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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入畫 斂舟 4249 字 6個月前

走到桌子邊,示意琳琅起來。琳琅起身站到桌子邊和泠音一起擺好了飯菜。

“洪州那邊怎麼說?”辰絮拿起筷子,似乎真的沒有食欲,隻是拿著。

“沈姑娘說明天會分彆安排泠音和奴婢出城。”琳琅急忙答道。這三天裡,她們一直在等洪州那邊拿出妥善的方案。

泠音不管這些的,她隻負責辰絮的飲食起居。一聽她們兩人要出城,擔心道:“公主,奴婢們走了,您怎麼辦?誰來侍候您?”

辰絮失笑。“你真當我是那種養在深宮中的公主?我在飛葉津十年,可是連個貼身宮女都沒帶的。”飛葉津的規矩並不限製學生帶丫鬟,卻也不許多帶人。每人隻可以帶一名丫鬟。辰絮五歲進入飛葉津時也是有宮女的,結果沒出一個月就被掌院趕走了。也就是說,從辰絮五歲起,衣食起居都要親力親為。掌院對她管教之嚴厲是讓其他學生感到恐怖的。然而嚴是真的嚴,疼也是真的疼。

辰絮記得自己進入飛葉津書院的第一年就因為新來的學生中有人帶了忘靈香而險些喪命。那個時候,是掌院不眠不休守了她三天三夜,時時以內力壓製毒性,終於幫她熬過了那一關。之後三個月的時間裡,掌院都因為內力耗損過甚而閉關。

如此一想就想遠了。辰絮發現自己最近總是回憶起在書院的時光。可見自己是真的想師父了。離開書院至今差不多三年的時間,雖不算長,自己卻幾乎已經算是再世為人了。

“你們不用擔心我。沒有你們兩個,我出關要方便許多。”辰絮如此一說,泠音也沒有意見了。

第二天,洪州那邊由指揮使沈瑩親自部署,泠音和琳琅全都順利出關。辰絮收到消息後總算放了心,眼下就是自己怎麼離開的問題了。

景含幽剛一到達同陵關,就找來守軍的統領,要求他派人挨家挨戶去搜查。統領已經接到聖旨,每天嚴查進出城門的人員,至今一無所獲。如今景含幽一到就要挨家挨戶地搜查,他再次確認了這位順恩郡主在皇上和公主心中的份量。

塵心開門看到門口端茶進來的小丫鬟十分害怕的模樣,便順手接過了茶盤,朝著小丫鬟揮揮手,小丫鬟如蒙大赦,遞過茶盤立刻跑走了。塵心將茶水放到書案上,看著景含幽麵無表情的臉,忍不住勸道:“公主,您喝口茶,順恩郡主她……”

景含幽揚手打斷了她的話。“你不用勸我。我現在隻要看到她的人,其他我什麼話都不想聽。”

“是。”塵心不敢再勸。自辰絮失蹤後,景含幽的話就非常少。她沒有遲疑,沒有頹廢,她立刻采取了所有能采取的行動。塵心感覺公主把自己逼得太緊了,若是順恩郡主一直不出現,或者在易國出現,公主該如何自處?

一天、兩天……依舊沒有辰絮的結果。城裡已經撒下大批人手拉網搜查,辰絮卻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夜裡,景含幽坐在窗台上,一條腿曲起,另一條腿在窗外晃著。此時街上若是有人路過抬頭看,定會以為有仙子下凡。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畢竟現在易國還在曆國的統治之下,她還有機會。可是已經三天了,同陵關已經被翻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人。城門處也沒有看到和辰絮相似的人進出。“你一定還在城裡!”

夜風中,她隱約聽到遠處的琴聲。縹縹緲緲的,聽不真切。剛開始景含幽沒有注意,後來她突然意識到這首曲子竟然是《楊柳春意》!聞師傅寫的《楊柳春意》!她立刻施展輕功,躍出了窗子。幾個縱躍,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之中。

城中舉行祭祀的稷廟前,有人在彈琴。景含幽趕到時,一首《楊柳春意》剛好彈完。彈琴人抬頭,四目相對,卻有太多複雜的感情無法表達。

“為什麼要逃?”景含幽問。

“你知道答案的。”辰絮將琴放到一旁,從地上站起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到景含幽麵前。“不告而彆不好。你既然來了,我總是要和你見一麵的。”

景含幽的眉糾結在一起,“你說過永不相負的。”

辰絮坦然點頭。“我說的是兒女私情。含幽,我易迦辰絮認定的人,就是一輩子的人。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便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是這些,終究隻是你我的小情小愛。國家大義麵前,我總要先完成我該做的事。”

景含幽冷冷一笑。“辰絮,你這是在暗示我也應該選擇國家大義嗎?那我就該直接把你抓回去,或者,殺掉你。”此時的景含幽渾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冷冽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劍。

辰絮低頭,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裂天劍。“你我這一仗,終究無可避免。打個賭如何?我若輸了便隨你回去。要殺要關都由你。你若輸了便放我出關。”她抬起頭,目光平和而溫柔。“含幽,我隻是要複國。你曆國的疆土,我沒有興趣。”

“你篤定自己不會輸是嗎?”景含幽抽出了自己的清鴻劍。

辰絮聞言,突然神情古怪地看著對麵的人。“否則你為什麼給我喝下虛空?”

