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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與小狼狗 浩瀚 4360 字 6個月前

學校離他太遙遠了。

“嗯。”

“先辦你爸的事。”老貓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通,那邊說了什麼老貓臉色頓變,掛斷後扶起自行車,“我得去學校一趟,你有事跟我打電話。”

徐渭點頭。

很多事聽起來很容易,但實際操作卻是艱難。八千塊在這樣的城市,辦後事真的是不夠,母親那邊還得源源不斷的填錢進去。

徐渭先去父親的店,他父親經營的是燈具店,店還開著,現在是爸爸的朋友姓秦的叔叔看著。徐渭說明來意,秦叔拿出一堆單據,假模假樣的歎息,“你爸爸的死我很惋惜,但這個店現在已經和你爸沒有關係。”

徐渭抬頭,“什麼?”

“這是我們之間的協議。”秦叔說,“你爸欠我十萬,把店抵給我了。”

這個店不止十萬,怎麼可能這樣?

徐渭拿著合同看,每一個字都認識,連起來他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橫豎就是店已經沒了,哪涼快哪待著去。

“我爸沒說過。”

“你是小孩子,自然不會對你說這些。”

徐渭看著麵前的人,他們臉上是笑的,眼睛裡卻是厭惡和嘲笑。

“你也彆來找我麻煩,你爸是死了,但這些合同都是具有法律效益。”

徐渭轉身大步就走,他在第四天把父親的骨灰抱到家。找家裡的銀|行|卡,跑了十幾家銀行,一共取出來六萬塊。

徐渭直奔醫院把母親的醫藥費交上,班主任打電話過來,徐渭在醫院後門接通電話。“老師。”

“你家裡的情況我也聽說了,你怎麼打算?”

徐渭想抽煙,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買煙也要錢。

徐渭家不算特彆有錢,但也是小康。父親開著一個還算賺錢的燈具店,母親在一家培訓機構做音樂老師。

徐渭捂著嘴咳嗽了半晌,他也清楚自己的處境,藝術學院是不可能上了,高三還剩下兩個月,他現在也讀不起。飛來橫禍,他從一個不問世事的少年,變成了家裡的頂梁柱,“老師,我可能要退學了。”

第五章

退學是現在徐渭的必然選擇,他的學習成績不好。除了考藝術學校也再沒有其他的選擇,藝術需要錢。

徐渭這個為錢消得人憔悴,第九天,母親轉入普通病房。不過還是沒有清醒,徐渭再次打電話給老貓。

“能不能幫我找個工作?”

茅時俊一愣,“你學不上了?”

“嗯。”

“我放學去找你,見麵再談。”茅時俊那邊英語老師魔音穿孔,一連串英語嘲諷,老貓也變成了小貓崽。

晚上九點徐渭和茅時俊在醫院附近的砂鍋米線店碰麵,徐渭連續的奔波,瘦了一大圈,也再沒有以前的精神頭。茅時俊點了兩份豪華砂鍋迷米線,取了兩瓶橘子汁打開遞給徐渭一瓶,自己灌了一大口。

天已經熱了,小吃店的電風扇有氣無力的搖著,熱燥燥的。

“你真不上學了?”

“沒法上了。”徐渭說著從包裡取出茅時俊的卡還回去,“錢給你放回去了。”

“我不急著用。”茅時俊推辭,“你拿著吧。”

徐渭強行把卡塞到茅時俊的衣服口袋裡,說道,“這點錢還是有,你家也不容易。”

茅時俊也是四麵八方缺錢,歎口氣,“最近晚上我趕場子,一場兩百,要是喝酒了另外給。按點提成,喝得多一晚上能賺五六百。”

“我們是歌手還是陪酒——”徐渭一笑覺得有點苦,又草了一聲,仰起頭喝橘子汁。喝了一肚子氣,說道,“我不喝酒純唱歌可以麼?我酒量不行。”

“行啊,你唱的比我好,晚上我帶你去。”

“謝謝。”

滾燙的砂鍋米線上桌,茅時俊埋頭吃飯,熱氣騰騰,他一抹汗抬頭看徐渭,“自家兄弟,說這個話多見外。”

“還組隊?”

