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把盼望著他早日續娶的態度給表明了。
蘇士斟氣得臉青了半日,偏生蘇沛英不止是跟他說了,且跟趙胤也說了。
下朝後趙胤就笑眯眯地跟他讚起了蘇沛英通情達理體恤父親,是個孝子,這麼一來他是不想娶也得硬著頭皮先周旋一二。
接下來幾日便皆沒有什麼好臉色出來。
他是猜到趙胤會漏風聲給蘇沛英的。
趙胤那位女親戚如果真有那麼合適,他根本不會拖到現在。
之所以去尋趙胤,還不是讓蘇沛英給逼的,先敲打敲打他?
誰料到他會這樣!
按理說他們不會有這麼直擊人心窩子的狠勁兒,蘇沛英雖然有主見,卻不是個會趕儘殺絕的人,蘇慎慈腦子清醒卻也還嫩。
他們不可能這麼不打算給他留後路地出擊,他催他跟趙胤的親戚成親,這是要將他的軍?
心情不好,便連著蘇慎雲也接連挨了他幾日冷臉。
丫鬟們覺得他自打從廟裡回府就沒現過笑臉。
蘇慎雲自己也覺得是。
有什麼好笑的呢?
從前蘇慎慈過得像寄人籬下的孤女,如今輪到她了!且還多了個處處紮心窩子的戚繚繚。
這日子過得真憋屈死了。
“飯怎麼還沒來?人都死了嗎?”放學回到府裡,她例行對著丫鬟們挑刺。
丫鬟道:“已經去抬飯了。今兒要晚些,老爺在府裡,前院又有客人。”
聽說是蘇士斟之故,蘇慎雲便不好說什麼。
丫鬟又說道:“奴婢方才聽到個訊兒,是從隔壁大姑娘院裡傳出來的。”
蘇慎雲瞪過來。
她便道:“方才奴婢自前院裡過來,聽到大姑娘屋裡的綠痕她們在說老爺要續弦了!”
續弦……
蘇慎雲愣了愣。
丫鬟接著道:“她們說的有板有眼,還把登門來的媒人及女方家大概情況都說了。這不可能是假的。”
丫鬟神色凝重,如今姚氏一房失利,他們這些原先跟隨姚氏母女的下人何曾好過?
倘若再進了新夫人,這局麵可就要變了!
於是又道:“恭喜姑娘!要是府裡進了新太太,姑娘好好跟太太打好關係,要翻身也不是那麼難了!”
蘇慎雲倒還不至於像她這麼傻。
蘇士斟休了姚氏,會再娶這也並不是很讓人意外。
他堂堂世家掌家人,又是朝廷三品大員,正室豈可空虛?
且因姚氏之故他風評一落千丈,勢必還要借著再娶的機會給自己扮回幾分名聲,再洗白抬升自己。
這樣一來,女方家肯定不會是名不見經傳的尋常人家,因為隻有倚仗強大的嶽家聲望才有可能使他挽回聲譽!
然而她卻並不想讓他續弦!或者說,一旦他續弦,於她及兩個弟弟而言全無好處!
第268章 王爺真苦
如今她隻要不去顧忌蘇慎慈,尚且還可以當她的蘇家二小姐,等過幾年,人們對她的事情淡忘了,她想出嫁個四五品官家中也不是不可能。
但蘇士斟若續了弦,且還挑的是有來頭的女方,他們姐弟這日子還怎麼過?
蘇慎慈好歹有個勢頭正盛的哥哥,且她自己也及笄了,說話間就能嫁人。
可她呢?如今是眾人眼裡的心機女不說,還有個通奸失貞的生母,兩個弟弟還小,壓根指望不上。
這新主母要進了門,她還能指望有朝一日翻身跟蘇慎慈鬥?指望報複戚繚繚?
這基本上她是不可能再翻身的了!
如果說之前還隻是想讓戚繚繚和蘇慎慈她們倒倒黴,蘇士斟這消息傳出來,她立刻覺得危機重重了!
她按捺不住:“說媒的是誰?女方又是誰?快去打聽!”
……
蘇士斟要續弦的事終於傳開了。
戚子泯說道:“這段時間除去到蘇府拜訪的蘇大人朝中同僚,還有冰人都登門了。
“不過跟趙學士家那位女親戚的事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的進展,畢竟可供他選擇的人家還挺多。
“反正現在附近街坊說起這事的人蠻多的。”
戚子渝聽到這裡也戳戳戚繚繚道:“雲姐兒這幾日臉色難看極了。”
戚繚繚毫不意外。都要在夾縫裡討生活了,她臉色能好看得起來才怪呢。
“還有件事兒。”戚子泯停了下,又說道:“聽說兵部和五軍營又在提審孫仁了。
“街頭也開始議論紛紛,我還聽到有人在傳,孫仁扛不住苦刑,近日口風有鬆動了,主動提出過要見兵部的人呢。”
當時在圍場就審得夠清楚了,回京之後也審過,後來大約實在是審不出什麼新的線索,這才把他給羈押在天牢。
這才捱了兩三個月,孫仁這就已經捱不住了?還是又有彆的新情況?
戚繚繚且聽且觀察著。
燕棠忙完恰恰好京中的積雪也融完了。
屯營裡練兵他不必時刻守在那裡,若無要事,上晌或下晌去巡視一番也就回來了。
重要的是每月一次與兄弟屯營之間的小型校演,那才拚的是各方實力,不能等閒視之。
下晌他就找來黎容:“告訴二爺,從明兒開始,讓他留在王府好好練武術。彆到處野了。”
黎容想了下:“邢五爺及敏二爺他們可需要去傳話?”
燕棠瞄著他:“你還怕他們四個聚不到一起?”
基本上是戚繚繚在哪兒,他們就在哪兒吧?
