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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85 字 6個月前

他們雙箭齊發,同時向察罕進發!

“其餘人都留下來跟著徐、周二位將軍繼續巡視!大營是重中之重,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

戚繚繚與邢小薇在戚子湛他們屋裡吃茶。

子湛好謀算,居然隨行帶著茶爐,之前沒機會,現在這樣的暴雨天,北地到了晚上又冷,不整點熱的喝幾口,哪裡熬得住夜?

當然燕棠他們在外冒夜巡查,他們卻圍在這裡吃茶聊天,顯得不是那麼地道。

但是還是給他們留了的,也早就著人去傳過話,等他們巡查完了過來暖身。

雨夜裡危機自伏,燕棠回來之前戚繚繚是不打算睡的。

正挑了顆極新鮮的葡萄要入嘴,丘陵來了:“稟王妃,阿拉坦出事了,慈姑娘過來報訊,剛才昏倒在南麓營防,王爺讓屬下來請王妃前往營防去!”

“阿慈?!”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想到蘇慎慈會來!

“還愣著乾什麼?!小薇鈴蘭,我們走!”

戚繚繚回神最快,立時扔了筷子起身,回房去了拿馬鞭。

營門口的騷動驚動了不少人。

先是燕棠他們陸續離去行事,而後是戚繚繚帶著人去與蘇慎慈會麵,同樣也沒有歇下的徐夫人也聽到了。

“出了什麼事?”她在炕上問。

黃鶯進來道:“回夫人的話,是阿拉坦出事了。元帥帶著人去增援了,將軍和周將軍去了巡查。

“剛才因為來送訊的蘇姑娘暈倒在營防,所以王妃又帶著邢姑娘他們親自往營防去了。

“怕是孟恩猜到我們各處大營會嚴防死守,所以特意挑了阿拉坦的營地下手。”

徐夫人聽完凝了凝眉,轉而她抬頭:“他們都出去了?”

“元帥和王妃還有一眾大將都出去了。就是留守大營的人也都在各營防巡察。”

徐夫人手搭在案上,望著靜靜擺放在案頭的一串鑰匙,瑩白的手指尖往下摳了摳。

大營裡由於燕棠他們的離開,立時由護國公陳國公靖寧侯等老將主持了大局。

各處營哨草棚之下火光雄雄,夜雨裡的將領們幾乎全數出動,正領著巡兵嚴密地監視著四周動靜。

營房眼下變得安靜而空曠,氛圍是肅穆的,因為整個大營都有超過三重的防衛,因此即便是空曠,也顯得十分安全。

探子們每隔一刻鐘即有一次回報,每隔十幾步,也會有士兵持矛站崗。

可以說,基本上已經將防範做到了極致。

在防衛這方麵上,殷軍一向看重,阿拉坦失守,的確可以說是不常見。

出了營房往東,有一排石屋。石屋在校場附近,那是將軍們臨時的公事房。

最末尾的那間,便是關押安達的地方。

徐夫人站在廊下,靜默地對著夜空看了半晌,然後轉身看向何忠。

……

作為戚繚繚親自抓回來的俘虜,看守安達的人當然不會少到哪裡去,尤其是這樣的夜裡。

因為很容易成為敵軍下手劫人的良好時機,所以負責校場操練的靖寧侯他們皆未曾疏忽,雖然外圍設置了警示的機關,也將他鎖進了營房的石屋,但外頭還是派了兩個千戶親自看著。

何忠到來的時候,雨正好差不多要停了,雖然天上依舊雷聲滾滾,但是總算可以在草地上走動醒醒瞌睡。

“二位將軍辛苦,可知道我們將軍去哪兒了麼?”

千戶們豈有不認識徐將軍的扈從之理?

他們客氣地道:“將軍趁著雨停去了營巡察。你找將軍可是有事?”

第436章 太能乾了

何忠道:“是這樣的,我們夫人有把鑰匙不知怎麼老也找不到,疑心是將軍揣了出來落在石屋裡,二位將軍既在,能不能煩請帶著在下進去找找看?”

將軍們正背朝著石屋門,徐夫人輕手輕腳進去,穿過廡廊走到第二重石門前,掏出鑰匙卡嚓將門開了。

門開啟,她推門進內。

石屋裡散發著漚臭,隨著鐵鏈挪動的聲音,她逐漸看清楚了屋裡的人。

但屋裡的安達看不見她,逆光下,隻隱約看得見個輪廓。

他語氣裡帶著躁怒:“你是誰?!”

“你是德罕帖木兒的兒子?”流利純熟的韃靼話自徐夫人口裡響起來。

屋裡有短暫沉默,緊接著安達的躁怒就化成了些許激動,他再次問:“你是誰!”

久違的母語瞬間撫平了他的心,同時也促使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了。

哪怕黑夜裡他看不清楚這個女人的麵目,他也能猜到她的來意絕不簡單。

“我告訴你你也不會認識我。我問你,賀楚跟你姑姑現在怎樣?”

她的聲音依舊緩慢,完全讓人摸不到深淺。

“我姑姑?”安達聲音裡已經有了些惶恐,“你怎麼會跟我打聽這個?”

她並不說話,隻是在幽暗地屋子裡靜靜望著他而已。

安達吞著唾液,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根本不是來救我的!”

屋裡陡然陷入死寂,安達因為看不到她麵容,心底開始生出一股遇到鬼魅的恐懼。

如果這個人不是來救他的,那麼她偷偷潛進來,就是殺了他也不會有人發覺!

“害怕了?”徐夫人輕輕笑起來,“是不是想呼救?”

安達肌肉顫唞!不是錯覺,她如同鬼魅的感覺更加強烈起來!

