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行館歇歇腳。”
蕭翌笑道:“燕大哥方才還說要帶我們去前麵看看場地。”
燕棠波瀾不驚道:“跑了這麼會兒,還是先吃口茶再說。青漾方才不是還說要去瞻仰瞻仰太祖行館嗎?”
蕭翌笑起來,就打馬道:“聽你的便是!”
蘇慎慈遠遠看著說:“真帥!”
戚繚繚扭頭看了眼她。
邢爍不以為然:“咱燕京裡的世家子弟,哪個長得不好?瞧瞧小爺我們幾個,也不賴!”
戚繚繚睨了下他們那平平無奇的%e8%83%b8腹,不大敢苟同。
不過蕭家自太祖起據說就美貌得不像話,各世家雖說不見得有這麼深遠的淵源,但是這麼多代下來所娶的女子又多是出色的女子。
代代郎才發女貌的下來,出幾個美人還能叫是新鮮事兒?
杜家姐妹剛好在燕棠他們後頭進了屯營大門。
見著戚繚繚在那裡,杜若筠便就駕著馬兒到了跟前,居高臨下望著她冷笑:“今兒可是真刀實槍的比試,戚繚繚你該不會也要上場吧?
“可彆到時候在台上被嚇得哭爹喊娘才好!”
同來的榮家姐妹聞言頓即大笑起來。
戚繚繚沒說話,旁邊邢爍與戚子昂卻是按捺不住了,兩人自戚繚繚左右走出來,怒指著馬上的她說道:“你胡說什麼呢?!”
杜若筠冷笑。
戚繚繚回頭看著他們倆,說道:“乾嘛跟蠢貨說話?顯得咱們也好蠢的。”
這下蘇慎慈和邢小薇便皆都哈哈大笑起來。
杜若筠寒了臉,杜若蘭怒道:“你說誰蠢?!”
戚繚繚道:“連我說誰都聽不出來,蠢成這樣,還用得著問?”
杜若蘭要怒,被榮家姐妹給勸住了。在她耳邊說:“小不忍則亂大謀,有什麼火氣,回頭再撒。”
說完她們又瞪了戚繚繚他們一眼,將馬頭掉轉了方向,往另一頭去了。
“真是哪哪兒都有這麼些看著心塞的人!”邢小薇撇著嘴說。
戚繚繚凝眉望著杜若筠她們背影,倒是有些意外她們這麼容易就撒手了,照她們倆素日那德行,不得先跟她在這裡吵上一架再說?
半晌後她看了眼他們,說道:“走吧。”
靖南王行館在有需要的時候也會使用,隻留出一間存放其舊物。
隻不過今日未曾動用到,因此可以前往一觀。
蘇慎慈是頭回來,對屋裡大小物事看得極為仔細。
蘇家說起來跟靖南王也頗有淵源,祖先蘇默少年落難時被孝惠皇後所救,後將他轉托給了摯友靖南王,後蘇默就成了靖南王的弟子。
這位王爺並無子嗣,因此蘇默的身份又顯得格外特殊。
如今蘇家的祠堂裡,在蘇默的靈位之上,是也奉著靖南王一副畫像的。
畫像上的他清雋儒雅,目光柔和俯視人間,令人神往。
眾人走了一圈,校場那邊就傳來鼓點聲,已經到了候場的時候了。
……
校場。
由於是大閱的場地,所以十分寬敞。
皇帝太子等及宗親勳貴們坐於點將台上視野最佳位置,前方是親軍十二衛的將領,而後是金林衛裡三層外三層的衛士,今日因比刀槍,是以不得不加強戒備。
其餘各方則是文武大臣以及將上場的將門子弟。中間劃出一片作為比武陣地。
坐席位置就隨便坐了,除去官員們有指定的一麵看台外,餘下都是要上場的,且又無多餘外人,坐哪兒都行。
戚繚繚剛落坐,校場斜對麵的杜家姐妹便狠瞪了過來。
“都安排好了嗎?”杜若筠斜睨過去。
榮大點頭:“你放心,戚繚繚把望哥兒傷成那樣,戚家還倒過來訛了咱們家五萬兩銀子。
“父親母親早就恨不能把她戚繚繚給打得滿找牙了,不用你說,他們也自會辦妥的。”
杜若蘭咬牙道:“光打她一頓焉能解恨?怎麼著也得弄瘸她兩條腿!”
