園瞧瞧嫂子。”

語罷她正要走,卻立刻被廳裡幾個管事的給圍住。

“夫人,現下咱們手裡正有幾樁要緊的事等著大/奶奶發落,您看這……”

“是啊,年下好幾件事都等著……”

眾人七嘴八舌鬨起,個個手裡都拿著本賬冊往她麵前湊,秦婠抬手喝道:“好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