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1 / 1)

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426 字 6個月前

完她走到書案後,提起先前蘇慎慈用過的筆來。

燕棠依言行事。

隔了會兒,他問道:“好了嗎?”

“呆著彆動。”

他就不動了。窗外紅梅映雪,果然是好看的。但是她在乾什麼呢?

就這麼一會兒看不見而已,可眼裡懷裡皆空空的,竟然也已有些想念。

戚繚繚擱了筆,拿起紙來看了看,再對著窗邊的他勾了勾唇,走過來。

“瞧瞧!”

燕棠屏息看了會兒她手裡的畫,臉頰略熱。

紙上以窗外梅林為背景,勾勒出他簡單但卻極富特征的側顏。

他拿著畫紙兩端,淡淡道:“這是誰呀?”

“不認識!”戚繚繚眨眨眼,“大概是哪個野男人?”

第254章 留著下頓

燕棠忍不住捏她的臉:“嘴裡怎麼就沒句好話出來?”

戚繚繚嗬嗬嗬。

誰讓他是個矯情鬼?明明知道了還故意這麼問。

燕棠心情好極了。他揉了揉被他捏過的她的臉,美滋滋地看起這幅畫:“為什麼會想到要畫我?”

“你長得好唄。”她說道。

燕棠覺得跟她話不投機半句多。

剛才都主動抱他了,還掛他脖子上了,她這要不是喜歡他,才怪呢。

真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她這種口不對心的人?

雖然她也給蕭珩畫過像,但人家那畫怎麼看就怎麼像通緝犯。哪像他這裡,好歹還畫了背景。

他小心翼翼把畫鋪平在茶幾上,等它風乾。

然後扭頭瞅她:“做事要有頭有尾,蹭鬆了我的衣服,得幫我整理好才是。”

“你自己整。”戚繚繚捧茶道。

“你不負責?”

“我長得像是個會負責的人嗎?”戚繚繚攤手。

“孽障!”燕棠沒好氣。

她磕著瓜子,邪魅地衝他挑了挑眉。

燕棠不由轉過身來正麵向她:“這麼好的占便宜的機會都不要?你隻管來,我不會反抗的。”

“不著急,今兒吃飽了,留著下頓。”戚繚繚頗想得開。

再來?剛才好不容易才抽身的。

再來一次她怕他會屍骨無存。

燕棠屏息看了她一會兒,直腰輕睞她:“可彆後悔。”

……

蕭珩陪著玩了幾圈牌,也逐漸話少,正好戚子湛派人來傳話去後廚看食材,隨即把位子讓了給戚子煜,而後與邢炙去了後廚。

戚子湛整來了兩隻山羊,按邢炙的意見做烤全羊。餘者還有十來樣菜,簡直得放開肚皮吃!

但是這樣就能累著他戚六爺麼?並不,人家現在都已經帶出下手來了,一般情況他隻管掌勺。

出了後廚兩人又順道往梅林裡轉了兩圈。

蕭珩隻要沒有戚繚繚在場,表情說話還是都極之正常的,且他在京外呆的時間長,也算是有所見識,比如說到常識,他就比邢炙他們這些養尊處優的勳貴弟子來要多了解不少。

到了倚翠軒附近,正好見著蘇慎慈一麵跟丫鬟交代什麼,一麵往外頭走來,便不由停住腳步打了聲招呼。

蘇慎慈有意讓燕棠與戚繚繚私下裡多呆一會兒,因此借口讓邢炙帶他去小樓找哥哥們,三個人便又一道往林子裡來。

蘇慎慈與蕭珩不熟,見他言語和氣便也少了拘謹。

蕭珩問她:“繚繚和你是好姐妹?”

她回道:“是。坊間小姐妹們大多都很要好,繚繚沒架子,又很愛幫助人。”

蕭珩點點頭,衝她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蘇慎慈跳起來去折枝頭梅花,邢炙一伸手,輕鬆折了給她。

她笑道:“謝謝炙大哥。”

邢炙衝她微微笑了下。

到了小樓裡牌局還在繼續,戚子煜抬頭望著蘇慎慈,不由道:“怎麼就你一個人?我小姑姑呢?”

