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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山 假麵的盛宴 4304 字 6個月前

…”

他露出你懂的表情。肯定是對方來路大到一定的程度,讓吳玉堂不能再敷衍,他才會問到薄春山麵前。

薄春山果然懂了,點頭卻神態不以為然。

吳玉堂見他神色,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但同時心裡不知是喜還是悲,總之是十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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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牛叔的講訴,這位六爺在心中倒對薄春山此人有了大概的印象。

一個膽大妄為,卻又貪婪無厭的人。

他自然不會真認為這地方是個婦道人家弄來賺點脂粉錢的小玩意,這話任誰都知道是用來唬傻子的,不過是拿來搪塞世人。

估計是把世人都當傻子了,因此又多了個此人愚蠢的結論不提。

倒是牛叔怕這位六爺輕敵,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又道:“這薄春山背後定有個高人,也許他隻是個表麵的幌子。之前家裡想試探此地一二,可派出的人儘皆沒有進來,反倒成了對方功勳簿上的一點功勳,這明州府下被他盤得宛如鐵桶一片,潑水不入,十分難纏。六爺,咱們現在是在彆人的地盤上,行事還是當謹慎些。”

“這個我自然知道。”六爺略微思索了下,“我們現在不是冒名為商人,既然是商,那就趁機探探這裡的深淺再說。”

見他也知曉利害,牛叔自然沒什麼可說的,看天色也不早了,一行人便先去投宿,其餘之事按下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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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纂風鎮東南角一處宅子。

臨著湖的水榭中,特意被挪空了一處地方,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氈,家具一並都挪了開,隻中間放了一個長長的鈍角的矮幾。

一個身穿紅肚兜,外罩花白色褂褲的小童正扶著矮幾挪著步,旁邊站了個婆子並兩個丫鬟看著他。

而這間廳堂外麵,是一處臨著水的寬闊石台,此時其上正站著一名年齡約莫二十左右,生得清麗出塵的女子。

她穿著小豎領對襟白綾繡梅的長衫,其下是一條雪青色滾如意織金裙襴的馬麵裙,滿頭烏發梳著墮馬髻,隻發髻上斜插了一支赤金累絲嵌綠寶的金簪,並金累絲的掩鬢,襯得她一張芙蓉麵清麗之餘還有幾分明%e5%aa%9a。

她背對著窗戶站著,身姿挺拔而俏立,明明衣裳並不掐腰,卻也能看出其玲瓏有致的身段。

此時她手裡正拿著一本賬冊,低頭看著,旁邊是個身量適中麵容敦厚的男子,正低聲再向她稟報著什麼。

“這人莫是來耍猴的吧?真是那許家的六爺許澤,竟跑到纂風鎮來了,還找上了你?”

對於女子的毒舌,成子並沒有露出任何訝異神色,顯然也是習慣了。沒辦法不習慣,跟老大相比,大嫂這才哪兒到哪兒,算是含蓄的了。

成子低聲道:“他們從進入明州府後,就被人留意上了,大嫂你也知道虎娃現在管著老大的消息和情報,他按著人像對了下,確實是許家的六爺許澤沒錯。那許家自打前任家主過世,由長子許溗接了家主的位置後,家中內鬥一直不斷,隻有這位與之同胞的六少爺受其另眼相看。

“此子早年一直有頑劣任性之名,曾經他帶人背著許家人出了趟海,鬨出了一場紛波,被許家老家主關了一陣子,自那以後才沒再鬨出什麼事,卻在寧州城裡依舊有紈絝之名。這趟他為何會來纂風鎮,暫時還沒查出原因,左不過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聽到這位出海還鬨出一場大事,顧玉汝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不過她倒也沒說什麼。

她想了想,道:“陰謀詭計倒是不至於,許家再是忌憚纂風鎮,也不至於把家裡的寶貝疙瘩派過來,我估摸著是這位自己要來,他既找你說要做大生意,你就先應付著他,看他下一步想乾什麼。”

聽到這話,成子臉上露出猶豫之態。

“怎麼了?”

“他好像知道我不是主事人,不願跟我深談,非要見真正的主事人。”

這倒讓顧玉汝有些詫異了,看來這人也不是真蠢?

她正想說什麼,這時身後廳堂裡傳來一陣吵鬨聲,她扭頭看了一眼,就見八斤和水生又鬨起來了,便迅速道:“你先推脫,若實在不行,我去見見他。”

說完,她就快步繞過遊廊,進了廳堂裡。

“又怎麼了?”她頗有幾分頭疼。

見把娘惹來了,八斤非但沒露出心虛之態,反倒仗著口舌伶俐道:“我教他走路,他打我不說,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不走了。我說他,他也不理我,還說我壞。”

小水生見娘來了,也趕忙告狀:“姐姐,壞!”

他還知道用小手指著姐姐。

胖乎乎的小臉,白嫩嫩的皮膚,大大的眼睛,關鍵這孩子特彆一本正經,一點都不像普通小童的吵鬨。

八斤又氣他告狀,又稀罕得要命,過去一把將他從地上撈起來,用小胖手去捏他小胖臉。

“都學會告姐姐狀了?平時讓你多學走路,就是不理我,我像你這麼大已經會走了,說話也不利索,還想跟姐姐吵架?姐姐哪裡壞了,姐姐不就是摸了摸水生小胖臉。”

小水生那叫一個委屈,掙紮又掙紮不過,隻能繼續找娘告狀:“姐姐,壞,疼!”

