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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山 假麵的盛宴 4347 字 6個月前

船可不可惜有什麼關係?

苗雙城覺得薄春山是不是開那個船廠,把他整個人都開癡了。

之前打聽到大內熊有一艘黑龍號——其實這個消息不用他們打聽,就有人主動把消息告知他們,並當著他們的麵描述這艘黑龍號有多麼快,火力有多麼猛。

當初薄春山聽說後,就說想見識見識這艘船。

他問他是否有把握贏過這場,他隻說沒問題,一切有他,可如今真見識到這艘船的威風,苗雙城持懷疑的態度。

他知道薄春山平時有點吊兒郎當,可沒想到這種情況下,他還在分神,他正在想說點什麼,才能讓對方正視眼前自己等人的處境,突然就聽到轟的一聲,然後外麵傳來一陣驚慌的叫聲。

就見他們側後方那艘海盜船的船帆,被後方而來的炮打中,其上破了偌大的一個洞。高大的桅杆在實心彈的衝力下,像被雨打折了麥稈,向前傾斜著,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炮彈沒有打中桅杆,而是打穿了船帆又飛射了出去。

對於海船來說,桅杆就是一艘船的腿,斷了腿自然跑不了了,顯然後麵的黑龍號十分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先打了桅杆,可惜準頭不夠,隻擊中了帆。

若是打到桅杆,又或者炮彈彈射到甲板上,那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噩夢。

一時間,受創的船上和臨近的貨船上,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陷入震驚和恐慌之中,倒是另一邊的船暫時還不知發生了什麼,隻知道好像是出事了。

……

“沒打中!”

黑龍號船頭那處炮台後,有人在扼腕。

“若是能直接擊中桅杆,那條船就廢了。”

旁邊有人道:“大內大人說先嚇嚇他們,估計現在那些人被嚇得不輕,他們肯定沒想到我們會直接開炮。”

“開黑龍號不開炮那有什麼意思?為了今天能當炮手,我可是拿了好幾斤文萊的煙葉來賄賂那些家夥,我的手可早就癢了。”

幾個炮手俱都在笑,顯然此人說中了他們的心思,他們嬉笑地開著玩笑,一邊換著人往前方射擊著炮彈,權當練手了。

也隻有這個時候,他們才能隨意耗費著炮彈,平時可是摸都摸不著。

為了故意嚇人,他們專門把炮彈射向了船尾後方的海麵上,激起一陣陣海浪和水幕水花,而這一切顯然給前方的船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

苗雙城整個頭皮都在發麻。

因為他方才親眼那實心炮彈飛射過來,落在後方海裡的聲勢,他不敢想象那炮彈若是打在船上會是什麼樣。

“怎麼辦?”

“你彆慌。”

薄春山一邊跟他說著,一邊下命讓三艘船分散開並全速行使。分散開是怕被炮火波及,至於全速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我可真是被你坑慘了,你這個人賭性太重,就沒想過一旦賭輸就是滿盤皆輸。”苗雙城苦笑道。

薄春山分神答他:“時間短任務重,我媳婦挺著肚子在家,上次八斤出生我就沒在家,這次怎麼也要回去陪她待產,不賭一把那拖得時間可就長了。”

苗雙城早就無語了很多次。

就為了陪妻子待產,就賭這麼大一把?

饒是苗雙城自詡心智過人,可每次薄春山的套路他都猜不中,本來隻是陪他來釣些小雜魚,這人當初可說的好,一步步的來,小魚吃蝦米,吃夠了蝦米就能吃大魚。可現在倒好,就沒想到他會一環套一環下了這麼多套,把事情搞這麼大。

他總覺得薄春山每做一件事,其實都想好了後麵怎麼走,而且都是那種特彆凶殘危險的路子。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發了什麼瘋,來陪他冒這個險。

“行了,你還是不是條漢子,人家嚇你幾下就把你嚇到了?”薄春山拍了拍他肩膀安撫道。

“我今年還不到二十,我是什麼漢子?我要是死了,我嫂子肯定會很傷心。”苗雙城蔫蔫地道,“而且我總覺得就這麼死了,特彆不劃算。”

薄春山沒好氣地拍了他頭一下。

“死什麼死?你在這艘貨船上,怎麼死?那群人把那兩艘船打穿了,也不會打這艘貨船。你沒發現那群人就是故意嚇人?倭國小矮子就喜歡玩這種招數,故弄玄虛,不知道他們祖宗才是玩這招的老祖宗!你以為打出的炮彈不要銀子?隻要他們不想在我們身上折本,就不會真打船,所以我才說那黑龍號真是可惜了。”

真殺器被玩成了唱大戲,不是可惜了是什麼?

“行了,彆頹了,等我出去還擊他們!”

薄春山氣勢洶洶就出去了,留下苗雙城繼續坐在那兒,才不想說自己不動其實是腿軟了。

……

炮聲隆隆,黑龍號上的炮手們都在嬉笑。

“我估計他們肯定都嚇得尿褲子了。”

“我看那船都跑成了蛇形,是不是因為船帆被打穿的緣故?”

“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主動停下了求饒……”

“行了,該停炮了,這一發炮彈可要不少銀子。”

正說著,外麵響起一陣號角聲,正是告訴他們停炮,同時命令船手拉帆加速。

這些炮手忙都往甲板上跑去。

很多時候海盜船上的人都是充當幾用,拉帆的時候就是帆手,開炮的時候就是炮手,等接舷肉搏的就成了劊子手。

等風帆拉滿,肉眼可見船的速度加快起來,而黑龍號和前麵三艘船之間的距離也在持續拉近,可就在此時,他們發現有點不對。

前麵那船是調頭了?