蘇慎慈支吾:“繚繚她說外麵冷,在倚翠軒等我們。”

戚子煜便又抽牌。可再一看蕭珩在這裡,燕棠卻是不見了人影,到底不放心,便又連忙說:“算了算了,也差不多了,咱們過倚翠軒嘮磕去!”

……

這一日,蘇慎慈日間在戚家跟燕湳程敏之他們用飯,回府沒多久又跟戚子煜程淮之他們一道出坊了,蘇慎雲卻隻能在府裡呆著,去哪兒都沒有人邀,心裡不由憋著窩囊氣。

想從前姚氏還在的時候,她何至於被人冷落至斯?

下晌便也乘著馬車出門去相熟的閨秀家裡串門。

可這些閨秀們從前與她熟絡親密是因為她是名聲沒有什麼汙點的蘇府小姐,如今蘇家接連鬨出醜聞,且還全都是她與姚氏這一房的醜聞,如今幾個人還會像從前那樣對她親親熱熱?

更彆說蘇沛英如今在翰林院混得風生水起,這次伴駕的文官總共就那麼幾個,他就占了一名,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蘇慎雲自幼敏[gǎn],更是受不得她們這不冷不熱的勢利勁兒,坐了會兒自己先告辭回來了。

回來後越想越氣,歪在床上落了會兒淚,就悶頭睡著了。

……

戚子湛上回在圍場烤的羊腿讓大夥深深銘記住了這位廚界英才,羊來了之後,一邊爐上架一隻,他著中間一手執著一把扇,活似拿著芭蕉扇的鐵扇公主。

當然爐子是架在門外的,門口有屏風擋著,油煙完美地被避開屋裡直達天上。

戚繚繚覺得他們這些人簡直是大煞風景,這麼美的雪梅,不整點高雅脫俗的來搭配,偏整著這煙火氣十足的烤羊!

不過說來說去又還是開心要緊,雅不雅的,有空了再說唄!

燕棠在倚翠軒與戚繚繚獨坐了會兒,興致已經很高。

酒過三巡他托著額頭衝這邊桌的戚繚繚揚起唇,酒水沾在他下唇上,燈光一照魅如妖孽。

戚繚繚擦了下嘴角,垂頭喝果子酒。

眼前這貨哪裡還是什麼前世裡叱吒沙場的將軍,在屯營裡對著那幫糙漢子們不假辭色發號施令的鎮北王?

分彆就是個活脫脫的合歡丹精,她覺得他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在無聲地邀請過她過去坐一坐,再端著美酒往他%e8%83%b8口澆一澆……

她食不知味地又啃了口羊排,忍不住再扭頭瞅了一眼,隻見他正好又把袖子給擼起來了,那太過修身的夾袍裹出他緊實的%e8%83%b8腹和結實的雙臂……

戚繚繚對他的伎倆心知肚明,她收回目光,慢條斯理地咬著嘴裡的隼骨。

竟敢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勾引她,有本事改天小黑屋裡見……

一行人鬨到戌時方儘興回坊。

燕棠喝的不算太多,邢炙喝得有點高,回程路上都唱起小曲兒來了。

蘇沛英兄妹回府的時候蘇慎雲聞訊走出來,衝著蘇慎慈劈頭一頓數落:“一天到晚地不著家,尋你人都尋不著,你怎麼不死在外頭算了?

“沒那個金剛鑽就彆攬那個瓷器活兒,沒心思管家就把這權放出來!”

蘇慎慈沉聲將她喝住:“你衝我亂吠什麼?我著不著家關你什麼事?

“你有這個本事管天管地,當初怎麼不管好你母親彆生出那麼些花花腸子禍害兒女?

“她不作死,如今這中饋不就還是她當著嗎?你說該怪誰?”

