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軍營,你還想在後宅錦繡堆裡一樣被人前呼後擁地伺候著麼?
程敏之他們聽說她居然打通了燕棠的腦筋,令他答應了讓他們去南章營,高興得差點沒把她給拋起來!
讓古板嚴肅的燕棠點頭答應他們這幫人的請求,那簡直是他們從前想都不敢想的!
沒想到戚繚繚居然就拿一碗麵把他給拿下了,她可真能耐啊!……
就連燕湳都有點後悔昨晚把他哥懟過頭了,早知道他就該對他好點兒……
說到興起,程敏之的兩個弟弟也想去。
戚繚繚當然樂意帶著他們,但是覺得也應該提前跟燕棠說一聲,自屯營裡回來就還是先去了趟王府。
燕棠聽她說完來意,便把手裡賬本啪地丟在桌麵上:“戚繚繚,我若沒記錯,你總共才請我吃了碗麵!”
戚繚繚立馬道:“你要是嫌少,我請你吃十碗麵也沒有問題的!”
燕棠簡直沒眼看她,把她往旁邊一撥,回房沐浴去了。
戚子煜聽說她又要跟燕棠拜師,一隻烤鴿子腿被他咬了一口就放下來了。
“怎麼又讓他教?就不怕他半路撂挑子?”
戚繚繚卻說:“放心,這次我學的是防身的本事,肯定會儘一切努力不讓他有機會撂挑子!”
上回他廢話說了一籮筐,其實不也就是怕她纏上蘇沛英嘛!
現如今蘇家大定,蘇士斟把中饋交給了蘇慎慈,蘇沛英也越發有威望,兄妹倆地位早不與當初同日而語。
剩下的事情,不管是蘇慎雲也好,蘇士斟也罷,他們自己已可以對付。
能讓她伸手的機會不多了。
前兩日才聽蘇慎慈說姚家正鬨得人仰馬翻,姚宗怡夾在妻子與妹妹之間成日間頭皮發脹,也曾腆著臉來蘇家求見過蘇士斟,蘇士斟沒見。
這幾日他倒是在盯著宋家,宋家名下幾家綢緞鋪頻頻出事,雖沒有證據是蘇士斟著人乾的,但除了他也沒誰了。
姚氏在娘家住的不安生,又挑唆著蘇沛陽兩兄弟哭著喊娘,蘇士斟初初還去安撫著,後來因為安撫也不頂用,也就不曾再去了。
外頭對蘇家風言風語不少,蘇沛英少不得出麵扭轉風評。
近日連做了兩篇文章,經由素日看好他的前輩們廣為傳頌,輿論便又因著蘇家這位品學皆端的大公子而稍稍好轉。
但好轉來的風評也是給蘇沛英的,跟蘇士斟可沒有什麼關係。
蘇慎慈把府裡原先忠於姚氏的那批下人逐步調開了,隻除了正院裡服侍蘇士斟的人。
蘇士斟院裡的人她沒權動,這也導致了她想摸他的底的難度大增。
不過他們也不急,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蘇沛英的崛起。
如今戚繚繚剩下的任務,就是破除掉蘇慎慈與蕭珩那段孽緣。
這件事她不能不插手,避開楚王府那八年對她來說太重要。
她自前世而來,就沒有辦法再眼睜睜看著蘇慎慈重蹈覆轍。
不過蕭珩還得明年才會回京,這也還不用著急。
當她用不著再“禍害”任何人,燕棠又還有什麼好撂挑子的?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雖然燕棠仍然一副被戚繚繚給坑慘了的樣子,可這日還是準時在南章營裡等候他們。
戚繚繚一來就被他束得差不多把整個上身所有線條都給勒出來的武打裝扮吸引了目光。
這也不怪她,實在是印象中他這副打扮的樣子太少了,以往不是蟒袍就是甲胄,看著就很拒人於千裡之外。
哪像這樣?一下子就令她想起了在小黑屋那個夜裡,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樣可任人宰割。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現在他是教頭,她是小兵,得嚴肅點兒。
近期先學拿骨。
“拿骨就是拿關節。敏哥兒他們男孩兒可以先學,女孩兒先強身半個月。”
燕棠把他們分成兩邊,然後指了背蔭處的一片草地讓戚繚繚和蘇慎慈還有邢小薇三人過去。
邢小薇其實已經有功夫底子,但為了陪她們倆,她也就還是從頭再學起了。
強身無非蹲馬步、踢腿、練臂力等等。
蘇慎慈其實覺得擒拿這種武術不太適合她。
她性子不如戚繚繚這樣放得開,打小而來的教育使她仍有幾分靦腆。
何況她的身體比起戚繚繚來更弱,府裡也不具備讓她早晚練習的設施,更無人時刻指點,因此讓她學擒拿,倒不如學個武器。
燕棠就讓她練練短匕招式,這樣不用很大力氣也能傷人。
戚繚繚一如既往地認真。
她心裡有抱負。
不是要掙功績,而是為護戚家一世團圓。
如果說最初她紮馬步強身隻為不成為戚家的累贅,不讓他們再那麼操心自己,那麼這幾個月時間過去,她又更加期望自己也能夠與戚家老小並立站在大殷土地上。
學武功是為了保護對她抱存著善意的人,學烏剌話則是為了更了解那場戰役,也是為了更接近它。
但沒有人知道她這麼認真是為什麼,包括燕棠。
他們在練功的時候燕棠少不了得盯著。
看來看去,從頭到尾竟隻有戚繚繚最專心……就連蘇慎慈都有些與邢小薇開小差。
然而在他印象裡,她本不該是這樣的人。
“王爺,二爺他們說想歇歇。”
小士兵過來稟報。
撐膝坐在小板凳上的他掃了眼滿頭大汗的他們,又順勢看了眼專注中的戚繚繚,說道:“歇會兒。”
又道:“去交代夥夫,從今兒起,每日裡熬些綠豆百合湯過來。”
第127章 他太孤單
月中連下了幾場暴雨,再放晴就到了月末了。
這樣的大熱天,戚繚繚居然在南章營裡喝到了綠豆百合湯。
她問燕湳:“你們屯營裡夥食這麼好?”
