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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430 字 6個月前

姐們,便隻有徐夫人與另兩位女眷。

人不多,隻有兩桌,戚繚繚一扭頭,就看到了斜對麵那桌的徐夫人。

徐夫人美麗的臉龐仍舊端肅,觸到她的視線,她也扭頭看了過來。

戚繚繚衝她笑了笑,她略為遲疑,也揚了揚唇角。

拋開這女人跟通敵案子的嫌疑,這還真是個讓人難以忽視的存在,主要是長的太美。

男人裡,戚繚繚覺得燕棠的五官真可算數一數二,至少在她作出進一步端詳之前,還沒有能挑出毛病。

而女人裡,這徐夫人雖不敢說絕世,也起碼是不亞於戚繚繚印象中的那些個美人了。

但又覺得還缺少些什麼。

她話不多,十分細心,看到她和程敏之這些子弟們成天招搖過市,也不曾表現出丁點的硌應。

基本上你問她什麼,她都會回答,而且還不是那種刻意做出來的滴水不漏。

於是她的靜默又總是常常讓人會忘記她的存在,總覺得在人們腦海裡留不下太多印象。

然而如果她是奸細的話——憑她的美色,如果她擁有當細作的頭腦,那麼她想打入朝廷政要身邊完全有可能,又怎麼會在這種場合這種時候,像個真正的賢妻良母一樣,甘於斂藏她的魅力?

可是一個靜默到讓人能忽略掉她的美的人,就算她不是奸細,的確也是有些可疑啊……

這案子不最終結案,便還得滯留幾日。

對外隻說是陳國公還未招供,正在刑訊,但戚繚繚猜想是皇帝並不想把奸細再帶回去京師,讓他還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如此靖寧侯他們便放鬆了,忙的隻是金林衛,燕棠,以及兵部諸官。

接下來這幾天,勳貴大臣們便就三三兩兩串門閒聊,這種時候出宮找樂子顯然也不合適,人家忙得人仰馬翻,你閒得無所事事不是找皇帝罵麼。

便就找幾個相熟的聊聊天氣家常,各自家裡的熊孩子什麼的,正殿有召還能即使趕赴。

戚繚繚他們幾個卻是十足的閒人,除了聊天喝茶,便駕著馬兒跑去林子裡打獵。

由於陳國公未招供卻幾乎被定了罪,行宮禁令也先撤了,而圍場裡的猛獸已經被前幾日捕殺得成批遷徒,附近走走倒是不怕什麼危險。

何況她身邊還有戚子煜的兩個護衛跟著。

燕棠在戚子煜嚴防死守下,的確也沒再找到什麼機會再靠近。

當然,他大概也忙得沒時間顧上這茬兒。

昨日在宮門口遇見他跟兵部侍郎一起,見到他袖口上居然有一道三寸長的褶印,這實在太不應該,如果他哪怕有一丁點時間更衣的話。

戚子煜他們這些世子也閒了下來,心情好時也會大發慈悲帶上他們往林子深處去遛遛。

但說實在的,自從發現燕棠對戚繚繚有點什麼,戚子煜這心情就真沒見怎麼好過。

本來大家找獵物找得好好的,燕湳隻要跟戚繚繚一提到他哥,他那雙眼便不是眼了,是燈籠!劃了墨線都不帶這麼準的直直照過來那種。

戚繚繚一想到自己身為姑姑,就不免語重心長:“孩子,操心太多老得快哦。”

戚子煜冷笑著射了隻鳥下來:“婚後過得不好的女人才老得更快!”

“我跟燕棠之間真的沒什麼,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戚繚繚也拉弓朝天上鳥射過去,結果隻掉落片羽毛。

戚子煜伸手捉住這片羽,然後執著它戳她的小鬏鬏:“都連名帶姓地叫開了還沒什麼?

“跟你說多少遍了,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你非要找,就不能找個斯文溫柔的?

