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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入畫 斂舟 4231 字 6個月前

,也不敢鬆手。她不知道這一鬆手還能不能再抓住。

就這麼一路回到羽煙宮。景含幽乾脆是抱著辰絮進了寢殿。宮女太監們一看這架勢都退得乾乾淨淨,生怕說錯做錯什麼惹了宮主的惱,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進了寢殿,辰絮反倒安靜下來。她靠在景含幽的懷裡,不哭也不鬨。

“我知道今晚的事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辱。你可以怨我,但是彆再逼你自己了。”景含幽知道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辰絮這麼逼自己,她害怕辰絮那根承受的弦會崩斷。

“我說過我能夠保護自己。”辰絮的聲音裡透著蒼涼,也透著嘲諷。確實,她沒有依靠景含幽的保護。

“小師妹,我說了,你不需要自責,因為你並沒有你想象的強大。你護不住我是正常的,我也從來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那種平靜到冷酷的話語,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在景含幽的心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那一聲“小師妹”,讓景含幽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飛葉津。喜歡自己的師姐,卻總也追不上她的腳步。每一樣師姐會的東西她都在拚命學習,卻還是隻能跟在師姐的身後。即便是那一夜的交手,二十招她就被師姐製住。

原來,一切都是假象。自己依舊是飛葉津的景含幽。從前和現在,並沒有什麼不同。

溫熱的手撫平了景含幽眉心的褶皺。辰絮感到一陣陣頭暈,她知道是酒勁上來了。“不要多想,睡一覺就沒事了。”剛剛說過那麼殘忍的話,轉瞬就在撫平傷口。對於這個師妹,這已經是辰絮清醒時最後能使用的心計了。

望著醉倒在自己懷裡不停喊熱的辰絮,景含幽心裡五味雜陳。伸手幫辰絮脫了衣服,將她抱到床上安置好。她自己卻轉身出門去了書房。

清晨,辰絮醒來的時候感覺頭痛欲裂。半天才記起昨夜的事。宿醉之後的痛苦她還是第一次嘗到,真是有點後悔昨夜喝了那麼多酒。

載福送來醒酒湯,她喝了卻沒起多大作用。

“含幽呢?”剛問完這句話,就看見景含幽從外麵走了進來。

載福被打發出去,景含幽坐在床邊看著痛苦得皺眉的辰絮,“我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辰絮撫著額頭。

“我一直以為自己手握兵權就沒人敢惹。我以為我能保護好你。經過昨晚的事,我才知道自己還沒有足夠強大。辰絮,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證明我已經不是那個隻能追在你身後的小師妹了。”景含幽無比認真地說。

“隨你。反正我也沒有選擇的權利。”景含幽如此鄭重的話得到的卻是辰絮玩笑一般的回複。

景含幽暗地裡歎了口氣。她知道辰絮不是如此沒有心的人。辰絮隻是將心藏了起來。

這天之後,景含幽再也沒有碰過辰絮。夜晚睡覺,兩人之間有意無意地隔了一線距離,不再相擁而眠。

坐在院子裡,辰絮看著宮女們將新采的桂花洗淨蒸熟,用紗布濾出花汁,做成香膏。這是易國宮廷裡做香膏的手法,辰絮這段日子睡得安穩,倒生出這些閒情逸致來。

景含幽在書房裡看著書。已經快一個月了,夜夜同榻而眠卻再也不碰她,說實話景含幽快熬不住了。每次都隻敢在她睡熟了之後起身悄悄看著她的容顏,是否還帶著一抹無法撫平的憂愁?可是又不敢多看,因為看多了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的占有。

“公主,郡主說她要出門去陪覺安宮主讀書,問您是否允許。”塵心聽了門外小宮女的問話,進來請景含幽的示下。

“讓她去吧,多派幾個人跟著。如果有人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回來告訴我。”景含幽已經很久沒有讓辰絮出門了。倒不是因為懷疑她,而是為了保護她。自那日千秋誕之後,宮中眾人看清了皇後對於易迦一族的態度,因此對這個身份尷尬的順恩郡主愈發沒了尊敬。之前幾次遇到都是冷嘲熱諷的,越來越不說人話了。景含幽不想她聽到這些,索性不讓她出宮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午去漫展布展,攤位就在舞台旁邊,舞台上一群人正在排練盜筆的舞台劇。沒有穿C服看著好違和。不過排練蠻認真的。想到明天作者君就坐在印象旁邊,真心替自己的耳朵感到悲哀。

順便說一下,有想看多才多藝的作者君做的發夾是啥樣的小夥伴可以去作者君的微博圍觀。

( ⊙ o ⊙ )

☆、阻止

慧才人住在雲和宮,宮中一同居住的還有劉才人和朱才人。像她們這種位份低的人是沒有資格單獨居住一宮的。慧才人原本隻是個寶林,因為生下了覺安公主才被封為才人,並賜封號為慧。地位可比還沒有封號的那兩位才人高了一籌,因此住在雲和宮的正殿裡。

辰絮來之前已經派人過來打了招呼,所以她一進入雲和宮就看見覺安公主跑出來抱住她的腿,“辰絮姐姐好久不來看覺安了。”粉嫩的小嘴嘟起,十分可愛。

辰絮彎腰將她抱起來,笑道:“公主想我了?”

