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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不能吟 青銅穗 4383 字 6個月前

口守著了。

“臣女知僭越,懇請皇上看在事態緊急的份上恕罪!”

皇帝道:“起來吧!金林衛何在?!”

附近的金林衛指揮使隨即上前聽旨。

“即刻與兵部同去把此人找出來!不管是誰,一律拿著證據帶著人到殿前來見朕!”

戚繚繚聽到這裡卻不由道:“臣女有幾句話有私下稟告皇上,可否容臣女借地一說?”

皇帝負手略頓,揚鞭揮了揮,周圍人便就散了個乾淨。

戚繚繚壓聲道:“行宮圍場層層把守,外人是定進不來的,從種種跡象看來,這必是內奸所為。

“而此人獨獨隻對鎮北王這一對的羽箭,又是什麼緣故呢?

“臣女鬥膽猜想,這或有可能是因為前次鎮北王在校場大閱得勝而威望大增,導致某些人開始蠢蠢欲動之故。

“倘若此人隻是因為嫉妒還好說,但萬一不是呢?”

皇帝定眼望了她片刻,沉聲道:“你查到些什麼?!”

戚繚繚便把先前所醒儘皆稟告了,然後道:“兵器庫的鑰匙,雖然是隻有庫房典史及各將領們自己持有,但必然還有人有機會套製。

“臣女不敢枉言將領中有人起異心,但是不可不提防。臣女以為,還是先讓金林衛去查,而兵部先避嫌為好。”

皇帝聽完,負手緊了緊手裡倒提著的馬鞭,瞅向金林衛指揮使。

指揮使點點頭。皇帝便擺了擺手,又瞅著她道:“今兒又立了功了。看來這大半年果然是長進了。”

戚繚繚連道不敢。

皇帝緩吸了口氣,望著營前往來的將領,說道:“朕有數了,去玩兒吧。”

……原先候命的將士們遠遠地見著他們笑容滿麵地散開,心下定了定,隨即才又追上皇帝。

皇帝吩咐了他們幾句什麼,就見金林衛的將士迅速集合,一湧而往行宮裡頭去了。

皇帝回來了,事情便已輪不到戚繚繚伸手,她回到場門口,伸長脖子等著燕棠出現。

燕棠因為上晌而耽擱了不少時間,因而下晌積極追狩,回程路途太遠,便落在後頭。

因著身上也落了些傷,遠遠地看見戚繚繚站在場門口,便就彆開路,自彆處直接跨欄而出了。

蕭珩由於帶去的箭在射狼時早射完,索性也跟著皇帝獵了一圈才回來。

戚繚繚見著他一張好好的臉出去,結果弄得鼻青臉腫的回來,不由自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蕭珩沒好氣:“笑個屁!”

戚繚繚心情簡直變得好得不得了,她前仰後合指著他的臉:“王爺變成這副豬頭樣回來也是真不容易!我覺得我現在可以誇你了!”

蕭珩摸了把青腫的臉上,睨著她:“你就這麼高興看到我倒黴?”

戚繚繚抱著胳膊笑不停。

蕭珩咬了會兒牙,又撐住她旁邊木樁:“我這可是為你受的傷,你回頭得補償我。”

戚繚繚斜眼睃他。

他勾唇一笑,大搖大擺走了。

金林衛奉命搜查所有官員房間,於是回程的將士需得暫且在營署等候。

燕棠避開戚繚繚到了僻靜處,吩咐侍衛:“先去打個熱帕子來擦擦。”

丘陵看著侍衛走了,望著燕棠:“王爺明明都打贏楚王了,為何還要避著姑娘?”

燕棠一麵整著衣裳一麵睨他:“你覺得我這個樣子能見人嗎?”

