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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山 假麵的盛宴 4361 字 6個月前

樣,我今兒要不是把你逼在這裡,你還不會跟我老實!”

此時,顧玉汝已經從他身邊逃了開,也恢複了一些鎮定。

“薄春山,你這話說得沒根沒據,我根本不知道你找我乾什麼,如果是我想的那件事,那件事跟我無關,是我娘……”

“你說是你娘非要給你說親?”

她睨了他一眼,神色懨懨的,沒有說話。

“顧玉汝你到底怎麼想的,你娘給你說親,你就打算讓她給你說親?”

顧玉汝潤了潤嘴唇:“我什麼也沒想,我又攔不住她,也不想攔,她這陣子遇到的事太多,受到的刺激也多,她又格外注重這個,就讓她先折騰吧,反正成不成還得我點頭。”

看樣子,她心裡也不是沒主意的。

薄春山心裡有點高興,高興他就想得瑟。

“那你是不是就等我去提親才點頭?”

這話說得,顧玉汝氣都氣不來了,跟這廝生氣沒意思。

這廝又道:“顧玉汝,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彆人你也看不上啊,你就能看上我。”

這下顧玉汝忍不住了,什麼叫她就能看上他?!

“薄春山,你就是條癩皮狗!”

“行,我就是條癩皮狗,天天賴在你家門口,咬你裙子!”

他說著,表情就凶狠起來,咬牙切齒地欺了上去,想要咬她一口的模樣。就這麼大的地方,顧玉汝就算躲到對麵也沒用,他長腿一使勁兒,人就過來了。

“薄春山……”

薄春山襲上了唇,淺嘗即止。

“你看你,膽兒又小,還喜歡撩撥我,把我火撩撥上來了,你又害怕。”

什麼都有他說的,他怎麼說都有歪理。

顧玉汝氣得偏開臉不說了。

“顧玉汝,你說,你是不是就等我去提親才點頭?”

他把她腦袋扒拉回來,讓她正麵對著自己,兩人幾乎鼻子對著鼻子,呼吸交融糾纏,兩種不同的氣息也在交融。

“我……”

“顧玉汝,你快說是不是!”

她被逼得有點狠了,眼角不自覺開始泛紅。

“我不知道!”說著,她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薄春山,你就這麼想娶我?為什麼?”

是呀,為什麼?

顧玉汝理解不了那種炙熱的愛情,這些東西離她太遠了,她還是二八年華,也曾少女懷春,卻因為多出來的那份記憶,開始變得心如古井。

她其實意識到了自己的改變,就好像現在,她的情緒很難有什麼波動,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驚訝,也不詫異。

她明明還很年輕,心卻像老了一樣。

少女的心態自然也遠離了她。

她被動承受著眼前這個男人的情感,他絮絮叨叨、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說著他想娶她,他要娶她。

可是為什麼呢?

這就是愛嗎?

顧玉汝其實能感受到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的不一般。

可能是源自那份記憶,那份深藏在記憶裡的震撼,那股震撼延續了幾十年,每次回憶起來都讓她內心震動。

直到齊永寧死的時候,她才知道他沒死,她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卻因為這份震撼藏得太久,久得讓回憶成了習慣。

所以現在的她信任他,遠比信任自己的父母還信任他,顧玉汝其實知道這份信任是很危險的,可她竟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她放任他對著她‘瞎胡說’,放任他對自己‘耍賴’,放任成了習慣。就好比方才,好比現在,換做任何一個人,對她做這些舉動,她一定一定不能忍受,哪怕這個人是齊永寧。

可奇異的,換成是他,她隻覺得生氣,卻並沒有不能忍受。

“想娶你還要個為什麼?我打小就想娶你。”

這話遭來顧玉汝的側目,因為她又不相信了,還打小?這廝說話就是誇張!

“真是打小,差不多就是在我知道男人長大了就要娶媳婦,要跟媳婦睡一個被窩的時候。”

忒粗鄙!

她心裡暗啐,卻因為他的說辭忍不住有些耳熱。

什麼叫睡一個被窩的時候?

“顧玉汝你到底想不想嫁我?就先不提你家裡的人,你說說你的想法,你到底想不想嫁我?”

“你說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回,你從來沒有回應過我。”

“我他娘的就算是個賴子,是條癩皮狗,那癩皮狗也得有點自尊吧,難道老子不要麵子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老子乾著一頭熱,想想就覺得挺沒趣的。”

“沒趣就沒趣,又不是我讓你賴上我的。”她沒好氣地說。

他似乎聽出了點味道,想笑卻失控又成了咬牙切齒。

“我就賴上你了,我跟你說顧玉汝,我要是娶不到你打上光棍,你就得跟我一起當女光棍!

“你不是總說我無恥小人嗎,我就先把話跟你說明了,趕明我就準備準備上你家提親了,你爹娘要是不答應,我就弄得沒有媒婆敢上你家門,誰要是想娶你,我就弄得他家雞飛狗跳,我看誰還敢娶你!”

“薄春山你就是個混蛋!”

