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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78 字 6個月前

是而非的巧合,又總令她對但凡關於她的事情有些微妙之感。

不過,她是跟黔州的大夫學的醫?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真的假的?

“你杵在這裡做什麼?”正走著神,她那位大哥就很不樂意地轟起她來。

她想起來意,說道:“前幾日我跟你說過的梁永琛跟烏剌人接觸的事情,你們怎麼處理的?為什麼梁永琛又被調到大理寺了?是不是你們授意的?”

太仆寺管著馬政,倘若梁永琛真有什麼說不清的,在拿到他把柄之前,當然最好是先調離他。

如果這是靖寧侯跟皇帝建議的結果,然後趙胤順勢而為之,也不算意外。

“他調去大理寺是他自己的行為,跟我們沒有關係。”靖寧侯往腰上掛著荷包,一看荷包顏色跟沈氏衣裳顏色不對,又翻了個同色係地出來掛上。

“至於跟他有染的那些韃靼人,的確是北地來的商人。他們手裡有通關文碟。當然,真假就不知道了。”他又說。

戚繚繚愣住:“不知道真假你還說的這麼輕鬆?”

靖寧侯揚唇:“不給點空間,人家怎麼好發揮?”

……

戚繚繚不知道靖寧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她眼下關注的不是梁永琛,而是趙胤。

目送了那對夫妻出了門,她又轉頭去了蘇家。

蘇沛英在正院裡看仆人們曬書。

自蘇士斟出事後,蘇沛英便以家主身份當仁不讓地住進了正院,而蘇士斟如今還躺在偏院床上,不能下地。

一進門她便看到陽光下俊挺又溫潤的他正邊指揮下人邊翻著書,朝陽是金色的,將簡單束起的發髻與半新舒適寬袍的他映得溫暖又醒目。

“來找阿慈?”看到她迤邐行來,他目光也染上陽光,變得溫暖。

戚繚繚縱是無緣與他再做兄妹,也總能在他尋找到為人兄長的感覺。

“唔。”她輕伏在曬書台上,瀏覽著琳琅的書本說,“也找你。”

“那很難得。”蘇沛英笑了笑。轉頭讓人搬了座椅出來。

上晌的陽光並不猛烈,透過新發的樹梢照下來,堪稱舒服極了。

戚繚繚坐下來後順勢打量這院子,同時言入正題:“沛大哥對趙學士這個人熟麼?”

“他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老師,算是熟吧。”蘇沛英點點頭。

“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問。見他疑惑,便又說道:“我聽說梁永琛進了大理寺任少卿,是他尋胡尚書走的關係。

那日在街頭我看他交際起來很有手腕,印象中翰林院裡像這樣的人不多,他認識的人很多?”

蘇沛英確實沒料到她跟他打聽趙胤。

想了下,就說道:“此人的確長袖善舞,他早年不過是來自邊陲的寒門學子,後來借著與梁家聯姻的東風才一路青雲直上,難免會世故些。

“我在衙門裡這近一年的時間,也沒聽說過他有跟誰結過怨。他自己擅經營,加上又有梁閣老的身份,自然識得的人不少。

“說起來,前番將家父要續弦的透露給我聽的,也是他。”

戚繚繚想起這茬,蘇慎慈當時是曾將這事告訴過她,不過她未曾留意是趙胤。

這麼說來,自那會兒起就有他趙胤的影子了?

這麼說來,她要不要去查查趙胤?

……

戚繚繚覺得有去趙胤這個念頭還挺可笑的,總覺得自己現在因為圍場一事而草木皆兵。

趙胤縱然是世故圓滑些,在海子河畔為護著梁溧而說過那麼幾句不講理的話,那也不至於讓她就得把他當成彆有用心的小人想。

然而她輾轉半宿,又還是喚了兩個護衛去查他。

有疑惑的事情而不去挖掘內因,顯然不能令她心安。

燕棠今日要去屯營,下晌她在府裡練武,邢炙忽然過來了。

他找戚子煜。

戚繚繚走近看看連日不見的他,隻見以往開朗溫善又奪目出眾的這位護國公世子,今日卻有些神不守舍。

他下巴上胡茬都冒出來淺青淺青的一層,但是平白又增添了些男人味——泰康坊裡他們這幾個青年,無論人品才乾還是相貌身材,還真真是從來未曾讓人失望。

她來了玩興,問他:“邢大哥這是為誰消得人憔悴呢?”

邢炙聞言扭頭,對著院裡的她叉腰笑了笑:“你猜猜?”

戚繚繚猜不出來,反正她知道不是為她。

自從燕棠狼子野心暴露之後,本來就無人問津的她如今更加沒人會多看一眼。

這甚至令她懷疑,如果有一天燕棠忽然不要她了,她是不是就真的沒有人登門求親了?

“肯定是為情所困。”想到這裡,她不由又揶揄起來,“炙大哥是不是傷了心上人的心了?”

