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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入畫 斂舟 4315 字 6個月前

成公主氣得臉都白了。

身為一個公主,自然錦衣玉食,榮寵萬分。可是僅僅這些是不夠的。公主們總要參加一些宮裡的聚會,到時候比衣服,比首飾,比所有能比的東西。如果生母那裡不能給些體己錢,那就隻有靠自己想辦法。可是一個公主能夠想什麼辦法?豐成公主算是腦子比較靈活的。她聽說在外麵做些生意就可以錢生錢,越生越多。於是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加上馮貴妃給的一些體己錢,總共五千兩銀子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寶祿拿出去置房子開個酒樓。沒想到卻被這個死奴才輸光了。這讓豐成公主如何不生氣?

外麵傳來打板子的聲音和寶祿的哭喊聲。豐成公主卻仍覺得不出氣,將書房裡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粉碎。

“公主啊!奴才死不足惜,可是賭場那邊還押著您的那封親筆信呢!公主啊,您快想點辦法把信贖回來吧!”寶祿在院子裡喊得完全變了調。

豐成公主一聽,心下也慌了。喊道:“住手!把人給我抬進來。”

寶祿被抬了進來,%e8%87%80部已經血紅一片。

“你再說一遍,你把我的信壓在了賭場?”這句話豐成公主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公主,奴才該死。是奴才一時昏了頭,想著去賭場把您的五千兩翻個一倍兩倍的出來,這樣不是更能為您賺錢了嘛。沒想到全輸光了,還欠了他們三千兩。奴才沒有銀子,想著不如就讓他們打死算了。可是他們搜了奴才的身,將您的那封信搜了出來。奴才給他們磕頭求他們將信還給奴才,可是他們說除非還了欠的三千兩銀子,不然就把那封信拆開,給所有人看。公主,奴才知道那封信很重要,所以才回宮向您請罪來了。公主,奴才生死是小,您那封信怎麼辦啊?”寶祿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甚是可憐。

豐成公主癱坐在椅子上,此刻五千兩銀子的損失她都不在乎了,那封信若是落到有心人的手裡,可是對自己大大的不利。

“無論如何,必須把信要回來。”她說著,讓貼身的宮女妙月去看看自己還能拿出多少銀子。

妙月清點了一下,回道:“回公主,一千三百兩。”

“加上平時不戴的那些首飾呢?”

妙月搖頭,“這個奴婢估計不出。”

豐成公主現在真是沒有脾氣。“你拿著所有的銀兩和平時不戴的首飾,隨著寶祿出宮。先去當鋪將首飾當了,如果銀子夠了就去贖回那封信。如果不夠,你們就回來咱們再想辦法。”

“是。”妙月去清點銀兩銀票和首飾,然後包了一個大包,和受了傷的寶祿一同出了宮。

與此同時,景含幽收到了宮門口侍衛傳來的消息,也得知妙月和寶祿出宮。抱著懷裡的辰絮,她的笑有些嗜血。隻是小心地隱藏好,沒有讓辰絮看到。

辰絮在看書。靠在景含幽的懷裡看書。她知道自從自己受傷以來景含幽都規規矩矩的很難得。可是想到解禁後自己要麵臨的……她都有些害怕。

☆、勸告

麵前的書突然被人從上麵抽走。辰絮的脖子有傷, 不方便抬頭去看, 於是問道:“你做什麼?看個書都不讓人消停。”

“該換藥了。”景含幽笑著說。

紗布被一層層打開, 露出裡麵的傷口。傷口已經完全愈合, 隻是還留下醜陋的疤痕。

“看樣子不用再纏紗布了。”景含幽仔細觀察後說。

“你又知道。”辰絮笑道。

景含幽還真吃不準,於是派人請來太醫。太醫看後也確定傷口已經愈合, 不用纏紗布了。

太醫重新開了方子,還留下祛除疤痕的藥膏。後宮妃嬪女眷們難免會磕了碰了造成各種傷口, 所以各國宮廷裡祛疤的技術都是很過關的。這個兩人倒都不擔心。

太醫走後, 景含幽為辰絮小心地塗上藥膏, 看著她白皙纖細的脖頸,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

“哎!”辰絮想躲, 已經被早就準備的景含幽伸手抱住, 再也動彈不得。

“早就想親你這裡了。之前都是紗布。”景含幽還委屈上了。

“你啊。”辰絮的語氣裡滿是寵溺。

景含幽就沉溺在這樣的美好氣氛中。抱著佳人放到床上,親手為她蓋好了被子,“辰絮, 休息一下。我出去一趟。”

“小心。”辰絮很體貼地什麼都沒問。

景含幽點點頭。轉身出了寢殿,吩咐宮女太監們好好侍候著, 自己帶著塵心出了宮。

辰絮躺在床上睡意全無, 她的脖子已經基本好了。不知道自己這次受傷會帶來什麼好處。但至少, 應該可以要求出宮一趟,去看看自己的二哥和族人。

景含幽帶著塵心來到了一家酒樓二樓臨窗的位置。一個不起眼的男人正候在這裡。一見她來了急忙起身見禮。

景含幽一擺手,示意他免禮。“人還在裡麵嗎?”

“是的,進去之後還沒出來。看來需要當的東西不少。”男人垂手回道。

這家酒樓對麵的街上,就是一家當鋪。

妙月將東西都當了, 勉強湊齊了三千兩銀子。出門兌換成銀票,她小心地揣進懷裡。

“寶祿,我們快去賭場吧。”

寶祿受著傷一瘸一拐地前麵帶路。妙月跟在後麵進了一家賭場。

兩人都進去後,景含幽出現在門口。抬頭看了眼賭場的名字——金利賭坊。

“記下這裡,以後你們多照看點生意。”她隨口說著。那個不起眼的男人點頭稱是。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裡麵跑出來一個夥計,看見景含幽身邊的男人就跑過來道:“已經見天了。”

景含幽一擺手,“動手!”