因為距離較遠,用肉眼看去,其實隻能看到前方一個模糊的黑影,再具體是看不太清的。

他們隻是隱約看見那船的速度似乎緩了下來,然後轉了個身。

這時,眺望台上,有人在嘶喊讓下帆。

這嘶喊的人頗有些氣急敗壞,喊完也意識到自己這樣不行,忙和下方的人交流,下方的人又忙於指揮艙裡的人交流,命令撤掉一半的風帆的號角聲在船上響起了,船手們一陣混亂地跑動。

可這時候已經晚了,隨著遠方傳來一聲悶響,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射了過來。

對方竟然開炮了?

對方竟然開炮打他們?

所有人都陷入震驚中。

無他,他們就沒碰到過這樣的情況,每次黑龍號開出去,旁人懼於黑龍號的威名,作戰方式隻有兩種——要麼拚了老命跑,要麼斷尾求生,留下另一條船糾纏黑龍號,另一艘則快速跑掉。

就從來沒有人會開火和黑龍號對打!

因為明顯打不贏,而能和黑龍號旗鼓相當的戰船,通常也不會和黑龍號打,彼此實力相仿,真開打就是兩敗俱傷,實在沒必要。

可現在,一艘破破爛爛的船,竟然敢打黑龍號?!

這一切說起來複雜,其實也就發生在頃刻之間,而就在這時又有炮聲響了,是另一艘船射來的炮彈,

此時兩艘船已調轉過了頭,呈夾擊之態,用船頭的炮台對著後方而來的黑龍號。

……

薄春山站在瞭望台上。

瞭望台是整個戰船視線最開闊也是最高的地方,這裡是旗手的位置,其下方有鼓手、號手,戰船上所有大型指令,都是通過這三人協同完成。

旗手負責遠觀眺望,及時回饋並發送指令,鼓手和號手則負責把各種指令通過鼓點和號角聲傳出去,告訴給船手,船手給予相應的配合。

一艘好的戰船,可不光是船堅炮利,還得有一幫如臂使指的船手,這樣才能指哪兒打哪兒,不延誤戰機。

炮聲轟轟,薄春山發出的指令是不用節省炮彈,隻管打了就是。

反正這些炮彈都是之前那些海盜留下的,黑虎那些人若是知道自己省著摳著舍不得用的炮彈,被這廝就這麼浪費了,估計棺材板都壓不住他們。

一通不計成本地炮轟之後,隻有兩發打中了後方黑龍號的船體,薄春山在可惜,可黑龍號上的人則就完全陷入恐慌了。

指揮艙裡,大內熊雙目通紅,正在發怒。

“*#¥*,一群廢物,慌什麼慌!”

說是這麼說,其實大內熊也完全陷入了震驚慌亂之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炮彈射中船體,雖並沒有給黑龍號造成太大的損失,但炮彈噴射而來的力度讓船體劇烈地海麵上搖晃著,這讓一向視船為陸地的海盜們,陷入一種克製不住的恐慌中。

這是人對水的一種恐懼的天性,刻在骨子裡,平時不顯,而關鍵時候就出來了。畢竟水可以讓人窒息,而對大海來說,人太過渺小了,它可以輕易吞噬一切。

騷亂持續了一會兒才恢複平靜,這時黑龍號的人卻發現前麵的船已經趁機跑遠了。

跑了?

……

怎麼可能跑得掉!

可溟幫的打法實在太猥瑣,悶著頭使勁跑,若是發現黑龍號追上來,扭頭就是幾炮,也不管打不打得中,炮彈貴不貴,打完就跑。

而黑龍號顧忌太多,以至於竟一直追不上來。

薄春山回到指揮艙中,正在對苗雙城道:“雖然福船跑得不如夷人船快,但它沒咱們的船靈活,瞧瞧他們能想調頭就調頭嗎?他們沒有平衡舵,我們卻可以隨便調頭打,打了隨便跑。”

“你打算就一直這麼跑?”那兩艘船上的炮彈快用完了吧?

薄春山摸著下巴:“當然不。”

……

此時黑龍號也已看明白溟幫的打法。

說白了這就是流氓無賴的打法,就是故意氣你,明知道跑不過還要跑,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打。

大內熊恨得咬牙切齒,讓他來看對方船上射出的每一發炮彈,那都應該是他的。

可他也不是沒辦法對付,在經過最初的幾次慌亂後,黑龍號上的人已經恢複了鎮定,也已經拿捏住了船之間的距離。他們就追在那三艘船不遠不近的地方,剛好炮彈射不到,但又一直佯裝追,想耗掉這些人所有的炮彈。

等炮彈打完,這群人就是斷了腿的螞蚱,想蹦都蹦不了了。

他們能有多少炮彈?

眼見對方已經很久沒發射過炮彈了,而幾艘船的距離正在持續拉近著,大內熊露出猙獰的冷笑。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又發生了意外。

第134章

前方突然有一艘船停下了。

就在黑龍號以為對方是被逼急了, 想打出僅剩的炮彈,才發現是那艘貨船,那艘裝滿了貨物, 屬於那頭‘大肥羊’的貨船。

而另外兩艘屬於溟幫的海盜船, 卻並不見停下,而是往兩邊逃竄而去。

這是溟幫心知不可敵,打算放棄替人保駕護航了?

大內熊心裡非但沒有喜意, 反而鼻子都氣歪了!

事實上,整個過程中他一直陷入氣怒之中,他就沒見過如此狡猾的人, 一個比他還狡猾, 還難纏, 最重要比他還無恥的人!

溟幫搞出這麼大的聲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