“還有你將來嫁過去,他十有八九得納妾生孩子,到時候你得與幾個女人共侍一夫!

“我這都為你好,油鹽不進的人是你!”

戚繚繚往前走幾步,又瞄中了一隻鳥:“不會啊,他說過不會納妾的。”

戚子煜驀地扭頭,屏息睜大眼:“你們都聊到這種話題了?!”

戚繚繚咬了下舌尖,攤手道:“也不算聊,是他順口說的,我也就順耳聽了……”

“怪不得了!”戚子煜想起日前他的囂張,臉色逐漸發綠,接而叉腰:“馮升趕緊加派四個人手,護著姑娘不讓任何人私下裡與之接近!”

“這又是為什麼?”

馮升還沒來得及到跟前,身後忽然就有另外的聲音遠遠傳過來。

戚子煜扭頭一看,隻見蕭珩不知什麼時候拿著弓駕著馬到了身後十來丈處,然後和顏悅色地走近,看起他們倆來。

“你們姑侄倆說什麼呢?子煜為什麼不讓彆人與你姑姑私下接觸?我還正想約她往對麵山坡上打兔子去呢。”

戚繚繚覺得戚子煜簡直是個變色龍精。

蕭珩才剛開口的時候他就立刻換了副陽光明%e5%aa%9a的笑臉,等他說完他已經笑嗬嗬地拱了手:“原來是王爺。

“王爺有所不知,我小姑姑膽兒小,學藝又不精,這林子裡到處是野獸,萬一有個閃失,我這身皮肉都不夠家父家母給拆的!”

蕭珩笑了下:“學藝不精怕什麼?若是怕有野獸,小王倒自認學過幾手粗淺功夫,護住令姑應是不成問題。”

戚子煜略頓,隨即又笑嗬嗬:“那是自然!既然王爺有雅興,那子煜就陪著王爺走兩圈!”

說完已背轉身使了眼色給馮升。

馮升會意,隨即帶著護衛們把戚繚繚給前後左右圍成了一個圈。

蕭珩倒也沒有再說什麼,揚唇走在戚繚繚側前方,不遠不近,不緊不慢地前行,隻偶爾不時地與她說一兩句。

但每每他一開口,戚子煜就總是從容又恰到好時機地把話頭岔開了。蕭珩顯然是隻狐狸精,跟變色龍精周旋到中途,他話題又會扯回到戚繚繚這邊。

戚繚繚抬頭看鳥。

如此走了兩三裡,戚子煜餘光掃了掃蕭珩,就將馮升又招了過來,壓聲道:“去看看鎮北王在做什麼?”

第236章 王爺去嗎?

皇帝將計就計關押了陳國公混淆視聽,這幾日看似是在審訊,但宮內宮外金林衛及燕棠的耳目卻無處不在,甚至已經嚴密到了某房某院某人午膳吃的什麼,最近三日出了幾回恭都掌握得清清楚楚的地步。

此刻燕棠正在禦書房裡麵見皇帝。

皇帝道:“人隻有這麼多,跑不出圍場去!所有有嫌疑的人全部嚴查,他不冒頭,就查到他冒頭為止!”

燕棠與金林衛指揮使魯林同領旨。而後魯林道:“到眼下為止,有嫌疑的目標最終鎖定三人。臣以為,奸細基本就出在這三人當中。”

“哪三個?”皇帝點了顆香投進香爐。

“徐坤的夫人秋若水,遼東來的昭毅將軍於盛,以及就是秦王府的侍衛長孫仁。”

“說說情況。”