“單飛吧。”茅時俊把米線咽下去,看徐渭,“組隊給一份錢,單人我們兩個就兩份錢。哥們,誰跟錢過不去?”

火辣辣的米線徐渭吃的淚都快出來了,這日子真他媽操蛋。

以前他媽是絕對不允許他在外麵吃這種小吃,現在也沒人管他了。這頓飯還是茅時俊請的,徐渭的錢包比臉乾淨。

晚上徐渭拎著吉他騎著那輛自行車跟著茅時俊趕夜場,特小的酒吧,魚龍混雜,老貓拉徐渭進去賠笑跟經理介紹,“得過校園男神大賽一等獎,校園歌手。”

徐渭穿著白襯衣黑色長褲,一雙眼漆黑。經理看了一眼,笑道,“長的還行,彆拿那些花裡胡哨的名頭來忽悠我,第一天試唱兩首歌五十。”

“五十也太少了——”老貓還要說。

經理哧的笑出聲,由上自下打量老貓,“你還跟我討價還價上了?你是在這裡做膩了吧?”

徐渭連忙拉住老貓,說道,“我可以的,有錢就行,謝謝哥哥。”

徐渭聲音好聽,話也甜。經理伸手一摸徐渭的臉,扭著腰走了,“好好唱。”

徐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老貓攬住徐渭的肩膀,“找兩首短點的,唱完就走,我帶你趕下一個場。”

“嗯。”

“有人叫你喝酒,不想喝就彆搭理。”

徐渭點頭。

以前徐渭也去酒吧演出,不過一直是老貓頂在前麵,老貓喝酒。

他現在獨當一麵,客人把兩瓶啤酒放在地麵上,主持人示意他喝。徐渭遲疑了幾秒,放下話筒拿起酒瓶仰頭喝。第一瓶還好,到第二瓶徐渭就有些懵。

他咬牙喝完,彎腰鞠躬,轉身下台。

老貓塞給徐渭一瓶脈動,“醒醒酒,白日夢那邊打電話讓我們過去一趟,給五百。”

“一人五百?”

“想什麼呢?兩人五百。”

徐渭灌了一口臭蟲味脈動,“那就是二百五。”

“你喝多了。”徐渭是他們樂隊的團寵,老貓對他總是懷著幾分護崽的心,伸手揉了把徐渭的頭。“傻了。”

徐渭找了個小馬紮坐下,伸手,“借根煙。”

“後台不能抽煙,你等我一會兒,出去再抽。”

徐渭靠在身後的鐵衣櫃上,哼了一聲,擺擺手,“走吧。”

老貓離開,徐渭眯著眼靠著,腦袋裡亂七八糟。他不敢想以後,也不敢想過去,他空空蕩蕩的被架在中間,沒有著落。

爸爸走了,媽媽還沒醒來。

他的夢想碎了,徐渭放下水拿起吉他,撥弦。錚的一聲,有人進來徐渭放下吉他。

徐渭一米八的身高,健康的小麥色肌膚,長的格外英俊。那是男孩子的英俊,他坐的很低,上麵能看到他的鎖骨到%e8%83%b8膛。

經理是GAY,對這類男生沒有多大抵抗力,走過來身後落在徐渭的肩膀上,彎腰,“喝多了?酒量這麼差?”

“嗯。”徐渭想躲開他的手,手心燥熱,很難受。

“剛畢業?多大年紀?”

“十八。”

隔著薄薄的襯衣,能摸到他結實的肌肉。

十八九歲的男孩子身體好,猛,有乾勁,刺激。

“家裡缺錢?這麼小就出來了?”