丘陵望著他,明白了。

“皇上有旨,傳鎮北王禦前見駕。”

忽有太監到了跟前。燕棠接過帕子隨便擦了擦,走了。

第227章 王爺有戲

將領們對於燕棠出了這樣的事俱都熱議紛紛。

一個時辰後金林衛的人搜查有了些結果,直接去了見皇帝,內情外人並不得知,隻是皆被獲準回屋了。

大夥俱都在猜疑此人會是誰,皆道敢在軍中鬨事其心險惡按罪當誅,當中自又有人惶惶不安,關切著皇帝那邊是否又有什麼新的旨意,至於因什麼而惶惑,便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靖寧侯與吳國公一道奉旨去了見駕,晚膳後匆匆沐浴完就去了正殿。

戚繚繚雖知此事皇帝自有主意,但心裡未必甘於坐著乾等。

窗前坐了半晌,想起來至今還沒有見到燕棠,便就讓翠翹掌了燈,出門往燕棠院裡去。

燕棠已經沐浴梳洗過,黎容拿著熱雞蛋在他臉上滾,旁邊魏真還捧著兩隻藥膏瓶子。

他雖然把蕭珩揍得看不出原樣,但嘴角也挨了他一拳,現在左邊臉青了雞蛋大一塊,好在用藥及時,現在腫已經消完了,隻不過還剩下片印子。

“朝中定有奸細,如今就是不知此人是來自哪方。”黎容邊滾著雞蛋邊說道,“下晌我在營署裡守了半晌,兵部庫的人應是沒有問題,出了事他們嫌疑最大,真是他們也躲不過去。

“但此人此舉用意頗深,我和姑娘都覺得,他怕還是因著王爺校場大閱後威望陡漲的事而來。”

燕棠聽到這裡看了他一眼。“她也這麼說?”

“姑娘今兒整日都在營署呆著沒離開,王爺羽箭被換的事情暴露之後,也是她率先做出反應。”

黎容望著他,不緊不慢道:“兵器庫典史是個老油條,怕是沒有聽說過姑娘的渾名,想耍滑來著,也差點被勒斷了脖子。”

燕棠轉過身來。

黎容卻忽然岔開話題:“王爺覺得會不會是楚王?”

燕棠凝眉:“他沒有理由這麼做。而且就算是他,他也犯不著再背著我的箭追隨我,故意不給我。”

說完他又道:“你倒是把話說完,她還怎麼了?”

黎容道:“王爺既然想知道,為什麼又避著不見?”

燕棠定望了他一會兒,扭頭看向一旁魏真。

魏真早就憋不住了,看了眼黎容,旋即竹筒倒豆子,把來龍去脈全給說了。

然後道:“姑娘為了王爺,急得不得了。那楚王追著姑娘搭訕,姑娘都沒有搭理他,而是一門心思全放在如何幫王爺送箭上。

“後來楚王自行進了圍場,姑娘就招呼起幾位小爺四處收集證據。

“王爺,小的覺得有戲呀!”

他激動得隻差沒搓起手來!

燕棠看看他又看看黎容,緩慢地清了下嗓子。

……戚繚繚到了燕棠住處,見院裡沒人,便直接進了屋,剛到廡廊下就見黎容丘陵還有魏真他們齊刷刷出來了,一個個愁眉苦臉活似他們家主上罹遭大難。

“這怎麼回事兒?”

她可沒聽說燕棠受了什麼了不得的傷。

不過遇上狼群的事兒倒是隱約從燕湳嘴裡聽說了一嘴,但是不是說他們把狼都殺完了嗎?

黎容麵色一言難儘。

她就看向憋不住話的魏真,魏真果然說了:“王爺今兒殺狼受了傷,手上背上全都是,可慘了。”

戚繚繚狐疑道:“有這麼嚴重?”不是回來還去見了皇帝?

魏真擰巴著臉點頭,指了指屋裡。

戚繚繚就進了屋。

燕棠盤腿坐在炕上,手腕手背果然露出好幾道血痕,自己正拿著藥膏在塗抹,不光如此,臉上也青腫了一小片,靠近左嘴角的地方,青了不大不小的一片。

“怎麼成這樣了?”她愕然走過去。“怎麼臉還傷了?”