魯林遂道:“宣武將軍徐坤本身沒有任何通敵跡象。

“但他的夫人卻到過兵器庫,她不會武功,而且是女眷,當夜很多人都力證她並沒有接近過陳國公,按理說可以排除。

“但是她前往那日早上出現在兵器庫的理由,卻不如同在兵器庫的泰康坊幾位勳貴子弟們令人信服。

“秋若水雖會騎馬卻不會武功,同行幾乎女眷都留在熱河,她卻執意跟來。

“而且據兵器庫的人表述,秋氏還提示了一些失蹤弓箭的線索。

“然後,徐坤有求調京師之意,據臣所知,在熱河的時候他還曾經走鎮北王的關係提出了這個請求。”

皇帝往燕棠看來。

燕棠俯身:“確有此事。臣在西北曆練受傷的時曾借住過徐家一段時日。對徐家情況有一定了解。

“秋若水少時生活在南方,約十歲時流離去到的西北,被徐坤的父親所救,後來就留在徐家,長大後與徐坤結成了夫妻。

“秋若水有內疾,不慣大漠氣候,所幸其幼時通岐黃,悉心將養,方為無礙。

“徐坤與之感情極好,便求到臣,想調回中原任職,以利秋氏身體,而臣因問過兵部,中軍營裡確實有個參將職位於他合適,便答應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皇帝凝眉:“她還有這樣一段經曆?”

“正是。”燕棠頜首。

“可知她祖籍哪裡?”皇帝又問。

燕棠略顯迷朦:“這層臣卻不知。

“據說秋氏跟隨家人北上尋親,半路遇到劫匪,父母雙親皆亡,她流浪了有兩三年。

“徐老將軍救下她的時候她已經是將近餓死的狀態,問她祖籍在哪裡,她也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確定她在南方居住過,徐家說當時她說的話裡帶著些南邊口音。”

皇帝望著窗外沉%e5%90%9f半晌,又說道:“她既是十歲就到了徐家,若徐家能作證她不會武功,便是真不會武功了。

“——昭毅將軍於盛呢?”

“於盛事發之前的那天夜裡,曾經接觸過陳國公,有機會拿他的牌子,而且,翌日早上他到校場集合也來的最遲,說及理由時卻是有些躲閃。

“至於孫仁——”

說到這裡魯林目光凝重起來:“這個人就可疑了。所有可疑之處幾乎都有他!

“那天夜裡分隊名單出來的時候,他正就在營房門口。後來烤肉場上他曾給陳國公及秦王倒過酒。

“再有今早又查得,那日孫仁說奉秦王之命去催請陳國公,事實上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秦王順他的話才讓他去的陳國公院子。

“這就說明極有可能是他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往陳國公院裡做手腳。

“而陳國公出來之後,他又隔了有片刻才回到校場。

“因而這三個人裡,又猶以孫仁嫌疑為最!”

皇帝臉色漸寒:“果然是他麼?!”

魯林俯身:“臣不敢確定。

“但以臣手頭所掌握的線索來看,目前可以鎖定他。但此事事關重大,還是需要提審。”

皇帝快步走出簾櫳,立在殿中頓半刻,他倏地轉身:“先不要聲張!著你的人從此刻起嚴密盯住孫仁的梢!

“他不過是個侍衛而已,而且遠在京外,想要傳出消息去烏剌,搞不好在燕京還有個中間人。

“先穩住他,看看他背後還有沒有人!”

魯林先領了旨,而後又凝眉:“然而秦王府遠在京外,便是再有同夥,多半也不是在秦王府內,那麼十有八九未曾隨行前來圍場。”

皇帝沉%e5%90%9f。問燕棠:“你可有法子?”

燕棠看了眼窗外陰沉天空,凝眉道:“眼下已入冬,圍場氣侯愈發寒冷,再呆久了恐於回程不利。

“此事還需速戰速決,拖久了也恐生變。

“臣也沒有特彆高明的法子。如果一定要破案,那臣也隻能建議來招簡單的,避開所有人悄悄擒住孫仁,直接逼供!”

皇帝微眯眼:“這麼粗暴?這手法有點眼熟。”

燕棠垂眼:“臣是覺得事急從權,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皇帝挑了挑眉,負手又想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