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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嶼坐下來,給自己盛了碗湯,又夾起可樂雞翅。

在將雞翅放進嘴裡之前,他看了一眼林茜茜臉上淡淡的笑,然後張開嘴,咬了一大口雞翅。

“也不知道在笑什麼,看著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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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燈火的夜。

秦出一個人坐在餐桌前,給自己煮了碗粥。

平時習慣了一個人吃飯的秦出,此刻眼前忽然浮現出了那個叫趙銀銀的女人的笑臉。

桌角放著女人買給他的那本書,拆了封,看到第十頁的排骨燉菠蘿。

他沒有哪一天像此刻一樣感覺自己是個卑劣的小人,一邊說著等下去,一邊卻無法克製的感覺到了孤獨。或許是趙銀銀太過生機勃勃,才會顯得他整個人如同一潭死水,寂靜得可憐。

秦出放下手裡的勺子,打開筆記本,試圖給林茜茜發一封郵件,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對她說他感覺自己正在老去,但在發送出去的前一秒,想到她曾說不想被他打擾。

他關掉了頁麵。

☆、第45章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這晚秦出又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在酒吧和他短暫對視的男人對他露出嘲諷的笑, 像是在嘲笑他想不起自己是誰,又像是為自己某方麵的勝利吹響號角。

醒來以後頭痛欲裂,秦出揉了把趴在貓窩裡睡得不省貓事的橘貓,給它倒了足夠的貓糧和清水, 強撐著開車上班。

到了警局裡,趙信然一看他那臉色就開始皺眉。

“不是,老秦,你彆怪我批評你。你會不會把自己逼太緊了?其實你徒弟……”他說到這裡,不太自然的咳嗽了一聲,“你徒弟已經乾得挺好的了。以前是確實沒了你不行, 但現在法醫科沒了你照樣能運轉得了,你平時該休息休息,該請假請假,地球絕對不會因為你不在就停止轉動的。”

秦出道:“那我走了?”

趙信然“啊”了一聲, 又拽住他袖子:“……來都來了,幫忙看個案子吧。”

他看起來也愁得慌, 把一個案卷從抽屜裡抽出來,扔秦出麵前了。

秦出低頭淡淡看了一眼, 接著眼神微微變了變。

一年前的時逢生案。

他抬起頭詢問的看向趙信然, 趙信然道:“怎麼說呢,我感覺……隻是感覺。最近女性相關的案子還挺多, 什麼被猥褻, 被□□, 被搶劫, 還有這個。”他往後翻了兩頁,指著案卷上的一個女人照片給秦出看,“深夜加班被抓走,犯人什麼也沒對她做,隻是強迫她不穿衣服倒立著,給她畫了副肖像!畫完以後嫌棄她不夠漂亮,把人家毀容,然後扔河裡了。”

畫?

秦出好像有些明白趙信然的意思了。

“你懷疑時逢生又開始作案了?”

趙信然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挑眉:“這麼變態的作案手法,除了那孫子還有其他人這麼乾過嗎?”

秦出點頭,將案卷拿了起來。

趙信然道:“我很嚴肅的說,這孫子真的膽大包天。你身邊的那些漂亮的女孩兒,你都要多照顧點,像是小徐啦,林茜茜啦,還有……對,還有小吳,她也勉強和漂亮沾得上邊,你沒事兒就多給她們打打電話啦聯絡聯絡感情啦,總之多聯係,多了解近況。”

秦出翻著案卷的手指一頓,抬眸看了眼他憂心忡忡的臉,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出去。

趙信然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的舉動,沒過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趙信然喊了聲“進來”,門被打開了一半,小吳從門後麵露出一張緊張兮兮的臉。

“趙、趙隊,您找我有事啊?”

趙信然:“……”

他轉頭看秦出,秦出仍然是平靜無波的一張臉。

“最近針對女性的刑事犯罪太多,趙隊擔心你的安全。你最近上下班都由他接送。”

趙信然和小吳一起“啊?”了一聲。

秦出點點頭,合上案卷,推門走了。

留下趙信然和小吳兩個人麵麵相覷。趙信然拿拳頭捂著嘴,咳了好幾聲。

小吳猶豫了一下:“趙隊,這是您的意思嗎?”

趙信然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說呢?”

小吳“哦”了一聲,亮晶晶的有小火焰燃燒的雙眼裡好像被人澆了碗水似的,光芒暗了下去。

“那趙隊,我繼續回去工作了。”

她轉過身要走,趙信然抬眼間看了眼她的背影,這一看,頓時就火冒三丈。

“你站住!”

小吳站住了,剛要轉身,又聽他暴躁道:“彆動!”

