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茅時俊跟我打電話了。”
“甭搭理他。”
“嗯,我訓斥他一頓就掛斷電話了。”陳玲坐下喝了一口水,“不過他的情緒挺低落,可能發生了什麼事。”
“靠偷朋友的作品才能維持的人,能走多遠?栽跟頭是必然。”
徐渭看到還有兩個禮盒,問道,“禮盒要送誰?”
“你給蔡老師送過去吧,不管她是周斯易的什麼人,她教過你,對你好。你就得記著這個恩情,不能忘恩負義。”
徐渭心裡梗了一下,點頭,“哦。”
“這兩天就過去吧,過年了,去問個好。”陳玲說。
“下午吧。”
徐渭磨蹭到下午,打車過去蔡玉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蔡玉,蔡玉付諸心血,隨著他的手,全沒了。
徐渭站在小區門口緩一口氣,才走了進去。
他在門口碰上陳小唯,陳小唯乍然看到徐渭,愣了幾秒飛奔下來一巴掌拍在徐渭的肩膀上,“我以為你小子插翅膀飛了呢!”
徐渭疼的表情扭曲,“你撞到我的右手了。”
陳小唯連忙接過禮盒,去看他的右手,“還沒好?”
“沒有。”
陳小唯的目光沉下去,也不鬨了。“先進去吧,我爸媽都在。”
兩人進門,蔡玉端著盤子往客廳走,抬頭猝不及防看到徐渭,她怔住。
“老師。”徐渭揚起嘴角,結果笑的眼睛通紅,“好久不見。”
陳明全在客廳喝茶,聞聲立刻回頭。
徐渭穿長款黑色羽絨服,高挑挺拔。
“你還知道過來?”陳明全說。
“一直忙,也沒時間過來。”徐渭說,“陳叔叔。”
他們家其實跟周斯易關係更好,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所以徐渭出事後,他們集體沉默了,不敢麵對徐渭。
徐渭知不知道周斯易利用了他?徐渭知不知道自己的受傷意味著什麼?周斯易給徐渭的東西,現在全部收走了。
十八九歲的孩子,該怎麼麵對這人生巨大的改變?
對周斯易的感情,就是對徐渭的愧疚。
“趕快坐吧。”
房間內有暖氣,徐渭脫掉羽絨服,蔡玉接走徐渭的羽絨服掛到一邊,“胳膊還沒好?”
“嗯。”
“現在還疼麼?”
“不碰就不疼。”徐渭坐下,陳明全給徐渭倒了一杯茶。
“最近在乾什麼?”
“轉編曲。”徐渭用左手喝茶,蔡玉看的鼻子發酸,彆開臉。
“我沒事。”徐渭說,“真的。”
“編曲怎麼樣?”
“挺賺錢的。”徐渭認真點頭,一本正經,“我在編曲界也很紅。”
陳小唯端著一盤點心過來,張了張嘴,“那個最近有點紅的編曲徐渭不會就是你吧?將醒非常火!”
“你猜。”徐渭放下杯子,拿了一塊電心。“我以前就是寫歌的,也唱歌。”周斯易大概嫌他唱流行音樂不夠上檔次,就要他參加鋼琴比賽。
“現在嗓子不好,就轉幕後。”
徐渭現在有些氣短,很明顯的缺陷,這次受傷對他打擊太大了。
蔡玉聽著心裡就很難受。
“那也挺好。”
“手臂會留後遺症麼?”陳明全問,蔡玉一肘子撞到他的腰上,陳明全閉嘴了。
“應該不會。”
徐渭在陳家吃了晚飯,蔡玉又極力要他留宿。
“我媽一個人在家。”徐渭說,“不回去她要擔心。”
“那過年我們兩家人在一起過?”蔡玉說,“人多熱鬨,接你媽媽過來。”
“太打擾你們了。”
“這有什麼。”
“我回去跟她講。”
蔡玉送徐渭出門,徐渭沒車,得到小區門口。蔡玉握住徐渭的手,半晌後說道,“周斯易對不起你。”
“每個人立場不同。”
蔡玉停住腳步,看著徐渭,“你不恨他?”
“本來那一切都是周斯易給的,現在沒了,也不過是不欠他。”徐渭的聲音很沉,聽起來沒有多大情緒起伏。
“彆這麼說,愛人本來就應該互相扶持。”徐渭看著蔡玉,蔡玉說,“他錯了就是錯了,他毀了你的未來,這是事實。你們還想在一起,這件事就得解決。不然永遠是心結,你們以後該怎麼辦呢?”
徐渭沉默,蔡玉心裡難受。她能理解周斯易要報仇的的心理,她看著周斯易長大,這個結,周琛不死就解不開,一輩子周斯易都活在折磨中。
但拿徐渭去當誘餌,陳明全抽周斯易一個耳光真是輕的。要是徐渭的親爹還活著,估計會活剝了周斯易。
第一百零七章
還有未來麼?有個屁!
徐渭坐上出租車, 他托著下巴看窗外飛快後退的霓虹燈。
大年三十周斯易過來了一趟, 送了一大堆年貨,來的太早, 徐渭還沒睡醒。穿著睡衣從房間出來, 迷茫了幾秒, “什麼毛病?”
周斯易連忙關上門,怕冷風吹進來, 徐渭最近頭發長出來一些, 剛從被窩出來亂糟糟的。
“也不是特意買的,員工福利剩的, 我那邊不做飯, 留著也是浪費。”
“那你去做慈善, 送到山區。”
“都送過了。”
大過年的陳玲也不好趕周斯易走,說道,“吃早飯了麼?”
