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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入畫 斂舟 4239 字 6個月前

泠音。辰絮急忙飛身撲倒泠音,同時將她手中的蠟燭吹滅。

房間裡又恢複了一片黑暗。從來人發射的兩隻□□來看,很顯然是個高手。辰絮不敢說話,她拍拍泠音的肩膀,示意泠音躲好。自己則輕手輕腳地重新躲到床邊。所不同的是,這次她手裡拿了一個茶壺。

茶壺裡是方才泠音剛剛送來的熱茶,這會兒依舊滾燙。辰絮手裡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火折子,她小心吹亮火折子,扔了出去。火折子還沒落地,一隻□□再次射出,直接釘到了火折子上。此時的辰絮已經看到了那人所在的大概位置。她的手上用力,茶壺帶著滾燙的茶水擊向那人藏身的方向。

那人也沒看出是什麼東西,隻是感覺東西很沉重,直接一支□□射過去。沒想到□□將茶壺擊碎,裡麵的茶水紛紛揚揚落了下來。淋了那人一頭一臉。那人一見不好,立刻轉身就跑。

辰絮拿著自己的裂天劍,翻窗出來,在後麵緊追不舍。泠音急忙去叫人。太子聽說辰絮遇刺,也感到十分吃驚,急忙派了人馬前去增援辰絮。

天穎城南的一條巷子裡,那人停下了腳步。他麵前是一條死路,回頭,辰絮已經堵在了出口。

“神弩前輩,難為你二十年隱忍不出,今日卻為我破了例。”辰絮道。

神弩不說話。隻是平擔著弩機,嚴陣以待。

“你真的以為你手裡的東西能傷了我?”辰絮冷笑。“我勸你扔掉它,我可以保你不死。”

神弩還是不說話,鷹一般的眼睛在幽暗中閃著光。

辰絮也不再說話。她的手緩緩握住了裂天劍的劍柄。裂天劍被抽出,黑暗的死巷中立刻閃過數道霞光。神弩似乎就是在等這一刻,又一隻□□射向辰絮的麵門。距離如此之近,辰絮似乎避無可避。她沒有避,一劍將□□劈在地上。

神弩不敢置信地看著辰絮。“不可能有人能擊落我的□□。”

“你說的是二十年前。”辰絮手中的裂天劍淩空揮過,一道霞光過後,神弩捂著右手痛苦地倒在地上。

“這不可能!姓江的都不是我的對手!你……你這麼一個小姑娘……這不可能!”他嘶聲吼道。

辰絮收劍回鞘。“都說了,那是二十年前。這二十年你隱於曆國深宮之中,自以為天下無敵。你實在是養尊處優太久了,都忘記了這塵世間早已一代新人換舊人。”辰絮走到他附近,蹲下`身子,“這世上能傷江師傅的人本就不多,她用二十年時間化解你這一招,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彆說是我,飛葉津中隨便一個入室弟子,都能劈落你這一箭。”

“這不可能!”神弩大叫。

當然不可能。不過辰絮並不介意說謊氣氣這位當年將弩機對準師父的人。

很快有士兵過來包圍了死巷。辰絮命人將神弩帶回去。繳獲的那張弩機她直接派人送往飛葉津書院。

回到皇宮,太子易迦齊正在焦急地等待結果。看到辰絮平安歸來,立刻上前道:“頤敏,你回來就好!有沒有受傷?”