“你想乾什麼?!”

徐夫人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往前走了半步,以更加黑暗的麵孔對著他,“你們德罕家罪惡滔天,活該遭天遣的。

“我聽說你姑姑,忽蘭很疼愛你,是因為賀楚對她越來越厭惡了,她害怕他的兒子得不到寵愛,所以想扶持你給他們撐腰吧?”

安達一個身高八尺的大男人,至今也隻在兩個女人麵前冒過冷汗。

一個是戚繚繚,還有一個就是麵前這個他完人不知道來路的女人!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對王庭的事情這麼清楚?!”

“我不光知道賀楚和忽蘭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還知道你根本也是你姑姑的棋子。

“賀楚想除你很久了,不然的話,你以為什麼這麼久他們都沒有來攻打殷軍,或者來解救你?”

安達自然不會理會她的鬼話。“我是烏剌王庭最尊貴的青年將軍!”

她又輕輕笑起來:“一個隻知道擄掠的民族,有什麼資格談尊貴?”

安達怒罵:“你找死嗎?!”

這種虛張聲勢的話語,卻並沒有引來徐夫人的反諷。

她靜默地站了半晌,忽然掏出把短匕抵在他脖子上:“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安達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呼吸也屏住了。

徐夫人收回手,又說道:“我聽說賀楚一直在找一個人。”

“什麼人?我不知道!”安達麵肌抽搐。

“你不知道不要緊,隻消告訴我,賀楚他有消息了嗎?”

“我怎麼知道?!這是王庭內部的事情!”

“你雖然不知道,但你可以告訴我,賀楚跟忽蘭關係怎麼樣?”徐夫人不急不徐的聲音在這幽暗的屋子裡,有著詭異的清冷。

安達%e8%83%b8脯起伏,半晌道:“還是那樣,沒有什麼好不好的。”

屋裡又靜默了一陣,一陣之後,徐夫人道:“那就是沒消息了。”

安達凝眉:“你怎麼知道?”

徐夫人輕笑了一聲:“因為如果有了這個人的消息,賀楚一定不會再容忍你們。”

安達咬牙切齒。

徐夫人又道:“自從他登上汗位起,他應該做夢都想滅了你們家,因為他覺得太憋屈了。

“不光是任憑忽蘭在後宮做威作福,將來他打下的基業還要讓忽蘭的兒子來繼承,最後反倒是讓你們家占儘了便宜,他怎麼會心甘。”①思①兔①網①

“你在挑拔離間!”

“是不是挑拔離間,你回去問問你姑姑就知道了。”

“回去?”安達冷笑,“你在說笑話麼?”

“不一定。”徐夫人望著他。

安達弄不清楚她什麼意思。隔片刻,他問道:“這個人跟當年的容姬有什麼關係?”

他忽然想起戚繚繚跟他打聽過的事情來。

“沒關係。”徐夫人聲音忽然轉冷。

安達正等著她再往下說,她卻忽然轉了身,收著刀子出去了。

屋裡再度變得幽暗,仿佛剛才來的隻是個鬼魅。

又仿佛壓根就沒有人進來。

……

雨勢經過短暫的緩和之後,再次滂沱起來。

邢炙快馬加鞭趕到南麵丁字號營防,與蘇慎慈同來的兩個小兵正守在門口不敢動。

他伸手將擋住門口的他們撥開,不顧一切地衝進屋裡,屋裡正換衣的蘇慎慈尖叫一聲,嚇得他立刻又揣著顆心臟退了出來!

蘇慎慈隻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故意闖進,提著旁邊一隻門栓就要打,恰時門外又傳來急切又熟悉的聲音:“阿慈,是我!邢炙!”

門栓哐啷掉在地上,她聽出來了!

邢炙聽到動靜,叩了叩門,沒反應,便直接推開了。

蘇慎慈呆呆站在屋中央,抓到一邊的胳膊,眼淚忽一下就滾出來了。

誰說她不害怕?百來裡的路程,一路風雨,還要提心吊膽是否有野獸或者伏兵出沒。

當時是完全忘了害怕,到了營防是不知道跟誰訴說,眼下可算來了個人,她哪裡還憋得住?

邢炙望著臉色青白的她,忽一下也眼眶發酸,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你怎麼這麼勇敢?你太能乾了!”

蘇慎慈克製著的情緒倏然之間也放了開來,兩手抬起來緊攥著他的的衣背,眼淚也冒了出來。

原來他並不會覺得她不自量力!

她不想也做不到變成第二個繚繚,但她仍然有一顆向往著變強大的自尊的心,他不像彆的人一樣認為女子就應該呆在內宅裡立規矩,不該過問男人在外的任何事情,這真是太好了!

第437章 他真有趣

戚繚繚一到來就剛好看到他們這一幕,一行好幾個人全部都愣在那裡!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我怎麼不知道!”燕湳和戚子湛邢小薇立刻怪叫起來。

“我也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邢爍望著倏地從邢炙身邊跳開的蘇慎慈十分淩亂,“所以阿慈你難道是為了我哥到北地來的?你們——”

蘇慎慈窘得抬不起頭來,慌亂地要把被牽著的手也從邢炙手裡抽出來,邢炙卻不讓。

他掃了他們所有人一眼,方才那刹那的驚訝早已散去,如今取而代之的隻有鎮靜和篤定。

他把蘇慎慈拉近到麵前來,伸手輕輕攬住她肩膀:“你們現在知道也不遲。等我們回朝,我會馬上去提親。回頭沛英到了,我也會跟他通氣。

“不過在我們最終凱旋之前,我不希望你們把事情宣揚得滿城風雨。”

她是文官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