黎容微微笑,點頭去了。
燕棠換下朝服,又去往葉太妃房裡。
丫鬟們正在收拾桌凳,他看了眼,然後走到西邊葉太妃所在的炕旁椅子上坐下。“來客人了?”
葉太妃微笑:“你這不是及冠了嘛,近來往府裡來給你說媒的多的是。”
燕棠皺了下眉頭:“我不要說什麼媒。”
“這哪裡由得你呀?”葉太妃拿著兩副鞋墊邊看邊說:“你都多大了,還不打算成親?”
燕棠靜默著,說道:“就算我打算成親,我也不需要被說什麼媒。那些人根本連我是什麼人都不了解,怎麼知道什麼人跟我在一起合適?”
“人家都是跟咱們家很熟的,差不多打小看著你長大。你什麼脾氣她們還能不清楚,不是那溫柔脾性好的也不會給你牽線。”
葉太妃顯然對手上的針線活挺滿意,拿在手裡看了又看。“人家剛才也說了,那姑娘是家裡的長女,下麵有弟妹的。
“性子又溫順又安靜,是父母的好幫手,我覺得配你這種悶頭悶腦的正好合適。”
燕棠眉頭越發皺緊了:“哪裡合適了?
“什麼溫順安靜的,多半連邁個門檻都要半路停下來喘三喘,這種配給太醫當去藥靶子還差不多。怎麼能配我?
“還有,我需要她管什麼家,當什麼幫手,黎容和龐輝都很能乾。
“我的妻子隻需要知道哪裡的菜好吃,哪裡的戲好看,每天開開心心地就可以了,她們難道覺得自己是為彆人活的嗎?”
葉太妃聽完忍不住拿鞋墊拍他:“我才剛開了個口,你就囉嗦了這麼多!
“人家姑娘知書達禮,你連見都沒見過,就瞧不上人家!你當自己成天擺著那副臉,有多招姑娘家喜歡呢!
“這樣的還不配你,你說得什麼樣的才配你?”
燕棠憋著氣,悶頭半晌,漠然道:“怎麼著也得活潑可愛的,跟我說得上話。”
葉太妃冷哂:“活潑可愛的多了去了,也不見你格外留意哪個。”
燕棠不吭聲了。
葉太妃覷了他一會兒,又說道:“你心裡是不是有人了?”
燕棠看了眼她。
葉太妃高興了:“有你就直說。母親差人去提親!”又問:“是誰家女孩子?”
燕棠深吸了一口氣,彆開臉:“沒譜呢。”
他還沒有“色誘”到讓她想對他“負責”,怎好泄露天機。
葉太妃自然是萬萬想不到他會鐵樹開花,表麵上看著仍舊端莊嚴肅,實際上私底下早已經浪成了一匹小馬駒兒。
想想這話靠譜,就道:“活潑些的也好,咱們家裡人少,活潑些也更熱鬨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又道:“你要是喜歡這樣的,我就著人再物色看看。”
他又道:“不急!”
“還不急?”
燕棠靠回椅背,無奈抬手摸了下後腦勺:“湳哥兒長大些再說。”
“這關湳哥兒什麼事兒?”
“……我怕萬一他嫂子對他不好……”
葉太妃又是一鞋墊輕拍過來:“又不是給他找晚娘!”
……
燕棠被葉太妃趕了出來。
太陽底下溜達了幾步,回到房裡又順著簾櫳徘徊了幾回步,最後把魏真給喊了進來。
黃雋剛走,戚繚繚獨自坐在太陽下品茶。
魏真難得看到她這麼嫻靜優雅範兒還愣了一愣。
戚繚繚望著他:“你愣什麼?”
他收回表情,說道:“我們王爺在喝酒,姑娘卻在喝茶,小的覺得好巧,因此愣了愣。”
“他喝酒?”戚繚繚也愣了,“又不是飯點兒,他喝什麼酒?”
“小的也不知道啊!”魏真攤手,“晌午我們太妃跟王爺說了會兒話,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回來就對著我們老王爺的盔甲悶頭喝起來了。
“唉,我們王爺太可憐了,那麼小就沒了爹,戚世子他們還在掏鳥窩的時候他就堅強地撐起整個王府來……
“哎,姑娘,您上哪兒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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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我來負責
魏真在後頭慢吞吞追著喊的功夫,戚繚繚已經出了家門。
燕棠心裡的苦她知道的,燕奕寧在他心裡份量很重,他幾乎是背負了他未完的期望和使命在過著自己的人生。
既然他從葉太妃院裡出來就陷入傷感,那多半是跟往事相關了。
進了院子,就見窗戶內燕棠正側對著這邊支頤想心思。
“又鬨什麼夭蛾子?”她進門坐下來。
屋裡倒也不見得多慘,燕棠坐在窗下羅漢床上,桌上擺著個酒壺,一隻杯子,他正盤腿坐著獨飲。
前麵不遠處掛著燕奕寧留下的盔甲——這盔甲日日掛在此處,也不顯得多麼刻意。
就連燕棠的神情,雖是在喝酒,但也不像是借酒消愁什麼的……
“什麼夭蛾子?”燕棠自打她進門,目光就圍著她轉了。此刻聽她說起,就不由好奇。
戚繚繚皺了眉頭:“魏真說你在傷心。”
接著便把魏真原話說了。
燕棠略訝:“他是這麼說的?”
戚繚繚直起腰:“要不然他應該怎麼說?”
燕棠啞然。他隻不過是因為葉太妃提到婚事,忍不住春心蕩漾,想讓魏真去喊她過來聊解相思而已,怎麼就成了他思念亡父借酒消愁了?他麵肌一抽,覺得魏真那小子有些皮癢。
“你們在騙我?”戚繚繚看出來了,語氣也立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