辰絮搖搖頭。“我沒事。不過他們既然能對我出手,想必太子也會有危險。應該早做防範。”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倒是你,千萬小心。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可不能一個人跑出去了。萬一敵人有埋伏怎麼辦?”太子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以後我會注意。”辰絮並不多做解釋。安撫了太子,她回到自己的宮殿裡看泠音的情況。泠音並不大礙,隻是受了一些驚嚇,這會兒有琳琅在安慰她,已經平複了心情。

“是奴婢沒用,差點害了公主。”泠音仍在自責。

辰絮笑道:“我哪是那麼容易被害的?好了,時辰不早了,都回去睡吧。”辰絮這會兒也不想多費口舌去安慰泠音。她這一晚看似有驚無險,實則耗費了大量的內力。神弩畢竟是個絕頂高手,她能這麼輕鬆贏下,幾乎是把自己的武功一瞬間提到了最高的境地。這種提升是依靠大量內力運轉做基礎的,對於身體的消耗也是巨大的。而她此刻身體並非最佳狀態。

坐到床上,辰絮沒有急於睡覺。她盤膝練功,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這才覺得身體好受了一些。

神弩一事過後,曆國先後又派了幾波人潛入天穎城行刺和太子易迦齊,都被有驚無險地化解。另一方麵,曆國駐紮在易國的軍隊正式對易迦齊的軍隊發起進攻。

戰事開啟。

曆國兵強,辰絮堅決避免和曆國軍隊的正麵交鋒。曆國軍隊攻城,易國軍隊便化整為零,隱於城中。然而當曆國軍隊占據城池繼續向前的時候,易國軍隊突然出現,打城中守軍一個措手不及。久而久之,曆國軍隊發現每占據一座城池就要留下大量的守軍才能守住。可是如此一來,軍費開支更加龐大。彆說易國當地的稅收供應不起,便是曆國用本國的稅收來負擔,也開始捉襟見肘。

曆國,已經完全陷入了戰爭的泥沼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麼熱的天作者君居然感冒了。昨天嗓子疼,也還好。今天進入第二階段,頭昏腦脹的,躺在床上就是睡啊,睡得手腳都軟了,╮( ̄▽ ̄")╭大家要注意身體啊,不要像作者君這樣。愛你們,mua~~~

☆、一年

在此期間, 景含幽一直在和辰絮進行白銀之戰。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中, 兩人都是智計頻出, 你來我往, 戰勢絲毫不比戰場上的遜色。連曆國皇帝景騰都不得不佩服自己這個女兒的優秀。

奈何在景含幽心中,再優秀的表現隻要贏不了師姐就都沒有意義。還是那句話, 她並不介意輸給辰絮。飛葉津書院十年,她就是被師姐這麼虐著成長起來的。可是, 如今她不想做那個永遠跟在師姐身後的小師妹。她想做和辰絮並肩而立的人。這場白銀之戰她可以輸, 但是要讓辰絮看到自己的優秀。

舊曆天靖二十二年秋, 戰爭已經持續了大半年。如果沒有辰絮這樣的迂回避讓,如同過日子一樣小心計算著己方人員的消耗, 易國可能早就輸得一敗塗地。坐在皇宮裡的易迦齊這樣想著。

鎮國頤敏公主, 當真無愧她封號裡的“鎮國”二字。但是如此出色的表現,難免讓易迦齊心生不安。頤敏公主能鎮住易國,他是否有能力鎮住頤敏呢?

功高震主, 由來是為臣大忌。其實易迦齊看得出來,頤敏已經十分注意這一點。她至今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過麵。所有的政令都是借由太子的名義下發。如今易國的複國大業進行得如此順利, 百姓都以為是太子易迦齊的英明神武所致, 沒人知道這所有事情的背後, 是一個女子殫精竭慮地擔當著,付出著。

易迦齊此時的心情是有些矛盾的。他對於頤敏,雖然不算多親近,但是在如今生死相依,患難與共的局麵中, 他還是信賴她的。再說,骨肉親情終究難以割舍,他們說到底都是一奶同胞。

“到底就是一個公主。隻要頤敏聽話,將來外出和親,我怎麼會容不下她呢?”易迦齊笑了笑,覺得自己是庸人自擾。

此時的辰絮已經離開天穎城,來到靠近曆國和易國邊境的洪州。洪州指揮使沈瑩一早就做好了迎接準備。一行人進入了一座大的宅院,沈瑩遣退了其他人,房間裡隻剩下辰絮和她兩人。

“公主,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一旦邊關發現柔嘉公主的蹤跡會立刻上報。”她頓了頓,不確定道:“隻是屬下不知,如今兩國交戰,柔嘉公主真的會來嗎?”