蘇慎雲被噎得隻有進氣沒有出氣。

蘇慎慈則不管她,寒臉進了自己院子。

第255章 指個婚吧

蕭珩回了十王府,和衣在床上睡了一夜。

翌日早起,在浴桶裡又泡了大半個時辰,起來後直接進了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朝廷三日一朝,太子正在東宮裡跟幾位詹事議政,幾個人人手一杯茶,聊著除夕及新春賀歲的事情。

看到蕭珩身影在門口晃了晃,太子擺擺手讓詹事們退下了。

蕭珩進來行了禮,在炕桌這邊坐下來。

“你這眼窩怎麼回事?昨夜裡沒睡?”太子略皺眉打量著這個弟弟,“又上哪裡鬼混去了?”

他便把跟戚子煜他們去回龍觀的事簡單說了。

太子就道:“沒事喝那麼多做什麼?可彆仗著自己年輕便沒節製的胡來,彆忘了,你還沒成親。

“這些年雖然體質是養好了些,到底小時候吃過虧,自個兒的身子可不能不當回事。”

蕭珩沒吭聲。

太子盯著他看了會兒,放下杯子,緩下語氣:“知道你才回來,不習慣,在外那麼多年,讓你老實呆在府裡也呆不住。

“要不這樣,我去跟父皇說說,幫你指個婚?屋裡有了人,就沒那麼清寂了。過兩年有了孩子,就更像個家了。”

蕭珩望著他:“哥哥自打有了兒女,越發變得婆媽了。”

太子微愣,轉而拿奏折拍他的頭:“渾小子!”

蕭珩低頭微笑,望著交叉的十指,又道:“我不要指什麼婚。”

“為什麼?”

“強人所難有什麼意思。碰到有願嫁的再說唄。”

太子哼哼:“誰不願嫁?我把你要招親這消息放出去,那排隊的得排到南城門去吧?”

蕭珩仍是垂著頭,沒有什麼表示。

片刻,他倒是自己把頭抬起來一些,說道:“太子哥哥要去給燕棠及冠做主賓?”

“是啊。”太子翻著奏折。

“您能不能不去?”

“為什麼不去?”太子道,“燕家世代忠良,他的父親和祖父都為大殷作過不少貢獻,他父親早逝,我去替他捧個場順理成章。何況這還是父皇親自給我下的旨意。”

蕭珩麵色微凝。

太子抬眼瞄他:“還在為被他打了耿耿於懷?”

他沒吭聲。好半日才道:“沒有。”

……

年底的活動格外的多起來,靖寧侯兄弟開始應酬不斷。

戚子煜他們這輩的也日日在外流連,戚繚繚和程敏之他們卻隻要想過天天都是年節,反倒還算平常。

隻是三哥戚東域年前來了家信,說是出了年才能回京,今年隻能在駐地過了,但是一定能趕到戚繚繚的及笄禮,於是眾人在失望之餘又振奮了些許。

戚東域奉命去端州駐紮,嶺南素來是流放犯人的固定地點之一,要的兵將多,原定去半年,因此靳氏未曾隨軍,這要拖多幾個月,對分隔兩地的夫妻來說無異是煎熬的。

燕棠的及冠禮定在臘月廿五。

他生日在臘月中旬,及冠日是欽天監看了日子給定下的,原本禮前三日還得占筮,皇帝既然指定了太子為主賓,那麼這道程序就免了。

接下來這幾日龐輝就得帶著隨禮請貼請往各賓客府上戒賓,黎容則需留在府裡配合禮部完善各項程序。

整個流程自辰初開始就進行,總之上晌沒彆人什麼事兒,隻有名單在列的賓客與主家會在場。

午宴過後才會是招待前來道賀的親友的時間。

“幾位世子爺與蘇公子已經合請了城中幾位名角來唱堂會,自申時開始至子時結束。

“目前已經明確會登門致賀的至少有三十位以上的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