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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山 假麵的盛宴 4316 字 6個月前

算是吧。”

八斤陷入沉思,顯然今天所聽到這些話,給她造成了很大的震撼,她一時半會也沒辦法消化得了。

不過顧玉汝相信自己的女兒,她一定會明白的。

她留下女兒獨自思考,自己則離開了這裡,誰知剛走出門,就看見站在外麵的丈夫。

她有點窘,因為她方才說了很多話,都不是應該讓他聽見的,可又想自己就算有一個內在是異類的靈魂,他想必也習慣了早就接受了。

誰知薄春山的表情卻很詭異。

“去到很遠的地方?嗯?”

顧玉汝終於明白他表情為何是這樣了,她還在試圖安撫他:“我隻是給女兒舉個例子。”

“舉個例子你就不跟我過了?”

“我沒有不想跟你過……”

不過說什麼都晚了。

反正天是黑的,外麵沒人,薄春山抄起顧玉汝就朝正房去了。

正房廊下還有兩個沒下值的丫鬟,一見到老爺抱著夫人回來了,忙避了開去,顧玉汝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關鍵她也不敢叫,還得保持形象。

“薄春山你聽我跟你說……”

這一次他不跟她說,隻用行為表示了自己的嚴重不滿。

迷迷糊糊之間,顧玉汝依稀聽到他說了一句‘折了翅膀’什麼的,她一個激靈,清醒了片刻,下意識去看他。

就見他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嘴角似乎有一點苦澀……沒讓她再繼續看下去,他很快親了上來。

“顧玉汝,我真想折了你的翅膀,但我又舍不得……我告訴你,你哪兒也不能去,隻能留在我身邊,聽到沒?”他唇低著她耳尖上,惡狠狠地說。

“聽見了,聽見了。”

她聽到自己哭著聲音喊。

.

連顧玉汝都沒想到本來隻是教女,為何最後竟演變成了薄春山的教妻。

不過幸虧這男人不難打發,鬨彆扭也就是鬨幾天,而八斤也自那以後也顯得乖順許多,每次顧玉汝教她什麼,她都有用心去學去聽。

見八斤實在不是學女工的料,顧玉汝倒也沒再逼她去學,人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既然學不會那就算了,反正無傷大雅。

經過那一晚的談心,她儼然也在其中找到了教女兒的正確方式,多引導少強迫,尊重彼此,勞逸結合。

也因此最近不管顧玉汝去哪兒,都喜歡帶上女兒一起,就當是徹底貫穿言傳身教,而時間也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轉眼間又是半年,這一天剛回去,顧玉汝就看出薄春山的臉色不對。

“怎麼了?”

“拖不下去了,陛下召我回京。”

.

既然要回京,就要開始準備了。

如今玉春行已經可以自行運轉,需要顧玉汝的時候並不多,有什麼事成子他們也都能處理了。

然後就是薄春山這,康平帝召他回京的聖旨並沒有讓他卸任的意思,是以北晉派出使節團為由。

這一兩年其實南晉並不平靜,南晉和北晉在海上互相試探的同時,先是雲南發生土司叛亂,再是西邊的吐蕃諸部襲擊南晉邊境。

很明顯這兩件事跟北晉有很大的關係,尤其是吐蕃,與北晉和南晉都有接壤之地,和南晉接壤的範圍和麵積尤其大。邊界燃起戰火,南晉自然也就沒心思從海上對付北晉了,這才是雙方一直相持不下的原因所在。

當然,北晉也不輕鬆。

北麵有老對頭,南邊有個南晉日思夜想都想打它,關鍵南晉不光想從陸地上打,還想從海上打,為了從海上防禦起來,北晉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也就是說目前是誰拿誰都沒辦法,中間也不知怎麼交涉的,反正北晉是派出了一支使節團,表麵上是來商議互市,有點想修複關係的那個意思,至於背地裡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暫且不知。

第160章

薄鎮剛從文萊回來, 就聽說薄家要去應天了。

而且是明天就要走。

他讓隨從把自己行囊中的一個箱子拿過來,攤放在桌上看了許久。

那小箱子裡放了許多小玩意,有一個銀色牛頭的鎖扣, 一個木雕的擺件, 還有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能看出都不是大晉的東西,帶著濃厚的異域色彩。其中有一個鴿子蛋大小的水滴形吊墜, 整體呈金橘紅色,卻是半透明的, 關鍵是其中包裹著一朵很小的淺黃色的花兒,十分罕見。

薄鎮想了想, 拿起那個穿了紅繩的水滴形琥珀走了。

他去了薄家, 八斤看到他十分高興, 又是問他出去後有沒有碰見什麼好玩的事,又問他有沒有給自己帶小玩意。

少女已經開始抽條長了,臉上的嬰兒肥也逐漸化去,顯得眉目很精致,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鐵娃哥, 你怎麼了?”