燕棠彆開臉,不讓她看。

她就爬上炕,迅速把他掰過來。

這一看就樂了,打從六歲起認識他到如今兩世,還真沒見過他這副模樣。這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地能跟平常那完美精致的富貴王爺相提並論嘛!

燕棠莫名生惱,深深瞥過去:“好歹大家都是鄰居,我受傷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

戚繚繚捏著他下巴,盤腿笑起來:“還有心思跟侍衛們合著夥唬我,可見是傷的不重,我乾嘛要擔心!”

燕棠見心思被戳穿,也懶得裝了,把藥放下,說道:“你怎麼來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看你唄。”戚繚繚扭頭打量著他這屋,信口道。

目光轉回來時看到他血痕縱橫的手背,隻見傷口雖然不深,但橫七豎八的也挺恐怖的,在素日保養極佳的他身上,也是極罕見了。

遂道:“真是可惜了這手……有沒有祛疤的藥?”

“我一個男人,用得著去什麼疤?”燕棠任她接過紗布沾藥塗抹。

“那將來就不好看嘍!”戚繚繚說。

他頓了下,然後下地走到立櫃旁,另拿了隻藥往手上抹。

戚繚繚看著他背影,忍不住走過去:“我幫你塗!”

說完一手托住他修長又沒什麼骨節的手掌,一手接了藥細細地抹上去。

燕棠沒拒絕,服貼得像是炕桌上才理平順的錦緞。

戚繚繚一麵捉著他的手塗藥,一麵問他:“今兒的事情,你有想過是什麼人乾的嗎?又或者你想過自己有什麼仇家沒有?”

燕棠等她塗完,收了手走回來:“我沒有仇家。我平日裡除去公事,連私下應酬都極少,哪裡能結下什麼仇家?

“唯一隻有我二叔有動機。

“但他沒來。而且如果是他做的話,我想他應該不止是換了我的箭這麼簡單吧?”

戚繚繚道:“你是說你二叔有害你之心?”

“那得他有這個本事。”他往傷處輕吹了一口氣,不大為意地。“他如今雖然還在宜江營為頭兒,但不過是掛個職,他身邊副將全是我父親原先帶出來的,他一舉一動我皆清楚。

“就算有算漏的,也不至於讓他算計到秋狩行列裡來我還不曾發覺。”

戚繚繚深以為然。前世裡燕棠死後燕達寧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且他當年對燕棠所做的事情皇帝心裡早已有數,他除非是瘋了才敢動。

“為這個來找我的?”燕棠邊喝茶邊覷她。

她道:“要不然呢?”

“我怎麼知道。”他垂眼放杯子,又咕噥道:“隨便……”

第228章 給點甜頭

戚繚繚往他臉上塗了點藥。然後道:“我覺得這事有可能跟烏剌有關係,確切地說,我懷疑此人是烏剌混在我朝中的奸細。

“他衝著你來,不過是不想你贏,因為你在校場上的光彩都把秦王給壓了下去,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

燕棠嗯了一聲,沒說多話。

他之前與黎容所說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戚繚繚又道:“我甚至懷疑,這奸細就是想讓秦王掛帥。”

屋裡燒了薰籠,燕棠伸手解開她的披風,信手放在旁側:“說說看。”

戚繚繚卻不知從何說起。

蕭蔚在土庫之戰中大敗,不光是犧牲了幾十位文臣武將,且連他自己都被孟恩給活捉了。

他如果沒有些本事,那麼皇帝何以會信任他,讓他掛帥?又如何讓那麼多將領心服?

可就是一個擔負著抗敵之責的大將,結果敗得史無前例,這顯然不合常理。

而今日這件事至少說明,大殷朝廷內部出了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