她永遠也忘不了在小黑屋裡呆過的那一夜,不讓她倒個大黴,她死也不甘心!
杜若筠沒說什麼。
鑼鼓聲響就開場了。
首輪便是戚繚繚他們這輩兒的子弟上場顯身手,一共是六十個人,剛剛好一對一打三十輪。
因為目的隻為展現年輕一輩子弟的長進,因此隻比一輪。
但即便是不論名次,這一對一地拚下來,也是能讓人對各家子弟的水準心裡有個數。
靖寧侯為免戚繚繚心慌,特地在著人安排她場次的時候將她安排在第二十八輪出場,總之是挑選了一個讓人不大有耐心再看的排次。
戚子煜戚子赫戚子卿都是在屯營裡有擔職的,因此排到了程淮之邢炙那一輩。
戚子昂帶著剩下三個則陪著戚繚繚,與程敏之他們仨兒,以及邢小薇一起。
眾人還有的是時間,就當是看武戲一般懶洋洋地邊看邊點評。
事實上並不是每個出場的子弟都有手過硬的功夫,畢竟年齡擺在那兒,許多人十來歲才開始起步,所以雖然有三十組,過程卻並不如想象中冗長。
第178章 有點不對
由於缺少看頭,所以看台上的人也並不十分認真。
但是皇帝和太子甚為看重這些小將,大夥也不敢太過走神。
燕棠自打與蕭翌回到場上,就在太子下首自己的位置落座了。
坐下後他看了一眼左麵戚繚繚方向,隻見戚家四小與燕湳他們都在她身邊,十分顯眼。
燕南本是要與他同桌的,但他想跟他們一處,他也沒阻攔。
他們這幾個彆的不說,從小到大架打了不少,怎麼著都是有些對陣經驗的。陪著她一起,多少能打點氣。
旁邊蕭翌道:“我多年不曾進京,除去你們這批,剩下的年輕子弟大多已不認得了。”
燕棠頓了下,說道:“日後自有大把機會相處。”
秦王府前些年有過一段秘辛,因此蕭翌有長達八年的時間不曾進京。
他雖然不八卦,但因皇帝常帶他私下行動,所以此類消息也聽說過不少。
因而他又道:“此次大閱非同小可,呆會兒好好發揮,說不定連留京曆練都有可能。”
倘若這次大閱是皇帝想選拔打烏剌的將才,那麼在他已然屬意秦王的情況下,留下表現不錯的蕭翌在京並非不可能。
戚繚繚坐在席上看了半晌,果然覺得小輩們裡頭能打的不多。
原先覺得程敏之他們跟程淮之他們比起來壓根不夠看,可現如今看看場下,她身邊這幾個人裡,隨便一個出來都能博得滿堂彩了吧?
當然除了她自己以外。
“杜若筠上來了!”正有些心不在焉,戚子湛忽然戳戳她。
就見杜若筠一身翠綠衣褲,如蝴蝶般輕盈下了場。
跟她對陣的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兒,那小子見到她上場,目光便頻頻往她身上瞟。
杜若筠心下生怒,滿麵寒霜地朝他麵目便是一腳。
很快兩人交戰在一處,對方竟然不是個吃素的,這裡棋逢對手,四麵坐席上終於也有喝采聲逐漸傳來。
杜若筠本就是為著來出風頭,一麵儘著力地把自己所學功夫往外使,一麵身形不斷地往燕棠這邊方向挪。
那男孩兒久戰不下,未免急躁,一招掃蕩腿過去,用力過猛,反過了界,被杜若筠躍到後背擊中後心,打趴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杜夫人高興得不行,忙著跟左右的人激動說道:“筠姐兒可真是!怎麼能這麼不給人麵子呢?”