男人朝著後麵一揮手,方才還空蕩蕩的大街立刻出現了一群官兵。到了賭坊門口朝著景含幽施了一禮,也不說話,而後轉身就去砸門。

景含幽看著身邊的男人,“這裡就交給你了。拿到東西後,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屬下明白,請公主放心。”

景含幽滿意地點頭。“事成之後,我會記你一功。”

羽煙宮裡,辰絮躺在床上,將睡未睡之際,載福進來稟報,恩康公主來了。

辰絮急忙吩咐將恩康公主讓進寢殿。她這邊剛要坐起來,就被進來的恩康公主阻止了。

“郡主你傷還沒有痊愈,不要亂動。我就是來看看你的傷,沒什麼要緊事。”恩康公主原本對於辰絮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好感。可是馮業的事讓她對辰絮刮目相看,再加上辰絮和淺碧差不多同樣的遭遇,這讓她有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辰絮聽話地半躺半坐在床上,“讓公主掛心了。”

恩康公主歎道:“郡主來朝,我們本該好好照顧你,出了這等事,實在抱歉。”

“公主快彆這麼說,是辰絮的錯。”她低頭一副自責的模樣。

恩康公主皺眉道:“郡主何錯之有?”

“辰絮這張臉,就是錯。”她抬頭勉強一笑。“想我本來也是千嬌萬寵的嫡公主,可惜國破家亡,淪落至此。本還有些武功傍身,就算沒什麼大用處,總不至於任人輕賤。可惜如今……公主,亡國之人,若想不受辱,豈非就隻有一死而已?”

“這麼說,郡主早就有此決心?可是你和柔嘉……你們……”恩康公主還是不能理解兩個女人之間的這種關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辰絮的臉紅了。她還在養傷期間,氣色不好,這一臉紅,卻是說不出的嬌%e5%aa%9a動人。

恩康公主心中歎道:“難怪人說女子紅顏禍水,這般的女子,確實當得起禍水之名。”

辰絮見她默然不語,歎道:“公主不日就將遠嫁西雲,原本辰絮是該恭喜的。可是西雲太子如此作為,可見並非公主良配。”恩康公主剛要說話,卻聽辰絮繼續道:“我也知道公主和親雖然並非本意,卻也不得不為。可是西雲太子此人……公主,我是外人,原本不該置喙此事,公主待我和善,辰絮心裡是知道的。馮業此人做客曆國就敢如此胡來,全不將公主放在眼裡,對淺碧都敢下手,置公主於何地?若是公主到了西雲,會遭遇什麼情況可想而知了。”

恩康公主在皇宮中生活這麼多年,也不是人雲亦雲,旁人說什麼都信的人。聽了辰絮說了這麼一番話,心中有所觸動的的同時也有所保留。

“公主,我是外人。想來你會認為我是故意挑撥曆國和西雲的關係。”辰絮笑了笑,“公主不妨想想,就算我是故意挑撥,此一番話是否有理呢?”

恩康公主本來就是擔心辰絮是在挑撥,如今她乾乾脆脆地說出來,恩康公主反倒對於懷疑辰絮感到過意不去。

“郡主,你的話我記下了。”她拉著辰絮的手拍了拍,“好好養傷,我會再來看你的。”

“多謝公主。今日是辰絮多言了,失禮之處,還請公主原諒。”辰絮低頭垂睫,一臉恭順的模樣。

“郡主也是受害者,我明白。”

恩康公主走後,辰絮下床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脖子的傷口,金簪入體時的痛楚仍然曆曆在目。她蹙著眉,查看著那醜陋的疤痕。

景含幽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幕。

黃銅鏡中映出了景含幽的身影,辰絮歎了口氣,“這麼快就回來了?”

“聽你這話,是不想看到我了?”景含幽語氣不善。

"我不想你看到我脖子上的疤痕。"辰絮拿手遮了,這才滿意了些。

“這疤痕能夠去掉的。再說就算去不掉,你在我眼中也是最美的。”透過鏡子,景含幽看著辰絮那張從小看到大,卻怎麼都看不膩的臉。

“時光易逝,紅顏易老。”辰絮苦笑了一下,以色侍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聽說大姐來了。”景含幽主動轉了話題。

“恩康公主剛走。早知道你這麼快回來,她也許會多待上一會兒等你回來。”辰絮回頭,櫻唇輕輕刷過身後人的耳朵,兩人都是一怔。

辰絮反應過來,立刻就轉過頭,不再看景含幽。

“都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害羞。”景含幽抱住她,“和大姐說了什麼?”

“我勸她仔細考慮一下和親的事情。”辰絮話一出口,就感覺到抱住自己的人身子僵了一下。“你不就是這麼以為的嗎?我也確實隻能說出這樣的話。她是你姐姐,難道嫁給馮業那樣的人,你就忍心?國家大業也不該以犧牲公主的幸福來換取。否則還要文臣武將何用?”

“如果大姐真的因為你的話不肯和親,你知道父皇會如何對你嗎?”景含幽的語氣低沉。

辰絮回頭,眉眼中帶著笑,“你不是說會護著我嗎?難道不作數了?再說左右不過是一死,你以為我會怕?”

她的下巴被景含幽捏住,“隻要你好好的,我保你無事。可是,如果你真得意圖破壞兩國關係,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