本是實實在在的玩笑,不想邢炙眼底卻浮出了些微黯色,之後仍是笑了笑,與已經出來的戚子煜走了。

是夜戚子煜喝得滿身酒氣回來,嘴裡不停罵罵咧咧,說邢炙太陰了,專門把酒灌給他,他要再跟他單獨去喝酒他就地把名字倒過來念。

翌日戚繚繚在坊間看到照常去屯營的邢炙,他卻神色如常,至少不像戚子煜醉得早上起來臉都快變形了。

除去眼底的黯色還悄然留著,他下巴上的胡子已經刮了,高頭大馬,腰挎寶劍,渾身上下富貴整潔,又是引起一路目光追隨的貴公子。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第320章 去查查看

燕棠聽說戚子煜被邢炙整了,特意與程淮之跑到戚家來慰問了一番,被戚子煜猛丟了幾把眼刀。

他們唇槍舌箭地,戚繚繚在旁邊看著就行,平時一個個拽得二五八萬地,說她和程敏之邢爍他們鬨騰,他們這一個個地犯起病來根本一點都不輕。

……

梁家沒有更多消息傳過來,燕棠他們近來在五軍營忙,戚繚繚也無從得知什麼內幕。

但令她覺得有異的事情何止一件?除去梁永琛和趙胤,還有皇帝,孫彭,蕭珩,許潛,徐夫人……

而重中之重則是,縱然所有人都認為皇帝過問燕棠的婚事乃是出於對忠良之後的關懷以及愛材之故,她也還是覺得這之中透露出了一些不尋常。

這日程淮之來找戚子煜,在廊下看到正蕩秋千的她,停步打了個招呼。

戚繚繚就走過來:“淮大哥近日沒跟楚王玩兒?”

程淮之道:“楚王不在京師,去了黃山,你不知道?”

她還真就不知道。

程淮之便又逗她:“你還敢打聽他,不怕阿棠又甩臉子?”

戚繚繚才不怕燕棠。不過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來:“淮大哥怎麼還沒跟你的心上人提親?”

程淮之聞言就笑起來,連頭發絲裡都夾著春風,說了句“小丫頭管得真寬”,然後進了裡屋。

她找來路過的戚子湛問:“楚王出京了?為什麼?”

戚子湛居然也不清楚。

她偃旗息鼓,繼續蕩秋千。

從前避開蕭珩是因為她對他無從琢磨,但如今她卻是有了些意象。

蕭珩兩世裡針對燕棠,隻以奪取燕棠所有為樂,但他三歲出京,跟燕棠並沒有什麼結下梁子的機會。

換句話說,如果他與燕棠確有恩怨,那就隻能是在出京之前,然而他出京前不過是個黃口稚兒,能與燕棠有著什麼了不得的恩怨?

如有,那多半是來自父輩。

又,這世裡皇帝居然又對燕棠與她的婚事態度隱晦,又或者說是對燕棠的態度隱晦。

看上去他與經年不出府的葉太妃又有著某種似有若無的聯係,那麼很可能就是說皇帝與葉太妃之間有著一個共同秘密。

那這個秘密會不會跟蕭珩針對燕棠的真相有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甚至是,孫彭昔日說的許潛之死,會不會也跟此事有關?

如果是,那麼蕭珩肯定知道內情。

皇帝和葉太妃那邊她是根本不可能挖掘到什麼出來的,隻有蕭珩這裡有可能。

但他不在京師,她也沒有機會下手。

戚繚繚想到了這裡的時候,黃山下蕭珩正與了雲在山頂俯瞰萬裡山巒。

此刻看到這景致,他也興致尚好:“有這樣的錦繡江山,韃靼人怎麼可能不想入關?不說彆的,光是這氣候土地都值得他們拚命了。”

了雲笑道:“為了保護這錦繡江山,你可知華夏大地前仆後繼地死了多少人。”

蕭珩聞言並沒有吭聲。

他的興致好得也是有底線的。

一晃在竹緣寺呆了已有十來日,日子過得依舊清閒,幾個師兄因是從小長伴著長大的,回到這裡便如跟回了自己家一般。

但這日子終歸不屬於他,眼下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就站著個爬山爬得氣喘噓噓的傳旨太監。

他這拍拍屁股一走,衛貴妃她們聞訊也紛紛前去乾清宮過問父子倆鬨什麼矛盾,皇帝沒說什麼,隻說是他瞎胡鬨,被他罵了幾句。

但這幾日終是不大來勁,閒時往東宮裡去的次數也頻繁起來。

太子察覺有異,便著人來了竹緣寺,傳達斥責給他。

當初他想回去留在他們身邊的時候那麼艱難,如今想留下來的時候卻也不是那麼容易。

“殿下有旨,請王爺即刻回京侍駕。”太監已不知第幾次重複這句話。

他卻隻當沒聽見,遠遠地走到山崖上望著下方。

了雲也衣袂飄飄走到他身旁,說道:“逃避也不是辦法。我覺得你要想落得心安,倒不如去把事情真相給查清楚。

“我雖然不能肯定你的消息有誤,但皇上當年那段不為人知的行蹤我覺得就是最值得查究的地方。與其在這裡避世,為什麼不主動去弄清楚?”

蕭珩悶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了雲負手望著山下浮雲,搖頭說:“我雖然不甚清楚,但是我早年聽說,二十年前你父皇身邊有個叫許潛的侍衛被突然降罪賜死。

“這件事情雖然看上去並不是很起眼,但是發生的時間與皇上行蹤未明的那段時間接近。所以你也可以作為線索去查查原因看。”

說到這裡他扭頭:“之前你在查燕棠的時候應該知道了孫彭,孫彭當年也是與許潛共過事的,你可以去找找他。”

“許潛?”蕭珩目光深深。

了雲點頭:“總而言之,事情沒弄清楚之前,誰都不應該武斷行事,不是麼?”

……

戚繚繚在眾人的洋洋喜氣裡,也逐漸進入及笄狀態。

早前說過要回京的戚東域也終於定下了回京的日子,戚如煙帶著丈夫兒女早早地就過府來。

晌午到京,戚南風率著戚子煜及戚子卿去城門口迎接的他。

作為戚家三兄弟裡最年輕的一個,飛揚又有活力,爽朗又不失穩重,有著與戚子卿一半相似的風采,與秀氣雅致的靳氏站在一處,很是登對。

看到戚繚繚,他也忍不住愣了愣:“我這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