他指著自己小胖臉,憋紅了小臉,忍著不哭,可把顧玉汝給心疼的,忙走過去把小人兒從姐姐魔爪裡救出來。

“你欺負他做什麼!他還小,哪裡吵得贏你。”

小水生一到娘懷裡,忙一把摟住娘的頸子,往娘懷裡貼了貼,覺得安全了,才回頭去看八斤,又說了一句:“姐姐,壞!”

這下可真把八斤給氣著了,她可不如小水生淡定,叉著腰道:“你給我等著,我去找爹來揍你。”

“找爹來揍誰?”

隨著聲音,薄春山幾個大步走了進來,旁邊站著的丫鬟婆子忙彎腰行禮,又在薄春山揮手下,都退了下去。

“能揍誰?揍你。”

一聽媳婦這話,薄春山就知道是兒子女兒又鬨矛盾了,當即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問八斤今天的功課做得怎麼樣。

八斤一聽做功課,當即也顧不得告狀了,又是撒嬌又是賣乖,就想讓爹趕緊忘了這茬。

見女兒這樣,兩口子互相交換了個眼色。

八斤如今也五歲了,她從小聰明,所以開蒙的也早,平時都是顧玉汝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教她,後來來到這纂風鎮,顧玉汝忙了起來,就專門請了個先生來教她。

可能是大了,過了對讀書的興致,也不像小時候那麼好哄騙了,反正八斤現在對讀書可是深惡痛絕,還特彆喜歡捉弄先生,可憐那老頭如今也六十多了,三天兩頭來找顧玉汝告狀。

顧玉汝隻說會教訓她,轉頭就被當爹的攔下了,就這樣一個要管,一個要護,反正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當然,經過這麼一打岔,姐弟倆吵架這茬自然也過了。

晚上用罷晚飯,讓丫鬟婆子把兩個孩子帶下去睡後,夫妻二人才總算有空閒說話。

顧玉汝跟薄春山說了許六來纂風鎮的事,不過薄春山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要說是許溗,他可能還會正視一二,許六那是誰?

“當年,你可是借過人家名頭狐假虎威過。”

這也是之前顧玉汝為何會露出古怪神色的原因,她聽薄春山說過這事,後來調查榮祥號時,因許家在榮祥號裡執牛耳地位,薄春山就專門對許家人了解過,自然也就知道當年那位公子哥是誰了。

顧玉汝也知道這件事,才會有這麼一說,就是故意調侃薄春山的。

薄春山也不惱,摩挲著下巴道:“既然有這麼段淵源,那就放他走,我也不扣他人了。”

她看他裝模作樣的樣子,嗤笑:“怎麼,你還打算扣人?”

那倒也不至於。

認真來說,許六這人對薄春山要辦的事沒用,甚至可以說許家都沒什麼用。許家雖在榮祥號裡地位特殊,但其實起不了什麼關鍵性的作用,這種龐大的勢力,不是摧毀分化一家兩家能有用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經過這麼多年下來,對方已經成了一棵盤根錯節的大樹,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人和勢力,跟其都有牽扯,而若想徹底瓦解對方,砍枝葉沒用,隻有從根下手才有用。

“對了,我要出一趟海,家裡的事就都交給你了。”

第146章

“出海?”顧玉汝蹙起眉。

薄春山點頭, 道:“差不多也是時候了,海煞幫和座鯨幫早就對榮祥號垂涎三尺,因為顧忌著貨源, 再加上那些夷人對其頗為另眼相看, 一直沒敢對其下手。可放著那麼一大塊肉在嘴邊不能吃,他們也憋得也夠嗆,我在六橫島鋪墊多時,現在時機也到了, 與其等彆人對我們下手, 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

這事是早就預估到的, 榮祥號想打蛇打七寸, 薄春山何嘗不也是如此。

隻有掐斷對方海外的路,才能徹底斷了對方的路。

所以薄春山勢在必行。

擔憂自然不必說, 這些日子以來, 薄春山每趟出海,顧玉汝都免不了擔憂, 可也隻能坐視著, 什麼也做不了。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放心。”

一夜無話, 第二天薄春山就開始準備出海的事了。

他雖現在視出海為家常便飯,可如今家大業大,纂風鎮收來的貨,現在都是由他護航出海。

當然為了隱藏目標, 溟幫會把這些貨分散開來,從表麵上看這並不是溟幫的貨,溟幫隻是為人保駕護航而已。至於為誰保駕護航?那你自己猜去。

鑒於此, 如今溟幫如今在外麵的名聲還不錯, 不像是一幫海盜, 反而像專門替商人提供武力保護的,因此在六橫島還專門有商人找上門來,求得溟幫保駕護航,薄春山索性讓溟幫做了幾趟,如今也名聲在外了。

等薄春山出發,已經是兩天後。

顧玉汝送走了他,才有心思去辦彆的事。

這兩天那位許六爺一直鍥而不舍,想見纂風鎮的主事人,成子倒也能應付他,可他總這麼纏著也不是事,而且顧玉汝也想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見此人一麵。

這日,許六再度前來,那位成總管也見了他,可他發現對方見他的地方變了。

倒不是地方變了,而是這間廳堂裡多了一架屏風。再見那位成總管讓他坐下後,沒有說任何話,明顯是等什麼人,他心中就在嘀咕這是等什麼人?

許六作為世家子弟,自然知道一些達官貴人家的做派。

像這種布置,定然是有女眷到來,難道說他想見的主事人,真是那位把這地方弄出來賺脂粉錢的薄太太?

殊不知,這許六不光生性紈絝,還頗有幾分風流,如今雖然沒娶妻,但家中可是納了不少美妾。

為此,他的婚事也一直是讓許老爺子和許溗最為頭疼的事情,許老爺子死後,許溗一直忙著打理家中事務,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