雖然不是什麼奢侈的東西,但通山營就沒有,最多是程淮之自己掏錢,或者從府裡帶點果子給他們。
她也沒聽說戚家屯營裡有這個,每次戚子赫一回府就得先上一大碗冰飲解暑。
“我也不知道。”燕湳搔了搔後腦勺,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怎麼上屯營來,怎麼會清楚。
不過他看了眼不遠處小口喝著湯的蘇慎慈,又道:“可能是因為阿慈喜歡吃吧。我哥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戚繚繚也看了眼蘇慎慈,不敢苟同。
她兩世都不覺得綠豆湯有什麼好喝的,這玩意兒不是專門為了解暑的麼?
她看了眼他,說道:“說為阿慈,我看還不如說是為你。你哥看我像看眼中釘,但對你可沒話說。”
之前對他管這管那,說到底也是怕他走歪,方法不適用,心是好的。
燕湳聽到這裡也幽幽歎起氣來:“我總覺得他太孤單了,他成天悶悶的,終年也看不到個笑容。
“唯一上心的女人除了我母親就是阿慈,有時候我也想跟他親近下,但又總覺得我還不夠格。
“他要是能早些找個意中人相親相愛的多好啊。”
戚繚繚扭頭望著他,仿佛要將他重新認識。
因著阿麗塔來找過杜若筠,戚繚繚特意交代著戚子泯派幾個人沒事兒去打會同館盯緊了。
然後也抽空把這事告訴給了燕棠。
燕棠聽完就盯著她看了會兒,然後翌日在宮裡當差的時候順便也稟報了皇帝。
皇帝將手裡折子啪地丟回案上,冷聲道:“一個個跳梁小醜似的,這也是賀楚的主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燕棠沉%e5%90%9f:“臣倒認為很可能是巴圖他們自己的動作。
“賀楚如今隻差沒有機會正大光明地生事,而巴圖需要因為安達和其其格的事情給賀楚交代,與其說他們蓄謀甚多,倒不如說他們是狗急跳牆。
“所以臣以為,接下來在他們離京之前,將會是需要嚴加防備的時期。”
皇帝凝眉靜默了半晌,緩緩吸氣道:“說出去真是笑死人,我泱泱大國,倒需要對他們這些人嚴加提防了!”
說完他抻了抻身子,又揚眉道:“他們不是喜歡出門嗎?派幾個人去會同館,不管誰出去都跟著。
“人家是來使,咱們得儘好地主之誼保護好他們的人身安全不是麼?!”
燕棠遵旨頜首。
皇帝喝了口茶潤喉,麵上又已恢複怡然:“聽說你們坊間那幫小的現如今都往屯營裡鬨騰去了?”
……
在南章營的日子跟在通山營沒有太大區彆。
如果一定要區分的話,那麼熱情細心的程淮之讓人如沐春風,而燕棠這裡則瓜果甜湯隨便吃。
待遇上各有千秋——實在是厚著臉皮在點評,因為他們純屬就是來蹭的。
回府的時候燕棠有時候會跟他們同路,但更多的時候卻並不想與他們為伍。
而是稍稍落後一些或者繞去辦點彆的什麼事,甚至是直接策馬越過他們,先回府,總之就是與他們道不同不相予謀。
碰上沒怎麼出汗的陰雨天,程敏之他們自然還要拉著戚繚繚沿途樂嗬樂嗬。
蘇慎慈她們倆偶爾會參加,但與燕棠一樣,大多數時間也是不慣他們這麼肆意人生。
戚繚繚也不強求,她與蘇慎慈如今已經是兩個獨立的人,沒有她前世裡後來的那些經曆,她必定也變不成她如今這“泰康一煞”的樣子。
從她回魂醒來那刻起,她與蘇慎慈的人生已經分道。
“四煞”逐漸以她戚繚繚為中心形成一個比從前的四人組更為緊密的團體。
他們可以接納彆人,但顯然沒有人能再完全融入得進去。
戚繚繚從一開始的不習慣他們這樣的胡天海地混日子,居然成了他們的主心骨,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基於泰康坊實在是燕京聞名的街坊,戚繚繚他們近來的動向也很容易成為了街頭熱點。
坊間大人們見到近來素日裡橫行霸道的一幫小的們居然一個個都變得上進起來,當然高興,以至於相互串門時都會情不自禁地誇起來。
以至於住在彆的坊間的勳貴們聽了都有些吃味。
大人們為著孩子心裡不舒坦了,倒黴的當然不會是彆人。
近來他們出外走動的時候就收到了諸多怨氣。
“鐘鳴坊裡頭劉家的二小子看我好像很不順眼,還想跟我比劃來著,我看在他哥跟我哥是師兄弟的份上沒搭理他。”
每日早上課前四人組都會進行深度交流,邢爍提到近日外頭風評時就牛氣地這麼說。
“我還不是一樣?”燕湳道,“前兒我不是跟我母親去探外祖母麼,正好吳將軍的夫人也帶著他們家兩個小子在,他們老瞪我!”
程敏之大約好一點:“最近我都沒怎麼外出,這幫小子不一直是咱們手下敗將麼?如今竟然這樣囂張了?
“那得找個時間會會。——繚繚你安排個時間!”
戚繚繚說:“沒事去打人家乾嘛?”
燕湳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