“沒什麼。”薄鎮勉強笑了一下,從袖中掏出那塊琥珀,“這是我這趟給你帶的東西。”

八斤拿過來看了看, 十分驚喜。

“這是琥珀?”她其實已經認出來。是啊, 薄家從外表看去也沒富到哪兒去, 實際上有富不在麵上,八斤見識過的好東西很多, “這裡麵是朵什麼花?我還沒見過這種琥珀。”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花, 就是見著挺好看的, 你肯定會喜歡,就把它從人手裡買了過來。”薄鎮沒透露的是,其實他買下這塊琥珀花費了很多時間,不然他應該提前幾天就該回來了。

“我很喜歡,謝謝你鐵娃哥。”

以前八斤跟他可不會說謝謝,她終究還是長大了,也懂事了。現在看到少女對自己說謝謝,薄鎮既感慨又十分感歎。

“謝什麼,你喜歡就行。”

見薄鎮似有所思的模樣,八斤想了想,道:“鐵娃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們要去應天了?其實我也不想去應天,可娘說舅舅在那裡,我們去看看舅舅,說不定不會在那裡留太久就能回來。”

但你也可能永遠留在那裡。

說到底時下還是官字朝上,玉春行的生意做得再大,也不如薄叔的官位重要,甚至玉春行能發展到今時今日的地步,這都是因為有薄叔的官位在後麵撐著。

薄叔的官升到如今這個地步,再往上隻能是去應天了,所以薄家人遲早會去應天,薄鎮早就有這種認識,卻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後,他會如此不適。

“我要是去了應天,就見不到你了怎麼辦鐵娃哥?”少女顯得十分沮喪,也有些茫然,“還有成叔虎叔六叔他們,我到時候肯定會非常想你們的。”

薄鎮勉強笑道:“怎麼會見不到?你不是說可能不會在那裡待太久,還能再回來。再說了,你不能來廣州,我可以去應天看你。”

“真的嗎?鐵娃哥到時候你真的會來應天看我?”

“當然是真的,而且就算我人沒去,你可以給我寫信,你若是想我了,就寫信給我,我就去看你。”

八斤終於一展笑顏了,也不再發愁見不到大家怎麼辦。

說到底還是小,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很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之後薄鎮又去見了薄春山,見了顧玉汝,說了一些瑣碎事。等他離開薄家時,心裡還在想這句話。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八斤去了應天後,肯定會有許多新的玩伴,見到許多新的市麵,她會不會有一天忘了她的鐵娃哥?

.

從廣州到應天可以直接走水路,但都不如走海路方便。

在八斤的強烈要求,和水生默默注視著爹娘的小眼神下,薄家人決定走海路。

他們坐的是玉春號,這是薄春山手上所有船裡迄今為止最大的一艘,也是他耗費無數心血親手設計出的船隻,是一艘真正的大型戰船。

普通的中型戰船不過200到400料,大型戰船為600到800料,而玉春號這艘船卻達到了1200料,簡直是一艘龐然大物。

這樣一艘龐然大物的續航能力和火力,無疑也是十分強大的。據薄春山所言,船廠裡所有目前最新式的東西,這艘船裡都有,彙集了所有船工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極限。

他所說的船廠並不是普通船廠,而是纂風鎮那個船廠,如今纂風鎮的船廠名頭比起福建船廠的名頭也不差,這當然得力於東南洋水師這幾年出了很多新式的戰船,還都是外麵沒見過的,如今纂風鎮船廠是朝廷欽點的軍用造船廠。

裡麵領頭的工匠是柴叔,這老頭自打去了船廠後,算是煥發了第二春,這兩年因為年紀大了,他幾乎不怎麼管造船的事了,隻是指點下麵的工匠做事,這艘玉春號算是他封山之作。

由此可見,玉春號的不一般。

既然坐的是玉春號,就不需要再安排其他船隻護航,這兩年東南洋還算平靜,掛著水師的旗子,給南洋那些雜散小勢力十個膽子也不敢動這艘船。

眼下這個結果也是這幾年薄春山努力的成果,他一路從東海掃蕩到南海,所向披靡,當年連那些佛郎機人都不敢掠其鋒芒,隻能按照他的要求老老實實進來通商,其他的不該想的不該做的一律不敢做。

更不用說那些大大小小的海盜勢力,如今能留存的大多都是跟薄春山關係還不錯的,關鍵是他們都識趣,也都老實,現在都是老老實實做生意的本分人。

……

薄春山的離去並沒有驚動太多人。

可關於他離開了的消息早已在背地裡傳開了。

暗中無數人蠢蠢欲動,有慶幸的,有陰謀得逞的,有破口大罵終於滾了的,有感歎的,當然也有遺憾有不舍的,可謂是一副眾生相,隻是此時薄春山並不能看到。

廣州城,一座西洋建築中,西瓦克正在和他的哥哥安德拉吉說話。

“薄,真的走了嗎?可他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我可是他的朋友,他竟然不告訴我,是怕我騷擾了親愛的汝嗎?”

西瓦克也是剛到廣州城,才收到這個消息,他的表情頗有幾分懊惱,還有些生氣無奈。

安德拉吉看著他,勾唇嘲諷道:“也就你覺得你們是朋友,我可沒覺得他把你當朋友。”

當年薄春山初到廣州時,可沒少借機坑他們,關鍵是他這個蠢弟弟一直覺得對方是朋友。

“而且我早就跟你說了西瓦克,晉國的人和我們不一樣,你當初一見到那位薄提督的妻子,就想上前去抱人家親%e5%90%bb人家的手,他防著你也是正常。”

若是西瓦克當時在,並知道了這個消息的話,他肯定會去給對方送行,還不知會鬨出什麼事來。他對那位薄提督的妻子,有著超乎尋常的興趣。

“你年紀也不小了,雖然海露在家鄉,但我們現在在晉國,你完全可以像那些晉國人一樣多納幾個妾,為我們若望家族多生幾個孩子,可如今你一個孩子也沒有。”

一提起生孩子,西瓦克頓時忘了他親愛的薄和汝,抱怨道:“行了,我的哥哥,你不是有很多孩子,為什麼總是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