覺安公主一個勁兒地點頭。這時慧才人也走了出來,笑道:“覺安一直念叨著郡主,可真是想壞了。”

“我也很想公主。可惜柔嘉公主一直不許我出來,今日這才開恩放了我。”她邊說邊抱著覺安公主進了正殿。

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裡,辰絮真的就隻是陪著覺安公主讀書寫字,並沒有做什麼其他的事。

“郡主,歇歇吧。”慧才人親自倒了杯茶遞給辰絮。“郡主還不知道吧,五日前周婕妤犯了貴妃娘娘的忌諱,鬨到皇上那裡,被降了位份,如今也是個才人了。”

辰絮接了茶杯低頭喝了一口。“宮中規矩甚多,犯了什麼忌諱也是尋常。婕妤雖然算不上什麼高位,但是按規矩是能夠獨居一宮的。”她的目光落在了覺安公主身上,“公主越來越大了,也該有個安靜的環境讀書了。”

慧才人抱起覺安公主,“郡主肯教覺安,她想來是能成才的。”

辰絮拿著帕子沾了沾嘴角。明亮的眸子望著窗外漸漸西斜的太陽,漫不經心地說:“犯忌諱反過來看,可就是投其所好了。”

辰絮出了雲和宮正殿,卻見朱才人正坐在門口和宮女們一起打了梅花絡子。她是個不會失禮的人,朝著朱才人施了禮,起身時卻聽朱才人說:“順恩郡主可是來教覺安公主跳舞的?”

這話一出口,她身邊的宮女們都跟著笑了起來。

顯然朱才人是在嘲諷辰絮千秋誕上像個舞姬一樣獻舞的事情,更是一語雙關地諷刺覺安公主請她來教,將來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

辰絮聽了這話卻也不生氣,笑道:“朱才人說笑了。覺安公主可是皇上的女兒啊。”她不動聲色地將諷刺覺安公主的話推了回去。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何況是一個公主。

朱才人“哼”了一聲,卻也沒敢再說什麼。她的位份不高,不敢太造次。

出了雲和宮,走過了兩座宮殿,前麵就是皇後的端華宮了。辰絮當然不會進去找不自在,正要路過的時候卻看見端華宮裡出來了一對宮女。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按照辰絮的身份,避讓總是沒錯的。

誰知她想避讓對方卻主動找上門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易迦莫離看著近一月未見,麵色紅潤了許多的辰絮,愈發地看不順眼。

千秋誕之後,受到嘲笑的可不僅僅是辰絮一人,她這個易迦皇族的太子側妃也經常受到其他人的冷言冷語。曆國人已經認定他們易迦皇族都是沒有骨氣的。可是易迦莫離知道不是這樣,沒有骨氣的人隻是一個易迦辰絮而已。

辰絮麵色平靜,見了禮,默默地退到了一旁,等著易迦莫離離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看來你這段時間過得不錯。”易迦莫離已經看出辰絮的身體豐腴了一些。之前辰絮已經瘦得快皮包骨了,這會兒看著倒是有些肉,也愈發明豔動人了。

“我不需要勾心鬥角,也不需要以色爭寵,日子過得隨意,自然是不錯的。”辰絮低著頭,一臉的恭謹。可是這話說得卻是絲毫不客氣。

易迦莫離瞪著她看了一會兒,“我是過得辛苦。可是我這麼辛苦又是誰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獻出帝都,我現在都還是父皇的掌上明珠!”她勾引太子成為側妃,心裡也有著不甘。可是這已經是她能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一個人獨守空房的時候,她也時常幻想著如果易國不亡,自己還是那個萬千榮寵的順昌公主……可惜,一切都隻是如果了。

聽到這些話,辰絮心裡是有些心疼這個五妹的。她為了私心送走了靜瀾,卻再沒有辦法送走這些妹妹。堂堂公主,淪為曆國人的玩物,這些妹妹們心裡的苦楚她豈會不知?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玩物呢?

“莫離……”她這一句呼喚,卻徹底點燃了易迦莫離的怒火。

“你沒有資格這麼叫我!如果不是你貪生怕死獻城賣國,我不會淪落到這裡!如果不是你逢迎奉承甘心跳舞,我也不會被太子殿下的其他側妃嘲笑!易迦辰絮,為什麼你要活著?為什麼你還有臉活著?”她越說越氣,竟然揚手扇向了辰絮的臉頰。

辰絮眸光一閃,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易迦莫離愣住,她沒想到辰絮敢抓她的手腕攔住這一巴掌。“大膽!你如今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反抗我!”

辰絮手上一用力,易迦莫離就是一個趔趄。“莫離,我反抗你是因為你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看著你犯錯。如果我要害你,就該承受你這一記耳光,然後看著你被太子休棄。你是父皇的女兒,彆丟了易迦皇族的臉麵!”

她終於鬆手,易迦莫離卻立刻站得遠遠的,再不敢靠近。這時候易迦莫離才想起來,這個大姐可是會武功的。雖然聽說已經被皇帝用毒酒廢了,但是現在看來對付她一個弱質女子還是足夠的。

望著走遠的隊伍,辰絮無奈地歎了口氣。

載福走過來怯生生的問:“郡主,您沒事吧?”她方才看到那劍拔弩張的架勢,嚇得根本不敢站過來。

“沒事,回去吧。”

羽煙宮裡,景含幽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辰絮此時正在院子裡親手調著香膏,一院子的香氣四溢,聞得人都醉了。

景含幽走出書房,似乎要出去。辰絮卻問:“你去哪裡?”她的眼皮子都沒抬,依舊專注著手上的動作。

“出去一趟。”景含幽明顯不想多說。

“去德昌宮?”辰絮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將花汁香膏都交給身邊的宮女,她走到景含幽麵前。

景含幽沒有說話,這幾乎就是默認了。

“那是我妹妹。無論她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她。”她從周婕妤降了位份這件事就猜出一定是景含幽所為。如今她和莫離的事情肯定也瞞不過景含幽,若是旁人她倒不在意,且讓景含幽去折騰。可是那是她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