“她一定會來的。所以我不想她冒險。沈瑩,你是我親自布下的人,我不瞞你。但是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辰絮知道太子易迦齊對自己並不放心,她此次離開天穎城,一定會引起易迦齊的懷疑。可是她沒辦法,景含幽深入易國境內越深,危險就越大。她不能看著景含幽犯險。

四天後,邊關傳來消息,景含幽過了兩國邊界。辰絮囑咐沈瑩替自己遮掩行蹤,她自己則悄悄出了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夜色,荒山,破廟。

正是殺人越貨的好天氣。景含幽騎著馬進了破廟,就看到一堆篝火旁,一身黑衣的辰絮坐在那裡。

“你很少穿黑衣的。”景含幽將馬拴在門口,走到辰絮麵前坐下。

“這樣比較容易隱藏行蹤。”辰絮抬頭看著同樣一身黑衣的景含幽笑道。

被說中心中意圖,景含幽也不尷尬。“一年之約,我來找你了。”

辰絮故意向門口望了望,“你是單人獨騎來的?”

兩人當初的約定,若是辰絮複國成功,景含幽就單人獨騎來。若是複國失敗,景含幽就親自率兵過來。如今,景含幽一個人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

“雖然你我兩國勝負未分,但我想率兵過來顯然是不可能的。”景含幽伸手,被辰絮一巴掌打落。

“師姐……”景含幽委屈。

“這一年你做得不錯。”來自師姐的誇獎,實在難得。

景含幽再度伸手,已經做好被打的準備。辰絮卻隻是笑,沒有再出手。兩人終於擁抱在一起。在這荒山破廟中,兩個公主相擁而坐。彼此的身體就是自己此刻最大的慰藉。

“你真的要憑著銀錢打敗曆國?”景含幽不解。這麼做當然不是絕無可能,但是所耗費的時間可遠非一年兩年能夠達成。畢竟曆國是個強國,就算失去了易國境內的稅收,僅靠本國稅收,雖然日子過得艱難一點,也不至於過不下去。指望靠這個消耗曆國國力,實在有些漫長。

辰絮抬頭,眸子裡波光瀲灩,讓景含幽的定力搖搖欲墜。“誰說我要打敗曆國?”辰絮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戳到景含幽的臉頰上。“我不是早就告訴你,我隻要複國。”

景含幽抓住辰絮的手指,放在嘴邊親%e5%90%bb著。成功看到辰絮紅了臉,在篝火的映照下,她隻覺得世間再沒有如此的美景。“曆國不敗,父皇不會放棄易國的。”

辰絮努力抽回了手指,微微笑道:“你父皇會答應的。”那種誌在必得的自信,是一個女子最好的妝容。隻要一想到如辰絮這般優秀美麗的女子,卻願意與自己長相廝守,攜手白頭,景含幽的心跳瞬間加速。她的手心裡出了汗,伸手捏住辰絮的下頦,%e5%90%bb了上去。

辰絮順從地閉上眼睛。身體的渴望,心裡的渴望,讓她不打算再掙紮。景含幽,終究是自己選擇的伴侶。這一生,生死也隻願與她共擔。

這一夜,兩人被彼此擁有著。心靈和身體都完全契合在了一起。

清晨的露珠滴落到逐漸泛黃的草地上。辰絮醒來,就見到景含幽的臉近在眼前。景含幽顯然還沒醒,連日趕路讓景含幽的體力幾乎處於透支的狀態。辰絮的頭枕在景含幽的手臂上,這會兒她也不急著起身,伸手將景含幽臉上的碎發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