景含幽被問得啞口無言。當初的她確實沒有把握製住辰絮,可是如今……好吧,景含幽還是沒有把握。

兩柄長劍在夜空中反著寒光。不同於上次在羽煙宮內的切磋,這次兩人幾乎拚儘的全力。上次辰絮在切磋中泄露了一些信息,比如她可以將劍招拆開重組這點,景含幽可是背後練了很久。現在她雖然還無法向辰絮那樣隨意拆開劍招重新搭配,但是至少對於辰絮的這種招式她不會再感到無措。

兩人很快交手了五十招,景含幽麵對辰絮竟然絲毫不落下風。辰絮心中暗暗讚歎,說起練武的好苗子,景含幽無疑是非常優秀的。否則怎麼會被江師傅看中呢?想起江封憫,辰絮腦中立刻意識到了什麼。還沒來得及多想,景含幽趁著她此時淩空躍起,人在空中無法改變方向和路線這點,揮手一把樹葉扔了出去。江封憫的獨門絕技摘葉拈花。辰絮人在空中無法移動,眼看著就要中招。景含幽也不擔心,畢竟隻是一把樹葉。就算加入了她自己的內力,也不會重傷辰絮的。

誰知空中無端刮起了一陣大風,硬生生將那把樹葉吹散了。景含幽心下吃驚,要知道那把樹葉可是被她施加了七成的力道,尋常的風根本不可能吹散。唯一的可能就是風是被辰絮帶起來的,裡麵蘊含了辰絮的內力。

兩人此刻都未停手,轉眼間又是五十招過去。辰絮的裂天劍劍尖斜指向天,景含幽一看就知道辰絮要施展引天嵐霞。她的心一橫,麵對那黑夜中的嵐霞竟然不躲不避,迎了上去。這一次終於出乎了辰絮的預料,她的臉色驟變。原本直指向景含幽的劍尖強行指向了天空。嵐霞終於被引向天空,辰絮卻隻覺得心頭一痛,一口血吐了出來。

“辰絮!”景含幽過來抱住她。

辰絮又是一口血吐出來。看著景含幽沒受傷,她這才放心。差一點,夢境中的場景差一點成為了現實。“你不要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晚了,因為沒有存稿了,T T

感謝mgt920,思凡投的地雷,愛你們~~~~

加班一天腰酸背痛腿抽筋,回來還要碼字,作者君想睡覺,嗷~~~~

☆、放手

“我知道你舍不得傷我。就像我舍不得傷你一樣。”景含幽這話讓辰絮氣得無言以對。合著自己這內傷是為誰受的?

“你居然拿命在賭!”辰絮是真的生氣。不是為了自己受傷, 而是為了景含幽的衝動行事。引天嵐霞她才剛剛練成, 還無法做到收放自如。剛剛自己拚著受傷將嵐霞引向天空已經是儘了最大的努力, 還好成功了。若是失敗了呢?難道景含幽就沒有想想她的心情?

“你在怪我。”景含幽感覺到辰絮的身體在微微顫唞。

“剛才若是有個萬一, 你有沒有想過我……”辰絮的話才說到一半,人就被景含幽緊緊抱住。

“那你呢?你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麼心情?我等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我那一夜是怎麼熬過來的?”景含幽壓抑的情緒終於釋放, 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對辰絮不告而彆的控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辰絮無法回答。這是她欠景含幽的解釋。

稷廟中, 兩人麵對麵盤膝坐在蒲團上, 四掌相對,各自閉目斂神, 運行內功心法。大約半個時辰之後, 兩人的手才分開。

“你感覺怎麼樣?”景含幽睜開眼問。

辰絮搖搖頭。“沒事了。”

“騙人!內力反噬的傷,怎麼會沒事?”景含幽雖然用自己的內力幫助辰絮療傷,卻也知道短時間內辰絮不可能複原, 之後還需要靜養,可是辰絮還有時間靜養嗎?

“你輸了。”景含幽道出事實。無論過程如何, 最終的結果是辰絮輸了。

辰絮失笑。“你居然跟我玩這種心機。”

“是心機。”景含幽坦然承認。“可也是我用自己的命賭贏的。再說, 過去這一年多時間裡, 你不也是這樣做的嗎?你賭我的心,我賭你的心,這很公平。”

辰絮沒有反駁的話。誰都不是傻子,也不要把彆人當傻子。自己用的苦肉計,景含幽一直都清楚。她不說, 隻是因為她是真的舍不得。

“對不起,含幽。”一聲道歉,回蕩在寂靜的夜中。

廟內被兩人點亮的蠟燭映照出辰絮蒼白的麵容,景含幽心疼地伸手去撫摸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我真的不想放你走。”

“滅國之仇,是橫亙在你我兩人之間的傷疤。我不提,不是忘了,不是釋懷了,是埋在了心裡最深的地方。如果我隻是敷衍你,利用你,我可以一直留在你身邊。我可以攪動整個後宮的局勢,你母後根本製不住我。可是……”辰絮低頭。長長的羽睫被燭光照出陰影,遮住了眼中濃濃的自嘲。“曾經我以為我可以。我在後宮步了很多局,甚至……甚至是這次的選秀,我都做了安排。我也曾想過製造一些事情絆住你,這樣我離開得會更加從容。”

“可是你都沒做。”其實景含幽也奇怪過,辰絮的離開是否過於簡單直接?

“因為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就像師父和江師傅那樣的在一起。”辰絮抬頭的瞬間已經被景含幽壓倒在蒲團上。

急切的%e5%90%bb,如同野獸的撕咬。很快,辰絮的唇上就流了血。可她依舊沒有掙紮,任由景含幽粗暴地%e5%90%bb著。

待景含幽停下來時,發現自己在辰絮唇上留下的傷。她細心地%e8%88%94舐著,那笨拙而認真的模樣,讓辰絮聯想起大型犬科動物。

景含幽抬起頭,右手劃過辰絮的左%e8%83%b8。“你說滅國之仇被你埋在這裡的最深處,你說這是我們之間的傷疤,好,我放你走。不過我隻給你一年的時間。一年之後,無論你複國成功與否,我都會去找你。若是你成功了,我便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