她一動也不敢動,感覺到趙信然來到了他的身後。他微微的低下了頭,溫熱的呼吸拂在她後頸敏[gǎn]的肌膚上,讓她沒忍住顫唞了一下。手指上的力度倒是挺溫柔,順著她的後背一直撫摸到她的頸下方。一想到那是拿過手銬握過□□還嚴刑拷打過犯人的刑偵隊長的手,小吳就覺得嗓子裡忽然乾渴起來。

“趙、趙隊……”

她叫了兩聲,趕緊又閉上了嘴。

她的聲音怎麼會這麼喑啞啊,啞得跟好久沒喝過水了一樣。

“叫了你彆動。”

就在小吳幾乎忍不住想反身看看男人到底在乾什麼的時候,趙信然向後退了一步,溫熱的呼吸和溫柔的手指也離開了她的後頸。

小吳沒敢轉頭,因為她覺得自己臉上燙得厲害。

她還沒來得及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趙信然已經開口教訓起了她來。

“你一路走過來都沒人提醒你,你衣服後麵破了條口子嗎?裡麵的……就裡麵又緊又短的那件黑色衣服都看見了。”

小吳的臉像是被開水燙了一樣,快速變得通紅。

她語無倫次:“可、可能是大家都有忙著的事,沒看到吧。那我……那我……”

“彆緊張,我拿黑色膠帶給你粘上了。”

“……”

小吳拚命逼迫自己平靜下來,半天才覺得自己的臉終於恢複到了常溫。她還有些羞恥,但已經能正常的轉頭,跟趙信然道謝了。

“謝謝趙隊,那我回去工作了。”

趙信然“嗯”了一聲,看著她冒冒失失轉頭,一腦袋撞門背後了,接著拉開門太用力,再次撞門背後的樣子,覺得十分鬨心。

“你等等。”

“啊?膠、膠帶又破了嗎?”

關膠帶什麼事兒?

趙信然咋舌,嫌棄的看著她一臉茫然的臉。

“你這智商,還真挺容易受害的。”

“啊?您說什麼?”

“我說,你下班彆走。”趙信然放大聲音暴躁道,“到警局門口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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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林茜茜和排在她之前的男歌手換了出場時間。

先唱完離開本來是男歌手對她的照顧,但聽了謝小山的一些話以後,林茜茜才發現因為這個出場時間,她錯過了重要的人物。

下午四點,男歌手在舞台上瘋狂的嘶吼,唱著自己創作的搖滾,林茜茜站在黑暗裡,摸出了趙西嶼交給她的那對耳環。

當她將耳環戴好,又給自己補了個口紅,台下剛好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看向自己的手機。

趙西嶼的信息來自十分鐘之前。

“我和羅浮在門外。”

看了短信,她覺得還算安心,隻是心口裡躍動著的緊張感卻是無論如何也強壓不下去的。好不容易冷靜一些,她麵無表情的和男歌手擦肩而過,提著自己的吉他大步邁上舞台。

又是一陣熱烈的歡呼聲響起,林茜茜略微高傲的昂著頭,視線不經意一般在人群裡巡視了一遍。她看得很快,但並沒有錯過7號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兩個男人。

兩個人的臉都隱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林茜茜卻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戰栗。

好久不見。

這一次,我絕不被你看穿。

你藏起的人,那個不見天日的人,我遲早會救出來。

她該生活在陽光下,該能看見春夏秋冬,該和更多的人相遇,她應該是快樂的,愉悅的,而不是被囚禁著的。

她該是個自由的人。

“一首Afreeman,《自由者》送給各位。”

林茜茜對著台下揚唇笑了,她的臉是她的作戰武器,什麼程度的笑容最迷人,她自己最清楚。

她偏了偏頭,故意讓那頭柔順的金發落在雪白的肩上,露出耳垂上流星造型的耳環,柔眼紅唇,輕喃細語,用最溫柔和誘惑的聲音,唱著一首苦悶又傷感的情歌。

林茜茜沒有再往男人那邊看一眼,她就像平常唱歌的時候一樣,咽下最後一個詞,微笑,享受掌聲,然後下台。

下台後,林茜茜沒有立刻離開。

她來到吧台前,跟認識的酒保要了瓶酒,接著就開始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來。

她的胃養了兩年已經養好了一些,但幾杯酒下去胃裡仍然隱隱作痛。林茜茜為了逼真,又喝得特彆猛,沒喝幾杯就臉色蒼白。

她用纖長的手指握著酒杯正要往嘴裡送,一隻手忽然從隔壁座位伸了過來,搶過她的酒,一飲而儘。林茜茜冷淡的瞥過去,將對方的麵容儘收眼底。

“你看起來很難過,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句話出自一個從來沒聽過的聲音裡,對方的麵容也是一張陌生的麵容。

清雋乾淨,文質彬彬的臉,眸光幽深的雙眼,還有蒼白細膩的皮膚。他握著空酒杯把玩著,露出手腕上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手表。林茜茜心裡猛地沉了一下,心裡冷笑起來,看向對方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登徒浪子一樣冷漠。

“滾。”

男人看她神色鬱鬱,像是更加對她感興趣了,微一挑眉。

“真的不想告訴我嗎?我可是很善於傾聽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