“我就混給你看了,反正你嫁我也得嫁我,不想嫁我也得嫁我。”

“你要真想娶我,我爹娘同意了,我就同意。”她搡了他兩下,“快起開,時候也不早了,我要回去。”

“不起來。我怕你等會兒又反悔了。”

“你說我是條癩皮狗,你何嘗不是狗脾氣,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是好東西,不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是壞東西,我怕等會兒出了這地兒,你就反悔不認賬了。

“要不這樣顧玉汝,人家大戲話本子裡都說,男女定情要互相給信物。我吧不帶那破東西,嫌費事,你把你的信物給我一個,防止你反悔。就算沒有信物,你把肚兜子扯給我也行,我看那些大戲上演的,兩人幽會完,男的都會拿了女的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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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孫氏又去了曹媒婆家。

為了見到曹媒婆,她連著來了曹家幾趟,誰知今天家裡又沒有人。

孫氏拍了拍門,可能是心裡實在焦慮,她還湊到門縫上看了看,什麼辦法都試了,緊閉的大門依舊是緊閉的,孫氏似乎終於死心了,轉身離了開。

又過了一會兒,吱呀一聲門開了。

隻開了條小門縫,一個七八歲的女童把頭鑽出來,四處看了看,見外頭已經沒人了,她轉身撒丫子就跑了。

“阿奶阿奶,那人走了。”

“真走了?”

女童點點頭:“我出去看了,沒見著有人。”

曹媒婆鬆了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又拿出帕子擦了擦汗。

“阿奶,你乾嘛不見那個人?你不是說過,做媒人這行當,一定記得不能隨便得罪人,咱們做的就是人緣好的生意,若總是不經意得罪這個,又得罪那個,次數多了,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女童說得頭頭是道,想來平時也沒少被曹媒婆教導。

“不是我不見她,而是實在不能見她,見麵了尷尬,何必見麵。”

“可阿奶之前不是這樣的,之前我見她來家中找過你,見阿奶與她相談甚歡,怎麼轉個臉,阿奶就變了態度呢?”

“你個小孩子懂什麼,這裡麵跟你說不清楚。”曹媒婆耐煩斥道。

女童道:“阿奶不講道理,明明是你道理說不過我,現在又說我是小孩,你們的大人就是這樣,對自己一個標準,對彆人又是一個標準。”

曹媒婆平時把孫女當做自己的接班人教導,很多時候她即為孫女的伶牙俐齒感到驕傲,因為做媒人就是吃伶牙俐齒這口飯,但偶爾也會讓她頭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現在就是讓她頭疼的時候。

“你知道什麼?這家人得罪了人,人家專門買通了整個縣裡所有的媒婆,不準與他家女兒說親。你阿奶我既然收了人家的銀子,自然要忠人之事,可前腳笑臉後腳翻臉不太好,你阿奶我也是要臉的,自然要避而不見。”

“說來說去,阿奶還是見利忘義了唄。”

曹媒婆翻著眼睛:“我們媒人給人說媒,與人方便,圖人銀錢,天經地義。”

“可阿奶以前你不是這樣的說的,你說與人說媒是做好事,讓那些找不到良配的男女可以得以良配,怎麼現在又說圖那些阿堵物。”

這不是當初忽悠孫女以後接自己的班才這麼說的,真實想法當然是圖銀錢,不過這話曹媒婆也不敢跟孫女明說,一明說這死丫頭肯定又要扯上一通長篇大論的道理。

因此,奶孫二人又展開了另一輪掰扯,當然這事也跟孫氏沒什麼關係,此時她已完全從興致高昂到了灰心喪氣的地步。

無他,本來與她相談甚歡的幾個媒婆,不是避而不見,就是支支吾吾扯七扯八,本來要‘說給’她女兒的良配,自然也不見了蹤影。

孫氏不傻,相反她還算有些聰明,早就意識到不對,才會連著來找曹媒婆幾趟。她以為自己跟曹媒婆關係還算不錯,能從她這裡打聽到到底怎麼回事。

誰知曹媒婆也對她避而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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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顧玉汝並沒有把肚兜子扯給薄春山,而是把脖子上的一個玉掛件給了他。

好不容易讓薄春山放她回來,剛進家門,就見她娘愁眉不展的。

“娘,你這是怎麼了?”

孫氏一直覺得大女兒聰慧懂事,自打丈夫那事後,更覺得她聰明剔透,此時碰見難題,她也想讓女兒給她出出主意。

顧玉汝聽完,先是皺眉,再是了然。

“行了,娘,你也彆費事了,這是有人不想看見我說親。”

孫氏當即站了起來。

“誰?誰這麼壞心眼?”說著,她有些驚疑不定起來,“玉汝,你是在說永寧?”

第47章

“除了他, 還能是誰?”顧玉汝冷笑。

之前薄春山才對她放狠話,說要破壞她親事,其實顧玉汝知道, 這廝也就嘴上說說, 他要做什麼‘壞事’,一定是明火執仗, 他不會在背後耍心眼, 尤其是對她。

他心裡估計也清楚, 她最忌諱什麼。

可齊永寧就不一樣了, 他雖表麵是個溫潤君子,但恰恰是這樣的人,最是善謀。既然扯上謀,說好聽點叫謀略,說難聽的點就是喜歡耍陰謀詭計。

顧玉汝其實能明白齊永寧在想什麼,包括那日他與她說的話。

他應該是打算等自己中舉後,再來她家提親, 他覺得自己中舉後,在齊家的話語權更大, 更有自主性, 也更能證明自己是她的良配。

齊永寧計劃好的事,又怎能允許中間出現變數?

她家裡人能給她說親,他自然也能讓人不敢說親給她!

這對他來說都是小事, 不費吹灰之力, 他甚至不會出現在她麵前, 說任何多餘的話, 他隻會在中了舉後, 出現在她的家人麵前, 成為她當之無愧、不做他選的良配,讓她家人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