“還沒有,家裡阿姨放假了, 沒人做飯。”
好幾|把慘呦!
徐渭回房間洗漱, 陳玲說,“那在這裡吃吧。”
周斯易就坐到餐桌前, 溫和道謝,“謝謝阿姨。”
徐渭洗完臉出門看到周斯易在吃早飯, 他媽真是一點原則都沒有, 徐渭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埋頭吃早餐。周斯易給他倒了一杯牛奶,說道, “有幾張春晚的票,要去看麼?”
“不去。”
周斯易轉頭問陳玲,“阿姨,你要去看春晚麼?”
“在家也一樣看。”
“前排。”周斯易說,“托朋友弄了幾張票,要是不去也就丟了。”
“那就丟吧。”徐渭插話。
周斯易假裝聽不到徐渭說話,隻忽悠陳玲,“您今年在B市過春節,這麼近,不去看春晚多遺憾。前排,能看到很多老藝術家。”
徐渭把牛奶喝完,斜睨周斯易,“忽悠瘸了。”
周斯易:“……”
徐渭回房間看書,不知道周斯易怎麼跟陳玲忽悠,中午還沒走。到晚上,周斯易竟然還在,周斯易在陪陳玲包餃子。
親媽啊!原則呢?說好的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呢?
徐渭看了看廚房,眼都要瞎了。拿了飲料和零食回房間,晚上不出意外周斯易就在家吃飯,禁煙花爆竹後,除夕夜安靜多了。
吃完飯陳玲回房間換衣服化妝去了,周斯易伸手要拉徐渭,徐渭抽出手。
“你跟我媽去看吧,我不去。”
徐渭起身要回房,周斯易跟上去,“徐渭——”
徐渭甩上門。
周斯易略一思索,不去也好。打電話給王亞,王亞接的很快,“周總,除夕快樂。”
“接你爸媽看春晚。”
王亞:“……”
老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家有多少人,都可以安排過去,花費找我報銷。”
“謝謝老板!”王亞喜出望外。
“不過,你要過來一趟,我在禦苑小區。”
“有事?”
周斯易走到露台,關上玻璃門,確定徐渭和陳玲都聽不到,才說,“接上我嶽母。”
繞的可真遠。
“好。”
“晚上安全送回來。”
“……明白。”
周斯易隻穿毛衣,露台是半封。寒風呼嘯,凍得狠狠打了個噴嚏。
“快點過來,彆讓我嶽母等。”┆思┆兔┆在┆線┆閱┆讀┆
掛斷電話,周斯易若無其事的回去。
“徐渭呢?不出門了?”陳玲化好妝出門,“我去叫他。”
“他不想去,人多怕擠著。”周斯易拿過大衣穿上,說道,“我送您過去。”
“我去看看他。”陳玲敲了敲門進去,徐渭躺在床上看視頻,餘光看到母親。
“不想出去玩?”陳玲摸了摸徐渭的頭。
“嗯。”
徐渭的性格越來越孤僻,陳玲有些擔心,“大過年的,人家孩子都出去玩。”
“我不想去。”
“那我也不去了。”
“你都沒去看過,去吧。”徐渭推陳玲,“周斯易陪你去正好,晚了就看不上開幕式。”
“周斯易他家也沒人,我不是說要你們和好,但他這種情況,孤家寡人。媽媽留他吃頓飯,不過分吧?”
不過分,你就沒過分的時候。
“走吧走吧。”徐渭說,“今年有你喜歡的明星,好幾個呢,周斯易安排的位置說不定還能跟明星坐在一塊。”
“不是生媽媽的氣?”陳玲說。
“沒有。”徐渭說,“你愛對誰發善心那是你的事,我沒有意見。”
徐渭煩的不行,直接把陳玲推出門,把包扔給周斯易,終於把他趕出去了。
關上門,走回客廳打開冰箱取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把自己扔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春晚還沒開始,還是新聞聯播,徐渭一罐啤酒喝完,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他的耳朵瞬間豎起來,轉頭看門口。
誰?
門打開,修長挺拔身影隨即是那張俊美的臉,徐渭一用力把啤酒罐給捏扁了。
你大爺!
周斯易放下鑰匙脫掉大衣走向徐渭,“喝酒了?”嗓音低沉,尾音啞的很有磁性。
“我媽呢?”
“王亞跟他女朋友想去看春晚,我就把票送給他了,順便跟你媽一起。”
徐渭:“……”
周斯易把手放進毛衣裡暖了暖,才坐到徐渭身邊,想摸徐渭的手,徐渭立刻抽回手。周斯易有些無奈,注視著他,“絕對安全,王亞辦事可以放心。”
徐渭看著周斯易的手,“你想乾什麼?”
“沒乾什麼。”
“嗬。”
徐渭挪到另一邊,繼續看電視。
“你喜歡哪個明星?”
徐渭抬手指了指冰箱,“幫我拿瓶酒。”
“沒有常溫的?”
“廚房。”
周斯易拿了兩罐常溫啤酒,過來遞給徐渭一罐,“少喝點。”
徐渭喝了一口啤酒,“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
燈光下,周斯易深刻的五官顯出陰影,一雙眼沉邃,沉靜又美好,看起來一點都不渣,跟初見時候差不多。
徐渭喝了一口酒,移開視線,“我跟你們公司簽的那個合同違約金多少?”
“你想解約隨時,沒有違約金。”
徐渭握著啤酒,他不愛喝常溫的。手指刮過邊緣,徐渭說,“那解約吧。”
“過完年我讓法務安排。”周斯易注視徐渭片刻,說道,“你想簽哪家?”
“還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