徐渭抬頭看著他,經理的臉一團模糊,隻有青春痘飽滿清晰。

“你把手挪開。”徐渭一字一句。⑥思⑥兔⑥網⑥

經理麵上訕訕,收回手轉身去拿工作手冊,“勸你小子,出來混脾氣好點,謙恭一些,多叫哥哥,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經理出門重重甩上門。

徐渭沒喝酒的時候還能忍,喝了酒就原形畢露。

他把一瓶水喝完,等了二十分鐘,老貓回來沒有跟徐渭說話直奔洗手間。徐渭聽到他吐,取了一瓶水擰開遞給老貓。

老貓灌了一口水,揉揉臉,脫衣服穿上一件T恤,帽子反戴拎起吉他背上,“走了,趕下一場。”

“你沒事吧?不行就不去了。”

“不去哪來的錢給你媽交醫藥費?”老貓說,“快點,我又給我們起了個新的組合名,叫拚命三郎。”

“草。”兩人狂奔出門跨上自行車,冷風一吹,酒也散的差不多。

“這個酒吧是一周結算一次,過幾天錢結了我都轉給你。”

“不用。”徐渭握著自行車把,風灌到衣服裡,也是暖風,“我會賺到錢。”

到白日夢是十一點,從後門進入直接去後台找主管。打電話的是主管,上次老貓留了聯係方式。

“你們就兩個人?”主管看到老貓就喊道,“趕快過來。”

“其他兩個單飛了。”老貓說,“我們現在改名叫三郎樂隊。”

“就兩個人還三郎?”主管接到上麵指令,要把這群小子找回來。上次這幾個人禍禍他的場子,主管看他們很不順眼,但上級命令必須遵守,“十一點半上台,歌單呢?”

老貓轉頭看徐渭,“唱什麼?”

“無人知曉。”

主管看了徐渭一眼,徐渭長相挺驚豔。高挑清瘦,少年感十足。

徐渭穿的白襯衣,老貓黑色T恤,戴著骷顱頭項鏈。

十一點半,主管抬手示意。他們拎著吉他上了舞台,徐渭彎腰鞠躬,母親當年非常喜歡許巍,才給他取了這個諧音名字。

如今母親躺在病床上。

吉他響著,徐渭略沙啞的嗓音響起,還帶著少年的青澀感。

喧鬨的聲音漸漸落了下去,燈光落在舞台上唯一的少年身上。他垂下視線,濃密睫毛在臉上打出陰影。

悲慘世界,無人荒野。

一首歌結束,徐渭擦了擦臉,彎腰鞠躬要下台。一個男人一躍上了舞台,遞給徐渭一瓶酒,抬手往徐渭肩膀上攬,“弟弟,陪哥喝一杯。”

老貓看出徐渭的抗拒,上前擋住男人的手,要接酒瓶。男人回頭就甩了茅時俊一耳光,指著他,“你算個什麼東西?滾!”

保安直衝上來,另一邊男人的保鏢也上來,徐渭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猛地抬手把茅時俊擋在身後。

“孫少。”保安對他有忌憚,說道,“我們這邊不興這麼玩。”

“規矩誰定的?”男人笑著%e8%88%94過嘴角,眯眼看徐渭。“顧客是上帝你知道麼?”

這個少年長的很帶勁,很想□□,剛剛唱歌的時候他就想□□了。

“去,再拿一箱酒過來。”男人把酒送到徐渭麵前,注視著他,“喝。”

老貓抓住徐渭的手,示意他不要衝動,徐渭接過酒瓶抬手就摜到男人的頭上。瞬間血就湧了出來,男人一愣,保鏢直撲向徐渭。徐渭推出老貓,餘光看到一個酒瓶往自己腦袋上砸來。他的衣領被揪住猛地倒向身後,徐渭回頭就看到穿著暗紫色襯衣的男人,鑽石袖扣一閃。男人抬腳就把拿酒瓶的孫蒙踹摔到台下,現場一片嘩然。老板出手,保安嘩啦上去就把人按住了。

周斯易穿著筆挺的襯衣,領口散開露出白皙的肌膚,他攬著徐渭的肩膀,偏了下頭輕笑。周斯易