杜若蘭撇嘴笑道:“人家學藝不精哪能怪我們?打死也活該!”
坦白說,戚繚繚對杜若筠的身手也算是佩服,一個女孩子,能文能武,實在也叫做上進。
隻不過就是那點心思太顯眼了些。她有這樣的家世,倘若能走正道,還怕這輩子落不到好結果?非得隻盯著個燕棠。
再過了幾輪便又到杜若蘭。
這個八戚繚繚便連看也不想多看了,扭頭跟戚子泯道:“回頭將領們上場又是如何樣的章程,都查到了麼?”
戚子泯道:“首輪比戰術,二輪比兵器,三輪比拳腳,下場的將領隻有京畿十二個屯營的高級彆將領。
“戰術比的是推演,這塊沒有多大看頭,我們也聽不大懂,主要是給皇上太子看。
“倒是兵器拳腳會很精彩,所以放在最後。聽說秦王世子很了得,也許回頭會有驚喜。”
“有今日下場將領的名單麼?”戚繚繚聽到末尾就更鄭重了。
“沒有。”戚子泯道,並指著鼓樓旁邊坐成一排的幾個官吏:“就連咱們這批的花名冊都隻有傳令官手裡掌著呢。
“不過秦王肯定會下場的,畢竟是回來述職嘛。搞不好伯父和咱們坊兩位國公爺都得下場切磋切磋。”
靖寧侯與蕭蔚在資曆上同輩,既是皇帝親來,他們要下場乃在情理之中。
不過戚繚繚仍是關心燕棠是分到戚子煜他們那塊出場,還是跟靖寧侯那塊出場。
論級彆,她與蕭蔚差不多同級,論資曆,他又與戚子煜他們平行。
昨兒她問過他,他也不知道,隻說是皇帝那邊也沒有給過準話。
她當然是想讓他劃去蕭蔚那輩下場的,如此才能有對比,不然的話他就是在同齡人裡再出色,那也隻能算是個後輩。
戚繚繚瞥了眼傳令官那台子,然後把目光往回收。
半路忽又覺目光灼灼,遂往源頭看去,隻見剛打完回座的杜若蘭正在狠瞪她。
目光與她對上,對方又轉頭看向了場下。
戚繚繚眉頭慣性皺起來。
她雖然與杜若蘭前世恩仇已了,但既然帶著記憶,便沒辦法做到跟她一切從頭開始。
對這個人她始終改觀不起來,甚至對杜若筠她還能笑而不理,對杜若蘭她連假笑都吝於給予。
更彆說杜若蘭還欠著原先的戚繚繚一條人命,那幾萬兩銀子雖說是以戚家的立場把這筆賬一定程度上給了結了,但想讓她戚繚繚忘記卻不可能。
她不由回想起先前在屯營門口起的那場小衝突。
杜若蘭恨她是勿庸置疑的,她不怕她恨,但她那麼恨著她,卻又被榮家姐妹勸著不與她起衝突就讓人不解了。
她杜若蘭素日何曾把榮家姐妹放在眼裡?怎麼先前分明要衝她來了,又被她們給摁住了?
她向來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敵人的。
杜若蘭顯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在被她關在小黑屋跟耗子呆了一夜之後,她若不會想著報複她就真叫怪了!
想到這裡她看向場下,隻見已經輪到第十八的邢爍出場,正把曾經揚言要跟泰康四煞乾架的對手揍得滿地找牙。
她心下頓了頓。
比武場上是不講什麼情麵的,頂多是不會傷性命,如果今日她對上的是杜家姐妹,那麼便是被她們揍斷了胳膊腿,戚家也不便拿這事公然去討說法。
可她們明明恨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